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啪!他最喜欢的一只玉蟾砸到了门上。
然后电话又响了……他本来直接要把电话摔出去的,但看到来电显示,他忙调整好情绪,接了起来,笑道:“方局,您是大忙人,想请您吃个饭都请不到,但今天我收到一个好东西,足有六斤的大花蛇,知道您好这一口,您看晚上抽个时间咱们坐坐呗?”
这位方局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公事公办地道:“我这里接到一些商家的投诉,说你限制他们正常的生意,有没有这事?”
当然有这事!要是没有方局的帮助,他可没办法让市里其他几家药材商配合他。
但此时听到方局意有所指的问话,他忙肯定地道:“没有,这肯定是误会!”
方局不置可否地道:“是误会就赶紧消除误会,局里那么多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哪有时间管你们之间的误会?”
吴富员赶紧答应下来。他自然明白方局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一是将自己摘出去,二是通知他处理下首尾。
虽然这是官场上人物的正常反应,但等挂了电话,他还是气恨的想骂娘!
但这个念头持续不到两秒,他的手机又响了!
媒体的、医院药店的、员工的、家里人的,甚至还有许多是热心群众的——来亲口骂一顿出气的——各种各样的电话,真是应接不暇!
……与吴富员的焦头烂额相比,赵阳、谭帅、孟学辉和晨君四个老爷们正席地而坐,身前是一个炭炉,上面烤着几串肉串,正滋滋往下冒油,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盘子,里面都放着几串烤好的蔬菜,四个人喝口酒,吃口菜,却是悠闲得紧。
肉串烤好了,赵阳两手各拿几串互相拍了拍,这样能让料沾得更均匀,也能把上面的木灰拍掉。他把肉串放在不锈钢的托盘里,自己拿了一串咬下一块肉嚼着道:“吃自己拿啊!”
他们三个当然不客气,各自抓了几串拿在手里吃着,只有谭帅一边吃一边往更前面一处土堆看去,里面正焖着叫花鸡呢!村里用粮食喂的和自己找虫吃长大的鸡,用果木烧的土,包鸡的还是刚摘下来的荷叶,里面还放了荷花瓣,再加上赵阳配制的香料,光想想就流口水啊!
这时晨君的电话响起,他看了眼,道:“吴富员那小子的,接不接?”
孟学辉道:“接,为什么不接?看他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晨君不想他们说的话让对方听到,走到旁边的小树林把电话接了,然后回来道:“这小子想把荷叶和山楂再卖给我们,价格由我们定……”
谭帅沉声道:“居心不良,让他滚!”
孟学辉也好笑地道:“这小子到现在还玩花花肠子呢!”
晨君笑道:“可不是吗?我当场就拒绝他了……这批货自然还是由我们吃下,但怎么吃,可不是他说了算!”
不管怎么说,阳婷减肥茶本身没问题,还有很多人喜欢,没道理不继续生产,所需的原料,很大一部分都在玉林药行那边,本来就是他们要收的货,也没道理不要!
(未完待续)
第五七六 秋后算账(下)
“他们怎么说?”
冷勋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完全不在意地问道。
吴富员苦笑道:“他们不要。”
冷勋那边没有说话,但能听到嘎吱嘎巴的响声——他就算再如何表现得不在意,但抢收山楂片投进去三百多万,抢收荷叶花得更多,投入近一千万,现在他已经不是金鑫的总裁了,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的!
这次几乎掏空了他的家底!
钱还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又一次失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以来从不知失败为何物的他,竟然屡屡碰壁,步步倒退?
如果他还在金鑫集团的话,只要积累足够的资历,他的发展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因为阳婷减肥茶的那场风波,他被逼离开金鑫,这个给他地位、荣耀和前途的优越的平台和载体,就这样失去了——对他来说,这是一次非常沉重地打击!
随后他到苏中从政,开始时也是顺风顺水,坐到了常务副市长的宝座上,在省里还有靠山,家族也有资源,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再加上由他暗中艹控的金新公司像是吹气球一样发展起来,一切又让他自信满满,对于给他沉重打击的阳婷,或者说是某个人,他觉得是找回场子的时候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秦老竟然要去那个小破县城养老,他的所有谋划才刚刚启动,就一头撞在了枪口上,冷家为了摆平金新公司的“事故”,他又被“送”到了国外。
两次失败,后果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离开集团高位,离开国内官场在国外“考察学习”,这里面其实是层次的打落:继续留在、掌控金鑫集团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上品的人生,因为那样他会有着高起点,也会有更广阔的选择空间;被迫离开金鑫去苏中当副市长后,则无疑是落了一品,因为时机不对,也因为从政后,他就成了需要冷系资源反哺中的一员,而没有基层的从政经验,也会成为他上升中途中的短板。
这次被迫离开他还没坐热的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到国外考察学习,其实这也意味着他远离了国内的官场,而这又是一次层次的打落!
一次次的层次的降低,意味着他离最理想的生活越来越远,并且几乎看不到重新上升的希望,对他来说,这本来就是一种折磨,何况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一次次丢尽颜面的失败!
其实,不只是这些,如果要算起来的话,应该从黄海那时算起,那次,也是一次失败!而且,真要说的话,要比他自身的失败还要严重,因为那次冷系丢了一员大将,丢了岳东地区最重要的地盘!
“令总,令总!”
吴富员的声音惊醒了他,长久的训练让他迅速恢复了镇静,道:“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说着话,他感到嘴角发湿,用手擦了擦,是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只是看了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听吴富员说什么。
“……令总,现在是不是凑着价格还在高位,我们尽快把货物出手了呢?”
吴富员期期艾艾地道,实在是多出来的这两种药材,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另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的名声现在算是坏到家了,他的问题还要急等着解,对于这两批货,他是想早点扔出的好,他也好从中拿点好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好不好向外出货?
冷勋冷静地道:“不急,既然阳婷不要我们的货,就先留着,不然,这批药材被阳婷收走,我们不白忙活了吗?”
其实,凑着现在两种药材的价格还处在高位出售,当然,炒客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要么善于分析,要么掌握着更多信息,见到阳婷的反应后,也都开始出货,价格自然是有所下降的,但有技巧的将手里的货抛出去,还是能最大可能的降低损失的——只是,他如何甘心呢?
吴富员为难地道:“令总,我这里出了点问题……我怕再拖下去,这批货就不容易脱手了!”
冷勋冷着脸道:“有货在手里,什么时候换不来钱?再说,赔也是我的钱,你担心什么?”
吴富员讪讪地道:“是,是,我只是向您提个醒,作主还得是你本人。”
冷勋沉下眼皮,道:“嗯,你只需要按我吩咐去办就行,别的事不用管!”
货主都不在乎赔钱,吴富员自然更不在乎,尤其他现在正有一屁股的事要处理,就应道:“好,好,我都听令听吩咐……”
挂了电话,冷勋面色阴骛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他在纬度集团的顶头上司艾伯特叫他去他的办公室。
到了艾伯特门前,敲门进去,等艾伯特接完一个电话,他充满阳光气息的微笑地问道:“艾伯特先生,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艾伯特伸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坐下,看着他的眼睛道:“亲爱的冷,我刚才接到阿黛尔助手的电话,她投诉说和她的合作伙伴有关的、一项涉及到不正当竞争的原材料收购是由你艹控的,希望我来核实并做出处理,请问,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冷勋的脸色一下僵在了那里!
他知道,纬度集团肯定不会因为他一个实习的投资部经理,而得罪肯尼迪家庭的阿黛尔工作室的!
其实,他这次做事几乎明目张胆,是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属于规则内的手段,就算秦老、冷家他们知道,也不会干涉这种事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赵阳他们来这一出!
老外向来直接,再说否认也显得自己小气,他很快又微笑道:“艾伯特先生,我是和我在国内的合作伙伴对几样热门的中药材进行投资,我不明白,这应该和不正常竞争没关系吧?”
艾伯特躺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扶手,道:“但是阿黛尔的助手告诉我,她们可能会就这件事起诉,冷经理,你知道,我们并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
冷勋急忙道:“艾伯特先生,请听我说,我想这中间存在着误会,请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相信我!”
在国外大公司或者政斧内实习、工作,回到华夏后,也是一种资历,对冷勋来说,这算是蛰伏期积蓄力量的一个最好的选择,他自然不想丢掉!
艾伯特仍然发挥着老外直接的特点,微笑道:“你在投资部的工作,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冷勋点头道:“我会的!”
带着微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起来——这TMD又是一次失败!
……“赵阳,赵阳,快看看你儿子,真没法弄了!”
听到晨梅叫他,赵阳从丹炉房里探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晨梅把啊啊叫着向外挣的多多揽住,往怀里抱了抱,无奈地道:“嘿,刚才他就一个劲地往外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