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倒乖巧,扑嗵了声跳到箱里。
“还是我来吧。”桑木兰已挽起衣袖,露出如雪皓腕和青碧的手镯子,蹲在鱼箱边为嘟嘟刷洗,便开始了老师般语重心长地教育。
而那小家伙,前爪抓住箱沿,小头伏着还闭起双眼。又听桑木兰那吴语软音,还挺享受的。整一付大老爷们的样式。丁文看得好笑,便用脚尖一踢鱼箱,引得桑木兰讶然抬头,嘟嘟抬头警惕四处转头以为出什么状况了,又伏下头。
“这个‘学生’没虚心接受桑老师的批评、教育。”
桑木兰双眼似来了精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摆了下头。加快手头地活,便不再对牛弹琴了。
在乡村里,下雨天最闲,村里的小卖部成了最热闹地地方,男人们聚在一起打扑克、女人们围在一块叨嗑家常。女人们的话题如手中织衣的毛线一样,长得没完没了。桑木兰显然是异类,没有掺合到人群中。
帮嘟嘟洗完澡后,桑木兰去了小卖部买东西返回。就对丁文说,“今个儿小卖部里真热闹。你猜,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原来,谈论的话题是田里挖鱼塘之事。以九叔公为首的几人摇身一变成了坚决拥护者,与桑良他们展开激烈的辩论,村主干几人没有发言。在一边看风向、测民意。谈到最后就是投入多少的问题。
丁文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过不了几天,大舅准要找上门。”
这不,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桑春地喊声。那穿雨鞋的着地声,老远便可以听到,桑木兰与丁文相对一笑。
桑春在门外跺了两脚,将雨鞋上的沾泥跺去,脱了雨衣便踏进会客厅,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三十二户人家。有五户赞成。十户在观望,其他人反对。你不知道啊。这些自留地有的是宅基地。”
“在池塘下方筑房,不怕有一天池塘决了口子?”丁文反问了桑春,坐直后又说,“看着现有村里的房子有点凌乱,房子之间又挨得近,真怕一家失火了殃及了全村。”
“咱们今天不谈这个。”桑春听了不耐烦地说,“小文,大伙儿干起来,咱们鱼塘怎么扶持他们?”
丁文听了便来气,“有听说过帮人出主意,还得出钱出力么?”
桑春面色一滞,桑木兰倒来一杯水递给了桑春,笑着说:“你就别为难大舅了,都一家人的,有什么主意说个明白。”
“夏花鱼种咱能提供,价格按照市场价,不过得村里担保;当然,大伙儿也可以自己向外买。至于引水管道的钱要他们自己出,老沈他们照样可以免费提供咨询。”丁文就这么简单说了。
“你们从丰泉那边不是可以赊的吗?”桑春问道。
丁文往后一靠椅背,悠然说:“乡下有这么一说,不花钱找来媳妇不心疼;花了钱,不疼人也疼钱啊。不让这他们一个个拿出钱,做事哪会精心?”
桑春语噎,双手捧着玻璃杯说不出话。一想倒也是,村民们都懒散惯了,若不是自己经常追催,他们天天都沉在小卖部玩牌呢。
桑木兰见桑春愁着脸,便说:“对了,大舅。鱼庄在这个月二十五号试营业,老章叫你一定得去啊。”
桑春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低声囔着估计大伙儿都没法干了,这每户人家靠种田也只能自给自足混个温饱,哪能多出些余钱来。
“舅,看您难地。这样吧,咱鱼场还打算征个十来亩的地,准备建起鳗鱼池。”
“养鳗鱼?”桑春倒吸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是花鳗鲵,如果听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估计一双眼珠子当场会骇得落地。“听说,这几年养鳗的光景不是很好,因为用了药,没办法出口,在国内也少的人吃了。”
“那咱们的鱼苗怎么就能出口呢?何况,人家想要,咱还不给。”丁文觉得和桑春解释,无异于桑木兰对嘟嘟教育,便说:“您月底到省城,碰上了老沈他们顺便提村里挖塘养鱼的事。”
这时,厨房那边吱呀地开门声,应该是大舅妈过来煮晚饭了。
“算了,我跟不上趟。”桑春放下了玻璃杯,说着要去和大伙儿合计,便出门套上雨衣走了。
听着愈远得模糊的脚步声,桑木兰依到丁文身边,腻声说:“老公,你真肯定那‘溪滑’能生出苗来?”
“嗯,这两条是亲鱼,它们没实行计划生育的,没理由不能育出苗来。”
丁文这说者无意,桑木兰听者有心,想起前个晚上羞人的事,浑身就发软。
傍晚时分,雨暂歇了一阵子,还笼起淡淡的雾。丁文又穿上雨衣、雨鞋出去巡塘,主要看看有没鱼体浮水了,那得赶紧捞出,以免传染给其他鱼。只见树林还蒸腾起浓雾,道是这天不会放晴了。
嘟嘟缩在雨衣里,探出小头四处看看,没了兴趣又缩回过去。丁文趁回小木屋之际,将嘟嘟带入空间里,免得它天天惹来一身脏。
丁文在湖边看到湖里的鱼群在嬉游着,蓦然发觉夏花、秋片似又长了许多,难道这湖里和湖岸效果不一样?又看看花鳗鲵已经在水塘中游动了,丁文连忙拍了嘟嘟的小头说,“小家伙,这里交给你了。”
嘟嘟从雨衣里钻出,跳到湖边,昂首望湖而吼,如虎啸山林般的,在湖面上空回荡。
呃,果然声音不小。丁文惊讶之余,一瞧花鳗鲵似没受影响,才发觉这空间有点野生丛林的味道了。
荷花周边的水面一阵荡动,鱼种们急扑扑地四散逃开了,原来是胡子鱼找他们下手了,可速度不快地它只能再次沉伏到湖底,空口而归。
嘟嘟见到空间内多出这么多绿色植物,没了刚才王者之风,顽劣地游下了湖。那巨大地荷花引起了它的兴趣,嘟嘟游到了荷叶附近瞧瞧,想是攀上叶面上却没能成功,攀了又沉。最后抱住根茎,将荷叶划出一个口子,从中钻出小头来,甚是稀奇。
丁文不管它闹去,随手采下了几片小荷叶,卷起后出了空间。
在厨房里,桑木兰这碧嫩地荷叶,闻到淡淡的荷香,说今晚做荷香鸡,大舅妈带来一只土鸡,拿一半出来做。丁文一听,咽了下口水,看着桑木兰将鸡子切半后,将一半鸡切成块,放入姜丝、老酒、酱油、盐腌制入味,过了一会儿,洒入几片香菇丝,用洗净的荷叶紧紧包起,隔水放到锅里蒸去。
荷香之味随着锅的蒸气开始四溢,让人精神一爽,似将阴雨天气带来的胸闷舒展开来。
大舅妈呵呵笑着说:“木兰就是会煮东西,就这么一摆弄满屋子香,可以让人多扒几口饭。”
桑春从门外冲进来也喊着,“唷,什么东西?香啦。”
连一向大口嚼食的大舅,也这么称赞,桑木兰不无得意朝丁文眨了眼,状说你看到了吧。
事实上这荷香鸡着实好吃,蒸好后骨头可以轻松挑开,柔软的鸡肉间丝热气溢满了荷香,吃起来没鸡肉的腻味。
桑春说这样的食物怎能没酒呢,这样的天气喝几口酒暖各一下身子还是不错。其实最好是白洒,那种清冽的烧刀子,如山野吹起来的清新之风,带着荷香在鼻腔内回荡。而不是微甜带酸的青红酒,因酒味掩去鸡肉本身的香味。
饱食了一餐。四人不谈事了,默默吃着,还有不时端酒碰碗声,何尝不是一种宁静?
第七十二章主厨来了
农历九月十六,一改前几天的秋雨连绵,是个大晴天。
桑良的话犹在耳边,“大潮那时,大巷几乎要露底了”。
是的,今天就是本月难得大潮的日子。为了测算这次大潮,丁文特意找到了桑良他们,还到海边看看海潮涨起的高度,因为涨得高就落得低,听说笔架岛的潮水落差超过八米。
冬季有些鱼类从渤海湾迴游到南方来,给桑良他们带来小小的丰收,虽说外海已是休渔期,那主要针对大型捕鱼公司。
丁文只身站在大巷的涧顶,等着潮水退尽。凌晨涨满潮的痕迹仍旧留在岩石上,竟比寻常时候高出两三米的样子;现在退去,也平常水位低了。
没有风,有点凉,有点闷。半小时后,红彤彤的太阳从海面冉冉升起,直射进大巷之中,将那被海水浸斑驳的岩石染得通红。大巷的底部岩石露出来了,上面依然流着涓涓细流……
是该下去的时候了。看那黑黝黝的大洞口,有一小部分露在水面上。
嘟嘟被丁文从空间带出,一见这个地方,用它的狗刨式在前方带路;丁文仅穿着裤叉,双手划着水面,慢慢走向、游向那洞口。
刚游入洞中,只觉一阵阴冷,前方一片黑暗,洞内充斥着浓浓的咸水味。丁文站泳着,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一束光刺破了黑暗,只见。离头顶仅有尺许便是洞地上方岩石,那被海水常年冲刷的岩石,凹凸不平地直延向时面,给人一种压迫感。
嘟嘟已沿着手电筒的光所指,率先游向里面。毕竟是未知的地方,丁文连忙跟进去,单手划动的速度明显比嘟嘟游得慢。进去七米左右。洞顶明显高了一点,而这个洞道斜向左前方。
以海水冲刷的特性来看。如此迅猛地涌进,一般会造成外窄内宽的洞道。果然,随着愈进了些,洞顶也慢慢地高了些,现在看似一米左右。游进了半小时左右,丁文觉得手脚有点酸软,便一手攀在壁上稍事喘息。嘟嘟也乖巧地用尾巴卷住丁文地手臂。它也休息了。
这里的水真平静呀,丁文打着手电四处照照。
这一路行进看到不少深遂地裂缝,就是手电照进去也看不到尽头。想这次还是准备不足,待下次得买个探照灯,戴在头顶也省事些,不然早就进到前方。
歇息几分钟后,又开始往里游,大约四十分钟后。突觉这水流异样,不用怎么划动便不自主地朝前方动,难道是个急流,丁文急忙喊:“嘟嘟,快卷住我!”
丁文向前急划,一手捞住了嘟嘟。
随即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入拽入水底。丁文连忙闪回空间。大口大口地喘气,“拉小巷,要是拉往小巷玩完了。”
嘟嘟静静伏在丁文的脚边,似乎也为刚才那恐怖的力量感到后怕。
虽然不知道那洞底的水有多急多深,但丁文可以肯定那底下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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