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散去后,苏玥好不容易找到米老鼠姑娘,她伸手,米老鼠姑娘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是不借还是没有?她也语言功能丧失了吗?
“苏玥,你要干什么?”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果然还是被黑了,苏玥瞪了米老鼠姑娘一眼,绕过障碍物,走人,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突然胳膊被握紧,苏玥不敢转头,太猛烈的运动旧病复发,她就走不了了,她要保护好她现在的躯壳,不能让它再受伤了,直到见到他为止。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走?”
苏玥狠狠地甩开胳膊上的钳子,可是完全被牵制住了,胳膊被捏的疼痛难忍。她只能忍着疼,慢慢转身,然后狠狠的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她只恨自己没穿高跟鞋,不能踹他更恨一些。
可是他纹丝不动,手上又加大了力气,她可怜的胳膊立刻因为血液不通畅而充血涌红。
苏玥拿眼睛瞪他,示意:关你什么事,放手!
不服气的表情似乎激怒了那个人,他顺势把苏玥按在墙上,单手抓住她反抗的双手钳制在头顶。
这动作快要把苏玥气疯了,双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制服,又不能用牙咬他,只能上脚,她要狠狠地踢在他的要害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恨被他这样欺负,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可是他更是早一步,顺势将下身不留缝隙的贴在她身上,苏玥只觉得眼睛里热热的,她用力将泪水逼回去,死死的瞪着那个蛮横的人,她多希望此时眼里能飞出刀子来,让他立时爆毙在自己面前。
“你想回国?你怎么这么不了解状况?你知道颈椎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还没好就要长途跋涉,难道你想下半辈子一直在床上度过吗?”语气近乎于无情。
苏玥的气还没消,仍旧仇视着他。
“苏玥,你现在走,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语气有些软和,听起来有些暧昧。
苏玥发现他现在可笑极了:拜托,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大情圣的话,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我没有入你的花名册,让你有挫败感,你就内疚?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魅力,所以你这个说法丝毫打动不了我,还是留着哄别人去吧。
苏玥熟视无睹他眼睛流露出来的焦虑,坚持不懈的扭动被禁锢的双手。
“好!你想走是吗?这些给你,你现在就给我走!”他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纸袋子,往苏玥怀里一塞,倒是先甩头走人了,徒留怒意未消的苏玥和未回神的米老鼠姑娘。
半天,米老鼠姑娘才说:“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了?”
苏玥没理自言自语的她,拿起刚才被强塞的纸袋子,然后用力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人,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在纸袋子上又补了两脚,这才解气离开。
冰释前嫌
苏玥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肺都快要气炸了,她需要宣泄,不然自己就要崩溃了。可是该死的颈部只要略微有一丝牵动,就会疼得钻心钻肺,害的她不能有任何作为。一抬眼看到窗台上立着花瓶,上面插着满满的鸢尾花,花开得正旺。她快步走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竟然划破了她的脸,血就那样留了下来,滴在地上,一滴一滴,殷红的。她更是气堵,躺在床上凶狠的哭着。
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身体不好,想走也走不成。可是她要回国,她要去看他,她压抑自己这么长时间,配合所谓的治疗,配合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都开心,唯独自己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站在人前,笑脸相迎所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装的,她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她假装自己不寂寞,其实她很寂寞。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他,抓心挠肺的想,心像是被虫子一点点啃噬,那种感觉就像是人间地狱。
这个理由一直支撑着她笑到现在,可是被冰冷的一桶水兜头倒下,那是什么感觉?是无望的感觉!就如同沙漠里迷失的旅人,一直在寻找水源,当看到绿洲的欣喜完全被海市蜃楼的虚像所冲散时,信念坍塌,倒地不起。
苏玥的心没有波澜,目光涣散,直挺挺的躺着,她知道妈妈来看过她,主治医生来看过她,院长来看过她,就连小光一和米老鼠姑娘也来看过她,可是她不想回应任何人,她也拒绝作伤口处理,因为那样的疼会让她有理由哭。
其实她知道颈部的伤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轻松,他们都在撒谎,只有那个讨厌鬼说了真话。
从今天的状态来看,别说是几个月,就算再给她半年的时间,都不见得能养好,也就是说她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半年。
她知道颈椎的重要,她也知道现在的一丁点儿闪失,很可能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必须耗在床上。可是她真的等得好辛苦,她不想再这么拖下去,因为她怕自己的信念会丧失,怕自己没有力气在重竖信念,等待,好漫长,好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苏玥的意识有些迷糊,但是仍能感觉到脸上有痒痒的感觉,很轻很轻,像那晚陈安然用毛巾抚过自己的脸庞,那种感觉很熟悉,这是入院以来唯一的一次甜美,带着这份甜美,她睡得很踏实。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做梦了,梦里有他,他就那样笑着,站在午后的阳光里,身后一团小小的影子,苏玥朝他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陈安然,我回来了,我真得回来了。
陈安然看着她仍旧是笑,他说:苏玥,我们不分开。
就这样,那个怀抱好暖好暖,暖的让她不愿意睁开眼,这样待一辈子该有多好啊!
清晨醒来,她睡得很好,心里不再那么堵塞了,泪水似带走了她所有淤积的烦恼。
似乎昨天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从未出现过,自己还真是小孩脾气,竟然能把自己的心情收放自如。
她看到窗台上放着新的花瓶,仍旧是大捧的鸢尾花,苏玥笑笑,为自己昨天的莽撞行为向它们道歉。
苏玥又不知觉的摸摸脸,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贴着厚厚的纱布。
她反省,自己昨天那么任性是不对的,辜负了所有人的关心。但是昨天当她听到自己的精神支柱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果然是那句话:冲动是魔鬼!
她也想明白了,不要再耍别扭了,等吧。把颈部养好,把声音养好,自己就会像从前一样,站在陈安然面前,神情依旧可以趾高气昂。
梦境的温暖似乎还在,就缭绕在这间屋子里,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回自己的幸福,一定!
下午,那个家伙竟然又出现了,苏玥有点捉摸不透他。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坦然,指了指苏玥的脸,问:“还疼吗?”
苏玥虽然决定恢复发声,可是却不愿意让这个家伙做第一个见证人,所以她不语,也不写。
那个家伙,笑着摇了摇头,说:“还生气呢?我算是服你了,脾气这么臭。”
苏玥就估计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也不甘示弱的挑挑眉,示意:彼此彼此!
“昨天,你竟然还踢我,还想出损招,你可真够狠的啊。”他竟然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玥把胳膊抬起来,示意他看,胳膊上红红的印记还未消褪,苏玥想说:我也被你修理了,我们算打平了。
那个家伙看看苏玥的小表情,终于舒展的笑开了,眉目风情依旧。
“放心吧,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因为你太野蛮了,我可是正当好年华,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在你手上。”这话说得轻松诙谐。
苏玥仔细的打量他,似在辨认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苏玥,”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也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做朋友,好吗?”
苏玥定定得看着他,然后拿过本子和笔,在上面大大的写:好。
认养小涛
当看到了那个“好”字,小林哲也倒是毫不吝啬的回馈了一记飞笑,春暖花开。
这笑让苏玥不得不想:好女人是男人的一本绝代好书,而眼前这位又是翻了多少本书之后才变得如此博学多才,颜如玉在他家都快摆不下了吧,真是奢侈外加无耻。
“那我们就来重新开始。”他叹了叹嗓音,“你好,我叫小林哲也,你以后可以叫我哲也或者”他停顿似在等待她的反应。
苏玥笑了一下,她想接口:或者叫你情圣!
看到她如此轻松的笑,他继续发言:“以后不可以在心理偷偷骂我是混蛋。我以后叫你小玥吧。来,小玥同学跟哲也同学握一下手吧。”他还煞有介事的拉过她的手握了握,“手上没有热乎气儿,说明你血液循环不好,你不会有低血糖吧。”
据可靠消息,日本的乌鸦成灾,这话绝对不是虚的。现在眼前这只就是乌中之王,而且还是自焚过的。
她立刻抽回手,狠瞪他,示意:黑乌鸦,我健康的很。
他无奈的摇头,“你怎么像小刺猬一样,难道你一直都这样?”,之后摆一幅之乎者也老先生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呢,要温柔似水,乖巧柔顺,并且还要贴心体己,你怎么一样都没有?”
八字不和,命理相克,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小人。现在用针扎小人诅咒他估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操起手边的小毛熊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他一把接住,“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三句话不到就动粗,真是无限同情啊。”
苏玥的报复行为没有得逞,索性扯着熊的肚子往回拉,他却在那头抓得更紧,再用力,再被抓紧。
她恼火,一使蛮力,小毛熊的肚子就开裂了,填充的珠珠撒了一地,就这样伴随她10年光阴,可坐,可卧,可倒立的小毛熊,在这只乌鸦的手上壮烈了。
关键的是,它不单单是一个抱枕,每次生理期,苏玥都会把珠珠温了之后拿来敷肚子以缓解疼痛。
她有些欲哭无泪,刚要扁嘴,哲也立刻说:“天啊,你可千万别哭。我赔,赔你一个还不行吗?”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麻烦?”
她默默的扯回小毛熊,用手捏合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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