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做错什么,大贤良师也好,大帅也好,他们不会怪罪你的,他们一定会保佑我们击败胡人。”
黄庭望着远处的雁鸣岭,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就在这时,他看到雁鸣岭上出现了一杆战旗。
徐荣驻马立于雁鸣岭上,心神震撼。
郭蕴、丁原、张辽、吕布,陆陆续续走上雁鸣岭的汉军士卒一个个目瞪口呆。
远处,十万威武雄壮的黄巾军列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方阵,其磅礴的气势令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一个疲惫不堪的汉军士卒扑通跪倒,他泪流满面,高举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大汉……我大汉国的军队啊……”
嘶哑而激动的喊声随着呼啸的山风霎时响彻了山野,走了一天一夜的雁门关将士突然被这声哭喊惊醒了,士卒们一扫疲劳和沮丧,无不高举武器,纵声狂呼,“大……汉……大……汉……”
雁鸣岭上,欢声雷动。
郭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丁原捂着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士卒们发疯般地叫喊着,奔跑着,残破的大汉战旗在空中高高飘扬,迎风招展。
“走吧,大人,我们进城稍加歇息之后,立即参战。”徐荣面露笑容,望着激动的郭蕴大声说道。
郭蕴连连点头,他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面前的大军,略显疑惑地问道:“徐大人,这里有二十万人?我们的军队不够,还是挡不住鲜卑铁骑。”
徐荣笑道:“这十万人只是正面阻击,我们还有十万人。”
“在哪?”
徐荣指指身后的山岭,“他们都埋伏在山里,该出来的时候都会出来。大人请放心,此仗我们必胜无疑。”
“徐大人,你把正面阻击战场放在山岭下面,十分不妥。”丁原情绪稳定之后,随即冷静下来,他指着战场说道,“徐大人,这个地形正好有利于骑兵冲锋而不利于步军阻击。你虽然在两侧山上伏有援兵,但未必能挡得住鲜卑人的连番猛冲。”
徐荣看了一眼丁原,问道:“丁大人是这么想的?”
“对,十分不妥。”丁原毫不迟疑地说道,“阻击战场应该放在雁鸣岭上。”
徐荣点点头,微微笑道:“很好,很好。既然丁大人都认为不妥,那么鲜卑人肯定也这么想了。”
郭蕴和丁原听到徐荣说“很好”,心中大为惊讶,他们不解地看着徐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摆下这么个必败的阵势。
徐荣跳下战马,走到两人身边,小声说道:“如果正面摆下二十万人,鲜卑人久攻不下之后,必然担心自己损耗过大,随即就会撤回雁门关,那么我们这一仗就打败了。我们不仅没能重创鲜卑人,还把雁门关拱手让了出去。”
“我们这一仗的目的其实只要重创鲜卑人即可。只要大量杀伤了鲜卑人,无论是拓跋锋还是魁头,都要急着回去巩固自己的领地,这个时候占据雁门关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保住弹汗山和北部鲜卑不被其他部落侵吞才是重中之重。尤其中部鲜卑大人慕容风至今毫发未损,这对实力大损的拓跋锋和魁头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魁头、拓跋锋、落置鞬落罗三人有任何一人死在这里,鲜卑立即就要大乱。如果三人都损兵折将地逃回去,鲜卑很快也要大乱。此三人实力不济,对于鲜卑各部其他大帅来说,这可是消灭他们重新瓜分大草原的最佳机会,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想得到的事,魁头、拓跋锋和落置鞬落罗也会考虑到,但他们有一点是绝对想不到的,那就是黄巾军的实力。”徐荣用马鞭拍拍自己的大手,轻松地说道,“鲜卑人为什么要狂攻雁门关?因为并州除了不堪一击的黄巾军已经没有任何兵力了,我们所有兵力都被他们用各种办法困在了北疆的各个战场上。他们只要把雁门关拿下了,并州就是他们的,并州失陷之后,北疆其他边郡基本上也就全部丢了。拓跋锋之所以出兵,不仅仅是想保住自己的北方四郡,而是他看出了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价攻打雁门关,魁头也是,落置鞬落罗千里迢迢地从西部鲜卑赶来,更是这么想的。而慕容风之所以愿意出兵,他当然是想在并州失陷后,趁机拿下整个幽州。”
“你们也许会想,慕容风至今毫发未损,拓跋锋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未必愿意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攻打太原。拓跋锋如果再次受损,大草原基本上就是慕容风的天下了。但拓跋锋为什么还要冒险?其实在他看来,他根本无险可冒。你们知道,如果拓跋锋拿下了雁门关,我们还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拓跋锋全军覆没或者元气大伤?没有了,除了黄巾军,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你们至死不愿意放弃雁门关,不就是这个理由吗?”
“黄巾军是什么样的军队?皇甫嵩大人当年用几万普通士卒就击败了张角百万大军,而我们的将军大人更是用一万铁骑就把张牛角一直从幽州赶到了冀州,最后把他六十万大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狼狈逃进了太行山。就这样的军队,鲜卑人会放在眼里?拓跋锋会放在眼里?”
郭蕴和丁原想起黄巾军过去的战绩,刚才的喜悦顿时不翼而飞,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对面的大军,脸色非常难看。徐荣是不是疯了?鲜卑人即使在雁门关受损,但至少还有七八万铁骑,二十万黄巾军对付七八万鲜卑铁骑,实力上的差距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那你还把黄巾军摆在鲜卑铁骑的前面,给他们肆意屠杀?”郭蕴焦急地叫道。
“对,只有这样才能把鲜卑人牢牢地牵制住。”徐荣笑道,“黄巾军没有什么战斗力,又摆出了这么个挨打的架势,而鲜卑人虽然急切间拿不下来,但他们又不愿意放弃,于是,鲜卑人的大军必然要慢慢地集中到武山一带。”
“大人想利用黄巾军的伏兵围歼鲜卑人?”丁原觉得徐荣是真的疯了。
“围歼很困难,但我们可以利用鲜卑人兵力集中的机会予以重击,不顾一切代价地重击他们。”
“黄巾军打得过鲜卑人吗?”丁原反问道,“大人认为黄巾军有这个实力吗?”
“有。”徐荣十分自信地点头道,“自从去年黄巾军受抚之后,张燕和杨凤的军队大量缩编,张燕保留了五万军队,杨凤保留了两万。因为军队人数少,他们担心出现意外,对这七万人进行了长达八个月的训练,直到上个月才中止。这七万精兵再加上锐利的武器,其战斗力非常强悍。”
“我从河东二十万屯田兵中征调了十三万人,你们不要认为这十三万人不堪一击。杨凤带着这二十万屯田兵到了河东以后,因为错过了播种期,大家除了开垦荒地以外,无事可做。杨凤担心屯田兵闹事,只好用训练来约束他们。镇北将军闻讯后,特意从厉锋营抽调了五百名精锐到河东负责屯田兵的训练。这十三万屯田兵虽然比不上黄巾军的七万精锐,但和过去比,他们的战斗力还是有很大的提高。你们要知道,一个士卒饿着肚子训练和吃饱了训练,其效果是有天壤之别的。”
“所以,这二十万黄巾军已经不是过去的黄巾军了。”徐荣笑道,“鲜卑人这次死定了。”
郭蕴和丁原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两人愁眉不展,心里非常担忧。
中午,小帅拓跋貉率先赶到了雁鸣岭。他看到两里之外的黄巾军,顿时被十万大军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急忙派人通知后面的拓跋锋,同时命令五千鲜卑铁骑密集列阵于岭下,做好冲锋的准备。
拓跋锋和拓跋晦带着一帮侍从狂奔而至。两人驻马于山岭之上,观望了很长时间,犹豫不决。
“这是张燕和杨凤的黄巾军。”拓跋貉介绍道,“我派人靠近黄巾军的阵势仔细观察了,黄巾军主要将领的战旗都在其中。这是汉人最后一道阻击屏障了,只要打败了他们,并州就是我们的。大人,你下令吧,我立即带人杀上去。”
拓跋锋眼望前方,沉默不语。拓跋晦不停地捻着胡须,眉头深锁。
“大人,黄巾军就是一帮流寇,没什么用。”拓跋貉不屑地笑道,“不要看他们把架势摆这么大,其实蠢得很,一点都不懂用兵,怪不得当年豹子只用一万铁骑就把他们杀得屁滚尿流。他们在两里外设阵,留给我们这么长的冲击路程,简直就是找死。”
拓跋锋和拓跋晦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一片狐疑之色。黄巾军的大帅张燕很有名,他在太行山一带屡次击退了大汉国朝廷军队的剿杀,就这种人还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徐荣没什么骄人的战绩,相比起来,张燕和杨凤要比他有名气得多。这两人都是大汉国出了名的叛逆,就算很差劲也不会差劲到这种地步吧?”拓跋晦疑惑地说道,“用十万人和我们打,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有这十万人守雁门关,我们根本就进不来。他怎么不守雁门关反而要在这里和我们决战?这是什么道理?”
“豪帅,以我看,他们本来是要去支援雁门关的,但他们大概没想到徐荣早早就把雁门关丢了,结果只好在这里和我们打一仗了。”拓跋貉笑道。
拓跋锋冷哼一声,“张燕可以守原平,也可以守晋阳,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找死?汉人有诡计。”
“并州就剩下这些不堪一击的黄巾军了,能变出什么花样?”拓跋貉嗤之以鼻,“大人,我带五千人杀上去,定能把他们杀得鬼哭狼嚎。”
“不要急,要打也轮不到你。”拓跋晦挥手说道,“那拒马阵很厉害,骑兵冲上去要吃亏。在西疆薄落谷的时候,要不是汉人有拒马阵,我们哪来那么大的损失?”
“打吗?”他看看拓跋锋,问道。
“打。”拓跋锋坚决地说道,“并州已经唾手可得,不打也得打。汉人要是有诡计,最多也就是西疆那一套,集中优势兵力伏击我们,但这次我们的对手是黄巾军而不是豹子,两者之间差得太远了。”
“传令拓跋寒,立即带着汉奴赶到雁鸣岭,我们先把拒马阵破掉。”
“告诉大王,让他暂时留守雁门关,等我们击败了黄巾军占据了原平城之后,再来会合。”
“急令各部,加快前进,每部之间保持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