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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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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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强烈的感情,只有经历过才懂。
    那么薛东蓉,真的是跟东瑗一样,活过两世的人?
    东瑗心中震撼。
    她不敢问薛东蓉为何说这些,但是她知道,薛东蓉说的这些话,肯定是她经历过的。只有经历过,才能有这般真情流露;只有经历过,才能说得这样仔细;只有经历过,才能恨得如此笃定;只有经历过,才会害怕旁人觉得她的话荒诞无稽。
    经历过,却不能对人明言。只能借无稽之谈,述说心中对未来的预计。
    因为东瑗自己,就是一个未来的灵魂,她对薛东蓉的事有了八分相信。她不能问薛东蓉是否重生,她害怕薛东蓉反问她。
    她和薛东蓉一样,从来不问对方的反常,只因她们深有体会:她们的秘密,不想外人知道,所以以自己推他人,旁人的秘密亦不想外人知道。
    东瑗垂眸敛了震惊情绪,给激动的薛东蓉递了帕子,装作茫然唤她:“五姐?”
    薛东蓉回神,知自己失态了,接过帕子掩面,半晌不语。
    直到帘外响起薛东姝同蔷薇说笑声,薛东蓉才快速拭了泪,低声问东瑗:“五姐的话,你切莫当成胡言乱语。九妹,人的命是上苍注定的,可姐姐不想你走的那么辛苦……”
    跟她曾经一样辛苦?
    她的前生,发生了什么?
    东瑗没有问。蔷薇撩起毡帘之际,东瑗冲薛东蓉颔首:“我都记在心上,五姐放心”
    薛东蓉淡淡笑了笑,也别无他话。
    这一夜,东瑗和薛东蓉都无睡意。姊妹三人,薛东姝和东瑗睡在浮雕牡丹花开拔步床上,薛东蓉歇在内室的炕上。东瑗躺着没有动,却听到薛东蓉偶尔的翻身。
    东瑗不知薛东蓉在想什么,她却想起了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她擅长交际,朋友很多,却无知己一人,她的心总是藏得很深,不肯对任何人坦白;父母富足,却各种隐晦,同床异梦,对东瑗的关怀都很肤浅,经济上却给予豪爽;唯一真心疼爱她的祖母,早年去世。
    她的工作很普通,她表现更加普通。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她已经有了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富裕,不知工作目标是什么。长年累月,她一个人住在高高的大厦里,透过冰凉的落地玻璃鸟瞰整座城市。
    跟此刻的薛府九小姐薛东瑗,是多么相似
    她初来这个世界,人人称赞她能耐得住寂寞。寂寞、孤独,在繁华的都市女子身上习以为常,东瑗早已熟悉。
    她曾经也想找个人嫁了,最后直到她死都没有成功。男人很多,她喜欢的却太少,而她喜欢的、又值得托付终身的,就更加没有了。
    如今想来,当初太挑剔了。
    那时的自己,从未想过要嫁一个自己不满意的男人。现在,她要嫁一个未曾蒙面的男子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笨拙,懦弱还是阴毒?
    自从赐婚,她就时常叫蔷薇打听盛修颐的事。有三个儿女、三房姨娘、无才干、不荒唐,依桥风流的年纪,他却似一潭孤寂的潭水,不见任何波纹。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怯弱胆小、昏庸无用,要么就是胸有大志、隐忍蛰伏,而她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长得如何、他性格如何,都打听不出。整个盛京,提起盛修颐,只说他命不好,注定克妻;只说他无能,仗着盛贵妃的势才做了刑部五品郎中;只说他怪异,一点风流韵事都无。
    这样的男子,定是老气横秋。
    也好东瑗安慰自己,他越是老气横秋,越是中规中矩,重礼法,就不会做出任何有违纲常之事。
    宠妾灭妻这等事,盛修颐大概做不出来。有法可循,她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东瑗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寅初。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时辰,蔷薇喊她们起床。
    卯初一刻,东瑗由蔷薇和紫薇搀扶着,去给五老爷薛子明和五夫人杨氏请安。
    薛子明已经起身,和杨氏穿了崭新的衣裳,坐在炕上等着东瑗。
    杨氏的丫鬟碧桃给东瑗递了蒲团,她跪下去,给薛子明和杨氏磕头。按照习俗,成亲早上先给长辈请安,再去宗祠跪拜,才要按新娘妆妆扮,在家庙旁边的厢房里,等待新郎家的迎接。
    这时磕头,薛子明和杨氏应该给她一个红包,说些吉祥的话。
    先给薛子明磕头,杨妈妈搀扶起东瑗,塞给她一个红包。东瑗接了,规矩立在一旁,等待父亲的祝福。
    “从今日起,你便是盛家妇。在夫家要敬重公婆、丈夫,不得有违妇道”薛子明声音有些冷静,妇道二字咬得极重。
    东瑗心中微寒,恭声道:“多谢父亲教会,女儿谨记于心。”眼睛却有些涩,这就是她的生父啊
    什么样的恨,让他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碧桃又递了蒲团,东瑗给杨氏磕头。杨氏给了红包,说了些什么万事和顺、夫妻和睦的吉祥话。
    东瑗谢过父母,要去荣德阁给老夫人和老侯爷磕头,就由蔷薇和紫薇搀扶着,出了杨氏的锦禄阁。
    回眸间,她望着青砖红瓦的院墙,清湛眸子有些许雾气。
    蔷薇忙问小姐怎么了。
    “若我母亲还在,这里会不会热闹些?”东瑗语气有些闷。
    蔷薇正要说话,东瑗已经淡笑起来,表情轻松道:“走吧,祖父、祖母还等着呢。”
 第066节大婚(2)
    东瑗去了荣德阁,给老夫人和老侯爷磕头请安后,老侯爷和老夫人分别说了吉祥话,给了压箱红包,东瑗由蔷薇和紫薇搀扶着,依旧回了拾翠馆,准备新娘大妆。
    薛家选了福禄最厚的世子夫人荣氏替东瑗妆扮,三夫人、四夫人在一旁帮衬。二夫人寡居,不能到新娘子的房里,五夫人是嫡母,亦要避嫌。
    凤冠霞帔早已备好,世子夫人帮她绾了青丝,化了秾艳的新娘妆,两颊艳红,双唇点胭脂,菱花镜中的女子秾丽妩媚,丝毫不显妆容的突兀。
    新娘妆要喜气浓郁,很多眉眼清淡的女子撑不起,虽然瞧着喜气洋洋,却没有太多美感,只是为了一种仪式。
    而秾丽妆容落在东瑗脸上,却有相得益彰的华贵与娇媚,她肌肤越发白皙,双眸越发璀璨,连世子夫人等人都愣住。
    没有凤冠霞帔的映衬,她照样惊艳万物。
    天成的美貌,不怪皇上魂牵梦萦。
    三夫人性子直爽,连连惊呼:“瑗姐儿如此装扮,真是好看,把天下美人都比了下去”
    很夸张的口气,却惹得四夫人的连声附和。
    世子夫人荣氏笑起来,帮东瑗带了凤冠,穿了艳红色新娘礼服,大颗朱红色流苏的云霞披肩,然后搀扶起东瑗,对着拾翠馆正西北方向跪拜三次,辞了闺阁,由陪嫁的蔷薇、紫薇、红莲、绿篱陪着,去宗祠旁边的厢房,等待盛家的花轿。
    东瑗头上戴的凤冠,以黑丝线的骨架上施金地点翠为底,面饰金凤。风头饰两颗大东珠,凤尾饰中号东珠;金凤翅膀各饰珍珠、红蓝宝石、猫睛石。金凤嘴里各衔一排垂珠璎珞,垂珠低饰红蓝宝石缀角。
    整个凤冠流光溢彩,衬托她面如明珠般灼目,似盛开的牡丹,芬香馥郁,颜色浓艳,娇丽、婀娜,静静释放傲视万紫千红的谲丽。
    蔷薇服侍东瑗穿了“多福”,就是绣了各种福字的套鞋。出了闺房门,到进了洞|房之前,新娘子脚不能沾灰。从前是铺满地的福字毡毯,而后觉得太过于奢侈,到了本朝,渐渐发展到了做一双“多福”套鞋,代替毡毯。
    尚未出阁,就不需要红盖头,家里的宾客纷纷在拾翠馆门口等待。
    见丫鬟婆子簇拥着,世子夫人和三夫人搀扶着东瑗,众人纷纷上前,说些吉祥话,也有连连吸气,夸赞新娘子似天仙般美丽的。
    东瑗不开口,只是羞赧含笑。世子夫人和三夫人替她应答。亲戚朋友跟着,去了薛府正西北角的宗祠,离老夫人的荣德阁很近。
    自古就是以西北为尊,皇帝御座坐北朝南,背靠西北,象征权力至高无上。薛府的西北角,只有老夫人的荣德阁。绕过荣德阁,是一处池塘,水中有一方小亭。两条长长的抄手游廊,绕过假山,才是宗祠。
    亲戚女眷们在宗祠旁的厢房里坐了片刻,已是午初。
    前头丫鬟来禀开席了,众人都纷纷起身,去了前头坐席,吵闹的厢房里只剩下东瑗和四个丫鬟。
    东瑗一直沉默不语,此刻才轻轻舒了口气。
    詹妈妈捧着紫檀木浮雕金莲食盒进来,笑盈盈问东瑗:“九小姐,累着了吧?”
    东瑗顶着至少十斤的凤冠,脖子酸的厉害,又被亲戚朋友的女眷们目光如炬的打量、评价,累得不轻。她却不敢抱怨,笑容不免羞赧,违心道:“还好,不是很累。妈妈,您叫个小丫鬟送食盒来就是,怎么亲自走一趟?”
    詹妈妈笑:“老夫人怕您不舒服,又不敢同旁人开口,就叫我亲自来瞧瞧。您都好,老夫人才放心呢。”
    东瑗心中一阵暖暖的涟漪。
    詹妈妈把食盒摆在东瑗面前,四碟素淡的菜,一碗粳米饭,又拿出镶银头的象牙著给东瑗:“您每样吃些,别饿着了。”
    东瑗知道,老夫人怕婚礼闹到很晚,她不能吃到东西,饿得慌,就特意叫了詹妈妈做了她平日爱吃的送来。
    接过筷子,东瑗说了句多谢妈妈,细嚼慢咽,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比她平日里吃得都要多。
    詹妈妈看着很高兴。
    东瑗吃了饭,蔷薇和红莲收拾好食盒,送詹妈妈出了厢房。
    东瑗就顶着重重的凤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绿篱和紫薇不明所以,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绿篱小声道:“小姐,您要做什么,奴婢帮您做。您……”
    东瑗回神,笑道:“我就是消消食。”
    见两个小丫鬟一脸错愕,估计是穿着新娘妆消食很怪异,就坐回来炕上。
    吃了饭,世子夫人荣氏先过来,带了镜奁。见东瑗脸颊的胭脂有些散,唇瓣的胭脂被吃饭全部弄掉了,重新帮她抹了。
    隔得老远,东瑗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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