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的出生给醉心院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皇帝和太后日日来此看魏凝儿和孩子。永瑄几人对新出生的弟弟也很喜欢、爱护,常常跟在乳母身后看十六阿哥。
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最高兴的便是魏凝儿了,只是此时已近年关,她还在月子里,不能随众人回紫禁城,便带着孩子们留在了圆明园中。直到除夕前一日,她出了月子,皇帝才来圆明园中将她和孩子接回宫。
除夕家宴上,魏凝儿和刚刚满月的十六阿哥成了众人的焦点,皇亲国戚们都上前道贺。一来二往,魏凝儿便有些累了,直到若妍过来,她脸上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额娘。”永瑄看着若妍,笑道:“儿子许久未见额娘了。”
永瑄的身份是富察家的孩子,在他的心中,傅恒和若妍是他的舅舅和舅母,便和他的阿玛、额娘一般爱护她,更何况他长大后便要以“福康安”的身份过一辈子了。
“永瑄又长大了许多,年后回富察家瞧瞧。”若妍说到此若有所思,她看了魏凝儿一眼,笑道:“娘娘若是能驾临,便是臣妾和富察家最大的荣耀。”
“本宫会去的。”魏凝儿知道,若妍如此说便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她,且要避开所有人,心中不免有些凝重。
正月一过,天慢慢暖和起来,众阿哥们也很忙碌,整日奔走于上书房和箭亭等处,年长的还要入朝。永瑄等几位年幼的也不轻松,每日回去都会喊累。
“额娘,今儿个永璂未到上书房,听小太监来禀太傅,永璂病了。”永瑄看着魏凝儿道。
“初春天气变的快,你和永瑆也要格外小心身子,平日里不要太累,别逞强,你们还是孩子,明白吗?”魏凝儿看他,有些担忧道。魏凝儿不想他们背负的太多,他们必竟还是孩子,这般辛苦,她很心疼!
“额娘放心,儿子和阿哥有分寸的,永璂是想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得知皇阿玛要去箭亭才冒着大雨去练习骑射,虚伪!活该他病。”永瑆似乎很瞧不起永璂,有些不屑道。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也去了!”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也去了!”永瑄看着永瑆笑道。
“我和他可不一样,皇阿玛喜欢我。不必去皇阿玛面前故意表现,皇阿玛依旧喜欢我,哪里像永璂那般讨厌。”永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随即又嘿嘿笑道:“幸亏阿哥你拦着我,否则我也会白白淋雨了。”
“皇上未去?”魏凝儿笑着问道。
“可不是,那样的大雨,皇阿玛岂会来!”永瑆笑道。
“额娘您别听他的,皇阿玛未到,他不知多失望。”永瑄揶揄道。
“阿哥你可别胡说。”永瑆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叫一声想捂住永瑄的嘴。两兄弟闹到了一块儿,跑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一下子空空如也的屋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孩子们长大了,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
十二阿哥这一病,可有些不简单,到了二月中旬,仍不见好,还愈发严重了。这可让皇后着了急,宫中也好,民间也罢,因病丢了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她的五公主和十三阿哥便因病夭折了,若永璂再出意外,她也活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永璂的病丝毫不见起色,若再无好转,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皇后看着一众太医咆哮道。
“娘娘息怒,奴才等定当竭尽全力。”李太医满脸冷汗道。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已有些筋疲力尽了。
“是!”众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娘娘,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暮云见皇后坐在床边握着十二阿哥的手默默流泪,心里难受至极。
“暮云,你是懂医的,你说说十二阿哥病了半月都不见起色,到底为何?本宫可不相信那些太医,他们只会敷衍本宫,搪塞本宫!”皇后看着暮云,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痛。
“娘娘,依奴婢看,十二阿哥只是偶感风寒,为何久久未愈,奴婢也说不好。”暮云也不知为何,自然不敢信口开河。
“你说,是不是有人嫉妒本宫和十二阿哥,诅咒他?”皇后表情凝重的闻道。
“娘娘!”暮云一怔,随即白了脸色:“娘娘,这在宫中可是大忌,有人敢如此吗?更何况,这诅咒一事也虚虚实实,让人雾里看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有人诅咒永璂,那岂不是要本宫的命?本宫知道这宫里早有许多贱人,恨不得要了本宫母子的命,可怜永璂还小,这些事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多少。”皇后越说越觉得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这宫深如海,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就在此时,海盛一脸惊恐的闯了进来,猛地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
“娘娘您看。”海盛颤抖着手呈上了手里的木盒。
暮云接过来呈到了皇后面前,慢慢打开,当她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时,吓得手一滑,盒子掉在了地上。
“娘娘别看!”暮云跪在地上便要去捡起盒子。
皇后却一把推开了她,双手发抖捡起已摔得四分五裂的小人,看着小人身上插的针和木盒上刻的生辰八字,猛的涨红了双眼。
“是在哪里找到的?”过了许久,皇后才强压下心中的悲愤问道。
“启禀娘娘,是在冷宫一处废弃的宫苑里,一个小太监发现的。”海盛满脸冷汗道。
“去给本宫严加审问那小太监。”皇后说到此看着身边的暮云:“把这东西收起来,带着它和本宫去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暮云颤抖着手将盒子收好,跟着皇后往慈宁宫去了。
此时的皇后前所未有的平静,在她看来,十二阿哥之所以久病未愈,便是这东西在作怪,只要她找出幕后黑手,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
后宫之中,本就忌讳诅咒之事,太后看了这木盒子后勃然大怒,立即吩咐马仁毅去查,可皇后觉得不够,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永璂,皇后跪在地上重重的向太后磕了一个头,“皇额娘,请下旨,臣妾要搜宫。”
“搜宫?”太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太后娘娘,出事了!”奉旨去查的马仁毅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一个和暮云手上一模一样的木盒子,颤声道:“娘娘,这是在御花园找到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臣妾惶恐
皇后看到盒子里的泥人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幸好暮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皇额娘,您一定要为永璂做主啊!”皇后万万想不到下手之人如此的狠毒,竟然两次三番下手,也让她的愤怒和担心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将那使坏之人给揪出来。
“好大的胆子,不仅诅咒十二阿哥还敢多次下手,如此狠毒,哀家岂能容忍这样的人扰乱后宫!”太后说到此对身边的绿沫道:“传哀家的旨意,搜宫!”
“是,太后娘娘。”绿沫心中也甚为震惊,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皇后,便下去吩咐了。
搜宫的旨意下来后,忻嫔有些坐立不安,立即派奴才去打听搜宫的原因,她也怕自己会惹祸上身,毕竟做贼心虚。
“娘娘,淑妃娘娘驾到。”芜儿进殿禀道。
“快请。”忻嫔微微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吧!”舒妃一进门便有些谨慎地将奴才们都打发了出去。
“妹妹,太后下旨搜宫了,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人瞧出端倪来。”舒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她如今无牵无挂,即便因此和皇后拼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可忻嫔不一样,一旦八公主有个好歹,忻嫔一定会以女儿为重,事情便无法预料了。
“真的吗?皇后相信是有人诅咒了十二阿哥?”忻嫔略带紧张道。
“相信?有何不可信的?十二阿哥这次病的真是时候,还拖了这般久,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宫岂能放过?如今已经被人寻出来了,容不得皇后不信,此刻她一定又愤怒又担心,本宫这心里真是舒服啊!对了,昨日你可将那东西藏到愉妃的永和宫了?”舒妃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仅管昨日忻嫔派了奴才给她暗示,她还是不放心。
“嫔妾已经放好了,请娘娘放心!”忻嫔心中很内疚,愉妃不仅将她的八公主视如己出,百般宠爱,对她也很信任,否则她也不会找到机会下手了,可如今事已成定局,覆水难收,即便她如今想改变主意也难了。更何况能将孩子要回来,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事闹开了,愉妃定会不得善终。
“本宫真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后和愉妃斗起来了!”舒妃冷笑道。
“娘娘,嫔妾只想要回孩子,并不想害愉妃娘娘。”忻嫔神色黯然道。
“本宫知道你会心软,特意来此叮嘱你一番。”舒妃没好气道。
“嫔妾不会坏事的,娘娘放心,虽然嫔妾心中不忍,可愉妃若不犯错,嫔妾永远要不回孩子。”忻嫔虽然心里不好受,却也分得清轻重。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舒妃轻轻颔首道。
送走了舒妃,忻嫔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和内疚,刚刚坐下,便听太后身边的总管马仁毅带着奴才们前来搜宫,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最后笑着送走了马仁毅。
“不知皇后这次又唱的哪出戏?”延禧宫中,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有些无奈道。
马仁毅带着的人已经搜了陆云惜那儿,才从魏凝儿的延禧宫离开不久。
“我不知皇后是何意,不过方才马仁毅已经把我宫内的小园子都搜了,可惜了那些花草,皇后不让人消停,不过她那般心疼十二阿哥,应该不会自个去做那个小人诅咒十二阿哥,自然我可不认为一个小泥人能真的让人病成那样,不过有谁不忌讳?”魏凝儿有些凝重道。
“诅咒之事的确虚虚实实,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