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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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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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敬龙正色道:“前辈,您刚才出面惊走强敌,解我危难,敬龙对您感激不尽,又怎会骗您?再说,我到现在,仍不明白您为何寻我,又有什么必要骗您?”
    欧阳啸看他半晌,脸色慢慢缓和,缓缓说道:“看你模样,倒不像个奸诈狡猾之徒。好罢,我暂且信你。”顿了一顿,又道:“全儿,你将我来此寻他的原因说说,让他明白。”武全答应一声,详细说明。
    原来,那个异常俊美的少年,是欧阳啸的二儿子欧阳莫邪。他向来只在铸剑山庄内习文练武,从不出门,又整日与一些丫鬟婆子相对,沾染了一些女气,因此本领虽高,却十分胆小,羞于见人。
    半年多前的一天,他正独自在山庄后院练习武技,忽然一个身形魁伟的蒙面大汉翻墙而入。以欧阳莫邪的胆量,自然是吓傻在当地。他愣愣看着那蒙面大汉,不知如何应付,居然连叫喊唤人都想不起来。
    他练武技时,向来将铸剑山庄的武技书放在一旁,以便翻看对照,那天也不例外。那蒙面大汉也不说话,大步走上前去,拿起武技书塞进怀里;举止自然,便似拿自己的东西一般。
    欧阳莫邪虽然胆小,但身处自己家中,毕竟有些底气;见那大汉就要离去,终于回过神来,壮起胆子,一边大哭喊人,一边挺剑向那大汉刺去,想阻止他离开。那大汉本领极高,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三招两式便将欧阳莫邪打得软剑脱手;然后从墙头翻出,扬长而去。等欧阳啸和众弟子听见哭叫声赶来时,那人已经踪影全无了。
    以铸剑山庄的名头、实力,居然被人大白天闯进来夺走东西,全身而退,实是前所未有之事。欧阳啸虽然气愤,但羞于让外人知道,所以不肯张扬;那大汉蒙着脸,不知长相如何,而且自始自终没说过一句话,根本猜不出什么来头,便是想找,也无处着手去。因此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前些时候,陈敬龙在小客栈中与仇虎动手,用出了一招“一咏三叹”。当时十三位寨主全都在场,也不知是谁回寨后与手下闲谈,说起了此事,居然就传了出去。当时铸剑山庄一名弟子正在青龙地区办事,听说有个少年会使用铸剑山庄的一手绝招,当即快马赶回庄去,禀报欧阳啸。
    那一招“一咏三叹”,即然是铸剑山庄的看家绝招之一,自然从不外传。欧阳啸得知一个无名少年会用此招,立即猜想与被夺的那一本武技书有关;当即起程奔赴青龙,要寻那无名少年,问个清楚。他从夺书事件上,感觉欧阳莫邪缺点太大,所以此行将他带上,想让他历练一番,改变性情。
    欧阳啸所修习的锐金斗气,是祖传的本领。但他祖上不精于武技,虽然斗气凌厉,却始终不能在江湖上闯出太大名头。欧阳啸之所以能成为绝顶高手,却是因为他在少年时游历至青龙地区,有幸碰到一位武技高手。他拜在那武技高手门下,学艺三载,又跟据自家斗气特点,将所学武技加以变化,创出了名动江湖的铸剑山庄武技。而教授欧阳啸武技的那位武技高手,正是武全的爷爷,所以欧阳啸与武全的父亲以师兄弟相称呼。
    欧阳啸带着儿子来到青龙地区,感念师父当年授艺之恩,便先来师父家探望。此时武全的爷爷早已过世,欧阳啸与师兄相见,叙起当年情义,倍觉感慨。闲谈之下,欧阳啸说起要寻找一个会使“一咏三叹”的少年,师侄武全却接口说,他见过那个少年,更与那少年较量过一次。
    欧阳啸正愁再无寻人线索,恰好得此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可是至于那少年现在何处,却连武全也不知道。商议之下,武全说起,那少年曾说过要来自己家中拜望父亲。既然无处可寻,欧阳啸索性打起了守株待兔的主意,住在武全家不走,等着那少年前来。结果,今晚不但见到了陈敬龙,更出面帮他惊退强敌。
    武全讲述完毕,陈敬龙终于明白了欧阳啸寻找自己的原因。
    他见过欧阳莫邪出手,知道他本领高强,此时听说那夺书之人三招两式便将他打得兵刃脱手,大为惊奇,问道:“欧阳前辈,那夺书之人,难道本领比你还高么?”
    欧阳啸道:“那倒不会。莫邪落败之所以会那样快,也不全因那蒙面人本领太高,主要还是莫邪害怕慌张,发挥不出真实水平。不过,据莫邪描述推断,那蒙面人的本领虽不及我,却也不会相差太多。”他说到这里,缓缓摇头,皱眉沉吟道:“莫邪说,那人用的是水系斗气。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修习水系斗气、使用软鞭的高手?比我的本领只略逊一筹,居然在江湖上没有名气,这可当真奇了!”
    陈敬龙正色道:“前辈,我驼叔不会武技、斗气,绝没有去抢书的能力。而且,他身带残疾,又驼又跛,可不是什么魁伟大汉。”欧阳啸沉吟道:“书能落到他的手里,就算不是他抢的,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话未说完,忽然旁边屋子传出一声尖叫,同时“啪”的一声脆响,略微一静,跟着响起欧阳莫邪的大哭声。

一百二十四节、武家养伤
    众人听见声响,都是一愣,纷纷起身,一齐出屋去看。
    进了旁边屋子,只见欧阳莫邪立在土炕边,一手拿着个瓷瓶,另一手抚着脸颊,正哭得涕泗横流、稀里哗啦。
    土炕上,齐若男缩在一角,胸口急剧起伏,盯着欧阳莫邪,一脸的惊警之色。原来他昏迷许久,终于醒了。
    他见许多人进屋,神情更显紧张,待看清陈敬龙,这才吁了口气,喜道:“陈兄弟,原来你在这里!”跟着眉头一皱,问道:“这是哪里?他又是谁?”伸手指向欧阳莫邪。
    陈敬龙忙道:“这是我朋友家。他刚才救过咱们,你不记得……噢,你那时已经昏迷,当然不认得他!”
    欧阳啸皱眉叹道:“莫邪,这一会儿工夫,你已经哭过两次,你究竟还要脸不要?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哭?说来听听。”
    欧阳莫邪神情无比委屈,抽咽哭道:“他打……打我……呜呜……人家好心好……嗯……好意给他敷药……他恩将仇报……抬手就打……呜呜……”
    他边哭边说,断断续续、缠杂不清。众人听了半天,方才明白大概情况。
    原来,欧阳莫邪将齐若男抱来这屋,见他混身血迹、昏迷不醒,便查看他伤势如何。待看过后,见他肩后、大腿两外创伤不曾敷药,便拿出自带的金创药去给他敷。肩后一处顺利敷好,重新包扎起来。不料,正在处理大腿伤口时,齐若男醒转过来。他睁开眼睛,见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大腿处摸摸索索,立即尖叫一声,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欧阳莫邪只注意伤处,哪有丝毫防备?登时挨了个结结实实;微一错愕,又痛又屈,便即大哭起来。
    众人听得他是为一记耳光大哭不止,都觉好笑,连欧阳啸都忍俊不禁,拉不下脸来训斥这个懦弱好哭的儿子。
    陈敬龙忍笑陪礼道:“欧阳兄,我们受人追杀,一直心情紧张。我这同伴刚刚醒转,神智还不大清楚,乍见生人,自然害怕。他不知你是善意相助,得罪莫怪!”欧阳莫邪哽咽道:“我哭……并不是……不是怪他……只是……因为脸上好痛……”众人听了这话,更是全都笑出声来。齐若男此时明白了这些生人并非敌人,已经镇定,也跟着笑起来。
    欧阳莫邪见众人都笑自己,羞怯难耐,刚稍稍低落的哭声又复扬起,冲出门去,寻没人地方酣畅淋漓去了。众人怕他当着人面,更觉难堪,也不去追他。
    欧阳啸轻笑几声,将齐若男仔细打量一下,神色微动,点头道:“原来你是……”齐若男急忙打断道:“前辈目光锐利,已经看出来了。晚辈确是……对那位挨打的兄台心存愧疚。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只怕双方尴尬,再难相处。前辈心里有数便可,还请不要对那人提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敬龙,低下头去。
    陈敬龙见他眼神古怪,只当是要自己帮忙劝说,忙道:“欧阳前辈,令郎性情腼腆,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必定极觉羞耻。咱们倒不如装作将这件事情忘记,再不提起,免得他尴尬。”
    欧阳啸看看齐若男,又看看陈敬龙,点头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对陈敬龙笑道:“现在看来,你确实是个毫无心机的老实人。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再为难你。你有伤在身,也无力逃走;还是先处理伤处,休息休息吧。等你养足精神,咱们再说武技书的事情。”
    陈敬龙身带重伤,又奔波许久,早就精神萎靡,疲累欲倒,闻言自是喜出望外,忙道:“是,是,多谢前辈!”
    欧阳啸淡然道:“你也不必谢我。事情终究还是要着落在你身上的。”转身走向屋外,边走边笑道:“年轻人的事情,跟我又没干系,我自然不会多事。”齐若男冲他背影叫道:“多谢前辈!”
    武全的父亲跟着欧阳啸离开。武全为难道:“陈兄弟,我们家穷得很,没有多余地方,只能腾出这一间屋子给你们休息。可是,你们有男有女,很不方便,这个……这个……”楚楚笑道:“没什么不方便。我服侍我家公子,从来都是同室而居……”齐若男愕道:“什么?”陈敬龙忙道:“我们是隔着屏风,各自休息的。”齐若男点了点头,缓缓吁了口气。
    楚楚看着齐若男,脸上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同室居住惯了,就算没有屏风,我也不会觉得不方便。齐兄——,你有什么不方便么?”她将“兄”字拖出老长,说的一波三折,充满揶揄之意。
    齐若男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姑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楚楚笑道:“在庙里时,你无故骂人,我便知道了。”齐若男叹道:“难怪你盼着我与你家公子结义。如此看来,姑娘对你家公子,倒是有心的很呢!”楚楚淡淡说道:“作侍女的,与公子朝夕相伴,自然应该尽心。”齐若男沉吟片刻,笑道:“行走江湖之人,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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