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是想拉拢他,但又想探探王家是何反应再做打算?”袁氏一针见血地道。
“对,夫人说的是。”谢怿拍了一下手掌喜道,“夫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袁氏想了想,道:“用拖字决稳住冉溥,对了,夫主何不去探一下王家的口风?”顿了顿,“顺道提一提贾家之事?”
“目下也惟有如此了,夫人真的相信阿芙那个小丫头所言?”谢怿道。
“夫主,依我看阿芙这丫头将来指不定也不是池中物呢,我总有一种直觉,这小丫头将来会不简单,这种预兆,怎么就偏偏降给她了呢?只能说明上天厚爱。”袁氏道,“所以我现在待她也尽心,若他日她能一飞冲天,自也要念我的好。”
谢怿见自家夫人对谢芙夸赞不已,毕竟是自已的亲侄女,他也不好拆自家的台,心下还是欢喜居多,“那就依夫人之意。”
马车里的谢芙原本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阿秋喊了一句,“郡主,那不是桓郎君吗?”
桓衡?谢芙的脑海一浮现这个名字,立刻就睁开眼睛凑近纱窗前,那映入眼帘的颀长背影,除了桓衡还有谁?她忙朝马车外的平叟大喊道:“叟,快停下马车。”
外面的平叟急忙勒紧马缰绳,停下马车,掀起马车帘子,望着里面趴在纱窗前的谢芙,道:“郡主?”
谢芙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两眼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桓衡看,这个伪君子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这儿?她的目光朝那不远处的建筑看去,红灯笼高挂,她离得这么远还能听到里面有丝竹之声流出,而且有不少男人出入,这是什么地方?
“叟,那里是什么地方?”谢芙指着那建筑朝平叟问道。
平叟看了看,额上开始冒冷汗,他怎么好意思把这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说给郡主听?这不是污了她的耳朵吗?
谢芙见他一脸的尴尬,心下起疑,遂更冷着声音问了一遍。“叟,这究竟是何地?”
“郡主,那是洛阳城最著名的藏娇馆。”阿寿急忙答道,他这一说,立刻惹来平叟在他后脑勺猛拍了一下,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平叟,不是他教他要敬重郡主的吗?现在郡主问话,他回答有错吗?
“藏娇馆?”谢芙皱眉重复了一遍,看来应该是青楼楚馆之类的地方。
“郡主,您快看?”阿秋又嚷道。
谢芙转头看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正走下一个脑满肥长的猪头男子,此人一身的华服,高昂着头,桓衡迎了上去,两人立刻就说起了话。
这人谢芙也熟得很,除了是那贾俦之外还会是谁?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藏娇馆
“郡主,没想到桓郎君勾搭女郎就罢了,现在还到那种下作的地方去?”阿秋愤愤不平地道,郡主还是说对了,不可以貌取人,这桓衡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谢芙却是一脸的平静,早就发现桓衡虚伪,现在知道他寻花问柳又如何?只是在这种地方单独见到桓衡或贾俦都不希奇,但是两人同时出现就不得不让人起疑心了?桓衡这个人不会太看得起贾俦这种脑满肥长的人,但是却与他共同去寻欢?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出来。
“郡主,老奴这就去把桓郎君拉回来。”平叟看到谢芙不怒反笑,以为她是气坏了,况且他还没来得及知道谢芙意图解除婚约的事情,顿时吹胡子瞪眼睛准备跳下马车。
“不用。”谢芙冷着声音道,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凑在一块儿肯定不会有好事,顿时,她眼睛微眯地看着贾俦与桓衡两人笑着步进了藏娇馆,心中突生一计。“叟,把马车赶到前面的巷子里。”
平叟皱眉把马车赶进巷子里,“郡主,真的不用老奴去拉人回来?”
“叟,这种人就算拉回来也没用。”一想到这个肮脏到极点的男人现在还是她的未婚夫,谢芙就有一种做呕的感觉。“阿秋,把钱给阿寿去买套男装回来,务必要快点。”
“郡主,您要干什么?”平叟感觉到头顶有乌鸦飞过,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想要拦住阿寿去买男装,被谢芙眼一瞪,他又很没气势地松开手,阿寿就如箭一般飞快地跑了出去。
谢芙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手一指旁边那花红柳绿的地方,笑道:“我要到这藏娇馆去。”
“郡主,这使不得?”平叟急忙嚷道,哪有未出阁的年轻女郎到烟花之地去的?传出去郡主的名声就全完了。
阿秋也急忙摆手道:“郡主,平叟说得对,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去?”
最终的结果,却是谢芙换上了阿寿买回来的男装,在阿秋等仆人一脸不赞同的神色中步下马车,她如一个翩翩美少年般摇着折扇道:“阿秋,你穿上我的衣服假扮我,至于你的衣服给阿寿换上,先和叟他们回家去,免得到时候让二娘等人起疑。”
“郡主?”平叟又喊了一声,他怎能把郡主一个人扔到烟花之地就回去的?
被迫穿上谢芙那华丽衣装的阿秋也哭丧着脸哀求,“郡主,奴婢丢了郡主,回头汤妪一定会痛骂奴婢的。”
而阿寿不敢抗拒地穿上阿秋的衣服。
“按我说的去做。”谢芙沉着声音道,然后手一甩,昂着头满含兴趣的向藏娇馆步去。
“平叟,这该怎么办?”阿秋两手抓紧车门急道。
“先回去,掩饰郡主的行踪,然后我再与阿寿按郡主的吩咐出来寻她。”平叟咬牙道,然后连告知阿秋一声也没有,就鞭子一挥往谢府而去,现在惟有争取时间。
阿秋瞬间就跌回马车内,但她也没有出声抱怨,郡主这回实在太乱来了,若出了事该怎么办?可是她人小力微劝不动郡主改变主意,惟有急得眼泪在打转。
而此时的谢芙却是抬头好奇地看了看藏娇馆上面的牌匾,这就是那著名的销金窟?可是这牌匾她还没来得及多打量几眼,就有一个半老徐娘迎了上来,身上的香味刺鼻,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然后屁股一扭一扭地道:“这位小郎君是初次到我们藏娇馆来吗?”笑着伸手就把有些愣住了的谢芙往里面拉去。
出身高贵的谢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尘味颇重的女人,怔了一会儿,她就恢复常态,挣开那半老徐娘的手,实在受不了那香味,她站得远一点儿,“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一脸高傲地斜睨了眼半老徐娘。然后斜眼打量了一下这大厅,有好些个男人正坐在榻上喝着花酒,那丑态看得她频频皱眉。
这种眼高于顶的客人,半老徐娘见得多了,知道这些人虽然表面正经,可见到那漂亮的妓子时,就会色态毕露,“哟,小郎君倒是长得俊俏,红姑我一定会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妓子。”
谢芙佯装高傲地掏出一锭银子在红姑的面前扬了扬,看到她吞口水的样子,然后又收回怀里,压着嗓音道:“给我找几个你们这里最红的妓子来,郎君我有得是钱。”
“有,有,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妓子都有。”红姑早就被那锭银子迷花了眼,笑得谄媚地给谢芙引路,这郎君看来是官家的人,这银子可是稀罕货,大多数的人用的都是铜钱,北方的战乱,导致银子比铜钱保值多了。
谢芙自是知道其中的差别,才会拿银子出来引诱这红姑,随着红姑在走廊里面走去,她两眼打量着这个地方,没想到里面雕梁画栋的丝毫不输给大户人家的内宅,只是不知道这贾俦与桓衡会在哪里?但是里面的丝竹声及淫声浪语听得她直皱眉,暗自思忖起来,这两个人都是有钱的主,肯定只会在高级的地方消费。
红姑笑着一路把谢芙往那深处的而去,越往里面装修越精致,遇到的年轻女子也越加美丽,她摇着折扇一派潇洒地随着红姑到了那华丽的包厢。
红姑笑道:“小郎君,此处可合你意啊?”
谢芙抬头瞄了几眼,红木榻上摆着山水画屏风,福字长案在正中间,暗香浮动,两旁的柱子上的薄纱随着微风飘动起来,身着淡绿衣装的侍女站在一旁,皱着眉道:“这就是你们最好的地方?”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小郎君,这已经是我们最豪华的包厢了,奴家这就去唤几个漂亮妓子来陪陪小郎君。”红姑怕谢芙不满意,急忙安抚道,然后朝一旁的侍女使眼色,让她们先侍候谢芙。
谢芙给了一锭银子红姑,多后才冷着脸在木榻上坐下来,往后靠在垫子上,那群侍女见她长相俊俏,想一窝峰的冲上来表现一番,但是在她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又安静地在一旁侍候。
没过一会儿,红姑就领着几个长相各异,但同样美丽的女子出现,笑着介绍几句,然后就嘱咐她们好好的招待谢芙。
“小郎君,真是长得俊俏,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呢。”其中一个衣着有些暴露地一上来就挨着谢芙坐下,抓着酒壶调笑地斟了一杯酒。
这场面看得谢芙直皱眉,那股子的香味直刺鼻,她都快要忍不住打喷嚏了,还没等她发话,另外两个也凑上来,“小郎君”地叫个不停。
谢芙忙朝那红姑摆手示意她出去,红姑会意地就弯着身子退出去了。
“小郎君,请喝奴家的酒。”那斟酒的妓子举着杯子看样子就要喂谢芙喝。
“住手。”谢芙冷喝了一声,没有多看一眼那被吓得愣住的妓子,朝那些侍女道:“你们都出去。”
“小郎君,你这是做何?”其中一个妓子不解地笑问。
看到侍女们都退了出去,谢芙掏出银子放在长案上,道:“现在,我问问题你们答,若我满意了,还可以再加你们银子。”看到她们眼中放光,她满意地一笑,“放心,这银子我不会跟那个什么红姑说,挣了就是你们的了。”
那些妓子都是穷苦出身,她们一看到银子就会本能的吞口水,尤其谢芙还说这银子只归她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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