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九无擎也记起那些充满童趣的过去,再见,梦幻一般的童年已成过去,成回忆,他们也已经不是那时的他们,什么都变了……
不再说什么,他低下头吃着碗里的粥,细嚼慢咽着,看上去似乎很香的样子,实际上呢,他的心里憋的慌,心一阵阵的在抽疼。
金凌没有看他,自没有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颤,又拿了一块软糕,用手一小块一上块的掰下来往嘴里塞,好一会儿,情绪平静了,才抬头微笑的对他说:
“我与他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都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看到你的名字,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不对,是你整个人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让我瞧见了他一样,这种感觉奇怪死了……昨夜我还梦到熙哥哥他……”
碎碎唠叨之辞,嘎然而止,她想说她梦到熙哥哥抱着她睡觉,转而又一想,这种话,怎么可以与一个外人说,脸孔不觉发烫,生生转开了话去:
“呃,算了,不说不说了……我怎和你说这些……对了,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哦……”
金凌从自己的思绪中转出来,恢复了之前活泼,看到这位晏公子神色淡淡的吃着,一拍手掌赞了一声,随即又笑着道:“晏有和柔明朗之意,很合适你哦!如果可以多笑笑,那就更加名副其实了……咦,你不吃了吗?就吃半碗?”
她看到他突然推开了还有一半水晶粥的瓷碗,似乎不想再吃了。
九无擎点点头,神情宁静。
“你减肥?不用吧……女孩子才减肥,男子就不用了……你瞧你啊,得长点肉才成……太瘦了……”
小丰一直侍在门口,一五一十把这个姑娘的全听了进去,听到这里时,眼看着这姑娘又想伸过手去“非礼”公子,再度噗哧笑出声来。
金凌听到有人笑,再看看自己越过界的小手,讪讪一笑,囧着脸道:
“晏之兄见谅,小凌子家教不苛严,自幼随性惯了,难得遇上一个相谈甚欢的人,一时失态……”
九无擎目光一动,勾着嘴唇,神色也是愉悦的,用手指在桌案上写道:“哭哭笑笑,才是真性情,你说的不是……这样的脾气,甚投我意!”
他将她昨日说过的话,还给了她。。
“真的吗?嘿,我也觉得我们很投缘!”
金凌眉开眼笑起来:
“正所谓酒逢知已千杯少……小凌子在此以茶代酒敬上一杯,这个朋友,我交了!”
娇语生脆,是何等的豪迈,一袭雪锦嫣红,又是何等的妩媚。
九无擎坐着,看着他的这个丑姑娘,拎过两个小茶盏,举止利索的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跟前,一杯端在自己手里:“晏之兄,请!”
他怔怔的看着清茶,心头百味杂成,接过举杯一饮而尽。茶的清冽,在唇齿间流淌,似甘甜,又分明带着苦涩——他不能认她呵!
此时此刻,他多么的想将她拥入怀,想听她叫一声“熙哥哥”,可是他却不能那么做,只能听她俏皮的叫自己一声:晏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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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甚为愉快,两个人有说有笑,呃,正确来说,是金凌在说,也是她一个人在笑,“晏之”偶尔写上几句来回答,总的来说,相处的很不错。
后来,她想到了青子漪,有空便问了一句。
小丰过来收拾残羹剩饭,笑着替主子回答道:“子漪姑娘在客院,肩骨上受得伤,公子已令人处理好,无大碍。”
金凌笑着对“晏之”说:“幸好遇上你了,要不然,昨儿个还真是小人得志……对了,后来,龙域的那些人怎么样了?那两个神嬷功夫不错的……你一个就把他们全打发了?”
“不是我赶走的,是晏的刀奴将人赶跑的……”
晏之摇头,轻描淡写的写了一行字。
后又补了一句:“龙域的迷魂咒很厉害,以后自己小心些。”
金凌自然知道什么是迷魂咒,点了点头,心思有些烦,她原是不怕的,只是体骨余毒未清,又乱用真气,才会着了道儿。这个晏子能破了对方的迷魂咒,彼此素眛平生,能为了她而得罪龙域,金凌甚为感激。
天生的禀赋告诉她,此人对她的好,并没有其他目的。
可是这种好,来的极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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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金凌说她要去见青子漪,九无擎在前引路,两个相携而行,越过一座古石板小桥,桥的另一边是一座客院,走过一列茂密的梧桐树后,一幢极有韵味小楼出在现在眼前。
才上楼时,一个生的极为彪悍的武人急匆匆从里面退了出来,嘴上骂骂咧咧道:“这世上怎有你这种野蛮的女人?我可是好心救你,又不是害你……你骂什么骂……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骂一句,小心我扁你……真是麻烦……”
骂到最后,一转头,看到刚刚上楼的一男一女,那高头大马的武人立即闭了嘴去。
“怎么了?”
咋吵起来了?
这个武人,金凌认得,就是昨儿个跟在晏之身边的那个刀奴。
越过他,金凌自半开的房门内闪了进去,正好与想要冲出来的青子漪撞到了一起,两个人不约而同叫出声来,子漪捂着发疼的肩胛,看到是小姐,黑沉沉的小孔顿时明亮起来,惊喜交加的扑了上去:
“小姐!”
“子漪,怎么样,撞疼了没?”
子漪只穿了一件雪缎单衣,伤口片有血渗出赤染红了衣裳,让人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我当然没事了,小姐,你怎么样啊?”
子漪紧张的的拉着金凌直看。
“我没事……”
眼光一瞟,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武士正一脸嫌恶的瞪着子漪,好像子漪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她不再多问其他,而是用手指指指她与他:“你们俩干嘛?素昧平生的,这番怎么成仇人了?”
“这家伙不让我见您,把我打晕了,还……脱我衣裳……我就算流血死掉了,也不要他要好心……”
子漪气鼓鼓的指着武人的鼻子,又是一番破口大骂。
刀奴脸孔一黑,闷闷的喝了一声:“放你一百二十个心,以后就算你死在路上,我刀奴也不会当作没瞧见……你以为我想啊……若不是我家公子有令,若不是府里没有女人使唤,你以为我想替你上药?……当真以为我刀奴是好使唤的了!哼……”
骂完,冲他家公子无奈一皱眉,抱怨道:“爷您瞧见没,一片好心全当成了驴肝肺。刀奴就说,好心有好报,那是佛爷爷骗人的话。以后,刀奴再不会碰女人一下——碰了女人,就一身晦气!老古话真是说的不错!”
说罢,自楼台上跃了下去,连走楼梯都不愿意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叫一个鲁男子看光身子,凭着青子漪生性,不恼才怪呢!
不过,那个名叫刀奴的男子,虽然粗鄙,却是直快性子,金凌听着一呆,最后竟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然后想到,这沿路遇上的好像都是男家丁。
“你府上,怎不见有其他奴婢!”
金凌自床上取了一件外衫给青子漪披上,扬声问一直守礼不曾进来的晏子。
回答她的是侍僮小丰:“回姑娘话,这里公子在京的别院,平时少有人住,在此安置的全是男人,整个府院就花如一个婢女,昨日,花如一直在服侍姑娘,更忽视了这里,还请两位姑娘请谅!”
原来如此,金凌笑笑,看到青子漪依旧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别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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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之是怎样一个人?
金凌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待续!
祈福奇遇 10 (精)
更新时间:2012…4…3 0:27:12 本章字数:12055
十。
她搜遍记忆,怎么也找不到江湖上与晏氏有关的世家公子,以至于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有怎样的身世背景。
当然,这世上大隐隐于世的人大有人在,有些人不喜名利,安于闹中取静,做自己的世外仙人,可她总觉得这个晏之是个有故事的人。
金凌有心留意过,在院子里侍着武人,一个个身材魁梧,目露精光,分明都是武功高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这个晏之,可能有着会让自己大跌眼镜的背景。
但她,终究没有细问这些问题,她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志趣甚为相投,但是,总归不是熟人,他不问她的来历,她自也不该去过信他的事廓。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各有隐衷,不问出处,高兴时,可把酒豪饮,酒醒后各奔东西……
寻根溯源,并没有必要。
但是,从刀奴给子漪处理伤口的手法来看,金凌可以断定,他们是刀口上添血吃的一类人物——用的是最好的金创药,包扎所用的纱布透气性好,梆扎的力道刚刚好杰。
金凌看过子漪伤口后,给她换了晏之让人备好的衣裳,两个人手牵手下楼,看到晏之正坐在露天的石桌前晒着太阳,下着棋,白衣蓝带,俊面淡眉,远衬着一丛元月红,非常的赏心悦目。
两人走近,金凌听到子漪的肚子在咕咕直叫,情知她只顾着生气,还没有用饭,回眸一睇,她懊恼的的羞红了脸,低声问:“我们可要回去了,失踪了一整夜,只怕府上要急了!”
最最着急的会是阿大,那家伙自一品居买了点心回桃园见不到她们,而只看到桃林里打斗落下的痕迹,必会生急。
按理说,晏之知道他是“慕倾城”,应该第一时间送她回镇南王府的,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却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自昨日到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不见镇南王府的人来领人,足见他并没有去报信。
她不觉再度瞟了一眼在阳光底下的神情淡然的晏之,突然之间冒出一个想法,他待她这好,会不会别有居心?
虽只是初识,对他全无了解,可她感觉得出,这是一个性子极冷的男子,看到他身边之人对他恭敬的样子,想来平常时候,他必是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