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墨宇总是要做很多事,却是从来不让我知晓呢,好似我一人的怨怼全是一个坏女子而为一样。
从洛奇手中抢过一杯茶,胡乱的倒进口中,只感到一阵的苦涩,这种苦涩随着咽入口中却带了些甜味。
这可真是像墨宇对我,表面上感觉是苦涩的很,仔细一想,却是甜蜜的很。
半晌,想起了什么,尴尬的抬起头望着桑奇。
我呵呵干笑:“一时没注意,洛奇哥哥,你再给我做一杯吧。”
“阿蓝,当时吓坏了吧?”洛奇笑了笑不在意的又为我做了一杯,将茶递给我,又轻轻的问了我一句。
这句话只让我感觉好似我受到的惊吓全是因为他的疏忽,他正内疚的很,感动瞬间便涌了上来。
我摇了摇头,当时凌笑倒是把我吓坏了。
抬头见洛奇望着我的目光好似还是不很放得下,我便笑吟吟道:“洛奇哥哥,如果你感觉很内疚很心疼我的话,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可好?”
一时之间却忘了洛奇玩笑般说过看了他的真面目是要嫁给他的这一码事。
然后,未等洛奇的回答,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茶香一般,一路飘来:“阿蓝,怎么想要嫁给你的洛奇哥哥么?”
第五十三章
顶着一摸骄阳,本是凉风渐袭的天气,额头却是渗出了一些汗来,我抹了抹额头,黏黏的。望了望天上很是傲娇的太阳,高高在上,俯瞰大地,有什么好傲娇的,作甚么忽然这么热。
我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又将视线转移到与太阳同挂在天空中的月亮,何苦遥遥相对不得见啊,复又摇了摇头,不好不好。
冷不丁的又想起墨宇的声音:“怎么在与太阳对话么,阿蓝?还是……不敢看我了?”
我听到洛奇在旁边的轻笑声,将视线收了回来用力的瞪了洛奇一眼。我叹了口气,我猜想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是苦痛,我整理了一下褶裙,从椅子上站起,终是回头看了墨宇。
仍是一袭青衫,手持玉箫,终日优雅淡然的墨宇正站在我的眼前。
却是看着他轻翘起的唇角,微眯着的凤目,高挺的鼻梁,束起的发髻—真真是怎样都看不够。
我呵呵干笑:“好巧啊,墨宇。”
墨宇点头,将我移开,坐在了我刚刚起身的靠背椅上,复又将我拽着坐落下来,使我与他同坐在一张椅子之上。
“是很巧,巧在我在念蓝阁遇见了阿蓝呢。”墨宇轻声说,左右看了看桌子,轻抬起双眸:“洛奇公子倒是也巧的很呢。”
我看了看洛奇,讪讪的微微远离了一点墨宇,虽说这样的距离只让我感觉到靠近了墨宇一点点,更靠近了一点点,但着实是有些尴尬的。在我的地盘见到墨宇,有什么好巧的,我蔑视了一次自己,怎么找借口都找不好呢。
洛奇正微笑的望着我们:“不巧啊,我是特意来找阿蓝的。”
我愣了愣,尴尬的从桌子上拾起刚刚我放下的茶杯,想要再喝一些润润喉,却被墨宇轻轻拿开,扬头喝了下去。我望着被灌入墨宇口中的茶,一路滑过至喉结,深深的咽了下去,我也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味道不错,但还是欠些火候吧,太是急迫也是不好的。哦,对了,洛奇是来给阿蓝看真面目的?啧啧,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心里也很急迫么?”
墨宇清冷的声音传出,听着音色好似可以平复一切不安,但出口的词语却是让我不安了一下—这句话说的太长了,墨宇不是动怒了也是心情不好了。
“墨宇公子多虑了,我只是找阿蓝来谈谈丰子寒罢了。”洛奇平淡无奇漫不经心的说。
我也跟着对墨宇点头,洛奇来是为了丰子寒的事对我表示抱歉的。另外,刚刚我要看洛奇的样子完全是不走心的,真不是特意要看洛奇的真面目的。
墨宇轻笑,用手搂住我的腰:“好,那一起谈谈丰子寒吧。”
于是两人刚刚的好似相对的气势一下子消失杳无影踪了,我疑惑的眨了眨眼这两人的气场都很大么。
中间我很是好奇墨宇怎样阻止丰之扬的跟踪的,墨宇说只是派了几辆与我们相同的锦色华盖的马车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出发;在进入凌国的第一城,又派了几辆相同的马车向不同的凌城发出而已;然后在中间的客栈对丰之扬的手下下了些药而已。
我讶异的问墨宇怎么就用了这么简单的伎俩,难怪被丰之扬找到了,洛奇含笑说是墨宇公子有意放水罢。
我不解的望向墨宇表示疑问,墨宇轻啄着茶水,低声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罢。
丰子寒是丰之扬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当然之前之后还排了很多个儿子。但是此次和亲选择丰子寒却好似因为丰子寒的娘亲是最像桑桑之人。
这是墨宇以及洛奇的臆测,不然真是毫无理由。
洛奇说丰子寒的娘亲丁葶是在一次游会当中被丰之扬看中,接着便被带回了丰国。初时,很是被丰之扬宠爱,女子的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的很,有时的行为好似桑桑一样,或嗔或怒,却总保持着一颗淡然的心。不理会其他妃子的争宠争斗,只是静静的等待丰之扬心情很好或是很不好时来她那里寻求一丝的熟悉的温暖。
丰子寒的娘亲也很是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她知道自己无法抓住丰之扬的整颗心,但她想她在丰之扬的心里是有着小小的位置的。无论如何,她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两年以后,丰子寒的出生,所有一切表面上的温馨都被打破。
一个妃子来庆贺,有意无意的说丰之扬不过是把丁葶当做替身,根本毫无感情而言,何况一个帝王的感情谈何容易得到。
每个女子最是讨厌的便是自己一直以来被当做替身,丁葶心中是疑惑外带着心痛,想也未想便急匆匆的去找丰之扬。
事情巧的是,正巧看到丰之扬对着一幅画神情对望,那一副深情却是丁葶从未见过的。丁葶心中忽然涌出了一阵疼痛,又夹杂着一丝的愤怒,未待思考愤怒之心下伸手从丰之扬那里抢过那幅画。在她眼中只感到阵阵眩晕,画中女子很是美丽妖娆,笑容美丽却是刺眼,因为那画中女子有着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唇角。
激动之下,未等丰之扬反应过来,用力的将那一幅画撕开,丰之扬反应过来要拦住她时已是满室的纸屑飘扬。一场慌乱之中,丰之扬伸手挥了丁葶一巴掌,这一巴掌狠到直接打翻了丁葶,头部撞到了桌子角,血流如注,丰之扬却只是阴狠的望着丁葶,毫无愧疚心疼之感。那一刻,丁葶心死如灰。
之后,丰之扬下令葶妃不准出自己的葶殿,一日未有宣召,一日不可外出。
然,那之后,丰之扬一直未有宣召,亦未踏入葶殿一步。
不久,丁葶留下了刚出生不久的丰子寒,终是悬梁自尽,留下一纸书秘密交给奶娘。交代让奶娘在丰子寒长大后交给他,长大后的丰子寒只看到娘亲给他留下的纸书上大致意思是让他莫要相信世间的一切情感,对其父也莫要有真情,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王道。当然这句话是我从洛奇的言论中自行翻译而得。
我默默的想,原来丰子寒如此之阴狠的样子都是有原因的。
那么,凌笑嫁给他岂不是情况很糟?墨宇却是柔柔一笑,说不尽然,每个人都有劫难的,丰子寒怎会没有呢?
这让我想起来正被关起来的准备要嫁去的凌笑了,我几次去找她都是不见人影。我问凌笑的侍婢,侍婢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大公主何时不见的,还央求我不要与国主说,不然大公主很容易继续受罚的。
此时我问墨宇凌笑去哪里了,墨宇却是但笑不语,我猜不是凌笑与丰子寒已经暗中私交甚好了罢?洛奇笑着摇头说我的想法总是很新奇。
我只是扭着手指谦虚的说哪里哪里。
洛奇与墨宇又是分析了一番丰子寒曾经对我的作为,墨宇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却是让我泪汗涟涟,不知所措。最后只是说丰子寒可能心中对我与桑桑很是怨恨,也许以后还会做些什么,但现在却不得知,如今只能对我进行加强的保护。
桑桑那里,有阿爹足以。
于是墨宇又把萧直留个了我。
几日,听说阿爹桑桑一直陪着丰之扬,不是喝茶看戏赏花,便是看武士摔跤萨满施法。听着好似很是快活的样子,但是我却知道阿爹心中的郁闷之情,换是谁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娘子与情敌一起游玩的。
我想原是阿爹也是个不尽职的国主,听素梨说国主已经攒下了很多折子,未予批改。国母险些亲自上任进行批改,阿爹却仍然置若罔闻,不厌其烦的陪着桑桑招待丰之扬,一方面还在表示这是对邻国国主的友好。
几日,泱泱托人将毛头送来我这里却一直是不见人影的,我问素梨那一日到底是怎么样的,素梨说那一日曼雯姑娘好似与阿木公子有些分歧,总之是在院子里吵的很凶。
起初是曼雯姑娘清脆的声音起起落落,阿木公子偶尔回一句,直到最后阿木公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不肖,曼雯姑娘便哭着跑了出去,出了宫门拽上一匹马便往城外跑去;阿木公子快速的抱起毛头却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口中吩咐侍卫跟着曼雯姑娘,直到城楼下。
说是泱泱当时站在城楼之上,满脸泪痕的说,你若不将毛头还给我,我便从此处跳下去,了解余生。
我想象着高高的城墙之上,苍白面容的女子,身穿白裙白衣,随风飘摇,发髻散落,形成一道道弧线。城墙之下的百姓心疼的望着这样一个奇女子的好似殉情之姿,一脸泪水,散发着冷峻决绝之色。这是一个清朗的天气,傲娇的太阳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一如在城楼底下吩咐人搬来椅子桌子慵懒的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