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从容而说,“我明白,她只是我的贴身丫环。”
一号黑衣人很抱歉地回答,“九少夫人,若是你需要身边多个人使唤,吩咐我就好了。或者,辛苦一下里面的梅香姑娘。”
君歌理解,他口中所言的静养与卫生都是必要的。也罢,答应说,“好吧,梅竹,把晚膳给我。你回海棠园吧,有事再去叫你。”
一号黑衣人干脆利落地接过梅竹手里的托盘,“我来。”
君歌沉默,轻推开门,先他一步踏了进去,“放这里吧。”
一号黑衣人轻轻将托盘搁在软床旁的小茶几上,“九少夫人,在下守在此地,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还请梅香姑娘先回海棠园。”
梅香心里特不高兴,这两天来,她每次来这例诊室都不足半个时辰就被这黑着脸的黑衣人赶了出去,很是生气地说,“我走,我走,不用你赶。”哼哼哈哈地瞪着他,偏过小脑袋委屈地看着君歌,“姐姐,我先回去了。明早再来看你和少爷。夜里少爷若是睡了,你也躺下休息吧。看你一脸疲惫的样,我心疼。”她眼圈一红,撅着嘴。
君歌轻点头,“嗯,回去吧。”
梅香梅竹走后,君歌把一号黑衣人当空气一样,什么话也不跟他讲。自顾自的端起盅,接开盖,轻吹着热气腾腾的浓汤,勺一勺含进嘴里,俯下身嘴对嘴地喂给祝子鸣。也只能如此,才能让他进一点食。
祝子鸣是背部朝天而睡,这让君歌给他喂食的时候增加了难度,轻轻将他的头侧偏向自己,俯下身,还要扭着头喂。一不小心,汤水流出来了。
一号黑衣人正愁着如何才能让他昏迷的主公吃一点东西,若他不再醒来;又不进食,高烧又不退,那才叫麻烦。他凝聚着目光注视着君歌的一举一动,到她此时如此亲密地给他主公喂汤时,一下子把他羞红了脸,赶紧移开目光。
末了,君歌一抬头,便见他红着脸,不敢看她。
君歌倒是漠不关心。从头到尾一直把他当做空气。不过,对这个男人倒是挺感谢的,这日子,都是他和落花流水在操劳祝子鸣的事。
好不容易才让祝子鸣饮下半盅浓汤,君歌暂时缓了缓心情。可,他都睡了两天两夜了,怎么还不醒来?
忧心忡忡的君歌放下手中的汤盅,满脸忧虑。
第十二章 恰似你的温柔(1)
阳光熙熙攘攘,有些刺目。
吸一口气,些许的冰凉入鼻。
温暖的暖意绕指柔。
这是祝子鸣醒来的第一感觉,眨眨眼,平目望过去,一扇八折的屏风挡了他所有的视线。他缩短目光,抵到床沿,君歌侧身躺在他身边,左手与他的手掌自然地缠绕在一起。
他会心一笑,眼角轻轻弯起,那股温暖如甘泉侵入心间。握紧了她的手,笑得更甜,刚一查觉到背部传来的疼痛,就惊觉了君歌。
她一抬头,他赶紧闭起眼来,假装着继续昏迷。
门外传来君歌熟悉的冷冷声音,“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又是那冷面的死神一号,隔着一面屏风,一面墙,一扇门,再听他这声音,也如冰冷如霜。
一阵嘈杂,几个女人唧唧咋咋地反攻他。传来她们吵闹的,和那门被猛烈推撞的声音。
死神一号只是冷冷的一声,“恕在下无礼,谁要想从这里进去,就先夺下我手中的利剑。”这死神一号,真是死板,动不动就拔剑。他也不看一看,这些个女人都是他主公的老婆。即使是他再循规蹈矩,也得给她们些薄面。
君歌轻轻松开祝子鸣的手,拉了拉他背部的被褥,看了两眼,起身离去。
仅仅是方才,君歌那轻柔的一举动,就让祝子鸣心里洋洋得意的。
原本,她是在乎我的。这女人,就是嘴硬。
如果想,心里暖洋洋的。
轻轻拉开门,君歌站在门前,满眼怒气冲冲的女人堆在一起。个个面目凶恶,哪来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之风范?
君歌一眼扫过去,虽与她们有过数面,仍旧记不太清其名字。如要她一一招呼,还真不知谁打谁小。只有那最角落的清水芙蓉的一女子,在她心里有些映像。
记得诗会的时候,个个女人都在争先表现,展露手脚,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
可不是嘛,谁在诗会上榜首第一,就能圆她们嫁进祝府许久都未圆的洞房花烛夜。
可,那天。只有这位少夫人……孝容姑娘没有出风头。老爷子点到她名时,她也就随意作了首消沉的诗来应付了事。
这样的女子,在君歌心里,定是那淡薄名利,无所求的人。
君歌微笑地看她一眼。
那七少夫人段兰娇挺身而出,“凭什么她就可以进去,而且还日夜守在这里?”
死神一号冷冷说:“这是少爷的意思。”
那七少夫人段兰娇瞟了一眼,很不客气,“少爷的意思?我看是这小妖精自己想献殷情罢了。丫环说了,少爷一直昏迷,怎么可能交待你允许谁进谁出的事。我们也是少爷的老婆,我们也很担心少爷的安危,凭什么不让我们轮流照顾?”
君歌两脚踏出门外,客气地说:“各位姐姐,可否小声一点。少爷正在休息。”
段娇兰为首的众女人齐齐地看向她,“这里哪容得上你来插话?”
君歌瞟了她一眼,冷笑,“黑衣大哥,听说少爷需要静养。你看,这里这么吵……”
死神一号一听,一剑指出去,“各位少夫人,请回。”
段娇兰昂首,大步跨上前,“怎么,还想动武不成?”她转回头看了看其她六位少夫人,吆喝说,“各位姐妹们,我们进去。”说罢,又是大步向前。
死神一号一声令下,“请各位少夫人们离开。”
闻声,几个大男人一人拧着一个女人的胳膊往后拖。
段娇兰不服气的大声说:“君歌,你凭什么这样嚣张?别以为少爷宠你,你就可以横行霸道,想怎样就怎样。好歹你还是个小妾……”
君歌轻喊一声,“等等……”三两步跨上去,正视段娇兰的眼睛,说:“我要纠正姐姐的说法。我不是少爷的小妾,我是他的女人。而你,才是他的妾。”
说完这句话,君歌终于泄了气,吩咐死神一号说:“黑衣人大哥,送客。”转身,踏进房间,关门。
不知怎的,说出那一句她是祝子鸣的女人时,她觉得全身都血液沸腾。好像很理所当然。她就是她的女人,前生是,此世是。在众女人面前,像是得到了一种征服感,心里很畅快。
踏进了屋子里,第一感觉便是她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而归。一回想起那一群女人被几个黑衣人轰出去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痛快。
到底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女人。她怎愿意和众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否则,怎会有这样痛快的心情,这样的胜利感觉。
她自己,却不自知。
一进房门,得意洋洋地走到屏风后,一抬眼,便撞上祝子鸣睁大的眼睛。
原来,他早就醒了。
君歌有些慌张,立马扮回原先的冷模样,淡然地走到床边,“你醒了?”
祝子鸣心里偷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果然是在乎他的,只不过外表装得那么冷漠,心却又暖又热,甚至在意他在众女人当中对他的重要性。
君歌说得没有错。这祝府满院的女人里,她们只是挂牌的妾室。只有她,才是他祝子鸣的女人。
她这么说,正和他心心相印。如是以为,他便越来越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微笑说:“我想坐起来,你来扶我。”
她走进一步,“你需要静养,不能乱动。”
他微笑,“我没事,想坐起来呼吸新鲜空气。这样睡着,太憋气了。”轻轻动了动身子,爬了起来。可,要翻身正面朝上,却有些困难,一扭身子,背部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紧牙关,不敢再动了。
君歌忙伸手扶着他,“小心点……”慢慢地扶着他,像搀扶一个老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才坐稳了。她递给他一块软枕,“这样靠着会舒服一点。”
祝子鸣摇头,“靠着会痛的。”
她差点忘了,他是背部受伤,而非胸口,扔开软枕说:“那就这样坐着吧。”
祝子鸣看着君歌,笑容有些诡异,眼神神采飞扬。
君歌盯着他,“你笑什么?”
第十二章 恰似你的温柔(2)
祝子鸣还是那个眼神,神采飞扬,又笑里带着股坏劲。
君歌重复说:“你笑什么?”
祝子鸣笑着,不知以往那般平静温和,而是极其像一个极具魅力的大男人,反问道:“你在慌张什么?”
君歌赶紧移开视线,“没有。”一口否定。
有,她有,她慌张着。祝子鸣看见她得意洋洋地走进来,她怕他看穿她的心思,看穿她的真心。
可,越是躲藏,不就越明显吗?
祝子鸣开心地笑着,“你说的对,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外面的,只是挂名。”
她不抬头,不敢看他,轻声说:“谁在意。你大可怀抱众多美女,爱有多少女人都成。”
他胸有成竹,“你不在意吗。”
她哼声说:“谁在意这个?”
他坏坏一笑,“你不在意,又何必在他们面前炫耀这祝府上下只有你是我的女人。”
她反说:“谁在意了?”
祝子鸣的目光顿时黯淡,装作痛苦的样子,“你真的不在乎吗?”脸间的坏笑消失,化为痛苦伤悲。
君歌终于抬起头,尽收了先前的慌张神情,一脸的淡然,轻声说:“对,不在意。”
闻言,祝子鸣的脸顿时一阵扭曲,胸口被一股疼痛急事攻击,疼。她低吼一声,“嘶……”埋头,紧皱眉头,一手握成拳头,紧紧抵住胸口。
君歌一着急,扑过去,“你怎么了?又撕到伤口了?”
祝子鸣低头,不答,一脸的乌云密布,“祝子鸣,你怎么了。”
君歌伸出手,抱也不是,碰也不是,摸也不是,不知所措,惊呼着,“祝子鸣,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啊。我去叫人……”话音未落,转身,大呼,“来人……”
谁知,身后的人伸现猿臂,一把将她拉近,身子向后一倾一顺溜地坐到床沿上。还没来得及,祝子鸣又伸来一只手,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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