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七师叔,喝水。”尔蒋倒了一杯水恭敬的递给楚凉音,有点胆怯。
杜意凌看着尔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感觉好笑,但是又觉得楚凉音很威风,所有人都怕她,她日后也要那样,所有人见到她都要怕,不敢欺负她。
宁昭然萧禹诺幕成枭走过来,各自的随从都跑过去伺候,宁昭然饿的不行,那驾车的小青年赶紧送吃送喝,不忘了跑过来给楚凉音送一份。楚凉音大爷似的拿起来就吃,顺便还分给杜意凌一份。
杜意凌拿着手里的糕点一点点吃,觉得美味至极,但还是收敛的很好,眨着眼睛注意观察这一行人,看来看去都不顺眼,月离风还有点吓人,最好的还是楚凉音。
“天色要暗了,萧公子,幕二公子,二位带着断剑和剑圣说的话回兰州吧。希望二位据实以报,不要添油加醋。”楚凉音冷淡的说。
萧禹诺耸耸肩,撩起袍角跳上马车,他可是很累了。
“楚女侠不必担心,不是所有人都满嘴疯话的。”幕成枭看着楚凉音,脸色冷然,意有所指。
不过楚凉音此时可没心情搭理他,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向宁昭然的马车,杜意凌跟在身后,衡贺尔蒋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明显的,楚凉音是不会回兰州的。可是月离风要寻找云烈召他们俩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要和楚凉音同行。
“楚凉音,看看。”宁昭然将一张纸递给走过来的楚凉音,楚凉音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
“怎么了?”月离风几步走过来,看着楚凉音的脸色,知道事情有变。
那边幕成枭亦是看着这边,不知道他们收到了什么消息。
楚凉音拿着那纸条有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呼口气,抬手将纸条递给月离风,“你看吧。”
月离风接过纸条,粗略一看,眼神也变了变,“竟有这回事。”
“是啊,看来,这个凶手已经浮出水面了。而且,居然这么大手笔,不仅杀了自己的家人,还伤了我们的人,本小姐势必要讨回来。”宁昭然眼色阴狠,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
“金蝉脱壳,好计策。只不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人老娘还真是没见过。”杜意凌拉住楚凉音的手,看着他们都变脸色,她觉得有点不安。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那么并不好对付。而且,只知道凶手是他,目前他在哪儿还是个未知数。”月离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自家人残杀。
“他在哪儿我不管,好不好对付我也不管,我只想知道,他把云烈召带走干什么?做人质?”楚凉音拧着眉毛,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人。
“先别说了,不然去找我哥。这消息是他传来的,我们和他会合吧。”宁昭然建议道。
“他在哪儿?”纸条上并没有说宁随风现在在哪儿,过去了一天了,他查到了什么。
宁昭然耸耸肩,“走出雾山再说,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楚凉音点点头,随后跳上车辕,上了宁昭然的马车,杜意凌也跟着上去,宁昭然有点不乐意,但是没说什么。
月离风也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衡贺尔蒋有点云里雾里,但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又该随着楚凉音走了,唉!
上了马车,杜意凌挨着楚凉音坐在一边,宁昭然坐在对面,喝水吃食物,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没被饿过,这是第一次。不过饥饿的感觉真的很要命。
杜意凌看着对面的宁昭然,微微拧着眉头,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看不起。这孩子小小年纪心高气傲,眼光也毒辣的很,比之宁昭然都要多出几个段数。
“慕容子齐?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见过一次,但看着没什么问题。”楚凉音回想以前见到慕容子齐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有太多印象,那慕容子齐看起来就是个平庸的人,无特点无特色无性格,简直就是个三无人员。
“我也见过,一般而已。”宁昭然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是他么?不过那尸体都能是假的,想必就是他了。
“诸葛也在兰州,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了慕容子齐的尸体不对劲。”刚刚的消息是宁随风传来的,慕容子齐的尸体有问题也是他查的,诸葛无梵一直在兰州,还打算送慕容府一家上下几百口最后一程,也不知他注意到那蹊跷没有。
“那就不知道了。”宁昭然敛下眼皮,掩去眼底的色彩,突然间的,也不知怎的,嘴里的食物突然失去了滋味。
“慕容家?我记得几年前爹爹带我去过慕容家。”杜意凌歪着头突然说道。
“你去过?那还记得什么?”楚凉音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杜意凌眯着眼睛仔细的想,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慕容家的大公子身体不太好,但是他三弟也有病。”杜意凌很认真的仰头看着楚凉音,她绝对没记错。
“慕容子齐有病?什么病?”众所周知慕容家的大公子是天生有顽疾,但是慕容子齐有什么病呢?
杜意凌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记得那天晚上慕容伯伯很生气,他们家的下人很害怕,爹爹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让我一个人玩。”杜意凌想起爹爹,叹口气,脸色不禁黯然几分。
“这么严重。”楚凉音与宁昭然对视,她们都没听说过慕容家有这样的事。
“嗯,我不会记错的。”杜意凌很肯定。
“找你哥,让他查一下。”宁随风查探消息的本事很厉害,这样的事就得劳烦他了。
宁昭然挑眉,而后狡猾一笑,“不如你和他沟通?这段时间这么多事儿,害的本小姐都把你们的事儿忘了。”她依旧不放弃撮合楚凉音与宁随风。
楚凉音冷叱一声,“你无聊到一定程度了。”
“这可不是无聊,为了我哥的终身大事,本小姐受苦受累心甘情愿。”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杜意凌坐在那儿看着宁昭然那副模样十分不屑,“这世上配得上楚姐姐的也只有皇帝老儿了,你哥是谁?有皇帝厉害?”
“小丫头,不要乱说话,若是被他听到了,他绝对会一把捏断你的脖子。”宁昭然脸色阴狠,成心吓唬杜意凌。
“哼,那就试试好了。”她一点不怕,反倒现在她正想找人练练呢。
日落西山下,夜色渐浓重,四辆马车悠悠的走出雾山。夜色中的雾山轮廓庞大,使得天空只剩下了头上的那一点点。
衡贺驾着车跟在萧禹诺的马车后面,萧禹诺的马车里还点燃了琉灯。马车的雕花处有些许透视,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射出来的光线。看着看着衡贺便不禁撇嘴,第一次见着比公子还讲究的人。
马车里,月离风闭着眼睛坐在一侧,尔蒋坐在他对面,虽然马车里黑乎乎的,但他也能看得到月离风的脸。
对于杜意凌的出现尔蒋真的很意外,几年前,她突然失踪不见了,那时候还在大齐北部,大雪漫天的。他们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还以为她肯定没命了呢!
“公子,杜小姐和七师叔是什么关系啊?她们怎么那么熟?”尔蒋终于憋不住,问道。
“不知。”月离风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未入睡,只是休息下罢了,尔蒋的话他听得清楚。
“那公子没问问杜小姐当年她怎么会走的么?又是怎么上了双阙的?”尔蒋觉得这事儿应该和楚凉音有关系,但是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不知。”他的答案依旧简洁,尔蒋暗暗叹口气,知道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过,当年公子将杜意凌捡回来的时候还挺好的啊,杜意凌也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虽然有点小姐脾气,但是受了那么多苦,看起来她很可爱很可怜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而且走的很匆忙,鞋子都没穿,外面还冰冻三尺,大雪漫天,真是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马车悠悠,终于到了雾山下的小镇,小镇上有几家客栈,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一行四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不同于在雾山,大家各走各的,如果不是一同到达的,还真以为这几人不认识。
宁昭然楚凉音杜意凌三个人定了两间房,杜意凌自然跟着楚凉音,宁昭然一看她像个尾巴似的,就觉得万分不顺眼。
“哎呀,终于又看到了正常的床了。”一进房间,杜意凌就朝着那大床扑过去,整个人贴在床上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楚凉音看着她不免失笑,本来那张稍显冷硬的脸因为这一笑而瞬间柔和,“想了?想就让你睡个够,不过,先过来洗脸。”放下剑,她从腰间取出一张纸,独自坐在桌边开始研究。
杜意凌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楚凉音身边,看她手里的纸撅撅嘴,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一手托着下巴,说道:“楚姐姐,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的。你武功高强,那么你六师哥肯定不弱,不用担心的。”虽然她从下山开始就一直嚣张跋扈,但是此时却像个贴心小棉袄一样,劝慰楚凉音。
楚凉音扭头看着她笑笑,“你长大了,好人坏人能够一眼认得出,我也不担心你日后会被欺负了。不过,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就算你是无心,也没准别人听了之后有意。来阴招,你措手不及,吃亏的是你。”她像个长辈一样教育她,杜意凌也认真的听。
“我当然心明眼亮,不然当年也不会看出那姓月的不怀好意。”说到这事儿,她又有点恐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腕箍,这是她的传家之物,当年一直戴在爹爹的手上。后来爹爹在家里出事之前匆忙的将腕箍交给了她,但是她也不会用。没了家人她一路乞讨,过着乞丐的日子。但是有一天居然被一个笑的暖洋洋的公子救了,她以为她遇到了善人,老天有眼不会让她死。她感激万分,决定哪怕从此不再像以前那样过小姐生活,只要跟在这个温暖公子的身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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