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等等我,就给死神六组飞鸽传书后就随你一同前往。”
“你留下来,把我交代的事办妥了,不许有误。”说话间,祝子鸣已跃身上了马,提着鞍绳,“驾,驾……”
一匹宝马中的精英,膘厚的肉,洁白粗硬的毛顺着身子前亮着耀眼的光泽。那两蹄,厚实而宽大,跑起路来轻盈似飞,没有浑重的踏地声,像马踏飞燕版,又快又轻。
那是祝子鸣的专用马,落花流水为其挑马时,在数百马中选出的精英,身强体壮,又通人性,精灵的快成精了。
“开门……”
看门的守卫不明不白的,“少爷,这大半夜的是去哪儿呢?”
祝子鸣轻吼一声,“开门……”
落花满眼担忧地看着祝子鸣顽强的背影随着奔腾的马儿,消失在夜色,渐渐地,连轻快的蹄儿声,也逐渐平息。
夜,又归于平静。可落花的那颗心,却是百起千伏。
晓春的来信说,君歌了无踪影,他们返回丰城,另外探寻。没有理由,根本没有理由,以死神一组的办事效率,二百里地的地方,怎可能找不到君歌?
她会去了哪里,迷路了吗,安全吗,饿着了吗?要是晚上一个人走在山野里,同上野兽,遇上坏人,怎么办?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能在荒山野岭里怎么生存?
他驾着马,乘风而去,那心似这奔腾的马儿一样,一刻不曾停息过。
天不见亮,屋外灰蒙蒙的,将室内逼得浑浑浊浊。
君歌起了早,换了老妇人为她洗净的一席留仙裙,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藏在身上。
离别的时候,老妇人泪眼婆娑,将满满的干粮塞进君歌手里,“闺女,一路小心。”她哽咽,再说不出什么话。君歌的经历她同样有过,能明白这逃婚的辛酸。
君歌不舍,依恋这样慈祥的老人家,满眼感恩地回望,“老人家,回吧。”
……
人生,有多少机遇能撞上这样的好人呢?
她君歌何其幸运,揣着这份感激,千言万语不休说,把这份情揣在心里,永远,永远。除此,她无奈。
这样的无奈,千千万万,谁让人活着就得经受这些让人一辈子或爱或憎的事呢?
她不再回头,怕一回头撞见老妇人的眼泪。她包着老妇人准备的干粮,不禁落下泪水,胸口疼着,裂着。
她绕了道,与晓春追来的行路偏离了方向。头顶上是灰蒙蒙的一片,渐渐地生出曙光。
丰城不大,可靠步行走出去,少也是一个时辰。
小镇只是小镇,不如国都蜀都城那样繁华。君歌衣着鲜亮,往那小镇的小街小巷一走,众人一看,准知道她是从大地方来的。
那样花蕊偏偏地留仙裙穿在身上,真像一大富人家的闺秀。
街道并不繁华,三三两两的走着行人。
这大清早的,就包子铺的人最热闹,几个几个的先后买卖。但凡见到了人,他们都向君歌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像打量一稀有动物一般。
走了好长一段街,天渐渐亮了许多。一路上的包子铺生意很火,看来这里的人家还有足够的米面粮食,不会为生计而愁。
不知道这小镇上,有没有祝子鸣地粮庄与店铺,若是有,她还得赶紧离开这里。晓春地人马一旦回来,定会打探到好的消息。
君歌加快了步伐,撞上前头一个面相和善的大爷,微笑着与其招呼,“老伯,请问这个小镇的隔壁东面,有没有什么镇子或者村庄的?”
“东面,东面靠着运河了,那里可没有什么人家。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说到此,老伯的脸色不太对劲,似恐慌说到这处地儿,见他花白着头发,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地像深深的沟壑。那容貌,苍老而年迈,却很温和。
“有运河,那通往哪里?”
“姑娘可别走捷径,那个地方去不得,去不得。”
君歌奇了怪,既然是运河,那沿着河岸走一定顺路,“为什么去不得,运河通往何处?”
“沿海的一条大运河啊,直接接通国都和江南,是商船的主要干道。可是,近几年盗匪越来越多,姑娘还是改走陆路吧。”说着,老伯摇摇头,满口的哀叹。
临走前,老伯还特意嘱咐,“姑娘,过了丰镇就是一个大镇了,到那里你想去哪,都能雇得到马车。看你也是大户人家,雇着马车到哪都安全。这条官道一直太平着。”
官道虽太平,可有了晓春,它就不太平了。君歌答谢以后,朝着小镇东面走去,准备绕个弯返回蜀都城。只要不遇上晓春,遇上盗匪,遇上流氓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镇虽小,道路却铺得平平坦坦,山野里凿出的大石板,平平地延伸。时不时的,能看见几棵枫树,高高大大的,抖闪着绿中带着火红的叶子。
君歌看着偶尔的行人,给自己壮了壮胆,没事的,只要不碰到晓春,万事都可以应付过去。
这样安慰自己,走起来,也舒畅多了。
大清晨的,天蔚蔚蓝,依旧是明媚的一天,晨光懒洋洋的洒下来,把这个小镇映得红嫩嫩的。
不远处,是一个卖茶水的凉亭,大大的飘着一个用大红颜色书写的飘洒的“茶”字,一看便知是招旗广告。这个时代的广告可不如前世,大街小巷的店面上都闪着五彩的灯倪。
可这样的一片小旗子,也足以让路人一眼明白。
君歌看了看老妇人准备给她的包袱,里面的牛皮水袋满满的,她放了心,绕过茶水凉亭,直接赶路。
“瞧,大夫人家的千金,一定是,看那身打扮,看那白白嫩嫩的粉脸蛋。大哥,这一票有干头。”
茶水凉亭子里,几个大老粗的你们围着一衣着光鲜吗,颇有风度的男子端着大碗,不知是喝着酒还是茶水。
这大清早的,凉亭就有生意,真是难得。
那颇有风度的男子将目光顺着君歌扫了过去,“别议论,看看她往哪赶路 。”
“哟,她朝码头走呢,这不是羊落虎口嘛。”
君歌隔得远远地,瞟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大男人,赶紧移开目光,顿时心里有虫子爬过,一阵轻颤。她也不慌张,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行走速度,心里告诉自己说,别大惊小怪的,不就一群喝茶的男人嘛,没什么可怕的。
可,一想到那些劫财劫色的盗匪,君歌就混身不自在,连脚都有些软了。往深处一想,那些旧时代的深山里,了无人烟的地方,撞上那些野蛮的盗匪,男的被杀害,女的被奸害,还有吃人肉的。
可怕!
不敢往下想了。
君歌挺直了胸脯,往前直直地走去。
这还是大道,即便真是盗匪,他们不敢拿她怎样的。
可是,奇了怪了,怎么通向码头的大石板路这么宽敞,就没有一个行人呢?还是,时候太早了,根本就没有人这么早经过。可是,一般要远航的人或是货物,不都是早早的就去码头赶船了吗?
君歌哪里知道,沿河的那片树林和丰镇的码头,早已被盗匪占领了。这里,已经不是商船行人所专用的码头。她细细一看,宽大的码头上,落叶满地打着旋风,有些凌乱,如同久日无人打扫了。
顿时,她的心凉了半截。
第十五章(1)
子鸣,这个时候,你在哪里?你会不会知道,我会固执地赶回蜀都城找你?你给我下迷药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因此而恨你?
恨你!
说将我送走,就送走了。
君歌揣着恨,胆子也就变大了。若是真遇上什么劫财劫色的人,那也认了。
“你是说,姐姐她很有可能还留在客栈?”
晓春对着梅香梅竹胸有成竹地说:“两种可能,一就是少夫人还在客栈,二就是少夫人已经遇害了。”
梅香梅竹顿时傻了眼,“晓春你别吓我们,姐姐她一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晓春见俩丫头挺好对付的,故意吓唬说:“你们就不应该放她走。别以为放她走是为了她好。若是是后者,遇上什么坏人了,她连性命都不保,这世上,没有我们死神勇士找不到的人。连我们都找不到少夫人,很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梅香梅竹顿时后悔莫及,“晓春,那现在怎么办,姐姐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早知道,就不放姐姐走了。只要姐姐活着,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可是如果人没了,怎么向少爷交待呢!
晓春见梅香梅竹满脸的愁容中夹着莫大的悔意,心里放心了许多,轻声说:“我誓死也要把少夫人找回来。到时候,你们可不能再纵容她离开。”
梅香梅竹二人拼命地点头,“那快点回客栈看看吧。姐姐一向都很聪明,说不定就是怕你把她给找着了,故意藏在客栈才找不到她的。”
晓春看了看身旁的死神勇士,吩咐说:“六号,你带着两位姑娘随后赶往丰城小镇的客栈。事太紧急,我带着其他兄弟先行一步。”根本不用交待,如何如何接头。他们的行事,早已成了一种惯性,无论发生任何紧急状况,都可以有条有理的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丰城。
码头。
君歌步行来的时候,太阳平平地挂在河岸那头的两座山头之间,直直地讲刺眼的阳光撒满河面。一眼望去,重重的光芒万丈,不如春天里的日头柔和,有着些许杀伤力。
君歌心想,若是到了正午,这么赶路,指不定会晒得很。
很荒乱,很落魄。
这是君歌看到这个码头的第一感觉,已经被太阳晒得裂开口子的木头那么不紧不送地搭在一起,就成了一个码头,三三两两的已经废弃的旧路,有大有小,颜色陈旧,泛着雨水冲刷的酸味和木头腐朽的味道。
这里荒芜了多久了?
若大的钉子讲已经腐朽的大船钉在码头的梁木上,河水涨来,撞击着大船,扯动着不太稳定的码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上去,像那清晨里死亡的声音。一眼望去,那大船旁的小木桨上,还有虾,鱼啊,螃蟹的尸体,已经被风吹干了。
河面上,还漂着数只黑绿色的酒坛子,该是有酒鬼躲在此处烂醉如泥了。
君歌望了望河岸的那边,有一只漂亮的大船向岸边驶来,船头上站着一个男的,看上去有些眼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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