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幸如此,否则陆剑平纵使身形再快,也无法逃开这一劫。
陆剑平惊魂甫定,觉得巴金大佛功力深奥莫测,实为一个难惹的人物,是生平仅见的高手,眼看他身受内伤,还要作困兽之斗,哪敢疏神大意,忙收敛心神,沉着应付。
此时忽由暗影处窜出两名劲装的中年人,想拣个便宜的,默不做声的朝着坐在地上运功疗伤的铁臂金刀陈建泰扑上。
来势迅捷,手底下颇见功夫。
一字剑关容冷哼一声,长剑一挥,横身挡住,遂拼斗在一起。
若在平时,这两名中年人,一字剑关容还没把他们放在心里,但此刻自己左臂受伤,递招运转之间失去灵活,处处反而受制,守多于攻。
一字剑关容因左臂受伤过重,无法运转,致许多凌厉招式,全部施展不出来,往往招到半途即止,而旋身转步之间,更见迟钝,所以二十招一过,全是采取守势,变成挨打局面。
矮方朔董超以奇奥身法游斗西方盲叟,身形如一团肉球滴溜溜的乱转,尽力抢招,但不接实,使盲叟没有缓手的机会。
论功力,二人只在伯仲之间,但西方盲叟似乎在内力方面较厚实一些,而矮方朔董超则身法奇幻莫测,互有专长。
西方盲叟吃亏在内腑尚有微伤,功力打了一点折扣,交起手来,反而处处受制于人,无法换气运起独特的混元气功。
三十招左右,矮方朔董超身法愈加快速,嘴里还不断地调侃道:“明明可以看到,却硬冒充五官不全,像这样三脚猫的功夫,也想独霸中原武林,赶快夹着尾巴返回西域,尚可安度余年,否则,目前就讨不好去!”
“看,这一招‘双推掌’运用得尚称灵活,但要再向前三寸才见火候,假瞎子,你还是趁早回去重新再练吧!”
盲叟本来就憋着满肚子的气,这时经矮方朔一再揶揄讥诮,他就是涵养再深,也不禁怒火中烧。
他暴喝一声,双掌暗运真力,像暴雨般朝矮方朔周身各大穴拍去。
矮方朔董超眼看激计已生效果,心下暗喜,索性只守不攻,尽在四周如飞的游走。
转眼之间,又是五十招过去。
西方盲叟因用力过猛,内伤逐渐引发,眉间隐现汗渍,呼吸也短促起来。
矮方朔董超,交手经历极丰,眼看机会已至哪肯就此放过,趁着身形闪转之间,暗中将鸳鸯弹扣在手中。
这时西方盲叟气喘连连,手脚微现呆滞。
矮方朔看得清切,趁着转身之际,蓦的右手一抬,一缕乌光如飞般射向西方盲叟胸前“华盖穴”。
盲叟闻风知警,忙闪身避开来势,左脚后退一步,右臂一伸,突朝乌光拍下。
但是这鸳鸯弹好像生有眼睛似的,西方盲叟右臂才告抬起,乌黑的光芒突又转向右边,仍朝胸前砸来。
盲叟不由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幸他功力深奥,右臂卸去劲力,藉双肩一转之势,硬把身形像风车般闪开。
他正在余悸尚存之时,蓦闻矮方朔董超又是一声暴喝道:“再接这个试试!”
呼啸一声,另一股乌黑光芒又从右面突袭过来,而先前一颗,在微微一顿之下,又复从身后回袭过来。
这一下双弹合袭,西方盲叟在新伤力疲之下,想完全躲开,哪有可能。
幸他功力高绝,侧身闪开从右袭来的一弹,展动身形,正要拔身腾空,而背后袭来的一颗这时正好击中左臂上。
“啪哒”一声,左臂骨正被砸断,鸳鸯弹竟穿臂而过,只剩下两面连皮软软的挂在肩上。
西方盲叟惨哼一声,音调凄厉之极,慑人心弦。
他保命要紧,哪能顾得及其他,忙一闪身形,窜出场外,只两个起落,已消失在暗影之间。
矮方朔董超双手一招,正要收回鸳鸯弹,正拟随后追去。
蓦的三缕白光,直朝陆剑平射来。
原来苗山三煞待看清杨风伤亡倒地之后,三人同时怒喝一声,电射般向陆剑平处飞驰而来,身形尚未到达,飞刀已脱手掷出。三人怒极出手,去势如电。
陆剑平此时正与巴金大佛拼斗内力之时,根本就不容他抽身闪避,急忙将金刚不动神功施展到极限,准备硬接他们三刀。
矮方朔眼见陆剑平危机一发之间,哪容袖手旁观,看准对方方向,双弹转向,两缕乌光直朝中右两枝飞刀碰去,一面大声喊道:“帮主勿惊,快闪开左侧一支飞刀,其余让老朽收拾!”
话声甫敛,只听“叮当”两声,两缕白刀已被碰落地上。
陆剑平闻喊,本能的向左闪开一步,刀锋擦肩而过,也是险极。
矮方朔董超一招得手,豪气更高,不待苗山三煞再次出刀,双弹已倒转过来,朝大煞、三煞射去。
他怒极苗山三煞乘人之危,联手飞刀,无耻阴毒,故双弹已运足内力,弹去如风,疾射而出。
苗山三煞哪里预料得到对方的鸳鸯弹竟由内力控制,进退盘旋随心所欲,微一怔神之间,老大杨龙右臂齐腕而折,惨嚎一声,身躯摇摇欲倒,杨云侥幸闪避得快才免于难,但已吓得亡魂丧胆。
矮方朔董超双手一收一送,击向杨龙的那一弹突然倒转过来,划了半个极大的弧形,疾如电闪般朝四煞杨云射去。
千里独行以闪电掌法拼斗仇灿的阎王判,双方全是以快攻快,身形飘忽如风,只见漫空掌影挟在呼呼的判啸之间,打得极为惨烈。
五十招一过,千里独行把赖以成名的轻功特技施展得益见轻灵,身形忽前忽后,使人眼花缭乱。
仇灿功力虽然深厚,但风雷判一经展开,全赖力沉势猛激起风雷之声,故时间愈久愈感吃力。
他心计深沉,当他一眼看清千里独行这种反客为王的打法,自己一阵狠攻,已把交手的大忌,急忙收敛心神,出招变式渐渐放缓下来。
千里独行何等机警,哪容他缓过气来,见他收招停式,反而一路抢攻过来,闪电掌法本来就是以快成名,经他一施展开来,掌影如雨点般疾袭而到。
活阎罗仇灿本想稍待缓过气来,再乘机以绝招取胜。
哪知就在缓手之间,给千里独行抢制先机,倒被忙得应接不暇,险招迭遇。
八十招左右,已是呼吸短促,疲于奔命。
千里独行眼看机会将近成熟,左手暗中扣上两粒铁莲子,右掌一招“飞云追电”,拍向活阎罗仇灿左肩井穴。
仇灿左脚后退一步,避过掌锋,身形反转过来,正想出判反击,千里独行左手微抬,一道闪光直取仇灿胸下“乳根穴”。
仇灿一挺手中阎王判,正待拍下,而另一道闪光却后发先到,这正是千里独行赖以成名的一手“颠倒阴阳”,生平极少用过,出手绝无虚发。
活阎罗仇灿本能的向右一移,“啪”的一声,左肩头正中上一弹,深入肉内。
他惨嗥一声,身躯被震得踉跄后退三步,一掷手中判,一道闪光直朝千里独行迎面射去,来势劲疾,显然已作孤注一掷。
千里独行还真想不到对方竟会施出这一手,微一怔神之间,闪光已临离身前不及一尺左右,再想跨步飘身,已是来不及了,急中生智,身躯向后一仰,一式“金鲤倒穿波”,平射出三丈多远,才告避过。
饶他应变迅捷,阎王判已擦头而过,头上包巾被削去一片,不禁吓得一身冷汗,待他挺起身来,凝目一观,哪里还有活阎罗仇灿的身影。
敢情仇灿兵刃出手,趁着千里独行避招之间,即已脱身溜走。
千里独行正在凝神搜探之间,蓦闻墙外传来一阵呼啸,音响在十丈左右,此起彼落,围着此间空地,绕转一周,接着十余条黑影纷纷纵出墙外。
转眼之间,仇灿带来的人走得一个没留。
风雷帮群豪随后就追,刚刚纵上墙头,身形方一站稳,突然一阵梆子声响处,密集的飞矢从四方纷纷射来,慌得众人紧急的落下地面,退至墙角。
群豪正在筹商对策之时,蓦闻仇灿阴森森的说道:“你们现在已尽是瓮中之鳖,趁早放下手中兵器,随老夫前往王府一行,否则等会官军到来,就要玉石俱焚了。”
陆剑平朗声一笑道:“败军之将,手下亡魂,别尽在口里逞强,有本事尽可施为!”
“那么你们就等着瞧吧!”
双方沉寂了一阵,静得有点骇人。
风雷帮诸人眼看尽这样拖下去,时间一长对自己这边愈是不利,乃决议先用以毒攻毒的办法,由矮方朔董超和千里独行分两队带头先行,以铁莲子和鸳鸯弹来冲破箭阵,再由陆剑平与银翅大鹏断后,护住众人。
千里独行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双手拙了两把铁莲子,当先向东纵上墙头。
又是一阵梆子声响,长箭像飞蝗般密集射来。
千里独行功运双臂,劲贯掌中,以“满天花雨”的暗器打法,洒出两把铁莲子。
一阵金铁互撞之声,爆出一片火花,长箭铁弹纷纷落地。
千里独行急忙展开轻功身法,一阵风般冲上前去。
哪知双脚方始一点,身形才始拔高三尺,而对方密如暴雨的长弩又疾射而到。
他双手一抖,又是一阵火花爆起,叮当几声,又趋沉寂。
身躯就在这一顿之下,又复跃落墙头,而在墙脚等候的诸人,更无法腾空纵起。千里独行长叹一声,飘身落地。
矮方朔董超领先跃上墙头,双手一扬,鸳鸯弹已朝箭雨中射去,一阵翻旋,在身前周围三尺地方,身前箭全诐击落。
两、三尺范围以外,则无能为力,长弩冲过墙头,纷纷落入空地上。
他忖度一下情势,知道单凭自己两颗鸳鸯弹,固然可以阻住对方箭阵,但因运功控制鸳鸯弹,自不能同时施展轻功冲进。
若由另一人冲上,而周围三尺之外,势无空隙可循。
思忖一罢,亦索然坠落地上。
陆剑平眼望天色,知道此时四更将近,再一迟延,即刻天光大亮,要出城则更见困难了。
他双眉紧皱,蓦的一跺脚,口里微哼一声道:“目下情势,万分危急,只有大家联手奋力一拚了!”
此时他经过连番拼斗之后,内伤逐渐加剧,为要施展最高轻功身法“驭剑飞行”,端赖一股精纯内力,否则中气一浊,那后果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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