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宫测的额上青筋暴露。「你竟敢玷辱小玉!我和你拚了!」
「大家上!」囚犯们发了一声喊,徒手徒脚地就想扑上去。
「哥哥!」
「你们找死!」
「别伤了他们!」
各种千奇百怪的呼嚷从四处呼啸起来。
撒克尔不及细想,一个箭步迎冲向俘虏。他倒不准备与他们干一场架,而是
担心润玉夹在人群中,一不小心给挤坏了。她这般细皮嫩肉的姑娘家,怎禁得
住!
蛮子那方终究人手众多,又附有利器。三两下便平息叛变,撒克尔轻轻松松
混入暴徒中,又轻轻松松夹抱她来到平安地域,如入无人之境。
「放她下来。」宫泓一见妹妹被男人搂抱轻薄,眼睛都撑红了。
「她已经是我的人。」撒克尔傲然回答。
「住口!」润玉羞赧得几乎找块黄土遁下去。他非得大声公告他们俩的私事
不可吗?
宫泓竭力命令自己按捺下心火。冷静!润玉被辱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做
哥哥的必须另外想法子保护她。
「小玉儿,你已经向他们解释过我们的身分和目的了吗?」
「说过了。」她垂下眼。
「那么,撒克尔,你应该已经明白,敝队商旅和受你们保护的青秣镇民一般,
同属于无辜百姓。」宫泓铁青著脸皮。「现在你打算如何?」
撒克尔的面色同样阴沈。「不如何。」
「什么叫不如何?」锺雄插嘴怒叫。「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平民百姓,就应该
放我们上路才是。」
「我们已经替你做了这许多日子的苦工,你也该满意了吧!」
「对对对,把小玉儿还给我们。」其他人一齐鼓噪。
撒克尔莫测高深的眼一一瞥视过每张憎恨的脸孔,末了,又移回她浅白的娇
容上。
润玉不敢迎视他。一方是哥哥亲族,一方是……她的所作所为非但逾越了礼
法,更便哥哥受累。她无力表达什么意见。
「你想和他们走?」撒克尔压下头,在她耳畔低问。
「我……我……」她扭绞著手指,视线落在他胸前的襟扣上。「你别伤了我
哥哥。」
回答得与间题完全不搭轧。
起码润玉没有一口咬定:「想!」虽然他并不满意这种回答,也算是可以接
受了。
「西边二十里最近多了一队抢贼,危害大宋边关的百姓,过几天你们和我的
兄弟武装妥当,一起去歼灭匪徒吧!」他淡淡地开口。
「什么意思?」锺雄和朋友面面相觑。
「匪贼危害的人可是你们同血同脉的百姓,我的人手不足,差遣你们一起跑
跑腿,想必不为过。」撒克尔勾起冷冷的笑。
「谁和你谈什么抢贼不抢贼的!」宫泓被惹毛了。「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你究竟放不放人?」
「你要送哥哥去剿贼窝?会不会很危险?」润玉连忙插口。「哥哥是区区的
平民百姓,不会打仗的。」
「放心吧!」对她说话,撒克尔自然比较温柔。「我的人自然会保他们平安
无事。」
「你的人既然样样管用,还遣我们跑腿做什么?」宫泓怒问。
「对呀!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众囚犯又开始嚷嚷起来。
「噶利罕,送这几位兄弟去沐浴身子,换件衣服,别怠慢了他们。」撒克尔
随口吩咐完,不理会宫泓一行人惊怒的叫喊,一迳抱著润玉回到营中心的幕帐。
「慢著,撒克尔,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要是说得清楚,他也不必施展这招拖延战术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放润玉走,而瞧她忠心耿耿的模样,又不像会舍下中原的
亲人们随他浪迹关外。横摆在眼前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连他自己也尚未想清
楚应该如何厘清,又怎么太过草率的允诺宫家一行人?
「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润玉怯怯地抬头打量他。
撒克尔挥开皮帐,让牛皮顶帐将两人稳稳地包裹在私人天地里。
「你说呢?」他忽然反问。
「我不晓得。」她赶紧偏开眼睛。
「不准!」蛮横的手蓦然稳住她的螓首,不让她转移。「四下无人,你不妨
亲口告诉我。你想留,还是想走?」
水灵灵的波光对住暗黝黝的深潭。他眼中严厉到几近残酷的视线,险险灼断
她的呼吸。
她想走吗?离开这片苍莽却奔放的黄土地,回到狭隘的世界?
当然不。
可是,父亲呢?娘呢?哥哥呢?她对撒克尔的认识,仅止于两人在夜半无人
时的私语。
她从未接触过他的生活方式、他的亲族、他的朋友,又怎么能大胆决定随著
他走?如果她过不惯异族生活,适应不了关外的生活,又该如何?像这样莽悍
的男子,是不可能定居在温乡水暖的中原的,即使他愿意委屈自己,显眼的异
族人士长相只怕也难以见容于大宋。
她该如何抉择?
润玉一贯的垂下眼,低声回覆……
「我,和哥哥一起。」
他低吼一声,粗猛地猛吻住她……
第七章哥哥们又被撒克尔差遣,与他的手下出发剿灭匪贼去了,至今已过了
三天。
润玉来到营区外缘,天天翘首引盼,希愿西边的天际扬起黄沙尘烟,带来哥
哥们平安归来的消息。
过去三天,撒克尔的性子阴睛不定,偶尔会将她诱拐到无人的角落,只为了
缠绵徘倒地偷吻她;偶尔又会板起硬梆梆的竹板脸,彷佛控诉著她不肯承诺留
下来。
她也很矛盾呵!教她远离父母亲长、随著他浪迹天涯,她万万舍不下。可是,
离他而去,那也是同等的难题。
他的狂热、他的温存、他的怒焰、他的戏谑,久久远远以前已深植在心中。
从前曾听婢女侍剑提起过,女孩儿家对一个情人哥哥总是特别挂心的。她的情
况,便是如此吧?
哎!
「喂!」噶利罕在她身后叫唤。
自从得知她的女儿身后!撒克尔的弟兄反而拘谨起来,对她客气多了,不若
前些时候的颐指气使,虽然现下的她依然是俘虏的身分。
「有事吗?」润玉连忙回头,却垂眼避开他的正视。天性羞怯的一面,毕竟
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
「老大在营里找不到你,正在发火呢!」噶利牢一肚子郁闷和不悦,显然刚
吃过大哥的排头。
「又来了……」她轻叹。
看样子,撒克尔的脾气停留在「阴雨连绵」的阶段,今儿个大家又没好日子
过了。
「小鱼,你也真是的!难道我们老大待你不够好吗?」噶利罕一时之间改不
了口。「你可知道咱们族里有多少姑娘等著倒贴老大,全给老大一脚狠狠踢到
天边去。」
「真的?」她倒抽一口气。撒克尔看起来不像会对姑娘家动粗。
「哎呀!我稍微夸大了一点。」噶利罕赶紧解释,免得吓跑了一尾小鱼儿。
「不过姑娘倒贴那部分可句句属实。」
「那你叫他去找那些姑娘好了。」她有些醋怨。
「别开玩笑了!老大喜欢的又不是她们。」噶利罕上上下下地扫她一眼,自
言自语。「奇怪了!你论屁股没屁股、论身段没身段,不晓得老大究竟看上你
哪一点?」
润玉的小脸胀得红通通,既被他的视线触犯,也被他的呆话引怒。
「你──你──你这个粗民当然不懂。」她啐了他一口,急冲冲地开步走。
「老大也没我纤细多少呀!」噶利罕在她身后不平地咕哝。「小鱼,先告诉
你二声,去抓贼的兄弟待会儿就回营,听说他们连贼窝的大头头也逮回来了。」
一听说哥哥回归的消息,她立刻止了碎步。
「真的?」润玉又惊又喜地回眸。「我哥哥还安好吧?」
「等他们进了营不就知道了?」噶利罕耸了耸肩。「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
兄弟们收获不错,老大的心情应该会拨云见日,麻烦你识相一些、凑凑趣儿,
别让老大又阴著一张臭脸整治我们。」
唉!现在大夥儿有没有好日子,全数取决于她大姑娘的一言一行,惨、惨哉!
润玉又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迈向狮子王的营帐。
「知道了。」
「这一丁点事也办不牢靠,你将来还能成什么功业?」撒克尔威猛的喝令从
营帐内削出来。
「大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诚惶诚恐的声音。
「下去吧!」撒克尔闷哼。
叭哒叭哒,急促的脚步奔向牛皮帐口。
「当心!」润玉差点和来人迎面撞上。
厨房小厮委屈地瞄她一眼,含著英雄泪退下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真
邪门,只不过茶水稍微凉了一点,我便成不了大功业?」
润玉暗暗叫苦。
显然今天的撒克尔真的惹不得。
「听说……听说你在找我。」她怯怯地推开营帐的帘子,不敢走得太进去,
以便随时可以转身就逃。
「你也该出现了。」
内帐的牛皮床上,一抹庞大的暗影盘腿坐在上头。她临时进入光线较为阴暗
的幕单子里,眼前望出去惟有黑压压的形影,无法看清楚细部线条。
但,从他闷闷的语气判断,她接下来的时光只怕很难捱。
床上的人影忽然晃动。润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陷困在他的胸膛。
他的动作委实快得令人发指。
「别这样。」整张素脸登时羞红了。「随时有人会进来──」
「你老是担心被旁人看见。即便他们没看见,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的关连吗?」
他低吼道,毫不温柔地封住她。
话说得太白,就很令人羞赧了。
润玉连忙挣开一丝说话的机会。
「别──别──」她努力在他的封锁中求生存。「哥哥──唔──今天回来
了?」
一声重沈沈的冷哼从撒克尔鼻腔窜出。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儿,迅速抛回床炕
上,而后将她困缚在牛皮帐与健躯之间。
「没错,再隔一个时辰,姓宫的那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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