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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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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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就有尖锐的痛感从嘴唇上直传入她的大脑之中,随即她尝到了一股腥甜的鲜血的味道,提醒她并不是在噩梦之中,而是现实中发生了一件比噩梦更要可怕的事件!

身边的官差正在屋子里肆意的搜查着,翻箱倒柜,将一些女人穿用的肚兜亵裤、胭脂水粉,随处乱丢,再打开另一个箱子,甩出来的竟全是男人的衣服!一个官差从箱子底搜出一卷图来,打开一瞧,顿时哈哈大笑,往众人面前一展:“兄弟们开开眼,瞧瞧有钱人家的太太都是怎么玩的!”

乐以珍循声望去,按官差手中握的,赫然是一张春宫图!

她听到自己神经绷断的声音,她转头看怀明弘,歇斯底里地嘶吼一声:“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爹呢?”

怀明弘束在枷锁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突,恨声说道:“我们被人陷害了,我在载德楼跟掌柜商议后天的事,结果家里来人传话,说你有要事相商,约我到城西的宅子里谈,可是我刚刚到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自己找到这间上房,竟然发现你昏昏沉睡。我感觉情况不妙,刚要出门喊人,这些官差就冲进来了…”

怀明弘说的很急,乐以珍却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她的脑子里飞速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回想了一遍,突然问道:“冬儿呢?你有没有看到冬儿?冬儿?”

她话音一落,只见门边垂首缩肩踅进来一人,可不正是冬儿吗?

冬儿畏瑟着蹭到乐以珍面前,突然扑跪在地,抱着乐以珍的大腿哭道:“二太太!是冬儿无能!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我挡也挡不住呀!”

乐以珍抬脚便将冬儿踹翻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冬儿!你竟然害我!”

冬儿状似凄切,再扑过来,哭着喊道:“二太太!不是我害你!冬儿怎么可能害人?真不是我告的密!我刚想拦他们!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明刀明枪的,我拦不住呀,我想回身给你送个信儿,可是他们把我推到一边,不让我进屋…”

冬儿这番话,摆明了在说这个屋子里刚刚有奸情,乐以珍觉得自己的心都烧起来了,气恨之下,一脚蹬在冬儿的面门上,一股鲜血顺着冬儿的鼻腔流了下来,在她的嘴唇上洇开,加强了她脸上的悲切效果。

“哟!夫人好大的脾气!”那官差头目溜达过来,肩头还扛着那把从京里运回来的花纸伞,“我们这边搜完了,夫人请吧,早听说夫人能说会道,有本事到公堂上去洗清淫名吧。”

怀明弘气的一抖木枷,那木枷上的铁锁便发出“哗啦”一阵乱响,他撞开一旁拉他的官差,斜着那头目:“你最好提醒郑府台,他若是居心不良,偏听偏信别人的诬告,让我外公知道了,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那头目似乎早得了授意,对怀明弘身边的官差摆摆手然后笑着看怀明弘:“二少爷可别搬大佛来砸我们这些小鬼哦,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若是冤枉了二少爷,要砍要杀,我们悉听总督大人处置!”

“我身上可有浩亲王府的府牌!你们最好弄清事实再来说话!”乐以珍见沈同达不管用,再搬朱琏广。却听那头目轻哼一声:“夫人大概不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我们郑大人可是瑞王的门生…哦…还有,我们郑大人说,如果夫人提起延庆王府,就让我告诉夫人,除非延庆老王爷亲自来要人,否则的话…杀夫为恶淫!淫子为乱伦!这十恶不赦的重罪,你就占了两条,就是到了皇上那里,也没有赦免的理由,我们大人是不敢赦你的!”

乐以珍再次听到他说“杀夫”二字,又想起怀远驹的安危来。搬出奉西省的总督不管用,再搬浩亲王也不管用,她的精神顿时失去了支撑力,发疯一样地撞向拘拿她的衙差:“你们放开我!你们对我家老爷做了什么?我要出去见他!”

她边冲边哭叫,一时倒把那几个衙差弄得手忙脚乱,京让她得空儿冲到了门边儿。那头目一见她不顾命地横冲直撞,怕出事不好交代,便追到门边,横掌在她的脖子上熟练地一砍。

乐以珍只来得及哼出一声来,便软软地瘫在门槛上,晕了过去!

怀明弘此时到冷静下来,他红着眼睛瞪向仍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冬儿,一字一顿,声音冷觉恨透:“你回去告诉郭元凤!就算她害死了我们三个,她也没本事当那个家!更何况!她这种伎俩太拙劣!你让她这几天该吃该喝,赶紧享受!等过几天我回了家!她就是插翅飞到天上去,我也会把她给拽下来,再拔毛烤了!”

冬儿转了一下眼珠,见官差抬乐以珍的,搬拿证据的,各忙各的。只有一个人看着怀明弘。

于是她站起身来,凑近怀明弘的耳边,轻声说道:“二少爷小瞧了我们二少奶奶,她这次可是得了天助,再加上计划缜密,简直就是万无一失,二少爷还是认命吧到地下再和你老子抢女人去吧!噢…对了,还有你的奶奶,你的娘亲,你的孩子…相信二少爷在那边不会寂寞的。至于怀家…哼哼!从此就是二奶奶的天下喽!”

怀明弘听了冬儿这番话,却没有像冬儿预期中的那般暴怒狂吼,只是平静的斜了一眼她:“可怜的丫头…你就等着我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吧!”

“走了走了!”官差上来拽了怀明弘一下,大概是他刚刚提到他的外公,那官差有了忌惮,倒也没使多大力气。怀明弘知道这一遭牢狱之灾,一时半会儿是躲不过了,也没有挣扎,跟着衙役们出了门儿。

临出院门前,一个衙役拿了一团碎步,上来塞住怀明弘的口,然后迅速将他推出去,架上马车,放下了车帘。

怀明弘在车上坐稳,看到他对面尚在昏迷之中的乐以珍。他心中冷然暗笑:罪犯竟然可以坐马车,他还真是头回见!

第二百三十八章 府衙过堂(1)

待乐以珍从昏厥中醒来,她已经身在牢狱之中了。她躺在一层泛着潮气的杂草上,还没等睁开眼睛,先有一股霉潮腐臭的气息冲鼻而来。

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动了下身子,感觉到脖子有点儿疼,今天下午的事情便一下子回到她脑海中来。

她从杂草上翻身起来,看到对面坐着两个人,一身破烂的衣服已经分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头发跟身下的杂草一样的脏腻杂乱,一时之间竟没有分清是男是女。

出于女人警惕的本能,乐以珍眯起眼睛仔细地瞧了瞧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感受到乐以珍探究的目光,一撩搭住大半个脸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穿得好了不起吗?到了这里都一样!”

乐以珍听出这是一个女人,松了一口气。随即,这一天的风云突变,一下子涌上来,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今天她起了一个大早,赶到帽儿胡同探望怀远驹,还为他炖了一燕窝,陪他吃了早饭。当她看到怀远驹气色红润的时候,心里真是无比的欣慰。两个人还商量妥当,明天怀远驹给婆婆上了香磕了头,就坐车回府去,好参加后天的祭祖大典。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一切正常。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于往日之处,那就是乐以珍刚过去没一会儿,罗金英和夏玉芙从隔壁过来请安。

因为罗金英实在是熬不过戒毒的苦楚,要死要活的不肯接受治疗,乐以珍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到她身上,便将她撵到隔壁,和夏玉芙住到一处去了。而夏玉芙和乐以珍不对路子,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因此只要乐以珍来陪怀远驹,罗夏二人就会呆在隔壁,连门儿都不出。

今儿早晨,当两个人过来请安的时候,乐以珍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她心胸宽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怀远驹马上就要回府了,这两个人从此丢在这里,她眼不见心不烦,尤其是想到看不见夏玉芙,她的心里就很舒爽。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往往就很宽和。两个人请了安,凑在桌边要一起用早饭,乐以珍也没有摆脸子撵人。她叫上怀禄,一顿早饭倒吃的挺热闹。

然后她就回府做事了,一直到她被冬儿叫到城西新宅去,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也没有人来找她禀报,说帽儿胡同那边出事了,这岂不是很奇怪?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都集中到怀远驹身上,别的事便想不下去了。

不管这件事背后有怎么样的计划和阴谋,既然她和怀明弘被抓进来了,那么怀远驹肯定是出事了。一想到她的丈夫今天早晨还是神气活现的一个男人,吃着她炖的燕窝,与她谈笑风生。本以为那是新生活的开始,却没想到成了两个人共同生活中的最后一幕。

她的心紧紧地收缩在一起,使劲的痛着。尽管她不敢说自己对怀远驹有多么深厚的爱情,但是两个人之间有着牵扯不断的亲情,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他们是互相需要的两个人,彼此在对方身上寻找着温暖与依靠,吵吵闹闹,却相扶相携。

怀远驹无疑是她这段穿越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他们从一对冤家一直发展到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这段历程回想起来,酸甜掺杂,值得回味。

如今这个爱她宠她也会气她的男人,不声不响不明不白就去了,丧夫之痛加上遭人构陷的恨,让乐以珍的心里被挖空了一块,然后灌进去滚烫的水。

那种灼灼的痛从内心传导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着抖。刚开始的时候,碍于在陌生环境中的拘谨,她只是抱紧身体,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咬牙默默流着眼泪。可是悲伤一浪高过一浪,她咬破了嘴唇,也没能忍住悲声,终于哭了出来。

一旦出了声,她就无所顾忌了。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歪倒在杂草之上,将头抵住坚硬的地面,痛哭失声。同牢的两个女人中,刚才出声呛了乐以珍一句的那位,被她的哭声吵到,皱起了眉头:“嚎什么丧?家里死人了?”

她这一句,无疑是在乐以珍着火的心里浇了一勺油。

一向温和的乐以珍突然就跳了起来,猛地扑向说话的那个女人,将她摁倒在地,一阵乱打乱踢。

那女人没想到穿着如此端庄华贵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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