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利用他的情。
上天和父亲只给她三天的时间。
三天,皇帝普男不死,文家就得完。
就皇后而言,父亲再不济也是父亲,是她的靠山。
皇帝普男来看她了,依旧温润如玉,言语温和,问了孩子,问了起居,还令人送来补药,就像天下所的有慈父,疼爱妻子的相公。
皇后虚情敷衍。
皇帝普男挽皇后坐下,靠近皇后,似是宠溺的看着皇后的肚子道:“孩子,你安分点,别连累你娘受苦,否则为父我可不答应。”
皇后听得浑身发冷,像似每一句都带着警告。警告她安分点,也许可能会有活路。
她若失了势,又怀着来历不明的孩子,就算活,也活得像个牲口。
如是那样,她宁愿三只白绫,系断十九岁的青春,也不要苟且偷生。
皇后的余光几次扫过跟在皇帝普男后面的南风。
昨晚,她等了他一夜,每夜和她亲热的南风没有去,她借散步寻他,看见她的影子,他便逃开了。
南风说要保她周全,刀还到头顶,他像是怕了。
只有这一颗棋子能抓了,容不得他闪躲。
皇帝普男只到不到一个时辰,武皇妃的侍女说她不舒服。
摆明了是争宠,皇帝对文家的态度,武家肯定知道。
文家还没倒,武家女就欺上门来。
这口气皇后只能咽下。
送皇帝普男出门时,皇后的身子倾了又倾,幸得侍女扶住才没倒下。
皇后有意要做给南风看。
南风依旧低着头,手指似有些僵直。
帝后欲孽8
夜一点一点的深了,皇后先是坐在窗前看着,看了很久,也没看到南风的影子。
他不来了吗?
他真的不来了吗?
他说要保她周全的,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他该知道她这个时候最需要他。
她已经在他面前显出她的需要,他不明白吗?
已经到后半夜了,皇后的眼珠子快盼得掉下来,依旧看不到南风的影子。
她已经打听过,今晚皇帝留宿武皇妃那儿。
皇家和文家火并,皇帝需要武家的支持,临幸武皇妃也是皇帝拉拢武家的手段。
南风今夜该是最方便和她幽会的。
南风没来,鱼儿脱钩了。连一个死士都抓不住……自栩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能把所有男人都踩在脚下的皇后此刻正被绝望的丝紧紧缠绕着。
皇后躲在床上,闭着眼,手抓在贴身的香袋上,那香袋里有着世上最毒的毒药。
文家失势,她也就完了,她不要在冷宫里苟且偷生,她会以最快的方式了结自己。
“我文缨只有走这条路了吗?”看着漆黑的夜,皇后问自己,很快她又自己告诉自己“只有这条路了”。
皇后身子慢慢的缩成一团,体尝着绝望的痛。
忽而一个黑影从窗口跃了进来。
皇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已经被人捂着,虽是一样的黑,她依旧能确认这个人绝对不是南风。
南风很男人,而这个男人身人一身香气,像是从胭脂堆里刚爬出来的。
星光点点,斜过窗棂漏到那个人的脸上。
这张脸很秀气,细眉粉鼻,肤嫩如脂,比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秀气,着女装,就是一个女人。
“南风不会来了,这世上能救你和文家的只有我!”
是沙哑的男声,声音里有笃定的自信。
皇后说不出话,脸上满写着怀疑。
她五岁时,她父亲就教育她不要轻意相信人,尤其是帅气、漂亮的男人。
“皇帝已经猜出你和南风的关系。”秀气男人慢慢的放开手。
“我凭什么信你?”皇后低声的回答,推开男人,她不喜欢没男人味的男人。
“淑妃有一个长项,听到过的、闻到过的、听到过的,只一次她就会记得。她跟皇帝说南风身上有你的味道,那一段日子,南风不该出现在你的房里的。皇帝已经开始防备南风了,而且南风也不会为你这样的女人去杀皇帝。”
皇后看了看秀气男人,男人一脸的邪气,鬼气,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声音冷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
秀气男人冷笑一声,紧捏着皇后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不想谈南风,那么我们就谈谈你肚子里的孩子。”
帝后欲孽9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这个孩子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所有的算计付之东流,而始作俑者竟然是眼前这个像女人的阴险男人。
皇后轮起拳头劈头盖脸的向秀气男人打过来。
没有一下打中的,反而她的粉脸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男人看上去非常柔弱,可是出手非常劲道,皇后的眼前火花四射,朵朵火花都是金黄色的。
“我需要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不是泼妇。”
皇后听得从一个女人样娇美的嘴唇里吐出咬牙切齿的一句。
“你想怎么样?”皇后怕了。她知道,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肚子里播了个种,定是非常不简单,要她死非常容易。
“南风必须死!”秀气男人答非所问。
皇后身子一凛,这个男人说到死时,是那样的风轻云淡,谈人命就像说一只蚂蚁,一只苍蝇。
“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皇后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南风,南风是顶级死士,下午时分还见到南风,鲜活得紧,这会儿就结果了他,这个人的身手当在南风之上。
与狼共舞,自是令她害怕到战栗。
“你该怎么谢我?”秀气男人拨着皇后胸前的衣襟。
皇后忽而笑了,笑得非常妩媚,令人想到刚刚转世的白狐。
秀气男人很满意她的表现。
秀气男人扑过来时,皇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这味儿慢慢的变浓。
血不仅是南风的,还有皇后的。
秀气男人像要把皇后撕碎了,有几次皇后像是摸到了阎王的胡子。
咬在嘴里的锦帕上面布满了洞。
秀气男人用最最极端的方法解决了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秀气男人也很懊恼,这孩子本也是他的棋子,很好的一颗棋子成了废棋。
他有吕不韦的智慧,却没有吕不韦的运气。
痛,痛到麻木,还是痛,皇后体尝了生不欲生的滋味,真想这一刻死去,可是她不甘心,她才十九岁,上天又让她降生宰相之门。
“我不是要你的身子,而是驯服。”昏沉中皇后听到这句戾语。
痛疼已经掩没了屈辱,皇后没发一言,眼中全是恨意。
“告诉你的父亲按皇帝小儿说的做,文宇的力量由我来补足,到时我与文家二分天下。”秀气男人的脸上显出和他相貌极不相符的恶气与霸气。
“你是……谁?”皇后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帝后欲孽10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秀气男人的语气里全是阴毒,阴毒中还带着几分厌恶。
皇后忍着痛看盯着秀气男人,咬牙带着恨意道:“我凭什么信你?”
秀气男人冷哼一声:“文家并非人想象中那么强大,否则文老儿也不会左右为难,文氏不想灭族只能信我。”
秀气男人的冷眼中射出更多的蔑视。
在摩纳人心中文家炙手可热,这男人却一语中的。这个男人看到了文家的穷途末路。
皇后忽而眼前发黑,她强撑着睁开眼,她还想从男人的一言半语中猜测男人的身份,可就是这睁眼闭眼的工夫,秀气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来无影,去无踪,若非这男人给她带来的身心剧痛,皇后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皇帝可怕,太后可怕,都没有这个男人可怕。
皇帝普男也隐隐感觉到摩纳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暗涌着。
道玫叛党喧嚣着要成立天宇国,对抗朝廷,已被打压下去,但道玫子吟一点消息也没有,失踪得干干净净,好像他从来也没在这世上存在过。
南风是摩纳死士之首,论武功基本无人能出其右,不明不白的死在丁当的宜兰殿后的树林里,查了十多天都没查到结果。
文丞相出乎意料的变乖了,文宇像温顺的小猫似的守在新的职位上,勤恳的为国效劳,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没有出,皇帝普男蓄积已久的重拳狠狠的打了出去,却打在棉花上,时时感觉“风满楼”,却迟迟不见山雨。
忧患归忧患,日子还要过。
丁当快要生了,太后发了善心,许皇帝普男每天去看她,但同时交代他,不许怠慢武皇妃和孙贵妃。太后明示皇帝普男,在这二个人面前表示对皇后不不满,要让这二个人都觉得她们有当皇后的希望。
太后说,争起来才看到各人本质,男人女人皆如此。
丁当像是有话要与皇帝普男说,每次到了嘴边又咽下。
丁当不想说,皇帝普男从不勉强。
丁当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她要说的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丁当犹豫了七八天,丁当终于吐出一句令皇帝普男非常震惊的话。
那震惊的程度不亚于晴天霹雳、夜半日出、猫吃老虎。
帝后欲孽11
丁当特意选择皇帝普男高兴的时候说的。丁当说,后宫里有女皇母亲的味道。
那就意味着一个和女皇有密切关系的人出现在摩纳后宫。
枕边人岂能不知道丁当有过目过耳过鼻皆不忘的能力。
丁当说时犹豫再三,非常慎重。
丁当说时神情惶恐,就像被要围殴的小兽。
丁当说时是夜半天未明。
丁当犹豫的这几日夜,她都没有睡,皇帝普男把丁当捞时怀里,他知道她怕什么,他也怕。
月月国如果做出不利摩纳的事情,太后不会放过丁当。
而丁当是他的半个生命。
“你一定要相信我,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害你。”
“丁当,我相信。”黑暗中皇帝普男的眼神幻散成辐条,他相信,他当然相信,可是太后呢。丁当艰难的转过身,手捧着皇帝普男的脸,额抵着皇帝普男的额,低声请求道:“我若生下龙嗣,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