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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桃花消逝时
作者:迷涂君
第一章
第一次下山时十七岁,那时刚收到桑桑的来信,天真的我只想要离开小镇见见世面。
却不想遇见了你,那时的我从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幸福,如此温暖。
也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残忍。
曾几何时我仰起大大的笑脸仰慕的望着你修长儒雅的身影,你携与我走过美景与天际,那些我的曾经与过去。
然,曾经的,过去的,你却生生将我剥离。
早知会遇见你,我宁愿不要下山,亦或,不要与你相识,只愿擦肩而过。
如今我已经二十岁,却又要遇见你,你该让我如何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迷涂将合并了,于是出了个楔子~~
捂脸,这个楔子不看也罢,直接去看下一章吧~~
卷一:醉眼朦胧花映颊,与谁携手走天涯。
第二章
丰骨山是什么地方?丰骨山是我居住了两年的山头,除去我此山一共住了三人。我的恩人仙师傅,所谓的青梅竹马阿木,以及奶娃娃毛头一个。
所谓仙师傅,只是此生致力于修仙的一位师傅。我想,这样致力于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之上,委实浪费很多时间。每每想与师傅说让其修点与生活相关的,却总被师傅的一脸正气所打断,无奈此话一直吞在腹中。
所谓阿木,我的青梅竹马,但我总想他的青梅竹马并非我所属。他眼睁睁的见证了我所有的悲伤与欢乐,包括那一年的所有;我也眼睁睁的见证了他调戏的每一位女子,外带所有的悲伤与欢乐,包括那一年的所有。
所谓毛头,奶娃娃一个,一岁多,无事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默不作声望着我,倘若我与他对视良久不说话,他便会伸出胖胳膊胖腿爬到我怀里,咯咯傻笑。他不是我儿子,但他是阿木的儿子,救起他的那一天阿木就对我大义凛然的说:“从此,这就是我儿子。”我嗤之以鼻。这是谁的儿子真的说不准。
丰骨山当叫丰骨山是因为它在丰国境内,至于骨这个字,我着实没有发现山上有骨哪怕是动物的骨。这就让我无比安心的在此安享余年,咳咳,是安享这两年。
但,今日下山见到遍地官兵,家家户户关门大吉,沿路而行打探好久终闻到一条消息:
“秦国国主让位,瑞暄皇子即将登位,墨宇皇子离开主城寻找丢失的至宝。”
而今,官兵正寻到丰骨山附近。
我甩了甩头发,干我何事。
然,又闻到一条消息:
“凌国国主凌风为国母凌桑桑千里寻药,不得,凌桑桑终成为史上第一个有眼疾的国母。”
而今,国主内忧外患,与丰国之间矛盾已经上升到政府内部之间的矛盾。
我摸了摸眼睛,擦了擦液体,这干我事。
沿途下意识的行走,却不想走到了馒头嫂的门前。馒头嫂家住在丰骨山下,只因为馒头嫂家的大奶牛可以为毛头提供丰富的奶牛,虽然每次都是阿木偷偷的潜入,对奶牛进行偷奶的行径。
无论馒头嫂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本就是不知道阿木的偷窃行为,但总之和馒头嫂是相熟的很的。
馒头嫂出门扔东西刚好见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拉住我与我聊起了天谈起了哲理:“阿蓝,知道什么样的残害最是伤人心的么?”
我疑惑。
“那便是没有对自己的心诚实。”
我干笑。
“你看你为了养你的娃,阿木来偷了我多少次的牛奶了?你就不能好好养养你这脆弱的小身子?啧啧,瞧瞧,怪不得没奶,这都瘦弱成什么样了?”
我被馒头嫂的几句话憋得满脸通红,谁说那娃那毛头是我生的了?真是无语问苍天,我也着实不能理解残害,诚实,养身子这几个词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嘿嘿干笑:“馒头嫂,这不是你的牛的奶营养好嘛。”
馒头嫂果然忘了刚刚那茬,得意洋洋的说:“那是,我的奶牛那才是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一句与众不同,让我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我是与众不同的。那时满心欢喜的将这句话理解成了独一无二,天下至宝……如今却明白,这哪里是独一无二,天下至宝,明明就是说我的与众不同是与常人不同,哪个常人会被骗将近一年之久却仍不自知。
馒头嫂轻推了推我:“得,你那师傅又来寻你了,”又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怎么这么老了还不娶个媳妇。”说罢,三步金莲摇曳离开。
我向师傅走过去,师傅宽大的袖子正是飘飘欲仙的感觉。
上天本公平,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师傅嘴里,我却总想反驳师傅世事本无常。
我在那场大火之后无处可去之时,认识了师傅。师傅总是穿的飘飘似仙的样子,所以当我在失魂落魄的时候直接将师傅当做了仙人,除了找不到应该插着发簪的头发,我犹如见到了曙光的跟着师傅上了山,那时的我没有哭,只剩下感激涕零……师傅此时致力于修身修仙,于是他让我称他为仙师傅,但被我拒绝。念在师傅年长又是长辈又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只能硬硬的将我的世事本无常吞进肚中,独自反省。
“师傅,今日有什么禅理与我说吗?”
师傅摇头,“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事吧?”
我轻点头。
“有什么想法么?”
我轻笑,还是在沉思着什么,随口说道,“嗯,我想去见桑桑。”
“阿蓝,陪师傅去垂钓罢。”师傅终是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摆好了心思准备迎接师傅的禅理。
果然,与师傅走到河边,等师傅将一切都准备好后,开始了禅理。
我本以为师傅会说出“万物皆虚,万事皆允”或者“万事皆缘,随遇而安”的,不想师傅却轻声问道:
“阿蓝,知道什么是放下么?”
我点头:“好比师傅将钓来的鱼又放回荷塘,意味师傅不杀生,一片慈悲之心。”
师傅摇头,仍是注视着湖面:
“阿蓝,你终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
“师傅,我这不是不违天命,不夺物性嘛。”
“阿蓝可知‘莫当虚日过’?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的那些都是假的呢,倘若那些都是假的,你为何还会怀念那些‘虚日’呢?”
我:“……”
我无法反驳师傅,只能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意外,一切都是意外。曾经的自己还是个小姑娘,不懂世事,被人欺骗也是有可能的,怀念那些虚日也是有可能的,现在的自己已然是个大姑娘,怎么可能还会因为那些虚日再度被骗。
“好了,回去做饭吧。唔,对了,把钓的鱼带回来煮了。”师傅起身拍了拍我,将鱼竿递给我,转身离开。
我看着师傅的背影做气氛状,第一次见到礼佛之人却不戒荤。
但终究还是把钓来的鱼放回了荷塘。
阿木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用力的揉着面粉,只是他推的太用力,导致门后的锄头咣当一声倒地,又直接导致了我的动作定格。
阿木连跑带颠三磕五碰的绕过面板直至我面前,中间还听到了类似师傅酒瓶倒地的声音,半晌,我颤颤悠悠的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阿木却面带怜惜的看着我,我心一颤,难道山上没粮了要把毛头送走么?
“你终究是知道了是么?也难怪,如此大的阵势你怎会不知?”没有等我反应些什么,阿木已经毅然离开,我迷茫的看着阿木的背影,阿木居然只用了两个问句,以往都会用很多个逗号以及句号经过我的问号之后他才会闭嘴的。
想着想着低头看手里的面粉,什么时候面粉被我揉的好似正在垂死挣扎的要窒息而死的人头了?我的两只手呈现着掐着人头脖子的姿势。
难怪阿木如此怜惜我,他定然将这个正在垂死挣扎的要死在我手里的人头当做他了。阿木的思维好似女人的心思般难猜。
是,我怎会不知道,如此大的阵势我怎会不知。
但我终究记得那一夜他垂着头玩弄着手中的琉璃酒杯,还能依稀看得到他那被月光反射的簪子在闪闪发光,良久,我只听到他低沉而又蛊惑人心的声音“我怎么会欢喜过你呢?
走出小木屋看向远处的小山坡,那是黄毛的葬穴,曾几何时我带着黄毛跑遍凤城寻他喜爱的琉璃酒杯,只因我在悄悄跑到他房间里寻找黄毛时意外碰碎怕他晓得。我只是在感慨那时候黄毛还在。黄毛是条狗,虽然它长了一身白毛。
他曾斜着那双明眸凤眼问“黄毛?”
我讪讪的笑着说“现在的人都是知面不知心,你看他虽然是条狗,很多人把他当低级宠物,但是很多时候比人还真诚,也就是说人都是两面的,别看它是狗,它也是两面的,就好比说……”
他好笑着打断我“所以呢?”
他总是笑的很好看,用很一般的词形容就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春风和煦……再适合点的词我就词穷了,阿娘没有教过我,事实上阿娘从没教过我认字。
再次被他的笑给迷惑了,半晌,我低头拧着手绢毫无底气的说“就是,就是它虽然外面的毛都是白色的,可能人看不到的毛是黄色的。”
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答我,空气仿似都是静的,可以听得到临暄园里蝈蝈的叫声,我想它们可能在求欢,这是阿木教我的。我悄悄抬头,正看到他嘴角带笑的看着我,我咧嘴一笑,但我又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我,接着就只能感觉得到脸颊的热度以稳定的温差持续上升。
所以,那一刻被蛊惑的我没有发现这样一条事实理论早已被我发现。
那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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