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扣住,然后用他们的名义把部队调动起来,带到指定地点集合,力争全军全部起义。
会议结束后,董振堂回到七十三旅旅部,想到即将迎来的曙光,董振堂内心无比激动。他拿起纸笔,给河北老家的父母、妻子写了一封信。考虑到起义后,蒋介石会不择手段地迫害家属,董振堂对准备起义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在信末的一段暗示家中,需万事留神,最近可能有灾难,如遇灾难,就到当时驻防山西的长兄董升堂处躲避。因为山西是军阀阎锡山的地盘,蒋介石的势力不能在那里视无忌禅,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把这件事办完,董振堂吩咐警卫员高志中,召集部分下属军官到旅部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董振堂站起来讲道:“弟兄们!你们都跟随我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在河南我们与蒋介石大战八个月,我们的血汗流在一起,所幸我们没有死,要是死了,那才冤枉呢!大家想一想,总司令(冯玉祥)带着我们今日跟这个打,明日跟那个打,这么多年了,打来打去打出了什么?我们的乡亲父老还是像往常一样受苦受难。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没有打过败仗,我们西北军的失败,是没有钱,没有粮,没有弹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如今,我和大家一同又被蒋介石逼到江西来打红军,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打日本?日本鬼子侵占了东三省,三千万同胞成了亡国奴。红军和我们无冤无仇,红军是工农的军队,我们在家不也是工人、农民?红军要打日本,我们也要打日本。我们现在就与红军联合起来,弟兄们,你们赞成不赞成?”在场的大部分军官被董诚挚无比的言语所感动,纷纷点头称是。因为他们信的过自己的老长官,从心底里愿意跟他走。
也有几个军官提出了异议,他们说:“旅长,我们投红军,这不是跳火坑吗?”
“旅长!红军能要我们吗?能相信我们吗?会不会一过去就把我们杀了?”
……
董振堂等他们一一讲完,然后耐心地说道:“我董振堂的为人你们应该知道,绝不会领着大家去跳火坑,即使前面有火坑,那也是我先跳!弟兄们,你们想一想,蒋介石把我们派到了最前线,与红军作战,我们损失很大,又不给补充兵员。以前有点重武器,却强令留在北方不让带,这分明是叫我们与红军兄弟一死相拼,两败俱伤啊!目前,我们困守在此,伤兵满营,缺粮少弹,士气如此低落。走不了,打不得,我们想活下去,就只有和红军联合在一起,共同打倒蒋介石,别无他路啊!”这么一说,有异议的军官们心悦诚服了,纷纷表示道:“行了!我们啥都不说了,旅长,我们相信你,刀山火海我们跟着你去!”
董振堂见无一反对了,便继续说道:“感谢大家信得过我,今日开始,各自回去把队伍带好,要抓紧时间训练,随时做好准备。另外,请众位务必保密!”
第二天一大早,董振堂就骑马来到宁都城外。他此行是要去找一位多年的挚友-------边章五。边章五时任第七十五旅参谋长,他也是河北人,打中学起就是董振堂的同窗和好友。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两人都是贫苦出身,对时势有着相同的感受,他们常聚在一起,谈古论今,立志要做一番除暴安良、救国救民的大事业。以后,两人都考取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董学的是炮科,边学的是步科,毕业后又一同来到冯玉祥的西北军中。
来到边章五的寝室,董振堂没有过多的寒暄,坦率地说道:“我准备率部队起义,投奔红军,你看怎样?”
边思索片刻,当即感慨答道:“蒋介石排斥异己;不顾日本鬼子侵略我东三省的事实;不仅不抗日;还逼我们与红军做生死一搏;他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广大官兵哪有心情打这个内战,不瞒你说,我早就有此心了,只要兄长下定决心,我保证跟随!”
董振堂点点头,心里有了底,便接着说道:“好!你们旅长张钫昭曾在我手下当过团长,我很了解他,此人思想较反动,和我们是走不到一块儿的,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但七十五旅的工作还要由你来做。”
……
董振堂在积极地动作,季振同也没闲着。此刻,七十四旅全旅官兵集合在一个大操场上,正听着他的训话:
“弟兄们!日本帝国主义已经打到了东三省,我们东北的父老乡亲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谁无父母兄弟?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手持钢枪却不能为国效劳,为民尽责,上对不起祖宗,下有负于国民!”
季振同的讲话很有煽动性,士兵们一反以往开会时的嘈杂,眼噙着泪水,静静的听着。
“再看看弟兄们现在过的日子,我等困守宁都已近五个月,进有红军阻挡,退为蒋总司令所不容。现在冬无棉衣,食不饱腹。城外四野埋遍了弟兄们的尸骨,我们背井离乡为的什么?弟兄们的军饷那里去了?都装到南京那些官老爷们的腰包里去了,都让他们盖房子,娶姨太太去了!弟兄们的血快要让他们喝光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不当亡国奴,不做殖民地。我们要自强,雪国耻,收复国土与主权!我们要有勇气,设法回到北方,坚决抗击日寇去!”
讲了个把钟头,士兵们深受鼓舞。他们越听越爱听,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接下来由旅参谋长讲话,大致的意思是:全旅就好比是大海中的一条船,旅长就是舵手,舵往哪里摆,我们大家就往哪里去。要绝对服从旅长的指挥,要拧成一股绳,不要互相拆台……。
季振同这一举动,对士兵们震动很大,也对其他旅产生了影响。从这以后,士兵之间的窜联多了,关系也密切了,大家在一起会时常议论红军,议论那些激动人心的标语。
晚上,季振同的房间里坐着一团团长黄中岳、副团长苏进、一营长卢寿椿、二营长孙士荣和三营长严图阁等几员干将。季振同一扫往日喜欢说笑的习惯,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十四日就要开始行动了,二十五师师长李松昆是最大的障碍,此人一惯反动,且异常狡猾。万一这家伙不来参加十四日晚的宴会,那我们只好来硬的,坚决除掉他。”季振同点燃手中的香烟,猛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卢寿椿明天去师部一趟,把那边的情况实地侦察一下。”
黄中岳在一旁补充道;“一、二营的部队这几天出早操,应以紧急集合跑步为名,要全副武装故意从二十五师师部门口经过,以麻痹他们,便于将来突然下手。另外,为保障起义顺利成功,众位必须特别注意保密,任何与执行任务无关的人员,均不得让其知道起义行动的任何消息。对于执行任务的部队,仅告知其执行任务所必须知道的情况,其他一概不要涉及。”
宁都城还像往日一样的平静,直到十三日上午,七十四旅的少校副官李达押着骡马大队,带着冬衣和薪饷进了城,领了饷的军官和士兵们,穿着暂新的冬装,纷纷上街买日用品、买纸烟、买吃的东西,一时间古老的宁都城沸腾起来。而起义的几支骨干部队,正时刻处于戒备状态,随时准备紧急集合,执行各项任务。
董振堂、季振同则一如既往地向其他部队主官宣传,说明晚八点赵参谋长在总指挥部请客,有从上海运来的好烟、好酒、好菜、好水果吃。赵博生也在总部打电话逐一通知,谈笑风生的他和平常一样,以至于有些部队主官竟提出要提前来总指挥部解馋。
一切都按照起义前的周密布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12月14日下午两点,季振同通知在旅部他的住处开会。参加会议的除一团的几位军官外,副旅长曹金声(兼二团团长)、二团副吴子罕和几个营长也都到了会。大家喝着水,抽着烟,室内烟雾弥漫。待大家到齐宣布开会后,季振同严肃而激动地说道:“各位,现在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东北,窥视华北,我们祖国的命运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都是正规军人!我们要求抗日,打回北方去,蒋介石却热衷于打内战,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我们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坚决要求北上抗日,蒋介石不准许,我们就绕道广东,然后再打回北方去。”他讲的很干脆,很有煽动性,到会的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或会心地相视一笑,纷纷说道:“行!没有别的出路,就照旅长讲的办!”
接着,季振同就开始下达具体任务:
下午四点前,由二团把一团在城内的岗哨统统换下来,并把守好城门,六点前,切断由城内通往城外的电话线,全城戒严,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准随便进出。一团的部队由苏进指挥,六点之前集合在县衙的院子里待命。下午四点,由三营派出部分队伍去接替总指挥部特务营的警戒。最后,他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各部必须按时交接完毕,不得有误。大家如果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就分头开始去执行吧!”
在这次会议上,季振同没有明确宣布要去当红军,是恐怕有部分人缺乏准备,会当场提出异议,节外生枝,影响起义计划的执行,而其中一团的任务在前天就已下达,为了保密,这些都没有在会上传达,二团的几个军官,虽不知情,但也无二话,受领任务后,即分头带队守城去了。随后,季振同叫传令兵王秉璋进来,嘱咐他道:“今晚的宴会设在总部二楼,各旅团长的传令兵都安排在楼下,这些人由你带队解决。你要记住,行动信号由一团柴副官发出。你们座位时,每人选中一个目标,如果那个兵的枪背在左边,你就挨在他左边坐。背在右边,就挨在他右边坐,到时好下他们的枪。剩下的人守住几个墙角,用枪逼令他们缴枪……”
同一时刻,紧临七十四旅的七十三旅旅部也在开着同样的战斗动员大会,赵博生也特意赶来参加,到会的有董振堂、刘振亚、李青云、郭如岳、边章五等十几个人,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