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若相离 作者:游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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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若相离 作者:游小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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诩萘璜h宫。”
  锦离原本是去城楼上看看城外的景色,不料遇到了蒙毅,俩人因多日不见也就多聊了会,谁知紫玉竟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并以私通罪带回了凌玥宫,这会子正跪在殿内。若只是宫人之间私通倒也好说,只需按照宫中规矩交由内务府处置,可此事涉及到朝中大臣,无奈只得打发了清月前去锦绣宫请嬴政裁决。
  锦离跪在那里良久,虽是暑日,但那青砖地又凉又硬,咯的双腿早就隐隐发痛,她咬了咬牙,道:“是奴婢连累将军了。”蒙毅虽是习武之人,但跪到此时双腿也有些麻木,脸上却极是平淡,安慰道:“你放心,相信皇上定会查明真相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说话间众人已簇拥着嬴政来到了凌玥宫,待他们行完礼后,紫玉盈步上前,道:“皇上,臣妾本不该前去叨扰皇上,但又事关朝中重臣及皇上跟前的人,臣妾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禀明皇上,请皇上圣裁。”
  嬴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锦离和蒙毅,道:“你且将此事细细禀来。”紫玉道了声“是”,又道:“臣妾素闻宫中常有宫人私相授受,所以特命那些奴才们多留意些。听奴才回来禀报果真有宫人在城楼私会,臣妾便带着宫人们前去抓个现行,只是万万没想到私会的人竟然是蒙将军和锦离姑娘。”
  蒙毅握紧的拳头又紧了紧,解释道:“皇上,臣与锦离姑娘只是碰巧遇到,绝无半分逾矩,还望皇上明察。”嬴政瞧见锦离脸上却是平和镇定,只觉心中莫名烦躁,问她:“你待如何解释?”
  见她脸上并无半分惧色,只道:“奴婢不想解释,若皇上信奴婢自然不会追问,倘若皇上不信,奴婢即便是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隐隐约约听见殿外檐角銮铃被风吹的发出一阵清脆的珑铃声,传到嬴政耳里只觉周身仿佛有千万条细线紧紧的将他拢住,心下思绪不宁,思潮翻涌,厉声喊道:“来人。”话音刚落,便有紫骞并着数几名郎中训练有素的站在众人面前,嬴政指着跪在面前的二人,声音冰寒,不带任何温度:“把他俩带下去交由内务府各打五十廷杖。”
  “皇上息怒,这女子二十廷杖已是极限,锦离姑娘身子羸弱,若五十廷杖下来恐怕也早已失了大半条命。况且大哥跟随皇上多年,难道皇上还不甚了解大哥的为人?大哥与锦离姑娘本就熟识,遇上自然就说得多了些,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大哥与锦离姑娘绝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紫玉知道哥哥与蒙毅素来交好,转念一想,道:“实实是臣妾莽撞,若锦离姑娘与蒙将军两情相悦,皇上岂不是棒打了鸳鸯?”蒙毅因着担心锦离,忙求情道:“请皇上饶过锦离姑娘,臣甘愿代她受罚。”
  嬴政心中本就生了怒气,冷哼道:“好个两情相悦。”冷冽的眸子扫过众人脸上,他们只觉背后升起一丝凉意,他道:“既然你甘愿代罚,朕就遂了你愿,郎中令,还是看好你的人头。来人,将洛锦离拉下去杖责五十,蒙将军杖责百杖,尔等若再求情一并受罚。”
  锦离心下一寒,面色本就苍白,那唇上亦无多少血色,只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声音更无半点惧寒:“奴婢谢主隆恩。”


☆、二十六章:西风寒露深林下(三)

  一碧如洗的天空,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极淡的白光,锦离已被内务府的两名小太监抬回了日月宫,望着榻上昏迷中的人,额角已被冰冷的汗水濡湿,脸上更是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尤其背后荷碧素衫上晕开出极目刺眼的红,惹得香兰忍不住直掉泪。
  她走到外殿吩咐顺喜去太医院请脉后又折回内殿帮锦离换下那满是腥红血渍的衣裳,那被打的伤处早已是血肉模糊,看的人直直胆寒。香兰别开脸去,带着哭腔低语道:“这帮狗奴才下手实实狠了些,竟把姐姐打成这样。”
  忽闻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香兰见锦离醒了,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旋即心疼的喊了声“姐姐”,只觉如骾在喉,再说不出话来。锦离因咳的急了些,苍白的脸色此时竟有些*,香兰忙伸手替她顺了顺后背,她道:“你就别怪他们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自然是嬴政的命。想到这锦离只觉胸*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似要将那五脏六腑都烧之殆尽,疼的她眼泪再眼中滚来滚去,直欲夺眶而出。香兰问:“姐姐,皇上因何要杖责你,足足五十廷杖,你可如何承受的了?”
  锦离摇了摇头,怅然喟叹:“不提也罢,提了只会平添烦恼。”望着榻上的可怜见儿,香兰还欲说些什么,终是咽了下去,嘟囔了句:“这顺喜怎么还不来,奴婢去殿外迎迎他。”
  香兰走到殿外焦急的张望着,那日头已经升到了高处,仿佛一炉沸腾的热水喷薄而出,使得那层层殿宇之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极淡的金光。半晌,顺喜引了紫甫、蝴蝶上前来,香兰忙提步返回殿内禀报:“姐姐,九公主和二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紫甫和蝴蝶已经走了进来,香兰上前施了一礼,又回身看过顺喜,顺喜脸色有些窘迫,道:“姐姐,那些太医素听是皇上下的旨,却是无一人敢来,幸好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九公主和二公子。”
  锦离无力的点了点头,蝴蝶盈步上前,娇美的脸上略带担忧,道:“母妃知道你受罚,特意让我来看看你,正巧碰到师父便一块来了。”锦离虚弱的抬起眼,声音软弱沙哑,道“奴婢谢过娘娘。”又问紫甫:“蒙将军伤势如何?可是请了大夫?那结结实实的一百杖打在身上,都是奴婢连累了他。”
  紫甫道:“你大可放心,大哥已被送回府上,小星子也传了大夫,他还让我把天竺葵给你送来。”紫甫说着将手里的小玉瓶递到香兰手上,那瓶子通体的玉色,隐隐散发着淡淡寒香,他道:“这天竺葵算是匈奴人的圣物,敷到伤口处只需三五日便会结痂,待会儿让奴婢们给你敷上。”
  天竺葵本是匈奴使节向嬴政进献的宝物,只因蒙恬镇守边关有功遂赏赐给了他,又因蒙恬素来疼惜弟弟,也就留做了蒙毅的贴身之物。
  紫甫瞧着锦离疼痛难耐之色,心中顿时失了滋味,于是叮嘱香兰一些须得注意的事项后便和蝴蝶离开了。
  嬴政素来对后宫私通之人严加惩治,而这次仅仅是下旨杖责了他们,自然令后宫上下一时猜测如流。这日,锦离斜趴在软榻上休息,香兰疾步进来通传:“姐姐,胡妃娘娘来了。”锦离只得坐起身来,香兰跪下替她穿上鞋后又扶着她小心的走到殿外。
  胡姬穿了件金罗织锦鸾凤华服,几根极细的金线绣出细密的一簇半开半就的花朵,仿若阵风过处便会扑簌绽放。那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精粹的眸子扫过殿内各个角落,终于在来人的脸上停住,见那名女子虽面容憔悴,如点漆的眸子也无半点神彩,只是那眉目间却有一种固执迫使着她不敢轻易小觑。
  锦离由香兰扶着缓步上前,行礼如仪:“奴婢叩见娘娘。”胡姬虚扶起她,道:“妹妹有伤在身,就不要管这些虚礼了。”虽说后宫由郑妃掌权,但郑妃素来抱恙在身,不宜过度操劳,便由胡姬暂代掌权。虽是虚礼,锦离到底又施了一礼,道:“劳烦娘娘惦记。”
  胡姬携了锦离在身边坐下,话了好一会儿家常,又让身边的宫娥竹影捧上一只小玉瓶,与紫甫送的那小玉瓶分外相似。锦离望着那玉瓶怔怔出神,胡姬这才道:“这是匈奴的圣物天竺葵,对伤口有极神速的愈合能力,放在本宫这儿实实浪费,倒是妹妹身子虚弱,所以本宫特地拿过来送给妹妹。”
  锦离接过玉瓶,只觉触手生温,神色有些恍惚。胡姬唇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旋即敛去,脸上更甚温和,道:“其实本宫早就想来看妹妹了,只是碍于宫里的规矩,不好与皇上身边的宫娥交往过甚,但本宫打心眼里喜欢妹妹。”
  锦离道:“娘娘能来看奴婢已然是奴婢的福分,若娘娘再这样说当真是要折煞奴婢。”神色淡然,语气谦卑,不禁让她暗暗吃惊:好个心思玲珑的丫头。


☆、二十七章:西风寒露深林下(四)

  暑意正浓,院中的花木蔫蔫的耷拉着脑袋,香兰拿了刺绣器具躲到走廊一侧的梧桐树下,那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她身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光点。锦离畏热,只觉身上似要生起火来,便拿了把纨扇拼命的摇扇。
  香兰见状,道:“姐姐,心静自然凉。”锦离不禁嗤笑:“你还咬文嚼字起来了。”*太细,香兰小心的将丝线劈成了四份,又仔细的穿到针眼里。锦离见她手法细致,又想到上次香兰送给她的帕子,连连称赞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绣花样,盈素的手艺倒是见过了,连司针房的红袖姑姑都说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依我看,若是她见到你的手艺说不定也会将你收到她的门下呢。”
  “姐姐又取笑我,奴婢这三脚猫的功夫怎能入得了红袖姑姑的眼。”香兰双颊顿生红晕,道:“再说,奴婢还要一辈子留在姐姐身边,奴婢哪都不去。”
  “一辈子。”她唇角的笑意刹那间凝固住,只觉那阳光照在身上却是泛着森寒冷意,恍惚间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说,却是低低呢喃着:“命里痴缠一千万,莫过昙花一时现。”香兰见她像是失了魂的样子,不由握上她纤细的手掌,喊了声:“姐姐。”
  锦离回过神来,淡然道:“香兰,你怎能跟着我一辈子,将来我连自个儿在哪都不知道,何况你满二十五岁就该放出宫了,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平平淡淡过日子,这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香兰脸上有些慌张,道:奴婢哪也不去,不管姐姐在哪儿,奴婢都要陪着姐姐,除非姐姐赶我走。”
  锦离瞧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忽而话锋一转,道:“我去锦绣宫看看宁主子,免得她为我担心。”那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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