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七月二十二日星期六,小华先是到书店买来了一本古诗词选集和一本诗韵合璧,然后就要和小燕一起口教母亲。刘永贞笑道:“今天为母就先看看这书,也是预习吧,明天就劳你们驾了。不过你们可不能去园地劳动啊?否则为母就会不依了!”两个人只好答应:“是。我俩也有自己的事哩。”刘永贞道:“最好。”燕范氏一旁笑道:“这两个孩子劳动起来想一口吃头牛!是得约束约束。”这时陈范氏却在楼上发出抱怨之声了:“这两个孩子,说好这周要来,今天周末了,却还是不见影子!”宋依珠劝道:“三姐莫急,可能一会就到了。”小燕就上楼笑劝道:“姨娘,耐点心,今天不到,最迟不过明天上午到。明天是星期,表哥的那一位休假,正好一道来哩!”陈范氏也笑道:“那丫头忒认真,也不肯请个假什么的,估摸就是明天来了。”小华也上了楼,见姨娘虽开了笑脸,却仍面带不悦,便也劝道:“说不定表哥那位这次破天荒请了假,陪表哥来住几天哩!”陈范氏嘻嘻笑道:“那敢情真好了哟!”说着,时针已指在了八时半。只听楼门外传来女声:“华妈妈好!燕妈妈好!”接着是男声:“华妈妈好!姨妈好!”楼上的人便知是陈志明、方义兰到了,连忙都下了楼,当然是陈范氏在前、宋依珠随后,小燕、小华紧跟着下楼的。陈范氏下楼就一手拉住小陈、一手拉住小方,接着三个人搂在了一起:“我儿,想煞为母了!”“妈,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也想煞我们了!”足足搂抱了三分钟,连宋依珠、小燕、小华下楼都毫无察觉。小华、小燕两人拍手大笑:“母子团圆,不见旁边!”三位老姐妹一听也开怀大笑起来了。小陈、小方忙呼:“宋妈妈好!”一看到小华、小燕也在,就更惊喜不迭。小方抢道:“华哥、燕姐也来了?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相见!”小燕咯咯笑道:“你是我们两个表嫂了,怎么还喊哥呀、姐的?不怕折煞我俩了?应喊表弟、表妹才是。”陈范氏笑道:“燕丫头咀也忒辣了些!”小燕撒娇道:“姨娘偏心了,心疼儿媳了,不心疼姨侄女了。”逗得众人都笑,唯方义兰红着脸不作声了。刘永贞忙解围:“方儿、燕儿是干姐妹呢,姐儿、妹儿由着叫得了。方儿不必介意。”这时小华就和小陈紧紧握手问好:“表哥好!”“表弟好!”小燕也连忙抱住小方:“干妹,我逗笑呢,别怕羞啊!”小方道:“干姐又来了,我何曾怕羞了?我只是想你哪!”又过了一会,陈范氏就发话了:“我儿,你们两个快快给你们华妈、燕妈、宋妈行大礼!”小陈、小方答应:“是!”便先擦汗、洗脸毕,三位老姐妹上坐了。刘永贞又忙拉陈范氏入坐居中。陈范氏当然不肯了,最后只好按四姐妹排行坐了:刘永贞居中、燕范氏居左、陈范氏居右、宋依珠居燕范氏之左。待坐定后,小陈、小方便跪在地板上了,这时小华、小燕也忙在他们后面陪跪,都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叩毕,四位老姐妹忙道:“都起来吧!”于是都围桌而坐吃茶,少不得品尝湖珍湖味了。边品边谈,十分开心。小方这次调班几天,加星期日休假共有七天时间陪着小陈,后天必得回芜湖的;而小陈也须后天乘火车北上返回部队的。这正好与小华、小燕同日离开无城哩。原来小陈到芜湖是在周二,周三就一同到了和县香泉方家认亲,方义兰父母见是健壮的军人,当然满面春风了,弟弟妹妹们也欢喜不迭,于是这门亲事算是绿灯开放了。新社会里,作兴自由对象,父母虽作不得主,但满意与否也是至关重要的。不过双方父母是否要相互照面,面对面叙叨,甚至找个中间媒人引介,这倒也不一定呢。只要孩子自个儿恋爱上了也就生米做成熟饭了。两个人就在方家住了两天,昨天下午少不得自西埠搭乘章叔的班车到了巢城。下车时老章道:“方丫头,不认识我啦?”方义兰道:“章叔,我认识的。”老章只告诉她一句:“一周前,两个好心青年华男萍、燕秋颖也乘了我的车哩。”说完就走了。方义兰想问情况也就没有机会了,只得离开车站,到巢县武装部招待所歇了一宿,今天早上赶乘班车来无城的。昨天晚上,他们少不得就在巢城大街游
逛了一气,又登上了卧牛山,还想到《巢州日报》看看,但想到故人已离开那里了,就减了兴趣,只是“过门而不入”罢了。这地方路径小陈是熟悉的,所以小方只跟着他一路走,无须寻问路人了。小方想:这报社晚上依然灯火明亮,可见原来华哥、燕姐工作之艰辛了。他们如今升造入了大学,愿他们将来有一份好工作就算幸运了。
第二十五章
小华、小燕得知他们在巢城逗留过就道:“可惜,可惜!那一干肝胆兄弟姐妹你们却无缘相见!”小陈道:“是前次我去时会过的那些个朋友?”小华道:“只是一小部分,后来又添了九位,共是十四人,七对哩!不过那时还仅是朋友,而如今就都是兄弟姐妹了。我们的亲母也就是他们的亲母了。”小陈心里想:这无非是干儿女罢了,哪里就成亲儿女、亲母了呢?就不以为然。小方就欢喜道:“那敢情好啊,您三位妈妈如今就有十六个亲儿女了!赶明个也把我和小陈也认作亲儿女吧?”刘永贞笑道:“我们三姐妹不须再拖累你俩了,你俩将来只须好好敬孝自己的亲父母,养老送终就行了。不过我们倒是十分愿意作为你俩的干娘哩,活着时能够有空来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宋依珠道:“就是,就是。其实,我三早就是你俩母亲的干姐妹了,按年岁,你们母亲排行老三,是我三姐哩!”小陈听了这些话也感中听,只好不出声。小方就感到有点暗然了:“不管怎么说,在我心中,您们都是我的亲母!”小华、小燕心中就想:“这妹妹倒也是肝胆过人的好心人哩!”因为今天一早,宋依珠就预感小陈、小方必来,便催陈范氏道:“三姐,你就把那只老鹅宰杀炖汤,好给你儿女解解口馋哩。”陈范氏也觉得该吃鹅汤了,就照着办了。所以到这时,老鹅已用文火炖了三个多小时,当然是汤稠肉烂了。陈范氏便去封了炉盖,只让保温。这时已近十一时了。小华前几天已与一家洁净的饭馆联系好办席的事,就去招乎点送四炒、四烧八个菜(数量都不多的盘装)和红、白两瓶酒来。中餐当然吃得欢欢乐乐、有滋有味的了。母亲们和小燕、小方都喝红酒,小陈喝白酒,小华只能半白、半红地喝。小华斟白酒,小燕斟红酒。小燕又拿了三只空杯各放在小方、小华和自己面前,又将小华空杯斟满红酒,同时又要小华将小方和自己的空杯斟满白酒,道:“我虽不能喝白酒,今天也得破例陪表哥、表嫂喝上一杯,一是欢迎远道光临,二是尽一份诚意;小华平素至多也只能喝上三、五杯白酒的,所以表哥可得照顾点啊!”小方笑道:“你当着母亲们面为丈夫求情了。其实小陈又何曾能多喝白酒的?”老姐妹们都嘻嘻而笑道:“这两个丫头咀都辣哩。喝酒别勉强得了!”小燕道:“表哥的酒量至少六两,表嫂能不知道?”小陈、小华都咧咀笑。小华笑道:“今天母亲、姨娘在场,晚辈们喝酒就不得不收敛些了:但凡晚辈陪长辈喝酒,晚辈就须得站起来喝,而长辈则免站,否则晚辈就不敢喝酒了;晚辈相互喝酒,可站可坐,以不站为宜,便于下酒呢!”四位老姐妹笑道:“都不站,都不站,自由、放松好。”小燕笑道:“我俩敬表哥、表嫂时也得站哩!”小陈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平辈之间,还是坐着喝好,长辈们也不会计较的。”小方就道:“我可是要站的哩。”小华、小燕会意:一是她年岁小,二是她要感谢我们当了他俩的搭桥人哩,可见也是个有恩就报的人了。于是小华、小燕就站起来道:“来,这第一杯酒,为欢迎贵客到来,为母亲们的安康,也为陈哥、方妹的美满幸福,而共同干杯!”小陈、小方也就站了起来,小方忙道:“也为华哥、燕姐的美满幸福干杯!”就都一饮而干了杯。待斟酒后,小燕道:“唉哟哟,我下面只能喝红的了,不知表嫂如何呢?”小方道:“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宋依珠笑道:“看来方丫头还能喝几杯白酒?”陈范氏忙道:“不行不行,前次她在我那里试过,白酒沾都不敢沾哩!今天倒喝了一杯,把我都吓着了!”其实陈范氏只知道儿子能喝六两白酒,哪里知道儿媳也有二三两量?小华真喝起来也只能四两到顶。坐中除小陈外,谁也不知小方能喝二三两白酒的。小燕就试探道:“好表嫂,你就疼疼表妹吧,帮我多消几杯白酒?”小方也有意要多消白酒,以免小陈与小华拼了酒,把华哥喝多了不雅。那小陈喜欢喝倒桌上一个人,今天小华又是把盏人,不喝倒他才怪哩!所幸桌上仅有一斤白酒,若再开新瓶,母亲们是断不肯让的了。小方笑道:“你只须呼我方妹,我就给你带消白酒,呼两声带消一杯,呼十声带消一两,呼二十声带消二两。”小燕道:“一言为定?”小方道:“就一言为定!”小燕欢喜道:“你原来就是我干妹,我以前就一直喊你方妹。今天你若能消掉二两白酒,凭母亲们作证,不但喊你二十声方妹,今后我就永远呼你方妹了。”小方道:“你说话算数?”小燕道:“一言九鼎!”小方道:“好,就凭你这一言九鼎,我现在也不要你喊了,就今后喊吧,我就豁出去为你代消二两白酒便了!”喜得小燕大赞:“方妹豪爽,真是豪爽女子哩!”陈范氏就道:“这白酒可是玩的?方丫头今天怎么啦?”小陈笑道:“母亲不用担心,小方可是能喝上三两哩!”四位老姐妹和华、燕俩无一不吃了一惊的,但也都放下心来了。于是四个晚辈第二杯酒便站起来共同举杯敬了四位老姐妹:“祝母亲健康愉快,天天开心!”四个晚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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