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死一般的寂静,让这声音更加的清晰,容倾每敲一下,柳月白的心头就跳一下,柳月白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凌迟了一样,这一声一声敲打在心头,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冥音,天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这个样子被个女人折磨。
柳月白轻轻的扯了扯柳月痕的衣角,柳月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再说“你看吧,都叫你不要说了,你偏要说,这下知道找他了?”
柳月白被柳月痕瞪得怯怯的收回了手,就在他以为柳月痕会不管他的时候,柳月痕轻扯了他一下,轻声对他说了一句,“别再给柳家丢脸了。”
听到这话,柳月白隐在袖中的拳头不断收紧在收紧。容倾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幽暗的眼眸中生出一丝玩味,她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容妹妹,舍弟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记你不能行走之事的,他还年轻,今天才刚刚做的掌柜之事,经验不够,妹妹就别怪罪了,我替舍弟向妹妹赔个不是,妹妹的喜服我让人重新在做,定能赶上妹妹明日的笈并之喜。”柳月痕笑着向容倾赔着不是,但却故意加重了最前面的几句。
容倾听着眼中的玩味更重,柳月痕这是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柳月白啊,他看似是维护柳月白,尽着做大哥的本分,但实际上是将柳月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则渔利双收,在父亲面前做了好儿子,好哥哥,在伙计面前做了个好老板。
看来柳家兄弟不和的传言是真的,刚刚容倾就看出柳月痕并不是真心的要拦着柳月白,不然凭他的身手又怎么会拦不住区区一个柳月白,他这是算计好的吧。
容倾收了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既然柳月痕这么不喜欢这个弟弟,那她就帮他一把好了,“这样啊。”容倾故意拖长了语调,柳家两兄弟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屋里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等待容倾的下文,这感觉压抑的很,他们很想离开这个屋子,但是又不能,只能等着容倾接下来的话。
“嗯……做错事的好像不是月痕哥哥呢,是吧?”容倾笑的天真无害,活脱脱一个天真活泼的十五岁小丫头。柳月痕嘴角上扬,心里无甚得意,但却忽略了容倾眼中的一抹顽劣。
柳月白自柳月痕身后走了出来,想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说了声对不起。
“心不甘,情不愿。”容倾略有些嫌弃的说,转而看向柳月痕,心里想着,叫这个不谙世事的三少爷道歉,还真正是有些为难他了,不知今日这向人低头道歉他到底学会没有。
“月痕哥哥,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面子,这些个喜服还留着,日后或许我还有用,至于柳月白嘛,把他留给我用用,我们容家正好缺个打杂的。”容倾说着又看向容笛,“你说是吧,容笛。”
容笛应了声是,心道,就算主子要磨练这厮也不用这样吧,从少爷降成小厮,对柳月白的打击是不是太大了点?
柳月痕自是不会反对,但又担心自己父亲那里交代不过去,容倾见柳月痕面露难色,复又好心说道:“月痕哥哥不要担心,倾儿不会叫哥哥难做人的,我会让家主写封信给柳伯伯的。”
柳月痕这下放心了,同容倾又寒暄了几句,方才领着一干伙计回去了。
柳月白自是不服,见自家哥哥带人离开,刚要说什么,可下一秒容倾推着轮椅上前,用了两个人才听的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戏演砸了。”
直到容笛将他拉走时,他还是怔怔的,他一直藏得好好的,外人只知道哥哥看他不顺眼,容倾是怎么看出他的心思的,这女人,莫不是比他更会藏?
面对柳月白探究的眼神,容倾回了个笑脸,便满足得吃起刚才拿到手上的糕点,仿佛刚刚的那句话,只是柳月白一个人的幻听。
☆、07 不过如斯
容倾这糕点吃的甚是畅快,雪秋看着容倾将糕点一块一块送进嘴里,吃的不亦乐乎,心下泛起了嘀咕,这小姐什么时候喜欢吃糕点了?
容倾拾起最后一块糕点,拿在手中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准备将糕点放进嘴里。
“别。”一语落下,容倾手中的糕点不见了,雪秋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飘过,再仔细一看,那抹红色的身影正坐在桌旁拿着主子刚刚吃的糕点,美滋滋的吃着。
南宫奕吃完糕点,毫不吝啬地夸了句:“秋丫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雪秋听后,顿时感慨这妖孽终于有一天不开她玩笑,说点正常人的话了。
哪知南宫奕顿了一下,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唔,秋丫头可以嫁人了。”
雪秋心里一个激灵,就知道这妖孽是死性不改。雪秋刚要说什么,可想想容倾还在这里,只好作罢。心想着,这妖孽定是算好了的,每次都是主子在的时候调侃她,他是吃定了她在主子面前不会干些什么来。
细想着,雪秋发现主子不在的时候,她好像从来都没看见过南宫奕,不由觉得奇怪,再想想容笛也不怎么看见,这些人都只有主子在的时候才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雪秋不由自主的看向容倾,她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主子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突然间她开始好奇容倾在容府外的生活了。
“秋丫头,容丫头脸上没有花,别看了。”南宫奕好心提醒着,容倾闻及此声,看向雪秋,“怎么了吗?”
看着容倾的笑容,雪秋突然有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马上就端了茶杯往外走,边走还不住的摇头,心道自己想些什么呢,怎么可以随便去猜想自己的主子呢,真是罪过罪过。
“狐狸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容丫头都敢叫了。”容倾见雪秋走远,便看向南宫奕,那眼神相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得。
“那个,谁让你用糕点引诱我来着,我这不是生气嘛,一是就忘了,忘了。”南宫奕想着容倾肯定还在为那天他遁去的事情生气,于是故意岔开话题,“秋丫头好像对你有些想法了。”
但南宫奕心里却想着,叫容丫头怎么了,爷爷我本来就比你大好多,都没让你叫我声长辈,你现在是个什么死态度,南宫奕发挥着自己无限的想象,在内心无限遐想。
容倾根本就对南宫奕不理不睬,只盯着他看。良久,南宫奕才发现容倾正盯着他看。
“咳,咳。”南宫奕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心想着这丫头不会是发现他在那什么,精神上找寻报复的快感吧。
“你到底又是来干嘛的?”容倾的态度不冷不热,南宫奕像被嫌弃的宠物似得,一下子跑得离容倾远远的,抓着门,就将爪子放在上面一通乱蹭。
“把爪子收起来,蹭坏了要赔钱。”容倾连头都不抬,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
良久,南宫奕方才悻悻地踱回到桌边重新坐下,心下再次鄙视了一眼自己,自己一定有自虐的倾向,这个容倾跟容殇是一个死德行,要是别人的话,就有多远跑多远了,可他就是见了鬼似得,多年前死心塌地的跟着容殇,现在又怎么好像是自己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她似得,南宫奕心里想着,自己都替自己觉得可怜。
“我说,沐雨国长公主进京了。”南宫奕哀怨地看着容倾,容倾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南宫奕不由猜想容倾是不是傻了,情敌进京,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他心里是小小的窃喜了一下,老天,原谅他的邪恶吧,他是真的不喜欢东方流云,所以一知道这消息他就高兴的跑来了。
就在南宫奕准备无限遐想之时,容笛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南宫奕不由说道:“是什么事让小笛你这么紧张啊,说来给哥哥听听。”
碰巧雪秋沏了茶带了点心进来,听到南宫奕的话,在看看容笛强忍着要杀人的冲动,雪秋乐了,看来有人跟自己一样遭到南宫奕的荼毒。
容倾拿着雪秋刚刚端来的点心,南宫奕谄媚的看向容倾,容倾笑着把点心递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似再说哪来回哪凉快去。南宫奕拿着糕点,就一个人悻悻地跑到桌边去吃糕点,雪秋突然无比敬佩容倾,把南宫奕制住,实在是不容易。
“讲。”南宫奕安静了,容倾就看向容笛,见容笛神色有所顾虑,便示意容笛讲,反正没什么可忌讳的,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不过是让人去调查了一下秋沐瑶为什么会进京,大不了让人说小气。
刚才对南宫奕的话完全没反应,实在是应为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当然就不可能再有什么其他的反映,怪只怪那只狐狸的消息太慢。
“是,是来下嫁安王的。”容笛说的支支吾吾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也不想要伤了容倾的心,他看得出容倾对东方流云的在意。
“呵,原来不过如斯。”容倾冷冷的说出这句话,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屋内的人都担心起来。
南宫奕听到这个消息,正美滋美滋吃着糕点的他,猛地一个激灵,心叹道,苍天啊,不用那么准吧,他只是随便说说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容倾知道,不然肯定会把他给扔了,那样就真的没人要了。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件好事,至少这样减少许多麻烦,况且他不喜欢东方流云,上次还没变回人形的时候,没少被他欺负,这样一来,主子就是他一个的了。于是乎,南宫奕没一点心理负担的吃起了剩下来的糕点。
☆、08 你伤不得
自容笛昨日说了秋沐瑶的事后,府里上上下下便是风一般的将这消息给传开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伙计都心里想着这容倾怕是要被安王退亲了,于是府中的人也便都不在像着前几日一般了,做事也都有些懈怠了。
雪秋见不惯这些个人的见风使舵的样子,将那些个做事敷衍的丫鬟小厮一并撵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撵了这些个人走后,顿时觉得这屋子里清静了不少,前几日里那些个人谄媚的样子,就叫她看的一阵恶心,现在他们敷衍的样子又着实让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