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回笑,呵,他祝子鸣若是愿意在今晚,与哪房共度良宵就奇了怪了。
被好奇的目光围攻着,君歌觉得自己成了恐龙了,颇觉得不自在,低头看了看满桌的菜。
老爷子的喜悦毫不做作,估计真以为祝子鸣脑子开窍,要准备同他的儿媳给他生孙子了,“君歌,厨子说这火锅是你研究出来的?”
她就说嘛,厨子不是说不会做火锅吗。许是上次她要求厨子给她做,详细说了些火锅的材料与做法,厨子今儿就给这诗会献了个新鲜。她点点头,“是,小时候家穷,对用餐更是没什么讲究,所以就一锅混着煮。不过,这样的吃法,倒是挺方便的。”
她胡乱应付了一通,也不能给她解释,这是她从上辈子带来的吃法。
老爷子笑了笑,“是挺方便,上回厨子给我做了回,还真让人回味。而且,一边吃着,一边暖着身子。”
说着,那诗会就悄悄然地开始了。
先是那映雪,“爹,看今天多雅兴啊。要不,小媳就开个头吧,咱们以花为题,作一诗,如何?”
祝老爷微笑,“花,雅兴,就依映雪。”
映雪得意道:“那,映雪献丑了。”
花,
四季常开,
自是百争艳,
唯有牡丹最争辉。
老爷子默默点头,示好。
从头到尾,君歌只关注席上的美味,那目光一直离祝子鸣远远的,瞧也不瞧一眼。
倒是祝子鸣自己,好几次投来憎恨的目光。
她就这样,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
第七章戏吻(4)
听闻大夫人诗一首,君歌心中已给她打了分,虽说不是甚好,勉强给了个六十。这映雪,太狂了,本以为她会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诗来,没想到,如此平平。
七夫人兰娇赞了句,“好,姐姐果然聪慧,作了首如此甚雅的诗。姐姐听听我这首,如何?”
这火锅,虽然没有前生的味道,倒也可口,如老爷子所说,一边吃,还能一边暖身子。君歌肚子饿了,目标只在那锅里,夹起一串丸子,一嚼,很有口感,麻中带香,香中带着那股肉味,好似鸡香。
贵贱无常价,
酬直看花数,
灼灼百朵红,
戋戋五束素。
闻此诗,君歌一惊,这不是白居易的《买花》中的句子吗?难道,这个时空,也有白居易的作品流传?
君歌抬眼,那七少夫人玉娇自是沾沾自喜。
她轻轻落了筷,朝梅香梅竹那头望去。她们正期期待待地望向她,水灵灵的眼睛似在说话,姐姐啊,你可千万不能漠不关心这场诗会啊。
她都读懂了,点头一笑,心里却是依旧无那争夺之心。
一转头,便迎上祝子鸣打量的目光。她故做镇定,从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看出他的情绪。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坐不住了?君歌闷想,白天的时候,不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
祝子鸣轻轻拍掌,赞道:“好,玉娇这诗别有韵味。还有谁比这更甚的?若是今晚谁赢了,我便好好陪她共度良宵,算是作为这些年忽视大家所做的补偿。”
闻言,众人惊动。
个个少夫人脸上都露着期许,无比的希望着自己胜出。谁不想自己的夫君今晚能陪她美酒春宵。
有人站出来语气温柔,似蜜般甜,“祝郞,玉佩倒是有一诗。”
祝子鸣望着她,笑道:“吟来听听。”
定定住天涯,
依依向物华。
寒侮最堪恨,
长作去年花。
祝子鸣思索,“工整倒是工整,不过诗意不好。玉佩若想胜出,再想想其它。”
“相公,且听柔儿此诗如何。”
有人争先站了出来,急着想要邀功了。
微风摇紫叶,
轻露拂朱房。
中池所以绿,
待我泛红光。
君歌倒是对这位柔儿所作之诗有些兴趣,既没有提到“花”字,又把芙蓉咏得如此活灵活现。在心,给她打了个八十分。
祝子鸣言,“柔儿可是在咏花中芙蓉?”
“相公果然此妾身心灵相通,正是咏那芙蓉花。”
祝子鸣笑了笑,故意看向君歌,“此诗好,若是没有人比她更能让人信服,那今儿算柔儿胜出。”
柔儿喜颜一笑,心里甜了个慌慌乱乱的,顿时羞红了脸。
大夫人站了出来,极不服气,“相公,这诗会才刚开始,怎么能以此结束,雪儿有更好的诗,请相公细细听来。”
梅香梅竹一直注视着君歌,心里那个着急啊,这些少夫人们,都绞尽脑汁的想要胜出,她们家主子,硬是漠不关心,半点不着急,还有心情吃火锅。
梅香小声嘀咕着:“看姐姐,还有心思吃东西,这都火烧眉毛了。要想吃火锅,回去我们给她做就是了,不急在此时嘛。”
“是啊,姐姐再不想怎么接诗,就得让其她夫人笑话了。”
“姐姐倒是想不想得出更好的诗来?”
“一定可以的,那天我听姐姐咏了首诗,是关于梅的,很美。”
一旁的大夫人的丫环插道:“梅香,怎么没听你向大夫人禀报说那贱人会吟诗?”
梅香眼怒怒的,“你骂谁贱人呢?”
“懒得跟你说,回头再上大少夫人收拾你。”
低枝讵胜叶,轻香幸得通。
发萼初攒紫,余采尚霏红。
新花对白日,故蕊逐行风。
参差不惧曜,谁肯盼微丛。
映雪期待地看向祝子鸣,“相公,怎样?”
祝子鸣,点头,“甚好,蔷薇花在雪儿的诗变得更美了。”
映雪得意一笑,“谢谢相公夸赞。”
来来回回,一人一首,眼看,只剩下君歌和身旁的八少夫人没有作诗了。
祝老爷把目光看向她们二人,“孝容,君歌,只差你们二人未作任何一首诗了。这样吧,按大小排次,孝容先来吧。”
八少夫人?
君歌转头看她,坐在她身边这么久都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原来,长得如此出水芙蓉,清清淡淡的美,不娇艳,不显眼,却让人看了心情极佳。
倒是只有她,从诗会开始至今,没有出什么风头。
君歌看她,倒是不像肚中无墨之人。想必,她自是那般不愿出风头之人吧。
孝容回望她一笑,礼貌一笑,轻轻点点头,站起身来,“爹,那小媳献丑了。”
她思索了片刻,轻轻念道:
身寄东篱心傲霜,
不与群紫竞春芳,
粉蝶轻薄休沾蕊,
一枕黄花夜夜香。
祝子鸣细细品了品,“诗虽喻意很深,却不及映雪的蔷薇诗优雅。孝容可还有其它诗句?”
孝容点头,看似一脸安静,倒没什么争斗之心。
祝子鸣望着君歌,“君歌,到你了。”
梅香梅竹望来,那个热血沸腾啊,简直跟她们自己要上战场打仗了。都把希望寄托在她们的将军君歌身上,真想打它个落花流水。
君歌深吸一口气,大方一笑,“君歌不会。”
祝子鸣浅浅笑,装出一副深明大义,“不会也可以想,就是映雪的花为题,哪怕是随便说说,听起来过得去,就算。”
那映雪不服气道:“少爷,这怎么行?”
君歌浅笑,“对不起,少爷,君歌真不会。”
祝子鸣却说:“没有关系,这诗的工整优美与否并无所谓。只要参与了,这胜出,就有机会。”
君歌故意说:“那少爷的意思是说,只要我随便作了,也算了。若是你喜欢,也可以判我胜出?”
“若是听起来喜欢,一样可以算作你胜。”
祝子鸣故意引导说。
君歌却回笑,“对不起,少爷,君歌真不会作诗。这胜败与否,君歌毫不关心。少爷想判谁胜,就谁胜,君歌当真不参与。”
祝老爷子赶紧补充,“君歌,不管会不会,只要你作了,就算是一首诗。”
“爹,恕君歌愚昧,对这些复杂的诗词一窍不通。有些累了,儿媳就失陪了。若有得罪之处,改日再向爹陪罪。”
说罢,君歌看向梅香梅竹,“回海棠园。”
梅香梅竹扫兴,却很是不甘,“不是的,老爷,姐姐她明明是会作诗的。”
梅竹双解释道:“我是说,九少夫人她明明会作诗的。那日,我看姐姐站在雪中,咏了一着很美的诗。虽然梅竹不懂其意思,却知道是咏梅的。”
老爷子来了兴趣,“哦,倒是什么诗?”
梅竹喃喃念道:“好像是什么‘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只记得这后头两句了,前面的,倒是给忘记了。老爷,少爷,姐姐是会作诗的,只不过……”
君歌打断道,“梅竹,休要夸张。”然后,向祝老爷子行了礼,“小媳先告退了,请你们尽情。”
老爷子倒是默许了,看她们主仆三人缓步离去。
空气静静流动,君歌一转头,便觉身后那刺骨的一束目光扎人的疼,她能想象此刻的祝子鸣正用那愤怒的目光看她,似黑夜里那饿狼的犀利红光,闪着无尽的杀机。
谁知,刚没走两步,身后便是祝子鸣的谑浪笑傲,“你对我就这么不屑一顾。”
闻言,他停守原地,眼角轻瞟脑后,淡淡道:“对不起,少爷,妾身身体不适,失陪了。”
“君歌,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祝子鸣的语气,显然已忍不可忍,大步跨过去,将厅内的各色美女妻妾抛却,追着君歌的步伐离去。
厅内所有人,唯祝老爷子静观其变,心里乐呵着,这个君歌,果然是情场高手,以冷漠制吾儿之冷漠,且胜也,妙哉!
妙哉!
第七章戏吻(5)
疼!
手腕处的疼痛早已让君歌无力反抗。
祝子鸣捏着她的手,一路急匆匆地走回海棠园,把君歌推进她的厢房,对着梅香梅竹还有落花流水,命令道:“不许跟进来。”
啪!
重重一声,那紧紧地关闭。
本是夜色,厢房没有掌灯,灰灰暗暗的。祝子鸣牵着君歌的手,快步匆匆地,熟悉地穿过外厢,直奔厢内。
这九房媳妇中,除了君歌,还没有哪房老婆的厢房被他如此熟悉的,在灰灰暗暗中走起来大步大步的。
或许,去到它房夫人那儿,要找寝室,还得先看看问,分个左右南北。
君歌身为厢房主人,反而跌跌撞撞,“你弄疼我了。”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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