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再坚持。
“哥哥,你我虽为兄妹,单独相处的时候却不多,更何况是一同进食呢。”颜蔻色压抑着心里的焦躁,笑吟吟地说。
欧阳怀远明知刚才哀不自胜的她才是真的,却还是会为这样明媚的笑容所感染,心里也一点点的温暖明媚了起来。“是呢,相识一场便是缘分,更何况你我是这么亲近的兄妹。”欧阳怀远说,为自己刚才的邪念有些羞惭。
“虽然我那样问你,却知道,你对蔻色的好是出于真心的。在这个世界,也只有你心疼蔻色了。”颜蔻色让紫鸢拿了杯盏来,作势要跟欧阳怀远共饮。
“傻瓜,这个时候喝酒,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要了吗?”欧阳怀远连忙制止,亲手斟了两杯清茶过来。
颜蔻色也不争辩,伸手接过。“我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别的亲人,你愿意做我的亲哥哥吗?”她问,语气里是浓浓的撒娇意味。
“我自从第一天见到你就是拿你当亲生妹子看待的,不是么?”欧阳怀远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嗯。”
“我没有兄弟姐妹,有这样一个伶俐可爱的妹妹很是欢喜。”
“嗯。”还是单音。
“呵,傻丫头。”欧阳怀远伸手抚摸颜蔻色的头发,眼神里都是宠溺。
……
颜蔻色无论如何也要留欧阳怀远吃饭自然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因为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再也耽搁不得了。她感知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知道它宣布着自己爱那个不爱她的男人,每一下的跳动和诉说都是那么的真实。她不得不逃离了!
颜蔻色想,这一次,她一定要逃出去了,她已经爱上凌霄寒了,若再不及时斩断情根,只会徒增伤感。
一起用完晚膳,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颜蔻色还要挽留,却知道不合礼数,只好命令紫鸢把欧阳怀远送了出去。
“紫鸢,欧阳相爷回去了?”见紫鸢小碎步地迈进来,颜蔻色懒懒地问。
“是,相爷说让颜娘娘你好好照顾自己。”紫鸢回话说,她倒是没有觉得颜蔻色不好生照顾自己,平日里只看她太过懒散,不会争宠也不知道如何讨王爷欢心了。主子是个百年不遇的好主子,可紫鸢却着实地怕她吃亏。
“你觉得相爷如何?”
“相爷博学多识,爱民如子,而且……自是极好的人。”紫鸢说,小脸儿又红成了一片。
“而且什么?”颜蔻色故意逗她。
“而且,长得也是……”古人都是这么含蓄吧,小丫头吞吞吐吐,颜蔻色就笑开来了。
“小紫鸢,你说,你跟我也是主仆一场,如果我离开了王府,你去跟着相爷可以么?”
她早在苦苦挽留欧阳怀远一起用膳的时候就暗暗打定了主意。瑞王府再如何戒备森严,她要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要逃出去了。趁着爱得不彻底,趁着……受伤不是太深。
☆、四十九,正式出逃计划(二)
颜蔻色如是问紫鸢并无试探之意,她来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后就已深知这里只要是女人便没有幸福的。好在她认识的女人极少,亲厚的也只有紫鸢一个。像紫鸢这么小的女孩子,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还正被父母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送去给人做下人的。而现在,她幼年时便被迫于生计的父母送进了瑞王府,这一做就是近十年,小小的女孩子一定受了不少苦。
颜蔻色知道人各有命的道理,也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资格过问别人的事。却还是在心里心疼这个没什么心机只知道一味对自己好的傻丫头,希望她能够好过一些,等自己离开了,就把她托付给欧阳怀远吧,哥哥宅心仁厚,不似喜怒无常的凌霄寒,让人忌惮。
“娘娘,紫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紫鸢一听颜蔻色要让她去伺候欧阳怀远,不由地心里一惊,又作势要跪下了,想到她不喜欢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腿。
“当然没有,”颜蔻色看人家孩子被自己惊吓到了,连忙哄着,“紫鸢样样好,又知道心疼主子,怎么会做错呢。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世事无常,瑞王爷的性子又古怪,我今天坐在这里还是你的颜妃娘娘,保不齐明儿个就已经被赶出府去沦为贱民了。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算计,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娘娘,紫鸢从小就被卖进了瑞王府,开始是在后厨烧火,后来伺候主子们,从来都没有人对奴才这么好,你是紫鸢见过的最善良的人。紫鸢早已认定了你是唯一的主子,娘娘若是被赶出府,做了贱民,那紫鸢也……”紫鸢急了,连忙拉住颜蔻色的衣袖说,眼里的泪珠堪堪地就要掉落下来。
“乖,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颜蔻色伸手捂住紫鸢的小嘴儿,她可见不得她为自己付出什么或者要死要活。她颜蔻色觉得自己不值得,觉得自己配不上。紫鸢这孩子还真是好骗呢,颜蔻色感叹。
“娘娘,我……”
“小傻瓜,瞧我,越说越不像话了。刚刚只是在跟你假设,怎么就当了真了?”她伸出手去用衣袖揾去她急出来的眼泪。
“娘娘不走?”
“呵,怎么走?走到哪里去?”颜蔻色说,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自己能够离开,走到哪里都不是问题。
“紫鸢还以为娘娘要离开紫鸢了……”声音里是小女孩特有的哭腔,很是真实稚嫩。
颜蔻色连忙又安慰了几句才把紫鸢哄好,何苦来呢,明知道她会是这个说法,偏偏还要去招惹。她不禁苦笑着想。不过虽说紫鸢一万个不想离开她,也是最终要去宰相府的,试问她颜蔻色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时空,独自出逃尚且困难,又有什么能力把这样一个小女孩带在身边呢?若是她跟了别人,肯定会平白地受不少闲气吧?
夜深了,刚刚压到心底去的浓浓的悲哀感又涌到心里来,颜蔻色盯着卧房里高高燃起的几盏灯火,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大概……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魇吧?!
也许明天的自己还会在大学宿舍的床上被舍友叫起,唇边还有未及擦去的口水;也许还会因为贪睡吃不上早饭,上课铃响了还奔跑在去教室的路上;也许还会有那个叫阿凯的“通灵人士”在身后推算她内衣的颜色,跟她搭讪……这一切都是梦九,而那些才是属于她的生活啊。
那么,现在的无所适从,现在的难以应对,现在的有孕在身都该是假的吧?
她还记得中学时代读过的《黄粱一梦》的故事,说的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做了一个冗长而繁杂的梦,从皇榜高中到平步青云,尔后一朝获罪家破人亡,也不过是一锅小米饭煮熟的时间。这些不真实的穿越和一眼万年也不过只是留在梦里,梦醒后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可是倘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枕黄粱,那么……凌霄寒也就是假的了!他瞪她,关押她,把她一个人关在黑暗里也都是假的了。他那么温柔地抱着她,吻她,抚摸她……也都是假的吧。既是虚像,什么爱恨情仇,也就是全是笑谈了。
那么,哥哥呢?也就没有了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她的幻想中,她也不过是做了一个冗长而繁杂的梦,若是明日梦醒,一切回到了过去……颜蔻色想着,又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她经历的这一切,她这样的起起伏伏,都是做不得数的么?
“娘娘,夜深了,请就寝。”紫鸢早已经把床铺好了,看颜蔻色忧伤的样子欲语还休。
“紫鸢,你说妃子若要回家省亲,是不是必须经过王爷的应允?”颜蔻色突然开口,语气干干的。
娘娘不会是真的要离开吧?紫鸢小心翼翼地看着颜蔻色的脸色大呼不妙,娘娘是她紫鸢自小入王府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主子了,若是离开,她可怎么办呢?
“是的,娘娘,府内的妃子想要回家必须先过王爷那一关,有王爷的腰牌才行。”其实在瑞王府里做王妃,又不是坐牢,如果妃子们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向凌霄寒请示,出去并非难事。而且,普天之下,除了颜蔻色根本没有人想要离开不是吗?削尖了脑袋要跟瑞王爷攀亲的人还少吗?紫鸢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也不过是为了吓到她罢了。
☆、五十,正式出逃计划三
凌霄寒所谓的腰牌,颜蔻色没见过,紫鸢也是没见过的。紫鸢只道是原来妃子们回娘家省亲都有固定的日子,遇到娘家的有什么婚丧嫁娶的,确实需要回去,也只需到凌霄寒跟前告一声假,凌霄寒也没有那样严苛与不近人情,自然是准了的。至于腰牌,是王府里“丢了贵重东西”以来凌霄寒新想的法子,以前是没有的。
颜蔻色自知没有出府的理由,又是有着“逃跑”前科的人,凌霄寒是断不会把腰牌给了她的。何况,她肚子里还是凌家的骨肉,他自然会严加防范。若是让紫鸢帮忙,主仆二人一个想走一个想留她,终是无法推心置腹。紫鸢问她为什么问及此事,颜蔻色也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再无他话。
可是紫鸢不知,颜蔻色第二天便跑到了王府门口去找带刀护卫搭话儿,试图悄悄地溜出去——这比去凌霄寒那里找什么腰牌方便的多,总不能对他使美人计吧?
“这位大哥,天气都凉了,看家护院的,怎地也不多加件衣裳?”颜蔻色知道,若是她愿意,自然可以讨得很多人的欢心。看到守门的护卫正悠闲地哼着小曲,她走过去问,笑靥如花。
瑞王府的护卫都不是简单人物,放到外面再不济也能做个地方知县,又个顶个儿是练家子,武艺高强。他自然是见过不少妃子、小姐的,美人虽多,却不曾见过这般的标志人物,一时间被那样的笑容晃到了眼,有着怔仲。
“请问……”在王府,美成这般的女人自然是妃子了,“您是哪位娘娘?”
“大哥,我是新来的妃子,住冷月阁的。”颜蔻色依然笑靥如花,没一点儿主子架子。
“原来是颜妃娘娘!末将拜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