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平常人,命运注定了她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墨非,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过往,甚至我的名字,你对我有几多了解?我不可能放下一切,我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玉瑟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余年的……但是”墨非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我可以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你的过往,你的秘密,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不关风与月 14
玉瑟转过头,他这么深情而隐忍的眼光,只能让她疼!让她遗憾!自己的声音空蒙清幽,仿佛从山涧中来,又仿佛瑟缩发颤:“墨非,你的恩情我会记下的,有朝一日我做完了所有我该做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全部,但是……不是现在。”
墨非看到玉瑟的口气有些松动了,嘴角含起一丝苦涩的笑:“我会等的,玉儿,我一定会等你的。”
墨非看着玉瑟换上步杀买来的新的衣裳,换上,那件带着玉瑟体温的绯色外套就在手边,可是却没有理由的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瑟和步杀的背影越来越远。
“小姐,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步杀看着面目一新的玉瑟,有些不习惯。
“白霜霜曾经派人恐吓我说,琢颜在她的手里,我们的像个办法把她救出来。”玉瑟道,“下一步我准备去风花雪月楼和风二娘谈一场交易。”
步杀听到琢颜的名字,原本和玉瑟平视的眼睛忽然转换了地方,奇怪的问道:“小姐要和风二娘谈什么?”
玉瑟道:“我在天上人间听小叶说了一些关于风二娘的时期,我思前想后觉得那里是个值得落脚的地方,风二娘不会随意的勉强下面的姑娘,而且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小姐,那还是有些危险,要是你决意要去,请允许我也跟着去。”步杀低声道。
步杀的这段话,引得玉瑟暗暗发笑,侧首调笑他道:“堂堂的大将军,出名的杀手,要去妓院当跑堂的?不把妓院的恩客都吓跑了?”
风二娘显然被毛遂自荐的玉瑟给震惊了,还有她身边的刻意低调的男子,她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但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气场。
她如玉瑟所愿,挥挥手,示意下人上好茶,关上门。
玉瑟缓缓的掀开掩着面容的薄薄的白纱,风二娘不出玉瑟所料的倒吸了口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玉瑟掩嘴轻笑道:“妈妈,这幅表情,可是对我的长相不满?”
“哪里?哪里?”风二娘咬着扇子顶端,抛了一个媚眼道:“玉姑娘的美貌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知我这小庙是否容得下姑娘。”
玉瑟站起身来,将一个红色的锦缎盒子放在风二娘的面前:“这是玉儿为妈妈准备的薄礼,希望妈妈不要嫌弃。”
风二娘见过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愿投入娼门的,但是没见过玉瑟这般美丽而又看上去不缺钱的女人,拿着钱财贿赂老鸨自愿进娼门的,这里面一定有诈。
风二娘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并没有动手打开,而是往玉瑟身边推了一推:“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玉瑟笑道:“看,妈妈误会了”
自己打开锦盒的盖子,里面盛的并不是风二娘所想象的金银珠宝,而是薄薄的一张纸。
风二娘好奇的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玉姑娘进风花雪月楼的要求:第一条就是绝对不陪宿恩客,第二条是所有的赏钱都会给一半给风花雪月楼,第三条自己必须有独立的安静安全的住所,第四条自己什么时候要离开风花雪月楼了,风二娘不得干涉。
不关风与月 15
风二娘看着那张纸上的条约,似乎都是风二娘占便宜,风二娘不得不考虑这场交易的可行性,她思索了好一会道:“既然姑娘这样有诚意,能否加上一条:姑娘保证不会为风花雪月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玉瑟听了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消失的无影不踪了,她知道,一定是天上人间老鸨因为一个妓女得罪了白霜霜,最后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的消息让风二娘也有了顾及。
风二娘也注意到了玉瑟脸色的变化,放下扇子道:“玉姑娘,可否觉得是我的这个建议有些过分,我们是坐下来商量,有什么意见都是可以说出来的。”
玉瑟扯了扯嘴角,声音和脸色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淡淡的道:“当然是妈妈考虑的周到,不知妈妈这里可有纸笔,我现在就将这一条添加上去。”
风二娘满意的拿着那张薄薄的帛纸,轻轻的撅起小嘴吹着上面微干的字迹:“好了,玉姑娘,我这就将你的房间和东西安排下去,你是继续用以前的名字呢,还是取一个新的名字?”
玉瑟微微一笑:“过往已矣,还是劳烦妈妈给我取个新的名字吧。”
风二娘听了玉瑟的话,不由触动心思一般愣了一愣,叹了口气道:“如此也罢,我早就料到姑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既然我这是风花雪月楼,姑娘的容貌才情自然是担得起这头牌花魁的,那么就叫风姑娘吧。”
玉瑟点点头,对着风二娘微微福了福身:“风儿就在此谢过妈妈了。”
风二娘虚扶了玉瑟一把,点头道:“西苑最高的临水阁楼因为比较偏僻,姑娘们嫌太过安静,一直空置着,不如我待会带姑娘去看看吧。”
玉瑟点点头,放下面纱:“那请妈妈带路了。”
仄仄的青石板,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有一些早落的叶子和着一些凋落的合欢花,丝丝缕缕的绿色和丝丝缕缕的粉红,和着水汽有些朦胧,路两旁除了合欢花还有几棵桂树,只是这还不是桂树开花的时候,没有香味只有绿绿的叶子,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着,仿佛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湖水旁边有一两棵垂柳,淡绿的叶子和柳枝垂到了湖里,夜风一吹,点起一圈一圈的光晕,击碎了圆满的月影成碎金。
这美景让玉瑟不由想起一句诗词:
江南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风二娘手里的八角宫庭式样灯照的路很明亮,一个三层高的阁楼,深朱色的栏杆,“万”字回纹的雕窗,风二娘从宫灯里拿出蜡烛,小心的将阁楼里的灯笼一个个点亮。悬挂在门上方的青匾若隐若现的浮现出“醉风流年”四个新魏字体。
“小姐,这里的确是有些凄凉。”步杀有些不满的说道。
“无妨无妨,明天妈妈派个话不多但是能干的丫头给我就好了,再说你在这里,我害怕什么呢?”玉瑟转眼看着步杀。
玉瑟的信任让步杀嘴角慢慢浮起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笑意。
不关风与月 16
玉瑟真的就在醉风流年住下来了,步杀一直都没有带来琢颜的消息,或者是步杀有些什么隐情不愿意告诉她,玉瑟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转眼就过了两三天,小云进来转达风二娘的话:“风姑娘,妈妈说过两天就是青川按例举行的花魁大赛,因为这次良王出资悬赏,所以竞争格外的激烈。还请姑娘好好准备。”
玉瑟点点头:“知道了。”
小云是风二娘派给玉瑟的丫鬟,长得和小叶有几分相像,玉瑟于是就将她留下来了,人很聪明,手脚也麻利,玉瑟很是满意。
玉瑟将自己准备的这次花魁大赛的节目给风二娘过目的时候,玉瑟看到在风二娘的眼里全是惊讶和满意。
这日玉瑟正享用着风二娘送来的冰镇梅子,一个亮丽的身影在自己还没有看的清楚就冲到了自己面前,只听到小云在后面着急的喊着:“花姑娘,花姑娘!”
玉瑟还没有看清楚这位花姑娘的面目,只见她一斜眼,身边的小丫头就蛮横的一把将玉瑟手边的冰镇梅子打翻在地,水晶碗一下子碎裂成了无数块,冰块和着冰水将青砖上印出了一个不规则的花纹。
玉瑟挑了挑眉毛,起身都没起,只是问小云道:“这位花姑娘是什么来头?风二娘到我这里来都是规规矩矩叫我一声风姑娘,莫非比风二娘还——”
玉瑟连正眼都没有给花姑娘,只是淡淡的看着小云,还好小云不是一个慌张的角色,福了福身子,弯腰收拾残碎的水晶碗:“回姑娘,这是风花雪月楼的原花魁——花飞花姑娘。”
玉瑟勾了勾下巴,故意从眼角看了一眼正怒气冲冲的花飞花:“原来是原花魁啊!”
“你怎么说话的?”花飞花伸手给小云就是一个耳光:“什么叫原花魁?”
玉瑟呼的站起来正手给了花飞花丫头一个耳光,就在花飞花还没回过神来,反手又打了花飞花一耳光。
花飞花捂着被玉瑟打红的脸,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指着玉瑟,哭着骂道:“你,你个骚货!”
玉瑟冷冷的插着手道:“刚才那耳光是替你教训你的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冲到别人房子里来摔东西,这一耳光是教训你,我的丫头轮不到你来动手!”
花飞花尖声道:“你,你凭什么?来了不过几天,连客都没接过,风二娘就将你的节目排到我的前面,排头名号也排在我前面?”
花飞花伸手拎过玉瑟桌上的茶壶,往地上又是一摔,咣当一声:“你凭什么?我花飞花在风花雪月楼混了多少年?钻研了多少年的才艺,才得到今天的地位!”
玉瑟心微微一颤抖:看来她是真的不懂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在任何地方没有谁可以一直都抱着自己的成绩。
“步杀!”玉瑟冷冷开口:“帮我请这两位姑娘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闯醉风流年,格杀勿论,至于人命,我自己找风二娘领!”
一身黑衣的步杀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手没有握刀,但是那一身的杀气,已经完全镇住了花飞花和她的丫头,她们来不及再摔东西,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狼狈逃走了。
“小姐,怎么就这么容易让她走了?”步杀微微的颦了颦眉。
玉瑟叹了口气:“她也有她的道理,可恨之人也有她的可怜之处,我们只不过是风花雪月楼的过客,何苦将人相死逼?”
小云点点头:“风小姐的心肠真是好,在这风花雪月楼,除了风二娘,花飞花并不把谁放在眼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