羞愤欲死是个什么滋味,苏景行总算是尝到了。
“小少爷,听少夫人说你喜欢吃杏仁粥?今早专门请厨师做了。”秦管家拿来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放在苏景行的床头上。
苏景行红着脸,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敢看秦管家,“那个……那个……秦爷爷,你能不能先出去?”
秦管家不理解的拧眉,忽而朗声笑道,“小少爷又不是丫头片子!”
秦管家行伍出身,当然不拘小节,心道原本在部队的时候,有同僚就是W城出来的,刚开始新兵训练的时候,就扭扭捏捏跟个丫头片子似的,没少拖累他们受罚。苏景行原本是留着纪家血液的,可这样看起来,还真是有W城男子的娘娘腔。
秦管家心道如今老爷子躺在床上,自己不能看着小少爷往歪路上走不管,当即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小少爷提溜起来。
苏景行一离开被窝,脸一瞬变得又红又白,眼见自己的窘迫要被发现,他狠狠地迈开了头。
“小少爷,你爷爷定下来的规矩,早上六点要准时起床。”秦管家将苏景行丢在地上,眼神若无其事扫过床上的濡湿。
苏景行低垂着小脸,“嗯”了一声,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却听秦管家道,“今天是第一天早上,小少爷先适应适应,赶紧穿好衣服下楼来吃早饭吧!”说完,便利索地转身,出门。
苏景行默默抬头,看秦管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登时“蹭蹭蹭”跑过去,从门中探出小脑袋去看,只见秦管家已经下楼去了。
苏景行小声欢呼着,仔细关了门,跑回床边,拿手摸着下巴,脑中想着怎么处理这被画上地图的床单。
秦管家现在没发现,可不意味着他今天不会再次走进他的卧室里面来。
苏景行环视一周,,没发现能藏床单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床单被藏起来,床上只剩被褥,看起来更加明显。
苏景行皱着小小的眉头,发愁了。
窗外,花红柳绿。
楼下,佣人们的小孩也已经起来了,在花园上玩耍,留下一连串的欢声笑语。
苏景行惦记着昨晚逮的蛐蛐,还拿瓶子盖在大屋外面的房檐下。
再不下去,秦管家可要起疑心了。
焦躁的走了两圈,苏景行忽然双眸一亮。
有了!
小孩儿汲着拖鞋,鬼鬼祟祟走到了纪黎臣的房门口。
“砰砰砰——”敲门声之后,苏景行可以捏着嗓子喊,“早安,妈咪——”
屋内,古色古香的大床上,洁白柔软的薄被下,纠缠着两道身线。
只要睡着,苏了了总是下意识窝在纪黎臣的怀里,而男人便展开臂膀,放松地接纳着女人小小的、柔软的身躯。
晨光中,男人首先被吵醒,不耐地揉揉头顶根根竖起的短发,朝门外低吼,“大清早的吵什么?”
苏景行眨眨眼睛,“秦爷爷说,大宅里的人,都要早晨六点按时起床!我特地来叫妈咪起床的!”
纪黎臣动动腰,将苏了了拥得更紧些,不耐烦,“你妈咪昨晚累了,别闹她!自己玩儿去!”
苏景行只当纪黎臣的话是耳边风,垫着脚,非常有耐心、有节奏的敲门,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臭小子!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怎么会这般让人头疼?
纪黎臣“咻”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力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正要下床,忽地被人抓住了手。
“怎么了?”昨夜被累坏了的小女人,仿若猫儿一般慵懒睁开惺忪的眼,小脸在纪黎臣的手臂上摩擦着。
纪黎臣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心疼地亲亲小女人的额头,“没事,你继续睡!”
小女人却不依不饶,“我好像听见景行的声音了。”
话音刚落,外面苏景行便将手环在嘴边喊,“妈咪,我来叫你起床啦!”
苏了了眯眼,看纪黎臣那满脸的怒火,压住笑意,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好啦!别跟孩子斗气了!你可是他爸呢!”
纪黎臣没好气,“他要不是我亲身儿子,我早掐死他了!还留他祸害人间?”
苏了了掩唇笑了下,忽地难受的动了动后背,再然后,腿上又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瘙痒。
纪黎臣看出苏了了的难受,关切道,“怎么了?”
“不对劲儿!”苏了了说,小心的揭开被子,意外的看见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小红点。
纪黎臣也被这密集的小红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苏了了皱着眉头,“不知道!”说着,便难耐的想要动手去挠,手还没触上去,纪黎臣便急忙抓住她的手,“别碰!我带你去看医生。”
苏了了浑身上下长满了小红点,粗粗一看,好像是虫叮的,可仔细看,那些小红点的顶端,有白色乳、头状的晕,倒不似普通的蚊虫叮咬。
纪黎臣快速帮自己和苏了了穿好衣服,一边打电话通知秦管家备车,一边注意苏了了的动作,谨防她挠上那些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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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小红点……囧里个囧~~~~~~~
小孩子这种生物,他只养过一只。(2更)
开门的时候,苏景行便耐心站在门口等着。
不过很好奇,等来的不是纪黎臣的咆哮,反而是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苏了了紧跟着出来,双手被纪黎臣用一只手抓着,很是难受的样子。
“妈咪,你怎么了?”苏景行仰头看着苏了了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很是疑虑。累
“妈咪身上长了好多红点,你站远一些,万一这些红点传染,那就不妙了。”苏了了叮嘱。
“他都不怕!景行也不怕!”苏景行抬起小胸膛,站在纪黎臣旁边。
纪黎臣白他一眼,“小子,现在可不是乱逞英雄的时候!赶紧哪儿凉快待哪儿去!我现在带你妈咪去医院,在我们回来之前,你保证乖乖待在宅子里,听秦管家的话!”
“不要,我也要去!”苏景行固执。
“景行听话。”苏了了佯装生气,“如果你生病,妈咪是要照顾自己,还是照顾你?”
苏景行听了这话,才妥协。
不过,他迅速眨着眼睛问,“妈咪,那你的床单要消毒吧?”
苏了了不知苏景行为什么会提到这个,点头,“当然!妈咪住过的、用过的一切,都得消毒。”
苏景行连忙道,“那妈咪放心去医院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了!”想了想,连忙又补上一句,“我会喊秦爷爷来弄得。”闷
苏了了没多想,跟纪黎臣一同去了医院。
苏景行鬼灵精怪的将纪黎臣房间里的被单和床单全都褪下来,又偷偷把自己尿湿的床单一并偷运了过来,然后揉在一起,放在一个大篮子里,一路拖到一楼,交给了丫丫她娘,大宅里负责清洁卫生的女工。
“我妈咪说,她生病了,所以用过的东西,都得消毒。”
说话的时候,秦管家从旁边走了过来,看那一大篮的被单,不着痕迹的提了提眉,静静看着苏景行。
苏景行有些心虚。
秦管家朝女工点头,“按小少爷吩咐的做吧!我刚送少爷和夫人出门,也听闻了些。”
女工连忙开始收拾床单,苏景行怕她把自己的那条抽出来,让秦管家看见尿渍,便挡在秦管家面前,问东问西。
“秦爷爷,我妈咪没事吧?”
难得小少爷不怕自己,主动跟自己开口讲话,秦管家当然开心,有问必答,“少夫人的红斑,看起来像是过敏,及时就医,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那为什么会过敏呢?”小破孩依旧一副无知宝宝的白痴神情。
“这个嘛……”秦管家目光漫不经心掠过女工扔进干洗机的床单,嘴角轻轻一勾,“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也可能是用了什么不好用的,又或者……碰到了什么让她过敏的东西……”
小破孩一副久仰、崇拜的神情,“秦爷爷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秦管家眼睛微微一眯,眼旁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少爷,被单都洗上了,不如我带你去用早餐怎么样?”秦管家提议。
苏景行回身看了看,果真见被单被分类塞进了好几个干洗的桶,并没有被人看出来其中有一条是被他尿湿的,立即就轻吐一口气,有了解脱的畅快,一时忘了对面站的是吓得自己尿裤子的怪老头,主动伸出软软的小手,拉上那粗粝的大掌,“好呀!秦爷爷,我们去吃早餐。”
秦管家微微一怔,看着自己大掌里柔软的小掌,简直不可思议。
小孩子这种生物,他只养过一只。
那就是纪黎臣。
不过纪黎臣那小子,是天生的少爷!从出生就带着股骄傲之气,让他这管家总不好向他靠近,只能谨守本分,照顾他不饿着、摔着、磕着、碰着。
其他的,他想关心,纪黎臣好像总不太愿意让他靠近的样子。
佣人家的那些小孩子,他也抱过,可惜孩子一落进他的怀里,就被他过于严肃的面瘫脸吓得哇哇直哭。
像苏景行这个年纪的孩子,他还真没拉过、抱过、亲亲额头过。
孩子的手那么小,好似只有他的大拇指那么大,只怕他微微一使力,就要把孩子的手捏骨折掉似的。
可是如果不用力,又怕小手从手心溜出去,就再没机会触摸到。
身量不足自己大腿的孩子,高高兴兴在旁边一蹦一跳,淡淡的奶香味儿便飘到秦管家的鼻息中来。
忽有那么一刻,秦管家觉得自己踩上了云朵。
Y市中心医院。
“过敏?”纪黎臣拔高的声音,让戴着厚厚镜片的皮肤科专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这位专家算是Y市皮肤科的权威,平日里挂号等自己的问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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