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抚着我的后鬓,喃喃道,“我将任我行押至梅庄之后,赶往京城,安排了一个小太监混入东厂之中……不过若要靠他查出教中的卧底奸细,只怕还要等上数年。”
“好亭儿,辛苦你了!”我轻轻吻她朱唇……
回品这沧海桑月的七年,我从初出茅庐的孩童到如今光风雯日的一教之主。当中穷兵黩武,擢发难数,人间五味皆淌尽我的身心!庆幸的是我亦找到了断臂之交的兄弟,红颜无悔的知己……
人生至此,失复何求?只愿从今对饮互斟,安宁渡日。
之后的五年,我白昼与童柏熊共商教务,励精图治。黯夜与亭儿举杯邀月,可谓遥得其乐……
然而命运似乎波澜不定,一切又将于那封笺信发生改变。
亭儿眉心锁皱,细细阅着刚由信鸽自京城传来的密函。这五年来,她一直替我密切收集着东厂的信息,那个派去做卧底的太监小洛子也由看门的小卒升到了领班管事的位置。
'奇'“不败哥,看来你得重新调整日月教当前的状态……”她的神情很是忧虑!我不由疑惑起来:“怎么了莲妹,小洛子他怎么说?”
'书'亭儿面色忐忑,喃道:“据他目前掌握的情况所知,东厂对我们日月神教近年的作风甚为不悦……那三个老家伙更是对你产生了疑心!”
'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精兵简政,净化教纲,将日月教归入正派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甚为不解。
她怔叹道:“不败哥,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啊……这天地正邪之间,正为邪生,邪因生灭,是恒古不变的定律。想那东厂一直以‘诛邪灭盗,护镇天下’为己任,日月神教恰是他们口中最大的设想敌!如果你令神教正气凛然,多行侠义,必定让天下人失去对东厂与锦衣卫等组织的存在价值!只怕这样下去,恐怕朝廷迟早会真正发兵攻袭黑木崖;那时誓必又在血腥四起了……”
“那些烦人的老妖!难道他们还希望我日月神教跨了不成?!”我怒意骤起,一掌将玉桌震裂。
亭儿愁眉萦绕,赍赍恨道:“不败哥,只怕从一开始东厂就一直想等这一天!如今能叹息我们身陷缧绁……为了神教中的兄弟与他们的妻儿,你必须下这个决定~”
“我还可以和东厂一战!”“没用的,天下人只知道当今天下武功第一乃是你东方不败,但却不知那三个朝庭阉狗的修为远比你强……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你只是江湖第一,但并非真正的天下第一,这也是千古以来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不变恒理……皇帝的朝廷永比武林的势力来得强,不然是无法真正统治天下的。而他们只愿置身于江湖之外对江湖进行操控。”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样永远被夹在朝廷与江湖之间?!”我懊丧不语。
亭儿委婉地依偎道:“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这么做。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逐渐将神教的形象恢复到当年任我行时期的横行无忌,飞扬跋扈之作风!继而等待机会将日月神教推向末路,方能避免更多的死亡……”
“我做不到!莲妹,教中虽然多是势利阿谀之徒,但亦有不少与我并肩多年的忠心兄弟!我无法以这种方式去面对他们……”
“我可以帮你!”亭儿一脸奋烁地眨着双眸。我只顾摇头:“不行,莲妹你乃女儿之身,根本不方便统领全教!此举不妥……”
“这有什么?!不败哥哥你别忘了我精通奇门之术,改装换貌,易容变声,对我是小菜一碟~”亭儿倔意地朝我噘起了嘴。
我只得颔首,心生好奇:“那……你打算怎么做?”
“嗯……”她抚鬓思索片刻,道:“我想首先会清出一批多年来为你披荆斩刺,情如手足的教徒,在之后数年中假意将他们贬职囚禁,再暗中送出黑木崖!然后提挈小人,重用谗臣,让他们把神教弄得危若累卵……最后覆堕末路!只能这样巧辟蹊径,才能保住绝大多数真心弟兄的性命了。”
“那拜托你了!好妹妹……”我坦然舒道。
亭儿抿嘴一笑,运起神奇的口技模仿起青年男子的声音:“东方教主,你怎么还叫我作莲妹?”“呵呵……是是是!应该是莲弟了!”我与她相视一笑,惬意地相拥而偎。
接下来的日子,我以教主的身份将易容为英俊男子的亭儿升为神教总管,让她替我掌领全教。看着那些不明真相的热血兄弟一个个被亭儿关进大牢,我只能暗自叹息。
因听不下他们出于不解而对我哀号咒怨的漫骂,无奈之下只得逮了一个相貌与我颇为相似的山下樵夫伪装成我的样子去朝会……
我知道江湖各派都视我一代魔主,暴虐残酷。但只要能稳住朝廷与江湖之间的均衡,我受尽天下唾骂又如何~
溪泉不息,光风梭月。我每日躲在后苑之中抚琴独饮,无聊之时苦练葵花刃式,为将至的一场金蝉抽身,退役江湖之恶战作准备。
逝者斯乎,昼夜依旧。不知不觉,我掌统神教已有十二个春秋。江湖中人人都知日月神教乃天下第一的魔邪,而我东方不败更是如同混世魔王。罢也…罢也……
亭儿疲惫地踱入苑中,将脸上的易容面皮一扯,便扑到我怀中:“不败哥,今日你那个好大哥又欺负我了!”
“童兄弟?莲妹,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不禁紧张起来。
她搡了我一捶,嗔道:“谁敢伤你的童大哥啊!他顶撞了我几句,我借机将他调到白虎堂金令旗下而已。”
“那就好……莲妹,为了让我这些忠心弟兄能安然离开这淌混水,委屈你了~”
“不败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亭儿把头埋到我胸前,柔声道:“刚才我不过是撤撤气,你的心情我比谁都了解……为了能帮你完全心愿,就算我被千人所唾又有何干?!”
“好亭儿……”我柔声叹道,“对了,最近教中有何异样?”
“除了你的童大哥外,其余原玄武堂教众皆已被我借故免去了职位,大教遣返下山了,还有一些领堂长老关在牢里,过些日子再送出关外……毕竟不能让东厂起太大的疑心。”
“嗯…小洛子还没替我们查出东厂安插在我身边的线眼是谁么?”我语存忧意。
亭儿翘起樱唇:“别担心,应该就是这几天便能有消息……对了;听说现在教中隐居长老曲洋与崇山派的刘正风走得很近。为了不在此时让东厂起疑心,你必须以日月教教主的身份做点什么。”
“唉…我听过他们的琴箫合奏,甚称天下一绝!实在不想将他们两人逼得太尽。”我愁眉婉惜地倚在窗台之上,黯然惆怅,“人生难求知己啊~”
亭儿明眸一转:“你可以派童柏熊去解决,他一定不会伤害两人。”“不!童大哥与我关系太密切了……我倒有个合适的人选!”我忽生主意。
“谁?”
“盈盈”我道。
亭儿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去的话也是个好主意。对了,我听说她这几年一直与在外漂泊的向问天走得很近,怕不怕……”
“要来的,始终会来!”我奈然举杯,饮下一喉苦酒……
数月后,在外的探子给我传来了消息。盈盈恋上了华山派一位年轻的侠客,搅得江湖各派噤若寒蝉!
接着不久华山派那姓岳的伪君子便带上林远图的孙子赶往福建,看样子是想找到那本葵花剑式的残本,也就是所谓的《辟邪剑谱》。我躺在竹梢间自饮,心想这家伙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作为……
亭儿急促步入庭院,向我迫道:“不败哥,已经查出东厂安插在教中的线眼是谁了!”
“谁?!”“贾布!”
“哼!果然是那个小人。”我紧握拳劲,问道:“莲妹,你有什么主意?”
“向问天已经收到我暗中放出去的消息,知道了任我行被囚在梅庄之中,目前正与盈盈一起拉拢那个叫令狐冲的少年一同救出任我行……而盈盈此刻就在恒山之上,与少林、武当一同恭贺那姓令狐的接任恒山派掌门!”
“好,你马上派贾布与上宫云去狙击他们!以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的实力,定能替我除了这两个窝废小人!”
“好……我这就去下令!”亭儿快步朝教坛踱去。
我紧握拳劲,知道那场恶战已将要来临了……
第十二章·大战四方
第十二章·大战四方
战意的烻焰已席卷而至,果然不出半月,向问天便与那令狐冲一起从梅庄中救出了任我行……
为了完全消除东厂对我的疑虑,我只能兵行苦肉之计了~
亭儿略显慌措,匆匆向我跑来:“不败哥,他们四人已经来了!在上宫云的带领下扮成教徒,已经在坛外候见……”
“好!依计行事。”我目送她步出竹苑,返身坐到妆台之前。
为了能借任我行之口消去东厂那三个老妖的疑虑,我只得一毁俊貌了……拎起胭脂盒与鬓梳,心中颇为郁闷:“先画哪里好呢?记得莲妹好像是先画眉的~”
片刻之后,铜镜之中俨然出现了一个浓妆魅涂,妖脸粉颊的脸庞!为了破缧绁,恶心有何俱!不过……我也实在化得太“东施”了,忍不住自己也狂吐起来!
“东——方——不——败——十二年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苑外传来一声震喝,任我行呲喉咆哮,多年来那狂妄的骄躁仍未改变。
我强定心神,亦用内力回道:“任教主!何不进庭想见?”
片刻间,四人便押着亭儿连同那伤痕累累的“童大哥”与狡诈的上宫云窜进了屋中。
任我行见我浓妆艳抹的鬼脸,失声狂笑起来:“哈哈哈!东方不败……你真的练了《葵花宝典》?!哈哈哈哈!”
“哼~”我懒得理他,袖势凌迅一拂,将亭儿从他们手中夺了回来。小声道:“莲妹!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不败哥,那个童柏熊是假的,我骗了教中一个败类,说只要他照着我的意思去做,将来你便会传他教主之位。而童大哥我已派人送出了黑木崖,你一会可以放心杀了那个假货!”亭儿强忍着疼痛向我轻声嘀道。
我会意地点点头,装胸作腔地囔了起来,“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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