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又说回来,纵然两剑合一,天下无敌却未免是过于夸张了,同时,意剑的品质与威力也是随着修为的高低而正比增减的,兰天成的实力也不过就是刚刚突破七宝楼台中境,想来,意剑的威力也不会比安然的意刀更强。
但,兰天成的战斗经验足以弥补这个实力上的不足,毕竟,做为一派掌门,他一生中经历的战斗大大小小不下几百场,论起战斗经验之丰富,修真界倒是鲜有人能与之相比了。
“前辈临敌授密,当真好气魄,这种风度让晚辈叹服。”
安然经兰天成一语道破,顿时对兰天成的敬意油然升起,这个天下修真大派的掌门道宗,胸襟气度的确非常人可比。
“不必,你小心应对接招便是。”
兰天成轻声一笑,随后面容心水,顿时沉静下来,举止间高手的气度应蕴而生,一股无形的煞气也冲天而起,这表明,他是经历过多少血战才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天虚派的掌门道宗,实至荣归,没有半分虚假。
这分明是已经将安然当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否则,他不会摆出这样的阵势来。
“我会全力应对,前辈也请不要留手,否则就是对我的侮辱。”
安然也肃然以待。
“我不会留手,一战定胜负,少废话,想搜我们天虚派,就用你的实力说话吧。”
兰天成轰轰烈烈的语声尚自在空中回响不已,银剑化狂龙,人失踪影,随着铺天盖地的银光袭来,两位中国修真界强者的对决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甫一发动,便是剑影重重,有如滔天巨浪,在银火真气的催发下,银龙剑真似一条矫健的长龙,在空中上下翻飞,腾跃不已,看上去美极酷极。
“我靠,说打便打,我还没摆好造型呢。”
安然心里嘀咕着,心底下却着实不缓,右拳上金光闪烁,已然是一拳击出。
重拳无华,大巧不工,反正安然也看不清这花式繁多的剑浪,看不到兰天成的主攻方向倒底在哪里,索性,便是一拳正中击出,仗着力量强横,欲与兰天成硬拼一记。
金光狂闪,银芒乍现,这一击,真奏效了。
安然闭着眼睛打击的一拳正中银龙剑光,爆起满天强芒,巨响声声,种种古怪的声浪一波波传来,巨大且散敌的能量向四方侵袭而去。
要不是天虚派的各位弟子早合力布下了层层能量结界,恐怕派内的那些古老的建筑要再一次遭受两位高手的蹂躏了。
“好!”
兰天成嘴里赞了一声,不退反进,人剑合一,猱身而上,银火真火催至极致,反倒化钢为柔,像一条软软的银色长鞭,围着安然一圈圈转动起来,越转越疾,越转越快,银色的剑光不断吞吐中,变化成千丝万线,万千银缕,犹如吐丝做茧,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高速转动的银色剑光在安然身周由下到上转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蛹”,将安然牢牢困在其中,万千道剑光追星逐月般由外向内不断攒射,犹如一台永不停歇的激光武器,攒击不休。
远远望去,一片银光闪烁,蔚为壮观。
这正是天虚派只传掌门道宗的压箱底绝活——漏断人初静。
乍一听这个名字仿佛不知所谓,可是,如果亲临现场恐怕就能感受到这个名字的确实名符其实。
这剑法太细腻了,这剑光也太美了,相信,如果在晚上使将出来,那必是迎月而舞的一幕盛影,幽幽月光,灿灿银华,美得让人心醉其中而不可自拔,沉静而高远,雍容且大度的银色更让人静沉息声,不敢高声语,恐惊剑舞人,只能是默默的欣赏。
兰天成不愧为天虚派的掌门道宗,这一套漏断人初静剑法使将出来,登时便是一派绝美的风景,透着一股子华贵无方的大家之气。
只是,困在其中的安然却不是那么好受了,面对如此细腻缠绵却处处辣招的剑法,他实在是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人家兰天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身经百战的修真界有数高手,岂能是他的这种只拥有挨打战斗经验的半吊子“高手”能比的?
登时,这一套剑法使出来,安然便落在了下风。
兰天成眼光何等锐利,乍一见安然出手,就知道安然的道力水平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想取胜,硬打硬拼恐怕是不行的,只有以经验和战斗技巧来取胜了。
战斗中,只听见安然怪叫声声,连连遇险,身上已经数处溅血。如果不是兰天成对他深厚无比的道力颇为忌惮,再加上安然每天关键时刻便使用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恐怕兰天成早已经在他身上捅出无数个透明窟窿来了。
面对安然的无赖式打法,兰天成倒也不急不躁,心道,“我打不倒你,就困死你,只要你破不了我这漏断人初静,就免不了一败的下场。”
他气脉悠长,道力深厚,一旦主意打定,登时便尽量避免与安然正面接触,只是继续吞出“剑丝”织那张大网,意欲将安然牢牢困死在其中。
第八卷 内忧外患 第二百九十九章 意刀对双剑
剑丝越吐越密,越吐越厚,渐渐地,在里面左冲右突的安然已经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甚至连打出一拳、击出一掌都要耗费太多的力量,相反,对方却是越来越从容,越来越举重若轻,这也让他越来越是心惊。
“奶奶的,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样古怪?”
安然心里大骂开来,有劲使不上,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安然,如果你破不了我这漏断人初静,那你就输定了。来吧,拿出你的压箱底功夫,别再隐藏实力了。”
剑网之外,兰天成平静的语声悠然传来,极是好整以暇。这么长时间的“吐丝织茧”,却没有半点后继乏力的感觉,也不得不让安然心生佩服。
“哈哈,也好,我就不客气了。”
安然将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
长笑声落,意刀升起。青色的意刀闪烁着翡翠般纯粹清冷的光辉,骤然间升空而起,反射着金色的阳光,一片迷离的色彩。
“意刀?天,你才多大年纪?竟然练成了意刀?”
兰天成的惊呼声从剑网外传了过来。
“意刀,真的是意刀,这小子倒底是什么怪胎,竟然连意刀都练成了?”
周围观战的天虚派弟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然顶多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放在中国的现实社会里,像他这样大年纪的人只能称之为男孩子,根本就未成人,还在大学里弄那种青涩且不知所谓的爱情,或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泡吧喝酒,不务正业呢。而他在这样的年纪里竟然练成了修真人梦寐以求的意刀,这简直就是难以想像。
这柄外形上古朴至及的意刀给人的感官视觉造成了极其震憾的冲击力,在老一辈人修真人感叹不已的同时,也让那些与安然差不多年纪的修真少年们羞愧不已,如果不是安然站在他们师门的对立面,简直就要惊若天人而奉之为偶像了。
“哈哈,没错,就是意刀。兰道宗,休要得意,接招吧。
“破天斩!”
安然一声怒吼,意刀在神意锁控之下,迎风一晃,顿时变成了一柄似可顶天立地、长大不知凡几的巨刃,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射出万道毫光,向着兰天成所织就的那张大网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是一刀劈下,敢情,这位爷是拿着意刀当狼牙棒使,典型的王八吃大麦,糟蹋粮食。看得周围的修真人们瞠目结舌,搞不清楚是自己的战斗理念已经落伍了,还是安然就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
要知道,意念凝成的法刃,一旦练成,哪个修真人不是当成至宝?非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使用,就算是使用,那也是有着一套套精密细致的功法加以催动,务求以最大的威力毙敌而不是与敌人硬拼,可安然倒好,竟然不顾意刀的伤损,混不在意地与兰天成硬拼,这种方法,搞不好不但会损伤意刀,更会让自己自身的道力受损。这可真是让人跌破了眼镜了,看得周围的修真人眼珠子发蓝的同时,也扼腕叹惜,相互间大眼瞪小眼,脑子里都划满了问号,“意刀,竟然有这样使的么?”
安然可不管那一套,照旧一刀兜头劈下,其势之急,如同泰山压顶,久负重压之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口,满身的劲头登时就在这一刀之中尽数发泄出来,震古烁今的道力在一瞬间被全面激发,这一刀,真有开天辟地之威。
一刀劈下,便是千万雷霆,便是满空激电。
巨大的气劲凝而不散,尽合意刀之中,向着缠绕在自己身周的那团剑蛹豪情万丈地直劈而下,刀未到,已经是满天哧啦啦的暴响,带动了一道道狂流和微小的电花在空中闪烁不休。
“轰隆隆……”
豪无花巧的一记硬接,打到最后,想尽量“文斗”而不是“武打”的兰天成,最终还是避免不了与安然来一记硬拼硬格的蛮力大比拼,郁闷得他几乎要吐血。
巨响声中,刀光如水银泄地,一掠而下,瞬间便劈开了银丝剑网,安然从劈开的剑网缺口中破茧而出,一掠而走,如风似电,矫健得如一头猎豹。
漏断人初静剑法,终于被安然以一力降十会的硬冲蛮打给破了,这也所有在场观战的人都未想到的。
退,飞快地退。
兰天成直退出五百米远,才止住了身形,脸上煞白一片,持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很显然,这一轮过招,他并未能讨得了好去。
不过,这还不是让他郁闷的,最让他难过的是,手中的银龙长剑竟然悲哀地发出声声剑鸣,灵物有性,它也开始颤栗了。
望着手中已经缺了豆粒大一块的银龙长剑,兰天成心痛得在不住的滴血,他实在没有想到,安然这一击,竟然几乎毁了跟随他快三十年的银龙长剑,使爱剑受损,这对他的打击巨大到简直无与伦比。
修真法器是与修真人本体性命交修的,一旦法器受损,对于修真人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兰天成,终于暴怒了。
“小兔崽子,竟敢伤我天虚之宝,我杀了你!”
兰天成一声暴喝。
“杀了我?我还等你的双剑合一呢,再吃我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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