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来丽水,听见后面喝道:“陶三郎,哪里去?”原来三目怪背后赶来。三郎暗暗叫苦!托住张魁两个径奔沙丘深处。无奈张魁长大,难得携带。那怪看看赶得近了;背后一阵风响;三目怪一刃劈来。三郎撇下张魁,空手打斗三合,携着佛儿便走。那怪背后赶上,三郎又斗三合。被那怪照开天眼;嗖的一金光打中三郎左臂。无奈撇下佛儿独自驾云逃命去了。三目怪料赶不及;喝令小妖将张魁佛儿两个绳索绑了拿回城去。
进城时;只见蛟老大蛟老二伏尸大哭!见捉得张魁两个来;就要杀之。三目怪叫道:“哥哥且住,想我成亲在即;忌讳杀生。且待我成亲之后;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是这会杀他不得。”二蛟道:“不是你之兄弟,你怎心痛?今日不杀此二贼,不肯干罢!”三目怪道:“哥哥们执意如此,休怪小弟无情。”教:“你等将此二人关在后厢;好生看管!”小妖将张魁两个拿进后厢去了。
二蛟没奈何收拾棺材,选处埋葬蛟魔不题。三目怪点聚残兵,重新打扫殿堂,布置新房。来至老龟房中道:“父王,孩儿拜见!”老龟叫入来。问道:“陶三郎那厮怎样?”三目怪道:“那厮果然本事,三哥,四哥,已经身死,陶三郎脱逃在外,现捉来两个徒弟在此,待孩儿成亲之后再做处置。”老龟闻言挥泪道:“你惹起那个冤家来。断送我二个孩儿性命,交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苦耶!”三目怪道:“父王莫慌。那厮虽有神通,终是难敌我金光厉害!又失陷两个徒弟,诚如缺了左右臂膀。怕他什么?待孩儿成亲大喜之后;定然捉来那厮碎尸万段!替二位哥哥报仇。”
老龟道:“罢了,既你已有打算,为父不好多管;凭你便了。”三目怪道:“多谢父王,孩儿欲明晚与倩儿成亲,特来告之父王。”老龟惊道:“如何明晚就要成亲,忒也仓促了些。”三目怪道:“怎么就仓促?如今陶三郎上门搅嚷,一是为国宝,二是为了倩丫头,迟则有变,定要明晚成亲,断了那厮意愿,可不好么?”老龟不言;只说:“你先下去,为父安静安静。”三目怪告退。直至厢房;撤去女眷,见倩倩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三目怪坐下问道:“倩儿今日怎就不吵闹了?”
倩倩道:“你好心肠,有心困厄于我,我吵闹何益?”三目怪笑道:“你也识大体,我今来别无事业;且问你一事;中国有一陶三郎者,你与他可是相识?”倩倩道:“中国都认识此人,我怎么不认识?你问他怎地?”三目怪道:“你与他从来不是交契?”倩倩道:“我与他素未谋面,是什么交契?”三目怪道:“今日那陶三郎师徒闹上门来;指名点姓找倩丫头,要我奉还出来。你怎么抵赖说彼此不相识?”倩倩道:“天下同名姓者颇多,他找的未必是我,你勿多生疑虑。”
三目怪欢喜道:“我道你与那厮是个同伙,原来不是。甚好,我告知你;我已布置新房安排席面。定于明晚与你成亲。你意如何?”倩倩道:“你我相识不则几日,怎么就要成亲?”三目怪道:“你我情投意合,鱼水相融,何必等上许久?早些完婚怎么不好?”倩倩道:“你之风liu,我有耳闻,只恐不是诚心,待得你我婚后;悔之不及!”三目怪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赛二郎于你欧阳倩痴心一片,日月可昭!你说我不是诚心?”倩倩道:“你既是诚心,怎么这等困厄我?交我不得自由!”
三目怪笑道:“我不困你,你心不在此,却不走了,那里去寻?”倩倩道:“如今我已晓得你是痴心于我;十分欢喜。还哪里去?在此荣华富贵,可不是好!不走了。你也莫这等软禁,交我出去看看新房,散散心罢!”三目怪道:“你真个这般想法,我禁你甚的?除只不出去城门,这宫内凭你走动便是。”倩倩听说大喜!是晚果然撤去把守,大开房门。倩倩走出门外;四下走动。众小妖见她走出来,纷纷礼貌;称之‘少夫人’。更不阻挡。
倩倩踏宫布彩直至后面;忽听见有人声道:“师兄,师兄你可好么?”又听见道:“好便好,只是捆得肐膊疼!你还好么?”那个道:“好,好,只不知师父怎样?”回道:“师父神通广大,料来无事,我等且忍耐几日,师父必来救我等。”倩倩情知是张魁佛儿两个。心中笑道:“想陶三郎那厮辱骂我之时;你等不知言语劝慰。如今落入魔手,其实活该!”她不敢久停;抽身出来。正撞着老龟与二蛟。乃问道:“丫头四处乱走,意欲打探何事?”倩倩道:“你们是谁?怎么敢来问我?”二蛟喝道:“好个丫头,辄敢如此无礼?此乃我等父王灵圣大王是也!”
倩倩笑道:“原来是老大王!想我即将做少夫人了,怎么不能四处走动?无过是看看新房,熟识环境耳,此乃我那三目郎君准许的。哪里是什么试探?大王多心了。”老龟道:“既是我儿赦宥,准你出行。你当自在些,若还心怀不诡;决不轻饶!”倩倩道:“明晚便是我与三目郎大喜之日,我怎敢心怀不诡?老大王忒多心了!”老龟道:“如此甚好!”三个去了。倩倩回归房中,稍坐片刻。只见三目怪走入来。倩倩失声哭泣,眼泪汪汪!三目怪见此惊道:“倩儿,方才欢喜无限,现下何故悲啼”
倩倩哭道:“郎啊,想你我:
丽水相逢情意生,一段姻缘自此成。欲得欢爱图长久。合枕鸳鸯永注恩。不想大王生疑病,盘问倩儿有谋同。当为诡异身来此,离你父子不融通。正是无心遭遇有心忌,还如痴心来把疑心逢。量此洞房花烛何时就?终究鸾凤和谐梦难真。只望郎君赦宥倩女去,且待来生有缘系赤绳。”
言罢放声大哭!三目怪见此急道:“这是怎的说么?你也莫含糊,究竟何事;实实的告诵我。莫哭,莫哭!”倩倩揾泪道:“也不是甚要紧之事,也不好说得。只望郎君赦放倩儿去罢!”三目怪道:“是什么事业,你告诵我不妨,少不得与你做主!”倩倩这才说道:“适才蒙郎君放赦,倩儿无过去看看新房,沾沾喜气。不意撞着你父王三个。我也不认得他,未曾与他礼貌。不想他返来盘问我;说我与陶三郎是个谋同,要来离间你父子情意。是我苦告大王;我是良家子女,与那遭瘟的陶三郎不曾相识。他便陡起凶心,怪我强嘴。不肯饶我;叫那随从少年在我左边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刮。是我含冤跑将回来,正等郎君来诉说冤屈也!”
三目怪闻言惊道:“倩儿你说的可是真?我父王真个问你这些话语来?我那哥哥真个打你左边脸上一下?”倩倩哭道:“是真是真,决没虚假。你那父王一字一句问得真切,你那哥哥实实的一掌打我左脸;现下还心疼!”三目怪道:“他打你左脸,你脸不疼,怎么心疼哩!”倩倩道:“他打我脸,伤我心也,故此心疼!”三目怪道:“你委屈了!好个秃老贼,我不撩拨你,你返来欺我知己,打我倩儿。好生藐视我也!他这等不容倩儿,估摸是冲着我来,怕我将来做了他的交椅,霸了他的皇宫。特故意来撩拨的。且休猜忌,待我问那秃贼去来。”急抽身就要出门。
被倩倩一把扯住道:“郎啊,真个为倩儿之事,教你父子不和。恁地罢了,且容忍为好!”三目怪道:“倩儿不要怕,我既然与你有此眷姻,自当肝胆相照,同畴知己。俗话说;辱妇欺夫。那秃贼这等欺你,我怎么不管?想我一身手段,要拿老贼之命,不是难事。只待拿了他,你我坐享丽水,返是好的。”说毕拿了兵器直入老龟门首,不等通报,走将入去。只见老龟与二蛟都在那里。
老龟见三目怪气势汹汹,问他道:“我儿几时这等无礼?擅入我门。果然甚事?”三目怪道:“父王,孩儿蒙你知遇之恩,育儿八尺之躯,此恩今生难报。天下本无不是之父。孩儿亦不敢作责父王。只为一事;倩儿乃孩儿择偶之人,她与陶三郎原来不识,父王怎生这等疑她?说她离间我父子之情?”老龟道:“若说此事,能有多大小?你辄敢这等来与我弄嘴勘问?”三目怪道:“不是弄嘴,只是要与倩儿说个明白,倩儿与陶三郎不是同谋。更不必两位哥哥动手打她。”老龟道:“她若与之不是谋同,怎么交你来与我言论?我更不曾动她分毫,你怎么这等糊涂?我儿,自古红颜祸水。想我父子一向和气,只今此女来宫;枉做小人。唆我父子关系;任意作弄?我儿三思,三思!想我大好家业,他朝毁于一旦,全在此女之祸也!”
三目怪笑道:“倩儿之言果然不假!父王如此心机,日后何以相容?父王这一席话,父子之情如何存得?老贼,念在我明日成亲,今且不与你计较。但过两日,你我是做不得一条路上人。究竟如何,你我再来细细盘算,誓不与你共存丽水。”言罢夺门而去。老龟闻言;心下大骇!谓二蛟道:“养虎为患,可谓之此也!眼下这厮反目,又是陶三郎门外叫战。正是内忧外患,当复如何?”二蛟道:“内忧不除,难治外患。当有先治五弟,妖女内忧才是!”老龟道:“那厮是个本事毒辣,如何治他?须用良策图之。”
蛟老大道:“那厮虽暴,却无智慧。故能受妖女作弄。我等若还以暴制暴,必然吃亏。以柔克刚此乃上策!”老龟道:“怎地以柔克刚?”不期蛟老大说出这番话来;有分教:兄弟相残无手足,父子无亲俱望恩。蛟老大道:“那妖女若是陶三郎之同党,但过今晚,必然唆使五弟来取国宝夜明珠。父亲可将珠还他去。再将好言相劝,说父王深有悔意,不该责骂了那丫头。那厮是个耳根子软;听父王一席话,自然信以为真。父王再相邀他与那丫头明日中午饮酒,以合父子兄弟之情。在那席间;二弟暗使三厘毒。此乃二弟秘方奇毒;无色无味。但还服之;即便赤脚大仙在世,管教不得生还。”
老龟道:“毒便是好毒;我等一同饮酒,怎地独得他二人服之?”蛟老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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