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 (渭城曲番外)作者:楼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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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 (渭城曲番外)作者:楼雨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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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连想都没有,答得爽快利落。

  “为何?”

  “我娶想云,只娶想云一个,她要嫁,我也不要。”

  这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她原以为,是想衣抵死拒婚,伤了他自尊,他恼了,也赌气不娶。

  谁知他却说,就算想衣肯嫁,他也不娶。

  “爹说,阿风以后大了,娶媳妇不用挑最美的,她要待你好,真心觉得你是最好的,比谁都还要好,不计较你聪不聪明、有没有钱,像你娘一样,这样的女人才可以娶。

  “你待我好,全村子里,你待我最好,别人觉得我傻,你却告诉陆想衣,我很好,比葛家好,我听见了。”

  那天去天香馆送当日猎来的山禽,听到她跟妹妹说的话,回家以后,他想了又想,就抱着钱罐子,去找陆庆祥,选了想云。

  她没想到,自己今生的幸福竟然取决于那寥寥数语。“那如果,我现在待你坏、嫌弃你,你就不要我了?”

  他张口、闭口,又搔搔头,想了半天,还是无法想象想云对他坏的样子。

  “你……又不会。”

  想什么呢?阿风的心太纯粹无瑕,不懂成年男女间复杂幽微的情感,哪能指望他领会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

  由某个角度来看,他其实与寻儿无异,离开了爹娘,便会哇哇大哭。

  他也是一样的,谁待他好,他便挖心掏肺地回报,眷恋深深,总要缠得牢牢的,片刻不见,便会慌得手足无措,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晓得了。

  那样的依恋,极深。

  可或许,一生也不知何谓爱情——那种独一无二,无论好与坏都执着认定,一生不移的感情。

  她也没真等他回答一掌伸向他,在被子底下,五指密密缠握住,无声倾诉缠绵心思。

  无妨,她爱着,就好了。


  在陆家夜宿一晚回来后,祝春风整个人就变得怪里怪气的。

  说怪,也不是真的怪,夫妻俩生活仍是照着往常在过,只不过他有时神神秘秘的,行迹诡异,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

  问他,也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成亲时,他挖心掏肺什么都对她说,没想到,当愈久的夫妻,他心眼也愈来愈多,开始学会对她隐瞒了。

  对于他不再什么都与她分享,不得不说,她心里有一些些小失落,不过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坏事,她也就没去追问到底,让他保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小隐私。

  他们回来后,没两天听说想衣也回夫家去了,她想,想衣终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妹妹们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她已经尽了力,至于结果如何,婚姻终究得靠各人去经营,就看想衣如何面对、解决了。

  日子回复平静,冬天也即将过去,有时比较空闲,她也会陪箸丈夫将食材送去天香馆,然后夫妻俩牵着手逛逛,看看家里头缺些什么,顺道添足了。

  “再给你做件春衫可好?”她挑着布料,偏头凝思,在布疋与他之间来回打量,评估哪个适合他。

  “不用,我衣服好多了,给寻儿做好了,你也做一件。”

  “这个、这个!”怀里的女儿兴奋地争取选择权。

  “好。”对女儿宠上天、简直是有求必应的祝春风,没例外地指了女儿选上的那款藕色布疋要店家包起来。

  “还要吃莲蓉包子!”

  “好。”他嗽了女儿一口,好大方地说:“我的桂圆红豆糕也分你一口。”

  陆想云斜睨那对商量得好快乐的父女,凉凉泼上一盆冷水。“银子似乎在我身上呢。”

  “娘……”

  “想云……”

  两双狗儿似的讨好眼神望过来,默默两手合十,摆出恳求姿态。

  简直一个样!说是对大小孩与小小孩还真没冤了他们。

  她笑出声,挑完她要的布疋,才说:“不是要买莲蓉包子和桂圆红豆糕?”

  这回挑的布疋数量有些多,她付了前订,留下住家地址,让店家明日送来。

  前头父女俩欢欣鼓舞,她随后步出店门,忽闻一声浅浅地、微颤的温柔呼唤。

  “云儿——”

  她步伐顿住,浑身僵凝,动弹不得。

  三年了。

  足足三年没再见面,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能瞬间便认出那道喊她时,格外低柔醇醉的独特音律。

  明明——已经特地避开谭家名下的布庄绣坊,怎么还是教她给遇上了?

  莫非是命定的,逃也逃不掉?

  她要丈夫先到前头等着,认命地转过身,面对这睽违了三年的旧爱。

  谭青华一个跨步上前,目光仍未从那步向不远处的身影收回。“你真嫁了?”

  “这你三年前就知道。”何必再多此一问。

  “是,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嫁得如此干脆、如此决绝,真无一丝迟疑,一丝……留恋吗?

  这些年,没去探问她的情况,不过是自欺,不想面对她属于另一人的事实,幻想着,她只是气气他,仍在痴心等着他……

  多可笑,多可悲的自我安慰。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真是一刻也没多等啊……”他悲凉轻讽。

  可悲的是,他至今仍想着她、仍抱着一丝希望……她会回来。

  陆想云莫名一怒。“你说话凭良心,我没等吗?”她等了三年,拒了多少求亲对象,父亲那头推托着,拖得女人最美好的花样年华都蹉跎了,二十岁,要成老姑娘了。

  她没等?他好意思一脸怨怼、反过头来指控她没等,仿佛一刻也待不得,就急着跳上花轿嫁人似的!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谭青华连忙安抚她。“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只是……因为对你——”

  “青华!”她适时阻断,没让他往下说。“我已嫁为人妇,多说无益。”

  他点头,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涩笑。“你说得是,我只问最后一句——你恨我吗?云儿,你恨我当初娶不了你吗?”

  她摇头,回得平静。“不曾。”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嫁了阿风,就是让心情归于平静,从头开始,若无法让自己平静,心里头仍释怀不了那些个爱怨纠结,她便不会允亲。

  如此对阿风不公平,他们的婚姻,更无法经营全新的将来。

  “那就好、那就好……”他点头,懂了她未竟之语。

  如今,是无怨,也无恨了。

  平平淡淡,一如陌路人,他默默侧身让步,让她回到丈夫孩子身边,看着她远离。

  她已放掉,放不开的是他,是那一腔纠结深沉、一世难忘的情……

第十章

  寻儿没吃到包子,一脸不开心,小脸皱得像颗小包子。

  祝春风也没吃到糕,不知是否因为这样,脸色也很糟糕。

  但是他们都很识相,很懂得看老大的脸色,她默不作声,他们也不敢造反。

  一家三口默默进了家门,她才如梦初醒地“啊”上一声。“我忘记买包子和糕点了!”

  回头,看到两张好哀怨的表情瞅着她。

  你现在才想到……

  寻儿倒还好处理,做个小甜点就能打发掉她了,小包子脸立刻笑如春花开,大的那个可就没那么好摆平,很计较没吃到那块糕。

  想云每次进城里,都会记得给他买糕,一见到那个男人,就忘记他了。

  忘记他,也忘记他的糕。

  那个当妻子的没弄懂他在走哪门子的悲情路线,一下午闷闷地蹲在院子角落数花瓣。

  本以为他是在不开心她和过去的情人说话,可看起来又不像,她怀疑他根本连她和谭青华是什么关系都没弄清楚过,也压根儿连问都没想要问她。

  更何况——他哪可能会有这般复杂的心思,晓得要喝醋?

  过去问他,他不无指控地瞄她一眼,只会回她。“我的糕……”

  “……”是有没有那么爱吃糕!

  而她,居然还在他控诉的眼神下感到一丝心虚,觉得自己当真罪该万死,怎么可以忘了他的糕!

  “好啦,下次补给你啦!”

  来不及了,忘记就是忘记,下次补也已经不一样了,哼,他低头,继续数花瓣,原谅她、不原谅、原谅她、不原谅……

  “……”

  她承认,即便当了三年夫妻,他的怪脾气以及脑袋里奇异的念头,她有些时候还是不大摸得透。

  不过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多不开心,自己闷一晚,隔天睡一觉醒来,脑袋就跟新的一样,什么事都没了。

  见他已释怀,又开开心心抱着寻儿满村子玩,她也放下心来。

  昨日挑选的布料在过午后送来,她清点无误后,付清了尾款,拟思着该先从哪儿下手。

  是要先给阿风裁件春装呢?还是给寻儿缝只小背袋?这块翠竹绿的色泽倒是不错,适合缝个宝贝袋,装阿风买给她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云儿——”

  意外的访客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眸,愕见院前伫立的那人。

  “你怎么——”话才一出口,便有了答案——他跟踪布庄的伙计而来。

  当初与他往来时,也是带着几分赌气意味,不肯告知居处,只说了。“哪日你要提亲了,再问也不迟。”

  而她,一直没有等到那一日。

  他若真有心要打探,也不是探不着,只是——

  他们皆知,那没有意义。

  三年前,都不曾探问了,怎会——

  “你这又是何必?”她以为,昨日已与他说得够清楚了。

  “因为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一路走来,花了大半天时日,打探清楚所有他想知道的。

  “我不知你——你嫁的竟是这样的人。”他困难地顿了顿。“为了与我赌这一口气,付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什么叫“这样的人”?阿风是怎地?

  她蹙眉,不喜欢他提及丈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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