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趁着许可儿度过三重天劫的机会,天劫落下的那些阴煞雷被魏无涯以明王法相手中的宝瓶收集了不少。
经过这段日子的不断祭练,凝练成形的阴煞雷已然达到投入实战要求。尽管单个阴煞雷的杀伤力相较原版大为缩水,不过考虑雷火能够循环使用,事后亦可回收大半这一点,魏无涯设计理念还是相当符合环保节能潮流的。
正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水性至柔,法宝幻化初的血海虽然并非实体,不过道理也是相通地。凭借着血海翻涌的巨浪防御,连续挨了魏无涯一通狂轰滥炸,方老爹终于感觉到了一味防守不是办法,倘若不能找出反击的策略,只怕今天真要栽在魏无涯这小子手上。
想到这里,方老爹只好使出向来不愿示人的看家本领,免得临老还要受辱,只见他左手捏成法决,口中低声喝道:
“咄!”
“嘭!”随着一声空气爆鸣的闷响,一辆闪耀着黄金光泽的战车兀然出现在滔滔血海之上,气势恰如王者君临天下。
在这辆战车的前方,共有八匹姿态神骏非常的红色战马拖挽。此时这些骏马或在引颈嘶鸣,或在前蹄刨地,等待奔驰的指令。在战车后部那宽大过分的车身散发着一种类似于青铜的金属光泽,而车体上方的罗伞,则点缀着不计其数的珠宝玉石,此刻亦是光芒万丈,映照着下面的不住翻腾血海又平添了几分威凛杀气。
如此气势的法宝,自然不会是什么凡物,这件“紫金天驷辇”与“幽冥血河幡”一样,同属血河宗四大奇宝之列。
这下连压箱底的法宝也一块使了出来,方老爹再无顾忌,他一个飞身跃上了战车,而后一挥手将“幽冥血河幡”插在战车上,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恢复了不少血色。
魏无涯现出明王法相居中的那张面孔,见状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说道:
“哦!没想到,血河宗四大秘宝竟有两件落在方老爹你手上,莫非阁下就是传言中那位弑师后不知所踪的血河宗传宗大弟子?”
当年血河宗内讧一役的参与者,多半已身陨于是役,少数侥幸生还者还得顶着各门各派不断追杀血河宗弟子的威胁,隐姓埋名已属平常事,更不必说涉及谁人持有传宗法器这样的私秘之事。
方老爹闻声立时身躯一震。试想一个人隐藏了半生的秘辛,不得不遁世隐居数十年的天大隐私,此刻居然被人随口揭破。这一切造成心灵上的冲击和震撼,远比魏无涯想象中来得厉害。方老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就是,魏无涯究竟是宗门宿敌有意前来寻仇,亦或仅仅是在无意中撞破了他的私秘。
第十九卷 第十四节 故人重逢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方老爹今天算是好生体验了一把人世命运的无常。如果事先知道会碰见魏无涯这种狗皮膏药,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只是眼下再说这些话未免迟了些,为今之计,方老爹还是仔细筹划一下,该如何打发掉魏无涯比较实际。
“小子,元智门一向与我血河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为何紧逼不舍?”
心中萌生了几许去意,试探性地讲出这句话,方老爹打算摸摸魏无涯的底细,同时也想弄清楚他的来意究竟是什么。假如只是偶发事件,那么他宁愿忍下一口气息事宁人,如若不然,说不得就得拼个鱼死网破了。
面对方老爹的试探,魏无涯的态度分毫不改,神情笃定地回答说道:
“呵呵,其实在下早就说过了,请方老爹告知我那些纵火嫌犯的下落。至于阁下的隐私问题,请恕魏某没有狗仔队的那种特殊嗜好。”
今天被人打得灰头土脸,差点连老命都一块拼上的凶险事件,莫非当真就是为了自己不该顺手去管一件闲事?良久,方老爹从魏无涯眼中看不到半点阴谋得逞而来的得意,也找不到戏耍对手的狡黠。
人强不过命啊!莫非天底下当真有喝凉水都塞牙这种倒霉事?无奈地仰天长叹了一声,方老爹摇着头苦笑说道:
“想不到老夫平生打雁,临老却被雁啄了眼。如果是切磋比试的话,那老夫我认输了。小子,你是要与方某分出个生死吗?”
诚然,方老爹尚有杀手锏隐匿未出。然而站在对面的魏无涯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家谁胜谁负,本就只是在两可之间的事情。既然证明无力将对方灭口,那么尝试着达成某种形式的妥协,也未尝不可。闻声,魏无涯鼓掌大笑起来,接口说道:
“呵呵呵呵,不敢!既然如此,前辈请把纵火焚毁我魏氏宗祠的嫌犯交出来吧!”
魏无涯再次提起这个关键性问题,方老爹面色泛红,似是略显窘迫,说道:
“这个……抱歉的很,老夫的确是交不出人。那些小子放火以后就直接溜了,若非看在他们也是血河宗门人的份上,方某也懒得插手管这档子闲事。”
不可置否地瞥了方老爹一眼,魏无涯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接着说道:
“嗯!想必方老爹也不回故意骗我,只是话虽如此说,阁下也得给我一个交代,起码从道理上讲,理应如此吧?”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既然愿赌就得服输。方老爹神情得承认魏无涯的要求不算过分,他黯然地从身上摸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古镜,悻悻地丢给了魏无涯,说道:
“哎!老夫在他们几人身上下了追魂符咒。本想查探一下这些人的师承来历……这面镜子给你,按照上面显示的方位就能找到人,想来凭你的修为,他们几个也是逃不脱的……”
把玩着这件法器,魏无涯依言输入一点真元,原本晦暗的镜面之上果然显示出几个正在移动当中的红点。确定法器有效之后,魏无涯满意地一笑,冲着方老爹拱手说道:
“适才晚辈心急,若有得罪之处,也只能请方前辈您见谅了!”
短短一瞬便仿佛衰老了几十岁的模样,方老爹沮丧地一摆手,说道: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魏道友多礼了!”
虽然对这位方老爹身上埋藏的故事很有兴趣,不过事有缓急之分。魏无涯眼下更急于收拾那些放火烧了魏家祠堂的混球。笑道:
“呵呵呵呵,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请了!”
话音未落,魏无涯便已身化一道白光腾空而起,直奔东北方向而去。方老爹神情落寞地驻足原地,目送着魏无涯远去。口中喃喃地说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哪!唉!想不服老,也不行了呀!”
………………………………
距离古镇东北方数百里外的一座无名荒山之上,六名黑衣男子一字排开跪倒在地,他们的表情像是掺杂了敬畏和恐惧,头都不敢抬一下。
就在几个黑衣人的对面,一名裙裾飘逸的白衣女子,伸出一双纤手赏玩着一柄不过尺余的青铜剑。这名神态闲适,气质冷傲的女子,远远望去犹如神仙中人。
拜倒在这名美貌女子面前,这些平素杀人如麻,手上血案累累的暴戾凶徒,一个个如履薄冰。
与这位貌似人畜无害的美女比起来,他们这些出身血河宗的魔道修士,简直就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柔弱,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白衣女子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
“弄到我要的东西了?”
六名黑衣男子中看似为首的一人,此刻硬着头皮出列说道:
“回禀大人,您要的那些东西实在不好找,我们兄弟几人这些天四处奔波,才勉强凑齐……”啪!
男子的话尚未讲完,白衣女子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继而怒道:
“没用的废物!做事不行,废话倒很多,全都给我滚!”
“是!是!属下等告退!”
本来过着非常惬意生活的黑衣人们,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受人驱策,任由打骂的可悲地步,或许是他们过去行为太嚣张的报应。
前些时候,见识过这名白衣女子镇压手下反抗时,那堪称狠辣绝伦的雷霆手段之后,被暴力压服的黑衣人,也从起初的二十余人减少到目前的个位数人手。若能早些离开这位女煞星的视线范围,这些出身于血河宗旁支的黑衣人当然是求之不得。
就在此时,一个飘忽不定的男子声音出现,嬉笑说道:
“哟!想不到放火烧我们魏家祠堂的主谋,原来是道友你呀!”
这名白衣女子猛然将冰寒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树丛阴影,厉声喝斥道:
“藏头露尾的鼠辈,还不给本座滚出来!”
闻声,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魏无涯缓步由阴影隐蔽之下显露出身形,语气颇可玩味地说道:
“要说故人久别重逢也是一桩喜事,程道友如此说,未免太伤感情吧?”
第十九卷 第十五节 巫道之争
一路循着铜镜提示的方位赶到此地,隐身于暗处的魏无涯骇然发觉,喝斥这些黑衣人如犬马的这名白衣女子,正是他的一位昔日旧识,玄水宗的大弟子程凌波。当发现了程凌波的身份。魏无涯不免心神一震。略加思索之后,他索性选择了正面接触这种直截了当的处理方式。缓步走出阴影,笑容可掬地面对着程凌波。
望着魏无涯的身影。程凌波的目光略带犹疑地一扫而过。眉梢微皱,旋即轻轻舒展开来,语气淡然说道: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多年不见,魏道兄的修为大有精进哪!”
“岂敢!魏某这点本事说来不过是乡下把式而已,称不上什么高手,倒是程道友你……当真可喜可贺呀!”
魏无涯向来都不喜欢撒谎,即便非得说出一些违心的言语,他也一定会把真话掺在假话里面一块说出来。要说魏无涯是恶趣味也好,倔脾气也罢,总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自从前次寻得元江宝藏与程凌波分赃分手之后,魏无涯的修为呈现出一种三级跳式的恐怖跃升速度。不必说,他这种大跃进的进步速度,足以令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行者嫉妒到吐血暴毙。然而刚一搭眼,魏无涯便发觉到,一别经年的程凌波,修为跃升更为惊人,比他还夸张。实在超出了以常理能解释的范畴。
正所谓,事有反常则为妖!如果说类似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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