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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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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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兴奋地说道:“李中郎已经开始大闹西凉了,哈哈……,西凉越来越热闹了,哈哈……”
张温看看盖勋,又看看陶谦,不解地问道:“两位这么肯定?”
桑羊随即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骂道:“这个白痴,他吃了豹子胆了,这种事他都敢做。”他抬头望着张温,大声说道,“盖大人一路上看到李中郎的骑兵在京兆府,扶风郡一带纵横驰骋,十有八九都是他在下令抄家。”
张温神情呆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案几,小声道:“好。”
陶谦笑道:“他本来就是豹子,哪里会吃豹子胆,我看他是吃了虎胆了,哈哈……”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收了他的兵符。”桑羊气愤地说道:“如今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大人,你的处境……”
张温淡淡地笑笑,摆摆手,说道:“不要紧张。这都是你们的估猜,不一定是事实嘛。”
他停了一下,平静地说道:“如果李中郎已经动手,事情就没有挽回余地了。我们都被他捆在了一起,谁都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是把他杀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弄巧成拙了。没人相信一个小小的李中郎会自作主张,公开对抗西凉的官府,惩治西凉的贪官,拿宫中的侯爷们当阉人。”
“你信吗?恭祖?”
陶谦大笑,躬身说道:“大人,当然没有人相信了。陛下得到消息,一定想,太尉大人真是老当益壮啊,敢在西凉大展拳脚了。宫中的奸阉们得到消息,肯定要气得大骂太尉大人老糊涂了,竟敢和我们对着干,想扳倒我们,一定是老糊涂了……”
张温大笑起来,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我都老了,什么处境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你们不要当心我,还是当心你们自己吧。”张温笑道,“这个李中郎好厉害,我们都小瞧他了,不但打仗厉害,连这种事他都玩得游刃有余,不知不觉就把我们全部套了进去。”
盖勋苦笑。这种事只有傅燮才干的出来,狠啦,比老边狠多了。老边和文约被逼得没办法去造反,结果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他呢?这个时候估计正一个人躲在家里狂笑呢。下次碰上他,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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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四章 立马横枪 第二十九节
皇甫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人,长安快骑。”
盖勋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问道:“长安出了什么事?”
“前任凉州刺史左昌,全家一百二十三口,全部被杀。”皇甫郦面色紧张,大声说道。
“谁干的?”盖勋怒声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他的地头上杀人。
“李中郎手下的军司马颜良。”皇甫郦惊慌地回道,“听快骑说,颜大人手持李中郎的令牌,奉命查抄左大人的住宅,说左大人贪赃枉法,在任职凉州刺史期间,曾一次性侵吞军资五千万钱。左大人带着家丁仆役拒捕,伤了颜大人几个手下,结果颜大人凶性大发,带人强行冲进左宅,将左家杀了个鸡犬不留。”
张温闻言大惊,立时气血上涌,头晕目眩。
盖勋张大着嘴,又惊又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左昌是前年在凉州任刺史,盖勋当时是汉阳太守。左昌侵吞军费的事就是他收集的证据。这下自己解气了,但麻烦也大了。
“快骑还说了什么?”陶谦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个杀人如麻的军司马现在在哪?”
“听快骑说还在长安,正在带人到处抄家。”
“为什么不阻止?长安的部队呢?”桑羊惊怒地问道。
陶谦笑道:“那个军司马拿着中郎将大人的令牌在执行公务,谁敢阻止?除非不想活了。”
盖勋缓缓坐下,浓眉紧锁,一时间感觉手足无措,竟然找不到应对之法。事情就发生在长安城里,朝廷一旦追究下来,自己身为京兆尹,难辞其咎。虽然左昌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不经审讯,不上奏天子,李中郎就把他们全部杀了,实在太过分了。
“元固,左昌大人可曾做过这事?”张温勉强稳住心神,缓缓问道。
盖勋点点头。
“这事证据确凿。当年我曾出言阻止他,但他不听。后来他怕我出卖他,就设计陷害我。他命我带一千兵驻守阿阳,抗拒老边和先零羌的叛军。要不是老边给面子,我早就死了。”盖勋苦笑道,“这下子我们被这个豹子害惨了。左昌是中常侍赵忠的人,听说还是远房亲戚。现在我们除了和阉党赤膊相斗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张温喟然长叹,说道:“立即发出八百里快骑到洛阳,先行禀报天子。”
“伯信,恭祖,立即给司徒大人,司空大人,御史大人写信,禀报详情,以求援手。”
“元固,你和大将军关系不错,大将军的书信,就由你来写。”
就在这时,太尉府主薄崔巍飞一般冲了进来。
“大人,李中郎反了。”
张温脑子一炸,顿时觉得天晕地转,眼冒金花,身体不听使唤的就要倒下去。他急忙顺势趴倒案几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盖勋好象没有听到似的,皱着眉头,低垂着眼睑,捋着黑须,一动不动,还在想着长安的事。
桑羊怒斥道:“不要胡说。怎么回事?”
“扶风郡都尉鲍鸿来书,说李中郎反了。”崔巍紧张地说道,“昨天下午,李中郎的手下军司马赵云和文丑突然率军攻打茂陵附近的青坞。”
“你说什么?”盖勋再次站了起来,一脸的惊骇。
张温刚刚勉强睁开眼睛,听到崔巍的话,立即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痛苦得连牙齿都咬了起来。
桑羊瞠目结舌。
这次陶谦也乐不起来,他呆呆地望着崔巍,小声问道:“青坞?”
崔巍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道:“的确是青坞,是皇叔舞阳王的家产。大家都知道。”
“青坞的总管刘锺随即派人向鲍都尉求救,鲍都尉连夜带着五百人赶了过去。赵云和文丑不但根本不听鲍都尉的劝阻,还把鲍都尉扣了起来。两人久攻不下,随即从槐里伤兵营调了三千人马过去。鲍都尉说,他们今天早晨已经攻破了坞堡。”
陶谦心惊胆战地问道:“可还有活人?”
“鲍都尉在信中说,除了女人和小孩,没有活着的,全部被他们杀了。造反了,大人,李中郎造反了。”崔巍随即把手上的一卷竹简交给陶谦,“这是鲍大人的书信,请大人过目。”
陶谦接过来,轻轻放到张温的案几上。
张温慢慢睁开眼,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望着桑羊道:“伯信,立即拿着我的手令赶到茂陵,命令李中郎的人退出青坞。”
“慢……”盖勋突然出言阻止道。
张温几人不解地望着他。盖勋的目光随即转向站在屋中的皇甫郦和崔巍。
张温对皇甫郦和崔巍挥挥手。两人知道自己位卑言轻,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待着,赶忙施礼退下。
“十几年来,青坞一直都由这个刘锺管理,舞阳王或者舞阳王的属下从来没有到过青坞。十几年了,青坞的总管都不换,舞阳王府也没有人过问这里,是不是有点蹊跷?”盖勋走到张温的案几边,小声说道。
“大人调查过?”桑羊问道。
“有人调查过。”盖勋说道:“边章没有反叛前,曾经对我说过这个青坞。这个青坞虽然是舞阳王的财产,但和程球有很大的瓜葛。老边说,他调查过,这个青坞连同附近的田地以前都是大将军窦武的财产。窦武因罪被杀后,此处被卖,先后经手多人,但最后买下此处的人不是舞阳王,而是中常侍张让的弟弟张炝,出面办这事的就是程球,钱也是他出的。”
张温,桑羊和陶谦面露惊色。
“这个白痴刚刚从冀州来,什么事都不知道,否则,你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攻打当今天子皇叔的坞堡。李中郎既然派人打青坞,一定有证据。如果这个坞堡一直都是程球藏匿钱财的地方,说不定李中郎就能找到程球和西凉官僚贿赂奸阉的证据。那样的话,形势就对我们非常有利了。”
盖勋看看大家,继续说道:“耿鄙和程球查搜李中郎大营的真正意图,李中郎肯定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不会在袭击陇县城,子秀山军营后,立即象闪电一般,出手捉拿西凉的贪官污吏。很明显,这事他自己救自己的办法。”
“李中郎仗都不打了,突然倾尽全力抓人抄家,想来就是为了找到西凉官僚贪赃枉法,贿赂奸阉的证据,找到了证据,他的性命就保住了。但他瞒着太尉大人,瞒着太尉府,私自行动,显然是居心不良,想把我们一起拖下水。”
“现在他做到了。他的铁骑正在外面大肆追捕,肆无忌惮,而我们却被他逼得进退维谷,走投无路。”盖勋捉着长须,恨恨地说道,“如今木已成舟,大家都被他捆在了一根绳子上,想不陪着他干都不行了。”
张温望着案几上的竹简,捻须不语。桑羊和陶谦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张温突然面显笑意,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刚才也想抓程球,也想逼西凉的贪官吐点钱,只不过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招惹他们的后台势力,不想和宫中的奸阉正面冲突而已。”
“事实上,我们想做的事情和李中郎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一点是一样的。我们要西凉贪官的钱,而李中郎现在正在查收。我现在已经无须为钱而发愁了。”张温笑道,“李中郎现在大概正在用大车往西凉运钱呢。”
盖勋,桑羊,陶谦闻言苦笑。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陪着干吧。”张温道,“你们谁还有更好的办法?”
桑羊沉吟许久,小声说道:“大人是不是应该要慎重一点?”
“李中郎的目的,无非就是利用手中掌握的证据,让太尉大人和陛下无法治他的罪,并以次来要挟朝中奸阉无法谗言陷害他。他的这个想法无可指责,他这么做也是自救的唯一出路。但他对朝廷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冲动,再此揭开了官僚世族和奸阉之间的矛盾。”
“他把祸事闯得太大了,他杀左昌,攻青坞,肆无忌惮地抄查财产,他已经把奸阉完完全全地激怒了,他把我们全部逼上了绝路。”
“赵忠和张让不会认为李中郎这么做是因为个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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