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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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连-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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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下来的圆木重重砸在背上,血透衣衫,把两人紧紧压在电台桌上。炮声中,佟雷用手撑住对面的立柱,拼尽全力慢慢挺直腰杆,硬是将部分塌陷的屋顶托了起来。忍着疼喊道:
“援朝,继续!”
周援朝回头往上看一眼满头大汗浑身是土、泥塑金刚般的佟雷,摘下自己的钢盔给他戴上,狠狠心反身继续投入战斗。
佟雷咬紧牙关,一直熬到炮火平息。
战斗刚打响,张小川就奉命往山上送电瓶。他二话没说背起八块电瓶就上了山,一路飞奔猛跑像只小鹿,嘴里不住狂呼乱喊:又打起来喽!好哇!好哇!咚!咚!打败美帝野心狼啊——摔倒了爬起来,不知哪来的邪劲,手脚并用一股脑地向上蹽。待他衣衫褴褛登上山顶,战场上已是风平浪静了,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右脚掌心被竹签扎透,鲜血早把解放鞋染成红色。他坐在电台门口,抱着血肉模糊的右脚,眼泪汪汪,咬住嘴唇抬头看着班长,周援朝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他心疼地背起张小川,架着已经站立不稳的佟雷,踉跄着、艰难地向山下走去……
硝烟散尽,夕阳如血。一天两场激战,共击落敌机五架,击伤三架,战果不凡!
大桥完好无损,雄峙于两山之间。
庆功宴上,沈长河神情庄重,以水代酒,高高举起洒向大地,祭奠烈士在天之灵。
刘文轻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
'奇·书·网…整。理'提。供'正文 第五章 前线!前线!(四)
“嘎咕、嘎咕……”
两只蛤蚧在高高的木棉树上兴高采烈地寻找食物。它们摆动灵活的四肢,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一个树枝跃向另一个树枝,动作敏捷、反应迅速。飞蠓小虫一经发现便闪电般冲过去,一口咬住吞进肚里,然后发出胜利者的欢叫声。
蛤蚧,爬行动物,形似壁虎又似蜥蜴,头部较大,背部灰色有红色斑点,喜吃蚊蝇等小虫。老挝热带雨林中的野生蛤蚧,个儿大体肥,长近一尺,属名贵中药,常用做强壮剂。它们雌雄成对活动,各有领地,互不相扰。如果在一棵树上已经有两只,一般不会发现第三只。
此物捕获后,可浸泡于酒中,饮之。
东方天际出现一点光亮,灰蒙蒙的低云覆盖大地,空气热乎乎、湿漉漉的,像是凝固了,令人窒息,原本密不透风的雨林更加闷热。植物表面聚集的水蒸气早已饱和,形成条条细流,从枝条和嫩叶上滴落下来。鸟儿苏醒了,唱起悦耳动听的歌,迎接又一个黎明!
周援朝坐在了望台下的石阶上,看看趴在自己腿上的“淘淘”,抬起头说:“这小东西真有意思,不知怎么就离不开我,整天在屁股后头跟着,早上起来还知道给你拿鞋,真好玩儿。”
“因为你喜欢它,老给好吃的,日久生情,把你当妈了。”了望台上,金亮眼睛贴紧指挥镜,随口说道。
周援朝一根指头挠着“淘淘”的脖颈说:“一只野猴子,能跟人相处得如此融洽,难道不是缘分?”
“什么缘分?你比别人有耐心就是了,那天我见它从树上抓来只大绿虫子,肉鼓囊囊的。这小东西狼吞虎咽,嚼得满嘴冒绿水,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不恶心!它怎么什么都吃?”金亮说着舌头根后面就直流酸水,“周兄,我真佩服你,跟猴子都能和睦相处。”
周低下头,略有所思地说:“人有时候还不如猴子呢。”
金亮放下指挥镜,扒着栏杆朝下说:“话里有话,是不是?我来参谋参谋,如果没讲错,你这是说跟佟排长的关系,前阵子你对人家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有失大度吧?”
周苦笑:“岂止有失大度,简直小肚鸡肠!上次战斗佟排长冒死相救,造成右肩骨裂,还硬是不去住院。想起来就不是滋味,按说咱老周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哪。”
金亮笑了:“旁观者清,我来告诉你吧,你们俩都太要强,他不过比你含蓄罢了,要不怎么当排长呢,现在怎么样?”
“冰消瓦解、亲密无间,成了兄弟!”周援朝的心里暖洋洋的。
“嗨,不打不相识嘛!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一天又过去了,天暗云低,已是傍晚时分。
金亮回到指挥镜前继续观察:“周兄,你说怪不怪,一下午咱们已经跑了十几次警报,外边那架飞机磨磨蹭蹭,既不进来也不走远,怎么回事呢?团长不在指挥所,大家心里还真没底。”
“说不清,这种事还头回遇上,你是有名的金参谋,分析分析看,是哪路神仙?”
“我?开开玩笑还行,这个问题太严肃,可不敢胡猜乱讲。不过反正这家伙不简单。”金亮颇有自知之明。
同东南亚各国一样,老挝人笃信佛教,大大小小的庙宇比比皆是,即使在最穷困的山寨,哪怕搭个棚子也要供起神灵,焚香祈祷顶礼膜拜。这里的男人童年时一般都有出家当和尚的经历,就像上学读书识字受教育一样,诵经学法成为每日的必修课。小沙弥们剃度后,身披袈裟乐善好施,模样可爱受人尊敬。一旦成年便纷纷还俗回归乡里。当然也有终身皈依佛门成为僧侣的。
为了表示对佛的虔诚与崇拜,他们每逢大事或节日便举行敬神仪式,诵经做道场,然后燃放“天灯”,将自己的心愿和祝福上达天听。
“天灯”依其活动方式,亦可称作“空飘灯”,可大可小,在我国许多地方也常见。用纸糊个筒子,倒扣,下面绑上容器放些可燃物点燃,热气流往上一顶,便忽忽悠悠飘上了天,夜间燃放更加妙趣横生。
就是这种“空飘灯”,却在老挝前线惹了祸。
此灯直径近四米,高约七米,浑身贴满五颜六色的锡铂纸,精工细做、光怪陆离、独具匠心,与一般小灯相比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大,飞得就高,飘得就远,它竟然跑到低垂的云层上方飞行,滞空数小时之久,行程数百公里之遥。我地面警戒雷达例行开机搜索空情,电磁波反射回来,荧光屏上显示得真真切切!
一架“大型机”!敌机没出动它倒来了,原本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开打,真假难辨真是越忙越添乱!
由此引出一场轩然大波!
这架“大型机”不间断地在防区附近徘徊了三个小时,航迹弯弯曲曲时远时近。适逢阴天,气象条件差能见度低,云底高仅八百米,它又在云上飞行,雷达看得见肉眼瞧不着,一时无法准确判定其性质。可又不能不予理睬,以至防区上下一再响起警报,时而奔上阵地,时而徒劳而返,搞得人人身心疲惫焦躁不安。
要开晚饭了,忽然东北风乍起,刮得树梢“刷刷”响个不停。“大型机”一下子加快速度,真个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七拐八拐,被“吹”进了火力圈。
各小队炮瞄雷达早早捕住目标,并采取雷达诸元射击方式,稳定跟踪,联动火炮,粗大的炮口指向天空,在最远射击距离上一再请示开火。
指挥所里紧张了!
这种特殊情况既无战斗资料记载,又无实际战例可依。说它不是飞机,那么还有什么玩意儿能在半空中一呆就是几个钟头?放风筝也该收摊打道回府了,何况雷达自始至终认定其回波图形非“大型机”莫属,这总该是科学吧?说它是飞机,速度却如此缓慢,一下午驻足不前,几乎就在原地打转不说,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它从哪来?又有何贵干呢?各种自相矛盾的判断使当日指挥员心乱如麻、举棋不定。
“各小队注意!敌机很狡滑,低空慢速机动飞行,可能是直升机。压缩开火距离,没有命令不许射击!”望着标图桌上照旧是曲里拐弯的飞行航迹,他定定神下达了命令。然后略加思索回头问道:“地监哨为什么没有发现目标?敌机应该距离他们不远,有可能听见声音,立即询问!”这倒是第一手资料。
在周援朝的严厉追问下,报话机里传来“请稍等”的回答后便没了下文。人们焦急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炮阵地上已是如临大敌、忍无可忍了。
就在这时,报话机里响起地监哨犹疑的声音:“六哨,大型机嚗音。”
“请再重复一遍!”这可是关键时刻,周班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哨,东北方向大型机嚗音!”对方又一次重复。
事后查明,在紧要关头,该哨所有人的耳朵都听走了板,误将远山脚下公路上过往的汽车声当成了飞机。这也难怪,谁让你们不停的误导又拼命追问呢?
这下妥啦!证据确凿,连引擎声都听见了,定是敌机无疑!既已验明正身就该就地正法,指挥员如释重负,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其实他在潜意识中早有个想法:不管你是什么家伙,肯定是个飞行器。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既然来者不善,那就先揍下来再说!事不宜迟,他举起话筒:“集中火力消灭07批!射……”没等说完,“轰隆隆”一阵巨响,几个重炮连已经炮弹出膛,争先恐后轰轰烈烈地干上了。
在防空作战中,空中目标运动速度都非常快,从进到出,由打到停,时间很短,正常情况下,高射炮一次只能打四至六个齐射。敌机不是被击落击伤就是毫发无损的飞走了,没有赖在天上等挨打的!这回邪了门,所有火炮在高低角和方位角统统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几乎原地不动,连打二十多个齐射,炮火之猛烈、持续时间之长前所未有。再定睛一看,它大摇大摆,依然健在。
怪哉!
强大的震动将火炮掩体全部夷为平地,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炮手们差不多是在废墟中翻找炮弹,连扒带挖,只要能找到就把它打出去。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什么都长得像炮弹,就差把木头橛子填进炮膛了,歇斯底里、几近疯狂!个个如泥塑的金刚,大呼过瘾!
指挥员一见势头不对,如梦初醒,连声叫“停”,为时晚矣!
重炮连好容易偃旗息鼓,小炮连又急不可待地“发了言”。一串串曳光弹如急火流星射向天空,排山倒海气势恢宏。原来,“空飘灯”被大口径炮弹强烈的弹道风吹得变了形,七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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