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凉、喝一大杯温水,从冰箱里拿一支达能酸奶、打开电脑、到物质生活。看新贴,再回几个贴子。想着这些见过的没见过的朋友,就像一趟奇妙的旅程。再去新浪看新闻,收邮件。
几乎是每天的惯例。
半小时后,我拿出电话本开始逐个打电话给各个媒体的朋友,周日下午在书吧要举办一个麦琪和刘湛秋的读者见面会。想着,一个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男人,真的就是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没有顾城,没有刘湛秋,还有今天的英儿吗?啊,我生命中的男人,你到是赶紧出来啊!
程序化的工作,但是耗了不少时间。
12点,午餐时间,叫外卖,对着菜单,犹豫了很久,还是叫了常吃的西芹炒豆腐干。边吃边看《铿铿三人行》、《午间特快》,每天唯一的电视时间,另一个重要的资讯来源。
1点20分,简单地化了淡妆,想想今天要去的地方,挑了件黑色的裙子。奇Qīsuū。сom书
1点50分,我已经到了某局门口。大厅里挤满了人,我径直上了四楼找某领导,书吧有些事要办。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打开了书吧,许多天真的想法就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开书吧让我学会了许多的东西,比如,它让我脆弱的神经变得稍微坚强一些;让我知道在中国的职能部门几乎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办成任何事情,哪怕一切的手续合法,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再比如,我学会了求人,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找人办事……
有些东西在生长,而有的在消逝,关于这个问题我从不敢细想。
领导让我2点来,我在1点55分的时候站到他办公室的门口,等那五分钟。
2点,我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再敲,还是没有。
我有些疑惑,然后翻电话本。打通电话,“我是XX,跟您约好了两点过来找您。”声音尽量温柔。
“两点了吗?我在外面有点事,你四点再来吧!”
当领导真好,可以随便打发人。然后我穿过喧闹的街道回到安静的书吧,等四点钟的到来,心情很平静。
这个时候的书吧人总是很少,员工们看到我的到来有些突然,他们摸准了我的出没规律,会在我出现的时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现在,他们显然有些不适应。
我在靠窗的小桌前坐下,这是我喜欢的位置,只是一道玻璃,把喧闹隔在了外面。喝一口冰水,开始乱翻今天的报纸,《南方体育》、《南方都市报》、《体坛周报》。我的阅读趣味大致如下,国内国际的时事大部分看个标题,有重大事故事件详看。娱乐是我的至爱,尤其喜欢看谁和谁分手了,又复合了,实在很低俗。文化、专栏、体育我读得仔细,也是喜欢,没办法。
杨早曾跟我说过,他不读报纸,理由是那些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可这个世界上,跟我有关的事有多少呢,不去管点闲事,漫长的人生如何度过呢?人们老说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垃圾,却没人肯承认自己也是别人的垃圾。
看报被小小地打断了一下,一个服务员对客人讲话有失分寸,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教育了她一下。
继续看报。
4点,又出现在某领导的办公室门前。这次领导在,可他在跟下属谈话,我在外间的沙发上枯坐着。对面也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两个陌生人对视着,有一些尴尬。我绕开他企图搭讪的目光,低头听着里面忽高忽低的声音,推测着谈话何时结束。
领导叫我进去了,我汇报情况。
如我所盼,领导开始打电话,说这是XX的朋友,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办理一下。领导说话总是这样有分寸。于是我去楼下找XX,XX又带我去找XX,翻了不少资料,费了不少口舌,陪了不少笑脸,事情还是没有办好。我还需要再去另一个单位再办另一个手续。
终于走出那幢大楼,我觉得有些头晕,琐碎正在一点点消耗我。坐在车上,我开始安慰自己,事情总会解决的,如同以前一样。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朋友约我吃晚饭,我急不可待地说,好好,在哪儿?
总是这样依赖朋友,精神上。人们总是在谈论城市与城市的差别,而在我看来,城市的差别只在于人的差别,城市于我的意义只在于一些朋友。他们在哪儿,我的快乐就在哪儿。
吃饭很快消化了我的烦躁,我们聊了N个话题,喝了N杯啤酒,我开始高兴起来。
然后回书吧。不断有朋友来,聊天、喝酒,人和人总是这样奇怪,我想,人也许是靠气味相连地,不然怎么经常不约而同地来。而有时,我一个人寂寞地守在店里,一个朋友也不来。
我们消灭了很多啤酒,产生了许多快乐,有如许多个这样的夜晚。
其中一个话题是关于艳遇。关于艳遇,男人们坚持,必须与性有关,女人则认为,主要是精神上的一次出轨,性不性地视情况而定。最终,谁也没说服谁。
临近午夜,人们陆续散去,而我们的快乐被一群飞舞的白蚁打断,快下雨了。
我对小弟说,明天得叫防白蚁的人来了。
回家,冲凉、上网,然后开始写一篇明天要交的文章。准确地说,是今天,因为时针已过了一点。
凌晨四点多,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我趴在窗口,看楼下,空气有些清冷。停车场里的车都睡了,这个时候它们是平等的,不管是奔驰还是奥托。
我也该睡了。
篇五:琉 璃 时 光
失散
表姐百合打电话说,她父母要来深圳了。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舅舅舅妈,因为他们远在新疆,也因为各种原因,我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其实,我这三十年,总共也没见过他们几次。小时候,新疆无论从地理和金钱上对我来说,都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我只记得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收到来自伊犁的一封汇款单,上面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给小妹的压岁钱。〃童年时关于舅舅的记忆总是跟压岁钱连在一起
。
而少年时关于舅舅的记忆则是一把红棉吉它。中学时兴起了吉它热,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把吉它,可以在黄昏的草地上自弹自唱。可节俭的母亲是断不会实现我如此奢侈的梦想的,没想到,有一年我收到的生日礼物竟是舅舅寄来的一把吉它,而且是当时最时髦的〃红棉〃。那把吉它被我挂在房间最醒目的地方,见证了我中学时代的青葱岁月。尽管,我一直也就只弹会了一首曲子《致爱丽丝》,那是所有初学吉它者必学的一首。今年回家时,突然发现那把吉它还被母亲放在床边,我却连弹一弹的冲动也没了。
它老了,我也不再年轻。
舅舅是个医生,却时常〃不务正业〃,爱好文字,他出过书还和许多作家是好友,他是我儿时的榜样,我们的〃交情〃多在纸上,我也不得而知,今天还能写几个字是不是跟内心深处舅舅的光辉形象有关。
大学时,我第一次旅游就选了丝绸之路。终于到了舅舅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伊犁河畔。这对于在广州读书的一群学子是一趟难忘之旅。好客的舅舅舅母愣是不让我们一群人住旅馆,于是夜晚我们占据了他们家所有的地面。舅舅带着我们去果园摘桃,去维吾尔族人家做客,去霍尔果斯看老毛子做生意……
一去十年。工作、生活、旅行、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没有想过再去看他们。
而现在,我对百合姐姐说,我给他们接风。一个现代人可怜得只剩下用这些来表达亲情了。
走进酒店包房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们老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显然,他们也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记忆也还停留在那个梳着马尾辫,穿着T恤衫的小姑娘身上。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奇+书+网',熟练地安排着菜肴,挑染过的短发、化过淡妆的脸、穿着精致时装的丰韵身体,是他们的外甥女吗?尽管,他们其实一年也会通好几次电话。
良久,我们彼此似乎都才适应了对方。
喝了几两花雕的舅舅问了我许多的问题,比如;你为什么干得好好的要离开电台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啊?……
舅舅,我现在过得不好吗?我说
挺好的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你,他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陌生?
是啊,我的脑子里还是那年你在果园里跟一帮维族小孩子唱歌,声音又甜又美,当时我特别感动。你那时候多纯啊!
舅舅其实还是那个舅舅,多了的除了白发。而我却不再是我,多了世故又少了纯真。(奇*书*网。整*理*提*供)
同样的十年,不同的十年。
中午,看锵锵三人行,恰好听到梁文道讲台湾作家张大春的新小说,写给父亲。因为病重的父亲和未出世的儿子促使作家去找寻家族的历史,试图建立父亲跟儿子之间的一种联系。有的东西,会被生活无情地隔断,血缘也无济于事。
深夜,因为舅舅的到来,我突然被迫从现实中抽离,被迫审视自己。许多的记忆已经被淹没在我杂乱的生活当中。我真的不记得,当年,在遥远的新疆一个果园中我曾经和一群维族小孩子唱过歌。我唱过歌吗?我唱了什么呢?我拼命地回想,仿佛那是我开往过去的通道。
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消失,唯有一些感觉的碎片残留着。是因为我老了,还是因为我不够老?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想起,我唱的那首歌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
舅舅说,他不喜欢现在的我,其实,我又何尝喜欢现在的自己呢?而过去,再也回不去了,未来,又将是什么样子?
许多人我许多事……我在哪里和亲人朋友们走散了?
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从前
电台的王薇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有个人物访谈的节目,这周想请我去做嘉宾。没有犹豫,答应了,老实说,我很想念那种在话筒前的感觉。
她让我准备一些以前节目的磁带,早晨起来后我翻开橱柜,我在电台待了四年,现在留下的纪念就是这些磁带,大概有一百盒。而我现在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