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叹了叹便回自己的院落睡去了。
夜半仍旧是被漫天的大火以及爹爹万箭穿心的模样所惊醒,醒来后便不敢再睡,蜷缩在床角挨到了天明。自进了正月开始已经二十多天了竟再也没有见到哥哥,即便是望秋也没有见过几次。她留在魅影楼练习剑术与媚术,偶尔在傍晚的时候去公主府看看。
正月过后竟是云清公主的大婚,天子早早的便昭告天下,看着满是喜庆的公主府以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呆呆的震在那里。转身想回魅影楼,可是那身子却有千百斤重,双腿也如灌了铅,一身的武功却无半点用处。
一路上见着墙便扶着墙,见着树便扶着树,捡着偏僻的地方走。不大的一个公主府却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辰,离开公主府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
逸清远远的就看到了神色恍惚的浅浅,撇下侍从信步走到浅浅身旁唤了她两声,浅浅早已恍恍惚惚哪里听得到什么。逸清略想了想,怕是她前些日子的病还没有好清,拉着她的手朝着敛财酒楼走去,浅浅竟也跟着去了。
将她安置在靠窗的位置上,又吩咐小二上了几个小菜,看着迷惑的浅浅缓声问道:“身子好些了么?”
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渐渐觉得清明起来,待看清坐在身旁的男人之时愣了愣:“王……王爷?”
逸清见她眸子清明,笑道:“方才本王见你一人在街上神色恍惚的晃荡,故而下去将你带了上来,你可记得?”
心中警铃大震,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师父与云清的事情本就是她数年来的心病,本以为师父与云清公主的婚事会在很久很久以后,没有想到却来的这般突然,看到公主府的喜庆、师父与云清的亲昵的画面让她顿时迷了心神。定了定神才垂下眼道:“多谢王爷,浅浅身子不适……”
“还没有好清么?”
抬眼看着颇为心焦的逸清,猜他是挂念前些日子她中毒那档子事忙道:“已经好了大半,大夫说得慢慢调养。”
“近些日子你兄长事务繁忙,怕是顾不上你,不如搬到本王府上住些日子也好有人照顾着。”
浅浅忙摇着头道:“不……多谢王爷厚爱,浅浅在魅影楼很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站起身低首道:“王爷,浅浅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方才……多谢王爷。”
逸清将杯中的酒喝尽了才缓缓的道:“既是有事在身,本王也不多留了,你去罢!”
浅浅颔首便转身朝着楼下走去,倒不似先前那般挪不动脚,一路朝着魅影楼走去其间并未再做犹豫。回到清心阁只见兄长坐在屋中,神色凝重。浅浅见到兄长后牵起笑颜:“哥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莫初见她面色苍白,眼神也有些钝忙上前扶着她:“这些日子帝都不大太平,你随望秋出去避一避。”
听兄长一说,心中一揪,身子往前一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竟什么都不知道了。莫初慌了,忙接住了妹妹,将她抱到床上在一旁守着。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苏醒过来,见兄长在一旁扯着笑唤了一声‘哥哥’。
莫初看着妹妹心中一紧,本想在箫子朗大婚之前将妹妹送出帝都,待箫子朗大婚之后再将妹妹接回来。到那时大局已定,即便妹妹知道什么也不会太过悲伤。可现在看来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箫子朗即将大婚的事实,只道:“颜儿自中毒后身子越加不好了,哥哥已经派望秋去请大夫了。”
方才听兄长说出去避一避,想来也知兄长是怕她在师父的大婚之日乱来才想将她支离帝都。
此时的她颜色如雪,面上没有半点血色,也不应声,眼神不知落在哪一出发着愣,莫初一阵心慌。莫初待要说什么只见她又咳嗽了一阵,竟又带出了血。
此时望秋已经带着大夫进来,莫初忙将芙蓉帐放了下来,望秋拿了一方帕子盖在浅浅的手腕上以便大夫诊脉。
半晌大夫只是抚着山羊胡子道:“只是郁气伤肝,肝不藏血,不妨事。”开了几副敛阴止血的方子,望秋跟着去抓药了。
莫初坐在床边看着处于昏睡的妹妹不由的一阵叹息,想来她心中的事无非是箫子朗三日后即将大婚,以至于心生郁结。想来她病了也好,三日后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守了她半日只嘱咐望秋好好照看她便又离去了。
浅浅虽然吃了药,可病情却没有半点好转,大有日重一日的趋势。莫初虽心疼也苦于不会安慰,只怕又说到什么地方让她多了心,病恐怕又得重了。望秋见莫初长吁短叹的离去,走到床边看着恹恹的浅浅道:“小姐的心事,我与楼主都是知道的,天子早已昭告天下,这事情都已成了定局,即便小姐为了他箫子朗死了,他也不会领你半分情。你在此糟蹋自己,只是让楼主心疼罢了。”
浅浅躺在床上将望秋的话一字不露的听了进去,只是清浅一笑,也不应声,随后又咳了数声吐了些血。望秋也不再言语,将她方才吐出的血渍清理干净又服侍着她喝了药便赶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见望秋离去挣扎着起了身走到窗前,站在窗前定了定神伸手将窗子推开了,虽然早已立了春,可还是有些寒气,往身上又披了件衣裳坐在软榻上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痴痴的发着愣。
明日,明日就是他与他心爱的公主大婚之日了,心中遏制不住的疼。躺在床上的这几日也想了许久,想着师父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明日她要去他的婚礼之上问清楚一件事,待得到答案她便罢手,不再执着。
喉间又涌起一阵腥甜,忙起身去梳妆台前将奁盒最下面的那一层打开摸出一支小药瓶,倒出数颗药丸吞了进去,这才觉得好一些。
爬上了床榻睡去了,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午时,望秋守在一旁,见她醒来将药端了过来递给她,浅浅什么也没有说接过药碗扬首便喝尽了碗中的药汁。望秋为她揩拭了嘴角边残留的药汁想要服侍她躺下,浅浅抓着望秋的手巴巴的看着望秋:“姐姐,服侍我起身吧。”
望秋不为所动的说:“午膳就快好了,属下会端到小姐的房中。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躺在床上的好。”
抓着望秋的手紧了紧,眼中突然涌上了晶莹的液体却没有落下:“姐姐,若是有一日哥哥娶了旁的女人,你也能安心的躺在床上不去问个清楚么?”
望秋听了一阵心酸,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道:“楼主吩咐过,让属下看好小姐。”
“姐姐,我要起身,我只想去问清楚。待我得到答案我便不再纠缠不休。”
望秋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坚毅与执拗,许久之后才转身为她取来了大红色的织锦长裙。
☆、第二十四章 抢新郎
服侍着她穿戴好,她便自己洗漱,脸色依旧是苍白的骇人,只是精神倒是略好了些。
见望秋将菜食点心一一的从食盒中拿了出来,缓缓的走到身后举起手刀力度适中的落到了望秋的脖颈处,扶住望秋倒下的身子放到了床上,又为望秋盖上了锦被就离开了。
就算是哥哥回来只会责备她一个人而不会连累望秋,更何况她并不想带着望秋一起去。
云清公主与神医箫子朗的大婚自是热闹非凡,更何况云隐山庄的七公子是神医的师弟,因此江湖中的英雄豪杰自然也来参加神医的大婚。而朝野上下谁不知左相国是神医的至交好友,云清公主更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敢不至。而往日的公主府也改成了驸马府,今日驸马府前鞭炮声喝彩声响彻了整个帝都。
就在司仪高唱着:夫妻对拜。而箫子朗与新妇各被扶着准备弯下腰的时候。清脆的声音从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传了过来:“等一等——”
众人皆向后看去,只见门前站了一个红色裙衫的女子,那女子面色如纸,在大红的织锦裙衫的衬托下更显苍白,而那坚毅又倔强的神色让人们不自觉的为其让出一条道来。
“师父——” 浅浅看着一袭喜服站在别的女子身旁的师父,悲痛的唤道。
“浅浅休要胡闹。”箫子朗合上眼许久之后才猛然睁开。
站在一旁的云清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喜帕下的脸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怒火有些扭曲。
站在门边的浅浅嗜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师父,浅浅没有胡闹。”说着便一步一步朝着箫子朗走去,众人皆往后退了退。浅浅的眼中含着泪,唇微微的颤抖:“浅浅不要师父娶别的女人。”
箫子朗喝道:“浅浅——”
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身侧的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走到师父跟前扬起脸牵起嘴角:“浅浅没有胡闹,浅浅要做师父的妻子,浅浅不要师父娶任何人。”
人群中突然就炸了锅,一旁的云清也不再隐忍,扯掉了头上的喜帕扬首便给了浅浅一个耳光,怒道:“不知羞耻的贱人。”
坐在一旁的逸清喜怒难辨,却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注意到被他握在手中的杯子几乎被他捏碎。莫染神色一僵,看了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们,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凌澈从浅浅进来之时便愣了,再见浅浅却恍如隔世了。这是三年多来第一次相见,却不想在这种局面。一旁的莫染忙推着他:“小七快去阻止浅浅。”
凌澈一直愣在那里直到见浅浅挨打忙闪身至前将浅浅拉到一旁,颤着声道:“浅浅,不要闹了!”
看着眼前依旧美的如画中走出来的七哥哥,泪竟朦胧了双眼,只是呐呐的唤了声‘七哥哥……’
“浅浅不要胡闹了,今日是你师父的大婚可莫要再调皮。”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