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睡不了多长时间。可再少也是睡啊,聊胜于无,但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可就一点儿都睡不着了,长此下去。铁石人也受不了。就算他是真龙天子,天赋异禀,也不能拉着小的们强受罪啊。
过了一会。听得几声清脆地更响。
少玄从床上站起来:“凤清,陪朕出去走看看。”
我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想必宫里人都歇着了。皇上您要做什么?”
“让你跟着就跟着。哪来这么多废话。”少玄冷冷一哼,却不见多么生气,率先负手向前走去,我只得乖乖跟在身后。
出了寝宫。少玄带着我左转右转,两旁侍卫看到他跟我。都是一惊,躬身就要喝声行礼,少玄均是冷冷一挥手,示意他们住口,就这么悄无声息一路走来,上了关天台。
如此一来,时间又悄然过了一会儿,接着,天边最深沉最黑暗的夜忽然有一丝亮光出现,我站在他的身旁,望着少玄漆黑地眼睛里忽然夜跳了一下。
我的心随之一跳:这个人为何今晚如此亢备。
忽然想到昨夜他吩咐地事,今天……岂非是天王出城的日子,难道说……
浑身一抖,顿时觉得这冬日的薄夜更加地冷寒,而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是默默无语守在他身旁。
不定期了一会儿,一道火光划过天际。
虽然耀眼,我却并未注意。
年关了,有人童心大发放些烟火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玄却抖了一下:“凤清,”他低声轻唤。
“臣在。”我躬身。
“你过来。”他又说。
“是。”
我上前一步,面对他站着。
他忽然一伸手,捉住我的手。
我一惊,下意识地想撇手,他却紧紧地抓住不放,好大地力气,仿佛要整个人撑在我身上似地,弄得我的手有点疼。
他的手心温温的,似乎还略有点湿。
我身子向后缩,他说:“别动。”
语气之中有压抑地颤。
我听得异样,只好停了动作,站着不动,他抓住我的手,死死不放,我跟他靠得近,观察他面色,却是一如平常,只有一双眼,清亮地怕人。
“天王出城了。”隐隐地,少玄轻轻一句。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一切变故都在新年来临的倒数第三天的时候,如一场猝不及防的雷霆般来临了。
天王出城,九门提督龙静婴带领铁骑军将四门封锁,督厂之人亦四处派出精英,封查了天王府,以及一部分朝廷要员的府邸。
平明时候少玄命我回飞扬营。
我心知事情有变,只好急速回到营中,几个将领聚在大厅之中,正面色惶惶不安,见我出现,都松了一口气。
“营首,你回来了。”
“营首,我们听说……”
“营首!现在怎么办?”
一嘴八舌,说成一片,我手在桌子上一拍:“都打住。”
所有人鸦雀无声,我朗声说:“越是混乱越要站住脚,外面怎么样咱们不管!也管不了!飞扬营是直属皇上的,也就是说只为皇上一个人效忠!传令下去,加紧皇城防卫,所有兄弟从此刻起不许擅离职守或者休假,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各就各位,赤龙殿跟照龙殿都加三倍人员防卫,如果平安无事,过年我请大家喝酒,如果各处的防卫出了一点纰漏,别怪我军法处置!听明白了吗?”
十几个将首面面相觑,随即一起拱手,轰然答应:“回营首,明白!”
“那么还不快去!”
“是!”众将首纷纷散去。
我转过身:“史英标呢?”
侍卫带我到史英标房中,史英标见到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营首。”
“别动,”我伸手按住他,“觉得怎么样?”
“属下无事,有劳营首关怀。”他望着我,目光闪动,终于别过头去。
“如此就好,你别担心,尽管好好养伤。”
“可是营首你……你为了属下……”他声音忽然变调。
我吃了一惊,扶起他的脸看,顿时一惊:“靠,大男人!干嘛流泪!”
“营首为了属下在皇上面前死谏,这事兄弟们都知道了,史英标死不足惜,连累营首你受伤……我,有愧于心……”他望着我额头的绷带。
我苦笑,伸手摸摸那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又怒视他,“混蛋!”拍了他一把,“事情是我引起的,若说起来,可是我连累你,况且我是营首,罩着你岂非应该的么?”
他仍然面色惴惴:“可是……”
我笑笑:“觉得不安吗?还是那句老话,赶紧把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我站起身,向外走。
“营首……”身后他叫了一声。
“多说无益,本营首想要在年底聚餐上年垤你活蹦乱跳的。”我头也不回,站住脚扔了一句,再迈步出门。
我心中挂着少玄安危,急着回赤龙殿的时候遇见匆匆忙忙从宫门外走过来的于若虑。
“于公!”我拱手,“您出宫过?”
“嗯,奉命去办了点事儿。”他望着我,眉头一展,伸手将鬓角的一丝白发拨到肩后,“玉营首这是去哪啊?”
我回:“刚回过飞扬营,现在去见皇上。”
“嗯,”他望了望我,“营首你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于某在皇宫内这么多年,硬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
“于公这话从何说起?”我垂头不解。
“那天赤龙殿上的事儿,我可忘不了,营首你头破血流的,你可知道那样是会送命的么?”
“凤清……也是迫不得已。”
“嗯,你一个迫不得已,却引得人心里不好受啊。”
“厂公这是什么意思?”
“凤清,有些事不能太冲动,你知道皇上其实不想你如此,你自己磕头,皇上一边可抖着呢。”
“厂公?你跟我开玩笑着吧?”我心中一扯,愣愣抬头。
于若虑笑:“玩笑?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玩笑不玩笑?皇上既然下令让你认错,你却选择那么激烈的方式,皇上能怎么样,他不能扑过去拦着你,你又自己不停,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有点怔:“那……皇上……不是要我……”
于若虑手握在腰间,慢慢地捻动:“你真是个傻孩子,皇上的意思是你认个错,也就算了,况且一起去的不是还国有人吗?你推一推,不就得了,何苦受这皮肉之苦。”
“那……是我自己招惹的,不想连累别人。”我苦笑。
“凤清,我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太傻或者太聪明。连累别人?哈,平常出这样的事,人家都是把责任望外推,找人罩着,找人背黑锅都行。你倒好,替公主遮掩,替侍卫遮掩,就是不替自己遮掩……那也算了,另外,”他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我,“你跟锦乡侯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没有……”我心中忐忑,脸腾地红了。更是说不出话,好像失语了似的。
“我不是要听你的解释,我是想要你看清楚自个儿的心,你的心究竟要放在那里,可要掂量好了,那么多好地方你不去选,偏偏总是把自己放在刀刃上,你要试试那刀磨得快不快吗?”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皱着眉沉着脸看我,“傻孩子,该打起精神的时候别胡涂,要知道这可量最致命的胡涂。”
“厂公……多谢厂公提点。”我呐呐地,脸红耳赤。
“算了,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要去赤龙殿吗,我也正好要去,一起吧。”
他昂了昂头,向前走。
“是,厂公。”我答应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
刚走了两步,他忽然笑一声,停了脚步,自言自语地说:“唉,怎么傻孩子都聚一块了。”
随即仍旧迈步向前。
我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忽然眼光一瞥,望见在前方的路上,锦乡侯的身影,正慢慢地走了过来。
第187章 不识
感觉头顶好象有一串乌鸦吱嘎乱叫着飞过;我抬头看;空空的天空;似嘲笑我定力不够。
只好迈步向前走;尽量目不斜视的看;而他施施然的向这边走着;脸上无喜无忧;见到厂工;彼此点了下头;厂公就那么扬长而去;而他依旧不咸不淡的;漫漫向着这边来。
我心怀鬼胎的向前走;一边在心中想象究竟是装作没看见好;亦或看也同样打一个淡淡的招呼;然后再彼此擦肩过。
如果可以;我宁可选择时间倒退一分钟;那么我便可以很有先见之明的一跃而起;自皇城墙上跃过这个人身边;而不是这么尴尬的一步步接近。
我几乎可以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在瞬间不受拘束的乱跳。
于是我低下头;加快脚步。
终于;跟他擦肩。
那一刻;那身着红衣的家伙;就那么轻飘飘的;淡淡的从我身边如一朵红云似的过去了。
连一个停顿都没有;连一个目光斜视都没有。
比最陌生的陌生人更加的疏离。
竟能如此 。竟至如此。
心中有什么〃哗〃的响了一下。
我最担心他的唐突他没有发生;我应该开心;但是第一感觉;居然是这么清脆的〃哗〃的一声;多么可悲的未知。
他没站住脚;我却站住了。
我回头看;红衣影动;飘飘遥遥;就那么在风里逐渐的走远。
我慢慢的扭转过头;咽下一口酸涩。
〃哈。。。。〃仰起头看着天空;无声的笑;〃哈哈哈哈。。。。〃
这样………岂非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吗?
我闭了闭眼;随即睁开;迈大步向着前方赤龙殿方向走去。
我到的时候;于若虚正说完了什么;侧身站到了一旁。而另一边;是龙静婴;半垂着脸;沉沉静静如一个谜。站在那里散发神秘的气场。气势惊人。
我一怔;随即上前;拱手行礼后;便仍旧闪身一边站在御前。
〃臣奉命。。。。〃龙静婴上前一步;慢慢的声音响起;〃封锁四城;到现在为止;禁止一切通行;虽然引发小小骚动;但已经控制住。〃
〃好。〃少玄轻轻应了一声。
又转过头:〃于公;督厂那边;办的如何了?〃
于若虚拱手:〃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已经办的妥妥当当;相关的人已经关入了督厂之内;相信不日之内就会有消息。〃
〃恩。〃少玄淡淡一声;〃两位爱卿也劳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此番的事情;还需多加注意。〃
〃是。。。。〃两个人答应了一声 ;慢慢转身向外走。
龙静婴走了两步;脸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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