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随便说说。算了,我今儿还有事,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说着区珈诚拿起车钥匙,起身推门离开。
“阳仔,阳仔。”喝高了的周一围癫狂地疯叫着。
“老子在这儿呢,你他妈别叫了。”张宇阳没好气地回应。
“诚哥怎么走了呀,晚上我还准备了节目的。有巨多美女模特晚上去我城西的房子里,大家都穿比基尼的,诚哥以前不是很喜欢吗?”周一围提着酒瓶挤了过来,“阳仔,雨欣的事对不住了。下回哥们儿一定注意啊,来,我们干了这瓶!”
机场候机大厅里,殳慧紧紧地贴在蒋正勋身侧,听到广播里提醒登机的声音,她悄悄地握住了身边男人的手:“老公,我舍不得你走。”
“囡囡乖啊!老公这次只去两个礼拜,你把戒指保管好,老公回来就替你戴上,好不好?”
“真的吗?老公,你”
“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多去看看妈妈。房子都已经收拾好了,等再过几个月慧慧成了我老婆,就是不想见我也不行了,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嗯?”
“嗯。”听着蒋正勋对他们婚姻生活的描绘,殳慧心里面对离别的忧愁被冲散了许多,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臂搂住了蒋正勋的腰,又把自己的头靠在他胸前轻轻地摩擦着。
“这才听话。”蒋正勋摸摸殳慧的头顶心,抱了一小会儿,又把她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乖,自己站好了,小心别人笑话。”
蒋正勋毕竟年龄大了许多,不太适应大庭广众之下男女间如此亲昵的举止,扶着殳慧的双臂站了一阵,听到广播里又一次催促登机的提醒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红着眼眶的殳慧,才提起脚边的行李袋朝入口处走去。
身后带着哭音的一声“正勋”传来,蒋正勋停步,转头和站在原地的殳慧挥了挥手,继续朝检票柜台走去。
回到学校后,殳慧情绪低落,几乎一整个下午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座位。中间接到蒋正勋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说马上就要换飞机从北京起飞后,她的情绪就更加沮丧。晚上下班的时候,整个实验室除了来做实验的学生,只剩下她一个做老师的在办公间里磨洋工。
坐公车回到小区,殳慧一步步地往家慢慢挪着。冬天的夜晚很冷,北风呼呼刮着,就连路灯发出的光似乎都惨淡淡的。想到每晚都会来看自己的蒋正勋如今已经搭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她的心里更加觉得孤单。
好容易爬上了五层,房门前的黑影让她的脚猛地顿住。
黑影察觉到她的身影,立刻转过身来说道:“慧慧,你回来啦?”
楼梯里的感应灯应声而亮,站在她家门口的不是区珈诚,还能是谁?
殳慧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强打着精神和他说话:“珈诚,你来找我?”
“你不高兴?还是生病了?”区珈诚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说着推门进了屋内,“你坐,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区珈诚哦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看一眼自己腿边的行李箱,心里滋味难言。
没一会儿,殳慧端着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也注意到了他旁边立着的半新不旧的大行李箱,疑惑地问道:“你是要出差么?”
区珈诚紧张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拉起殳慧的手一起走,却在将将要触到她的手背时又收了回来,口中含混地说道:“你过来看。”
殳慧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箱子旁边。
区珈诚左右看看,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把箱子底部胡乱擦了擦,接着便把箱子提起来放在沙发上打开。站在沙发旁的殳慧看了一眼,脑子里更加疑惑了。箱子很大,里面装的东西也很多,更奇怪的是,居然还有疑似奶瓶奶嘴和婴儿的小衣服的几样东西。
“珈诚?”
“慧慧,生日快乐!”
殳慧反应不过来,愣愣地说了声谢谢。
再开口时,区珈诚声音里的颤抖都清晰可闻:“慧慧,今天是你二十六岁的生日,这是我替你准备的礼物。”
区珈诚一边说话,一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了出来:“奶瓶是给一周岁的你;这套小衣服我在商场里找了好久,你两岁的时候穿它一定很可爱;芭比娃娃,这个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的;书包,这个应该是你六岁的礼物,从那天起,慧慧你就开始上学了;还有这套泳衣,”
区珈诚说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殳慧,接着说道:“是给你小学上游泳课穿的,蓝白条纹,很保守的,你穿着完全不用害怕;还有,哦,还有这里,项链,是你的属相,一只小老虎,你以前当学委收作业的时候,总是凶巴巴的,我那时候就想我们班这个殳学委肯定是属老虎的,哈哈;这儿是条爱马仕的丝巾,我听我妹子讲巴黎女生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条爱马仕丝巾,我也就跟风买了;嗯,这个枕头,是你二十一岁的礼物,你出国留学,长途飞机靠着枕头睡觉比较舒服;还有这些相机,晚礼服,高跟鞋,你在外面上学出去旅游,参加party肯定会用得到的,对吧?”
殳慧听到这儿,总算反应过来了,区珈诚这是把她从一岁到二十六的生日礼物都一气儿买齐了:“珈诚,你”
“还没完,我说完了你再评论。”区珈诚弯下腰,从箱子顶部的小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和一个信封,直起身来和殳慧面对面地站好,深情款款地开口:“慧慧,我们当初开始得太晚,结束得也太早,你的初恋里,我欠你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他执起殳慧的手,把信封放在她手里:“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幼稚,可我是真心想对你好,慧慧。我愿意弥补所有过去我们不在一起时的遗憾,让你开心,让你幸福。”区珈诚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慧慧,嫁给我,好吗?”
砰的一声,宝蓝色的丝绒盒随着区珈诚落下的话音缓缓开启,细腻温润的绒面上,一枚光华璀璨的枕型切工钻石钻戒静静地嵌立其中。区珈诚的手在说出求婚的话后,因为内心的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地动着,钻石的光芒却也因此更加耀眼,光波流转间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丽。
“珈诚,我”碰到这种情况,殳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区珈诚的心意很隆重,可自己的态度之前也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呀。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殳慧头发晕,嗓子眼里也开始发干。
她嗑嗑巴巴地开口:“珈,珈诚,你的心意,我了解。”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区珈诚仿佛没有看到殳慧脸上为难的神色,继续问她道。
“珈诚,对不起,我已经决定要嫁给正勋了。你知道的,我们感情很好,也快要……”
区珈诚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表情似笑非笑:“你们感情很好么?那为什么你的生日他连来看你一眼都没有?”
“珈诚?”
区珈诚悲极反笑:“我知道我今天和你求婚不够冷静,可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这样对我不屑一顾,口口声声要和蒋正勋结婚,可他呢?你的生日他自己一个人飞到美国看前妻,看儿子,你敢保证他对你就是真心的?”
“……”
“你自己也不敢肯定吧?”区珈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以前是对不起你,可这些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你要是不回国,我也就死心了。如今你回来了,我就只想着你一个。你口口声声蒋正勋有多好,可你想过没有,他比你大了十几岁,结过一次婚,还和前妻有个儿子,以后他能只想着你一个,只照顾你一个人吗?”
殳慧说不出话来,蒋正勋确实不可能只照顾她一个人。就算他们以后有了孩子,在美国的儿子也会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和遗憾。可那又怎么样呢?俗世夫妻,哪有真的可以分得如此清清楚楚的。他们的人生轨道原本永无相交的可能,却偏偏在异国他乡的雪夜中命里相逢,他们可以是清风明月般的施恩者和受恩者,也可以是相互吸引的男人和女人,而现在,他们则成了相濡以沫的亲人。
蒋正勋知道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痛苦,愿意用他的肩膀和她一起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愿意像一个父亲一样爱护她关怀她,很多话她不用出口,他已经明白。这样的相知相许,才是殳慧对婚姻的终极渴望。
而区珈诚,他的情意或许不假,可他们的人生已然相差太多。区珈诚看重的,追求的,喜欢的,厌恶的,都和她天差地别。他要的是耳鬓厮磨,痴缠眷恋,追求的是超凡脱俗,至情至性,这些,都是已经品尝过生活滋味的殳慧再也给不起的东西。
试问一个可以随手拿出Harry Winston定制的戒指求婚的男人,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妥帖地照顾岳母每个月的柴米油盐呢?贾宝玉对大观园里的女孩子再多情再温柔,进了袭人家里也只会拈几粒吹去细皮的松瓤意思一下,还得袭人托在自己的手帕上。若是搁在桌上的瓷盘子里,他怕是连手都不肯伸一下的!
第十一章
“我爱的是蒋正勋!”“我们不可能了,区珈诚。”“我和正勋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区珈诚,我们不适合,以后也不会适合的。” “正勋从美国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殳慧的脸和声音在脑子里飞速地来回播放着,区珈诚费劲力气想把这些声音赶出自己的脑海,最后却是徒劳无功。连日来在殳慧家楼下的守候,已经让区珈诚很久不能睡个好觉;再加上那一晚的刺激,区珈诚的精神终于频临崩溃。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追求一个女人是可以这么熬人的!
区珈诚想起之前在中华大地上广为流传的一个段子:“大爷,您幸福吗?”“我姓曾。”当时他听了毫无反应,还被其他朋友取笑说他这是面瘫了;反观周一围搂着个美女笑得东倒西歪,一直嚷着让美女问他:“周周,你幸福吗?”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区珈诚可算知道他幸不幸福了;更神奇的是,他觉得他知道幸福是什么了。区珈诚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