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有自己的府邸的,不与国主住一起。
行了不一会,马车停下。此时我望着国门缓缓打开,脑中只回想起阿木曾说的一入深宫深似海,我的心脏猛的一抽,身体一晃,被墨宇扶住。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路上有些累了么?”
我摇头,对他笑了笑,随他一起踏进国门。然后身后的国门缓缓关上,我可以听到上锁的声音。
沿着青街走了很久,七拐八歪,中途看到好多个奴才女婢伸长了脖子看着我。我碰了碰墨宇,我长的是像猴子呢还是像猩猩呢?墨宇笑说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他与女子并肩而行有些好奇。我挑眉,意思是说他从来都不与女子并肩而行的,这是我的殊荣么。我回头给那些奴才女婢一个挑衅的眼神,回身抱住了墨宇一只胳膊,墨宇诧异但还是任我而为。没多久,可能他也有些受不了那些人的眼神了,他转身把我紧缠的手臂放下:
“莫要耍小孩子脾气,我虽现在不是太子没有官职,但好歹还是个皇子的。”
我心想可能影响不太好,便退了几步跟在他的身后,回身看那些奴才女婢果然给了我好多白眼,意思是说“我说我们二皇子不可能会欢喜这样的一个女子么,果然只是个女婢。”
我委屈,但没多久就走到了瑞暄大殿之前。
可以看得出来这大殿是精心布置的,恐怕也就只有未来国主会有这样的大殿。我觉着我不能显得小家子气,等待他们的通传,这不好,显得我太平民化了,便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喊:“瑞暄!我来了!瑞暄!我来了!”
斜眼看到几个大内侍卫要来阻止我,好似我这句话有多不敬,但都被墨宇的一个眼神拦住了。我还在大声喊着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室内闪出,容光焕发,光芒四射,我看着这个面色红润的男子,我笑了,他是瑞暄,果真病都好了。随后而出的是燕莎,轻柔的衣袍,柔软的腰肢,还是妖艳的美貌。
我跑过去冲向瑞暄,想要来一个拥抱,但被燕莎拦住,燕莎双手死搂着我就开始哭,“阿蓝,阿蓝。”一遍遍喊阿蓝,却不说些什么,好似我是亡灵归来一样。抬头看瑞暄,站定着微笑看着我:
“阿蓝,好久不见。”
我要被燕莎搂的窒息的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我差点破了她的大忌,她从来不允许有人要染指瑞暄的。我用力的将燕莎扒开,果真脸上没有泪水,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说:“未来的国母,要矜持,要端庄。”燕莎一听赶紧低头理了理衣裳和头发。趁着这功夫,旁边瑞暄走了过来,轻轻将我揽入怀中,他说:
“谢谢你回来。”
我心中有种安逸的幸福,他们还是他们,一点没有变,好似亲人。
我很想与瑞暄燕莎叙叙旧,但却被跑来的奴才打断。我想再与瑞暄说几句话,便扯着他的衣角不放,墨宇看了,很无奈的过来将我拉开与我说瑞暄忙完会再来找我的。我怕燕莎看到我与墨宇一起她会替她妹妹难过,便远离了墨宇,向后稍微退了些,眼角看到墨宇的眉目轻挑。
瑞暄的确很忙,他将我推给燕莎,说让她带我去休息,便先偕同墨宇离开了。
燕莎看着我笑,笑的很温暖,她说:
“阿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跟随着燕莎走了一小会,忽然豁然开朗,我看到我眼前一片盛开的桃花林,林中开满桃花,颜色红粉。我蹦蹦跳跳跑了进去,午日的阳光很温暖,我回头对燕莎说:“小嫂嫂真好,我最喜欢桃花了。”
燕莎注视我良久,她摇了摇头说:“这片桃林时墨宇从萧府移植过来的。”
我愣在原地,我不知道墨宇需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做到这些,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女婢在石凳上放了个稠垫,燕莎坐下,向女婢摆了摆手,女婢便退下,整个桃林只剩我与燕莎两人,我还是久久不能言语。
燕莎说:“我这妹妹的确因为你受了很多苦啊。”
我干笑。
“不过在你来之前,她便开始受苦了,恋上墨宇这样的人只能注定她的苦痛了。”
我不知道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她说过是在她教她的妹妹之后,两人便如胶似漆的。但我想这应该是真的,因为在这样一张妖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些辛酸。
“你知道么?墨宇从来没与她同房过,所有的美好不过是她在我们眼前演的戏而已,只是不知道这戏是将自己当做了观众还是让所有观众配合她将戏演下去。”
我屏住呼吸,我从来不知道事实是这样的,那日我听到那女子柔美的声音说着夫君二字,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么,她用的是怎样的伪装覆盖她的绝望。
“我有了瑞暄,所以我也清楚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但,我曾经看到了墨宇发狂的样子,你一定不知道。他好似要与全大陆作对一样,他向国主作对,他将太子之位让与瑞暄,他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发动侍卫寻你等消息,他说能感受到你,他坚信你一定活着。”
“我从来不知道墨宇会为一个女子这样的,阿蓝,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救了瑞暄,你善良美好纯真,可是你为什么不再救一个墨宇呢?”
我低垂着头,用力的掩埋我满是泪水的脸颊,然后听到她说:“他一直在等你。”
燕莎走后,我仍然坐在这一片桃林里,思考许久,最终被一只信鸽打断,我看着来自丰国的信鸽带来的信,抬头看着被风吹落的桃花花瓣,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我说过女子们的报复是男子们无法想象的。
天色有些变暗时,墨宇回来寻我,见我就这么呆坐在桃林之中过来给我披了一件薄衣。我抬头看他,他轻开薄唇:
“丰国可能要攻城,瑞暄登基大典过后,我还要再去一次丰国,见丰国国主。”
我注视他良久,他的这些压力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他放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说:
“我与你同去。”
他将我揽在怀里,下颚贴着我的头发。我将自己的手指放入他的手心,闻着他发丝发出的凛冽的轻香与桃林中的花香。久到我快要睡着时,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说“好”。
第三十章
瑞暄今日登基。
紫气东来,百雀齐飞,群臣俯首。
瑞暄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燕莎身着明黄色凤袍,头束银冠,华丽端庄。
二人踩着红色地毯缓缓行来,身后女婢执着华盖,昂首着一步步走向高殿。殿内金壁辉煌,擎天柱上雕刻着盘旋的龙身,殿外群臣高呼着“国主圣明”,震耳欲聋。
我转身看着我身边的男子,他抬头深深的望着瑞暄,望着瑞暄一步步走向殿上,走向王位。耳边瑞暄温润而带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孤得天命”。
这一刻,我看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瑞暄,此时他是一国之主,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傲然。
我想,他会成为英明之主,俯首群城,造福天下。
我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老国主,以及老国母国妃们,看似威严庄重,心里却泛起一阵冷笑。他在昨日燕莎来了之后尾随而至,与我说的话历历在目,虽然萧直曾与我说过一些,但昨日见他之时,仍然难免不了一丝怨恨。
他说:“那一夜,孤在屏风一侧,虽听到他说未欢喜过你,但还是不能相信。孤以为你有威胁,但不想你会威胁到墨宇为你放弃王位。”
他说:“那场火我派人放的。”
我知道,萧直与我说过,萧直说大火之时,是国主将墨宇拦下,墨宇用了好一会才冲破禁制,但他来到我房间时火势已经大到不能抑制。墨宇就那样冲了进去,萧直说他清楚的看见墨宇的脸色苍白,满眼的熊熊烈火,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便冲了进去。他看到墨宇冒火寻我的身影,他看到墨宇被火柱压下,晕倒在火中。
他说:“这是我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我笑,这国主果然爱说大话,谁能相信身为国主只做过一件错事呢。何况,还有一件错事是派人将我推下河中。萧直说过,在我落水之后,墨宇曾派了很多暗卫保护我的安危,怪不得当时我走到哪里墨宇都会跟着,不然就干脆不允许我出府。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另一方面应该是防止我见到他与蓝莎。
他与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我助墨宇能够说服丰国国主取消对秦国的攻打之意。墨宇说过倘若两国对阵,输的一方不一定会是秦国,他只是无法看着那么多生命生灵涂炭。
我刚刚委婉的拒绝了国主,我说我不确定墨宇一定会成功,那一句我尽力而为还未出口,国主便甩了我一巴掌,我想这国主也是练过的吧,不然我的脸怎么会这么疼而不肿起来的呢。
临走之前他说:
“果然汝不如蓝莎,何谓墨宇恋上汝。”
瑞暄登基五日,我与墨宇将要去丰国。
那一夜,瑞暄与燕莎卸下身上繁重之物,饮酒赏月为我们践行。我可以感到墨宇此行的责任重大,肩负着多少百姓的性命。
瑞暄对墨宇说:“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丰国国主有时行事有些狠辣。”我摇头,在燕莎旁边怎可说这样的话,哪想燕莎在一旁附和着:“是啊,父王他,最不喜欢别人负了他了,如今你负了蓝莎,指不定他怎样对你呢。”
我在一旁看着气氛有些紧张,转身对墨宇说:“对,你要小心为上。”又对瑞暄与燕莎说:“墨宇会完成任务的。”
墨宇但笑不语,瑞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我们还不相信墨宇了,看我们阿蓝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