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理不睬,心如止水,忘却一切痴情。
她做不到,便拼命做到。
他望着她倔强的背影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榻边,含笑望着她白皙的侧脸……她的眼睫毛长而翘,因双眼紧闭而紧紧微微颤抖,似蝶翼欲飞。小巧的鼻尖微透粉红,想是强忍眼泪所致。娇柔粉嫩的唇,一排洁白如玉的贝齿咬得泛起一条好看的白痕。
他无声笑着,唇角是最完美的弧度,连那对阴鸷冷漠的凤眼里也噙满忍抑不住的笑。
残月可以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耳边轻轻浮荡他呼出的气息,心里有点痒痒的,似羽毛拂过。
他不说话,她也强忍着不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流淌,屋里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炭炉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些日子,都是莲波悄悄照顾她的起居,还算细致用心。白日里想睡就睡,不想睡就坐在窗前看着干枯的梨树枝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虽然枯燥无味,也算平静顺舒。
就在残月险些睡着时,他飘忽的声音,轻轻传入耳畔。
“月儿,落哥哥答应过你,待登基为皇,便立你为后,与你携手共赏江山如画。”他薄凉的大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残月猛然一颤,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霍地睁开眼。
清晰的耳畔,再没有他方才说话的声音,回头怔怔看向他蕴着温柔笑意的目光,心海荡漾久久无法平息。
他微抿着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扬,似从来没有张开说过话。
就在他失望的以为又是做梦时,他缓缓开口,“虽然有些迟,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残月的眼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眼前他俊美的模样竟渐渐模糊,看不真切。颤抖的双唇,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更大地睁着双眼,不想当下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不要哭!我不喜欢你流泪的样子。”
他一把拥住她单薄的身子,紧紧地,恍若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与他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
残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颗滚落,砸在他玄色袍子的肩头。
“你……是月儿的……落哥哥?”她哑着嗓子,声音很低很低,口气极不确定。
“一直都是。”他心疼地抱紧她颤抖的身体。
“你胡说!你已经忘了月儿了!关于月儿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残月哭着嗓子喊,挥起拳头,捶打他的后背。力道不大,却捶痛了他的心。
“再也不会了。发誓,再也不会了!”
云离落抓着残月的肩膀,狠狠吻上她哭得水润的唇,霸道地探入她的檀香小口,吞下她的全部声音,连带滚落在唇角的眼泪也一并吞入腹中。
味道咸涩,却格外甜美。
他疯狂而缠绵的深吻,吸光了她全部的怨忿,连带心底的阴云,也一并驱得烟消云散。
这一刻,她的天空,万里无云。
即便被他吻了不知多少回,可面对他的热情,依旧羞涩得像个初经世事的少女。还带着病态的面容羞得绯红,窝在他狂跳的胸膛,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落哥哥?”她娇羞地试探呼唤。
“嗯?”他的答应那么自然,那么轻柔,让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她一口啄上他薄削的唇瓣,他痛得闷哼,浓眉微蹙,她开心地笑了。
“会痛,不是做梦,对么?”
他的舌尖舔过辰上血痕,勾起唇角,坏笑着又一口含住她香美的唇,舌尖的血迹融到她的口中……
“尝了我的血,自此我们再也分不开了。”他紧紧抱着她,滚热的吻蔓延向她白皙的脖颈。
“我早就与你……再也分不开了。是你……是你一再把我推开。”她嘟着麻木的娇唇,似嗔似撒娇地抱怨,细碎的呻吟轻易溢出出喉口。
他的吻僵滞微许,随后更加狂热霸道,似要将残月揉碎在他怀里。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把你推开。”他郑重的口气,恍若发誓。
残月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肩膀,身体在他的撩拨下早已滚热,想到还很不适,扭捏着低下头,脸颊红透,“今天……可不可以……不要?”
他望着怀里羞答答的她,笑赶来,笑得心口颤颤,震得她心乱如麻。
“当然可以。”宠溺地捏了下残月尖巧的下巴。
“你……真的是……月儿的落哥哥?”她抬起美丽的水眸,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眉心微皱,“如何证明?”
残月一把解开衣领,露出她白嫩肌肤上的牡丹刺青。殊不知香肩半露,正是男人的致命诱惑。
云离落早已血液膨胀,喉结滚动下,勾着唇角笑靥邪魅。靠近残月,薄凉的手指抚摸向残月胸前刺青的娇艳花蕊。他滚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扰得她浑身酥麻。
“你十四岁那年,舍命护我,穿膛这一剑,若偏离分毫便夺了你的性命。你可知道,你当时昏迷不醒,我的心有多痛?为你刺青,每一针都归中扎在我心头。”
他低沉的声音,每个字都重重敲打在残月心头,荡起一阵阵波涛。扑向他怀里,眼泪又一次冲出眼眶,哭得像个孩子。
“是了!是了!我的落哥哥,是我的落哥哥!”她哭着嗓子,嫩藕般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那一夜,他就留宿在梨园。
他们脸对着脸躺着,她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他也一眼不眨地看着她。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彼此注视,淡淡地笑着。
次日一早,云离落起身去早朝,残月亲自伺候他穿衣洗漱。彼此不时相视一笑,心里溢满甜蜜。
在他临走时,忽然想到,“月儿,你被师傅带走时,明明已没了呼吸。”
“我也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之中,隐约记得是一位道长救了我。他每天都给我熬药。”
“好好休息,下了早朝,我就来看你。”在残月的额头宠溺地落下一吻,带着总是抿嘴偷笑的小郭子,匆匆去上早朝了。
下了早朝,云离落心里还泛疑惑。他明明记得残月已没了年息,众位太医也可证明。为何经过师傅之手,便可起死回生?
忽然想到那本《世间奇术》。上面记载,此术不但可以让死去不超过两个时辰的人重新活过来,就连不足月的死胎也可以起死回生。
难道师傅会此术?
残月喜欢梨园安静不奢华,云离落便将梨园赐给残月。还下令,阖宫上下不许打扰皇后清修,违者斩立决。
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谁也不敢涉足梨园附近,有了皇上那道命令,唯恐避之不及。那些想企图以靠近残月来博宠之人,也不得机会。只能眼巴巴看着,皇上日日留宿梨园,其余宫里再不涉足半步。
杨晚晴本还经常来残月这里坐一坐,与她聊一聊。
“若你这一次真出了事,恐怕皇上也不会独活了。幸好,幸好你没事。”想想那些日子的胆战心惊,杨晚晴还心有余悸。
“我命硬,阎王爷也嫌我。”残月忍不住羞红脸颊,低头笑。
“你一切安好,皇上才能安好。这回好了,皇上什么都记起来了,你们知道也再不会有误会了。”杨晚晴不禁欣慰。
“还得感谢姐姐多番周旋,不然……那时我心里揣着恨……”不知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后半句话,残月心里怀着戒备,没有说出口。
想到曾经下毒毒害云离落,残月就自责不已。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若传出去,只怕她和他之间又要起芥蒂。
“我只是平心而为,妹妹不用太介意。好好养好身子,别再胡思乱想了。”正说着话,杨晚晴胃里又不舒服起来,捂住嘴一阵干呕。
“姐姐?你病了?夏荷,快倒水来。”
“没……没事。”杨晚晴摆摆手。
“快喝点水缓缓。没找个太医瞧瞧?”
“许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没必要烦劳太医跑一趟。”杨晚晴喝口水,决算舒服很多。
“一会孙如一过来请平安脉,到时让他给你瞧瞧。”
杨晚晴赶忙推脱,“小毛病,不用瞧。妹妹只管养好自己个的身体,姐姐身子无碍。”
话落,杨晚晴就起身告辞。
残月僵持不过,只有任由杨晚晴离去。
素瑛有些困惑,“良妃娘娘的反应,怎么像皇后娘娘怀孕那会?”
话落间,素瑛发现提起了残月的伤心事,赶紧换了话题,“公主昨天叫奴婢做的枕套做好了,奴婢这就拿过来给公主瞧瞧可用不。”
残月也觉得杨晚晴的反应有些奇怪。素瑛拿来枕套问她好不好看,她也没心情看,轻声说。
“他曾宠幸过她。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宠幸谁了?”夏荷困惑不解。那功夫,她正不在宫里。
“娘娘是说皇上,宠幸过良妃娘娘。”素瑛说。
“难道良妃怀了皇上的孩子?!”夏荷惊大一对美眸,愤愤道,“公主!怎么办?良妃有了皇上的孩子,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残月蹙眉瞪着夏荷。
“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公主就……就一点都不介意?”夏荷使劲抓着衣袖搓来搓去。
残月眼底的光彩灰了灰,垂下眼睫,轻轻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那是他的孩子。”
“是皇上跟别的女人的孩子!”夏荷气得嘴都嘟得老高。
“这件事不许你再多嘴!”丢下这句严厉的话,残月转身回了房间。
见残月似有落寞,夏荷闭紧嘴巴,再不出声了。
云离落依旧每天都来,残月依旧还是温柔脉脉。
几天下来,宫里也没有传出杨晚晴有孕的消息,云离落也没有提及。残月便以为他可以刻意隐瞒,怕她触景伤情,想到失去的两个孩子。
“落哥哥,杨姐姐贤淑温良,虽有执掌六宫之权,也难免那些势利眼的给姐姐脸色瞧。你该多去看看姐姐,好让宫里人知道,姐姐在你心里还有地位。”残月伏在他胸口,轻声轻语。
“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云离落的口气当即愠恼,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月儿当然知道落哥哥的心里只有月儿一个。”残月俏皮一笑,“月儿只是想落哥哥做给宫里人看。”
她只是没有挑明说,不想杨晚晴有孕后,依然不被他待见,而被宫里人更加不放在眼里。
“你原先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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