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唐姓君王统治。隔着络绎国,在西北方是零丁国,兵强马壮,被认为是天下最强大之地,由辽姓君王统治。
这三国虽有一统天下之心,可奈何时机未到,所以表面上也是风平浪静。
可二十年前,零丁国搅得另两国不得安宁。因零丁国皇帝辽罔后妃刚生的两个皇子不见了,便派兵在天下大肆搜索。这件事之所以平息,有人传言是因为一个身着所谓“凤火蝶衣”的女子夜赴零丁国皇宫告诉辽罔,是她把他的大皇子辽略留在了身边,待十八年后让大皇子来继承皇位,且二皇子辽决已死。她还警告辽罔不要想立别的皇子为储君,否则必要让他断子绝孙。
据说,那女子途经之处皆无生机,只有爬过的毒蛇和毒蝎,所以就是零丁国皇帝也不敢违抗她。零丁国有个太监说,那女子身着一袭靛蓝衣裙,魅惑得如同魔鬼放出来的火焰一般,却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之后不久,这个太监只剩了一堆白骨,似是被虫子吃尽了血肉。
从此,人们都相信,拥有凤火蝶衣的人天下无敌,人们对凤火蝶衣的痴迷,甚至暗淡了六年后天姿国五岁的公主聂娓娓消失的消息,或许也有天姿国皇帝聂翔没有太大动静的缘故吧,但他与辽罔一样再无子嗣,不同的是,辽罔后宫佳丽无数,而他只爱他的皇后。
此时的天下,丢失孩子的人不计其数,可这个现象,却在娓娓消失后停止了。不过还好,以前丢失的孩子大都被放在土地庙里了,但还是出现了一些孤儿。
十九年后,零丁国大皇子辽略回国被立为储君,娓娓更是受尽父皇母后的宠爱,可他们绝口不提这十九年发生的事,以及那个被辽略带回的名叫“月影”的妖娆男子的过往。
清晨,零丁国都玟城,东宫。
娓娓灭了火炉,抹去满脸的汗珠,松了一口气,躺在了地板上,她的肤色雪白,却在汗如雨下后略显病态,所以有些分不清哪是她的皮肤哪是她的白裙了,她缭乱的青丝同汗水黏在了脸上,看不清面貌。
“最后一次已经结束了,你们两个以后也不必受悔情蛊的折磨了。”她的声音极美,对得起她的名字。
一旁两个几近虚脱的男子也松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地板上的同时,眼中都闪过一丝伤感。一个着同娓娓一样的白衣,有飘渺之感,头发也粘在皮肤上,却没有遮住面容,他的脸犹如雪地中的白狐一样,柔美妖娆,令女子惊羡。另一个男子亦是俊逸,身着蓝衣,眉间透一股凌厉之气,有做杀伐决断之魂,更有颠覆天下之戾,却因悔情蛊略显憔悴。
“一年了,略,我们和月影相识竟有一年了,我们曾九死一生躲过了毒谷里那群要命的玩意儿,今日,又战胜了悔情蛊。”娓娓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壶酒,也不起身,就伸着右臂直接往口中灌。
有些酒洒到了她的脸上,冲开了遮着她面容的青丝,将一张巧夺天工的容貌展现出来,那样的面容不知该如何形容只知但凡见了她面容的女子,都该去饮一碗疗妒羹了,连清晨窗外透来的光辉,都尽数被她比下去。
一年前在毒谷,他们三人在为期一月的训练中活了下来,去见他们的师父。那个二十年前能气压皇帝的女子,已洗去了铅华,因常年与毒为伴,也终因毒而亡。她面容枯槁,将凤火蝶衣交予娓娓暂用,待他们三人谁制出了无缘之毒,再由娓娓转送那人。
女人安然离去,娓娓将其埋在了曼陀罗花丛中央。
逝者已去,可她在生者身上下的悔情蛊,却在每月月圆之时发作。所以每月,娓娓都会从天姿国赶到零丁国,为辽略和月影暂缓痛苦,一年了,那两人的蛊已解,可她身上的蛊,却还未发作,因为这蛊,只在动情后才发作。
“多留几日吧。”辽略想到身边这个女子就要离开,心下伤痛,“让我多看看你 。”话刚出口,就想起了他身边的那个男子。
月影只是呆呆地望着殿顶,看不出想法。
娓娓应了一声,她知月影的心思,自己又疲惫极了,就随意扯了一旁的软垫,一只手揽过,又把一条腿搭在上面,睡了,丝毫不理会被膝盖撞翻的空酒壶。
“喂,你思虑太多了,本来就被悔情蛊折磨得够呛了,你自个儿再作践自个儿,那我就一个人独占了略。”娓娓将放在月影额上的手移去,又为卧榻上的人掖好被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没有丝毫顾忌
“知道了。”月影闭上眼,有些不耐烦。
三月的下午,本是零丁国桃花刚开的时候,也是赏花的好时候,可娓娓并不是有赏花兴致的人。因辽略被莫名的事缠着,娓娓闲来无事,放出了名为“小匙”的毒蛇,看它捕地上的麻雀。,看着看着又腻了,索性搬出了卧榻,自己躺在上面晒太阳,东宫里为数不多的下人,也都知道这三个人的性子,也只能由着。
辽罔虽没有别的子嗣,但并不妨碍他将美色收罗进宫,因天姿国皇帝唐铭和皇后万馝姿容不凡,所以世人皆道娓娓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宛若天人。所以在得知娓娓要在东宫多留几日的消息时,辽罔刻意让人拖住辽略,亲自来见一见这个美人。
当他谴了下人,进入东宫时,发现唯一一棵桃树下放了张卧榻,看不见榻上的人,但见青丝舞动,白裙飘扬,安逸非常,不获世之滋垢。辽罔心下触动。
“谁啊?”榻上传来一个媚进骨子里的声音。
辽罔只以为这句是玩笑话,并不觉危险,便走上去。就在他刚刚迈出的左脚落地时,飞来一把苗刀定在他右脚的前方,同时,一条饭匙倩游弋到他面前,立起上身,展开背部的花纹,露出毒牙,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他不敢再动了。
榻上的人慵懒地坐起,将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摸出一只白螺酒壶,对着壶嘴饮了几口,又将上身靠在扶手上,似这才睁开了眼,皱眉打量着离自己一丈开外的人,迷迷糊糊的样子,片刻,才起身跪了下来,那条蛇收了杀气,回到主人身边。
辽罔这才敢走过去,“怎么,认出朕来了?”他示意娓娓起身。
“零丁国君,辽略的父皇。”娓娓答道,一副活泼的样子。
“你与辽略是总角之交?”辽罔坐在娓娓躺过的榻上,望着眼前的这个美人,生了占据之心。
“刎颈之交。”娓娓更正道,有些自豪。
“那个月影呢,患难之交?”辽罔把玩着白螺酒壶。这东西稀有,却不是零丁国之物,而是来自临海的天姿国,本来是千金之物,能让娓娓这样乱扔,天姿国果真是富裕。
“忘形之交。”娓娓笑了,仿佛没有看到辽罔的动作。
辽罔也笑了,放下了白螺酒壶,“公主比辽略矮一岁吧,也该……你父皇还真是疼你,都舍不得你嫁人,不过又有谁配的上你呢。”
娓娓听出了他这话中的意思,“父皇不是当皇帝的料,母后亦是温婉有余魄力不足,而今是三足鼎立之势,络绎国也只有一个公主,我们三人都在嫁娶之年,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辽罔有些吃惊这个女子的聪慧,也惊叹与她直抒胸臆的的勇气,能将聂翔和万馝的弱点直接说出来,还面无忧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既然公主看出来了,朕也不想隐瞒,公主对零丁国,可有什么想法?”
娓娓先是“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扶着桃树笑得花枝乱颤,惹得桃花纷落。辽罔终于知道,为什么辽略不屑种满园的桃花,因为再多的桃花在这个女子面前都是死物。
“我哪敢对零丁国有什么想法啊 ,”娓娓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零丁国兵强马壮,络绎国人心所向,天姿国只有一群见利忘义的商贾。我若敢有什么不敬的想法,您的铁蹄不直接从我的脑门上踩过去了?”
“如果你……”
“娓娓,小匙就快被撑死了,你也不管管。”辽略从侧门走了进来,似是无意打断了辽罔的话,并恭敬地向辽罔行礼。
辽罔示意辽略起身,不禁又惊叹辽略的能力。他为了拖住辽略,特意让人将络绎国兵马异动的消息告诉辽略,本以为辽略会多被耽搁一会儿,却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娓娓听了辽略的话,忙蹲在地上看小匙吞进去一只鸟蛋。
辽罔看到那蛇张开大口,将鸟蛋缓缓吞入,有些恶心,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自你父皇来,月影就站在寝室门后了,他的身子不如你,又思虑过多着了风寒,你去照顾他比我去照顾她管用得多。”娓娓看着小匙将压扁的蛋壳吐出。
“父皇找你一定没好事,但你一定也知晓络绎国兵马异动的消息了吧,毕竟羌管的消息这么灵通。”辽略垂眸,掩了表情,收拾了地上的蛋壳。
“没有啊,我在你的东宫时,请羌管不要传递消息,若有了什么纰漏也不至于连累你。”娓娓看辽略拍了拍小匙的头,“我该走了。”
“别因为我伤了你和月影的感情,你们以前不是经常合起伙来耍我吗?”辽略注视着娓娓起身。
“我们现在也很好啊,我回答你父皇说我们是忘形之交,他又拖着病体在门后立了这么久。你还是想想自个儿吧,你知道你父皇打的什么主意。”娓娓丢下这句话,向门口走去。
小匙在辽略脚下绕了两圈后才依依不舍地随娓娓而去。
辽略望着娓娓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去了月影的寝室。
月影躺得很安稳,冷帕子子额头上好好的,似乎从未起身。
“被子盖反了都不知道,”辽略为他整好被子,又换了冷帕子,“你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