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连伊将睡着了的小松鼠放在床头,梳洗一番后这才平静的问道:“爷这种是怎么了?”端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并不喝水,只是抬首问她:“你今天去哪了?”
边整理被子边回道:“去东城了。”
“你见着谁了?都做了什么?”
细细的打量着他,连伊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渐渐的明白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奴婢见着了雨心泪,两人在街头对视了许久,而后去了东城,见着了冉伯泱,与他……”越说到后面,人反倒是越发的冷静。
“连伊,你闭嘴!”看着她提到雨心泪时,言语间不为人知的伤痛让他不得不紧张起来。“她怎么来皇城了?你又痛了么?”
“不,不痛,奴婢见着伯泱了,自然不会……”很平静的声音,很不受伤的语气。
狠狠的吻住她那张薄薄的红唇,夜七寂终于知道,薄唇的女人,果然不是自己能惹的,因为他所给的愤怒和她带给他的愤怒是成正比的。
任他蹂躏,连伊只是冷漠相待。但即使她再冷漠,他的热情她亦能感受到,从他的不悦中,她亦能知道他对伯泱的醋意和对自己的在乎。
直到感觉她不经意的回应,他这才停下:“好了,不气了!”是命令亦是他的道歉,很是霸道:“即使没有孩子,你不是还有很多么?”
罢了,这样的男人,能做到如此,能说出此话,已属不易。
将她放在榻上,自己的亦脱衣上榻:“早些睡吧,估计今日也累了一日。”将她拥在怀里,夜七寂轻拍着她的身子闭眸。
翌日一早,夜七寂醒来,便起榻而去,临去还让她好生休息,今日他不在府什么的,太困听得不怎么真切,也就没在意。
醒来的时候,还是被饥饿的小松鼠给扰醒的。
喂它吃了些东西,连伊带着本书便出门了,春日里的阳光,多晒些也不是坏事。
湖畔的春水,缓缓的荡漾,在湖边涨起又退回,推来一堆嫩草绿叶,带走落红点点。
弱不禁风的拂柳,在湖水的轻荡之下摇戈身姿,吐出的叶片,如烟的落入这山水之画,很是唯美;乍暖还寒时,湖水有些冰冷,却不会剌骨透凉。
掬起一捧水来,喂着贴身跟着的小松鼠,看它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煞是淋漓尽致。
“连伊!”杏儿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喜悦,打断主仆二人的短暂愉悦。
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大腹便便的杏儿,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由无央等侍女扶着朝自己走来。心下黯然,若是自己的的孩儿无事,不久后的将来,她也是这般。
松开手来,在衣衫上擦了擦,接住房跃入怀里的小松鼠:“杏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倒是越发的富态了,举头投足之间,皆是端庄典雅。
“坏丫头,明知我昨日刚来,连爷都过去了,你也不前去探望?”上前亲昵的抱住她的身子,杏儿佯恕的说道:“罚你今日陪我上街走走。”
手上的书本,被她一个抱住,落入水里,湖水一个退回,带进湖中,晃晃悠悠如一片孤舟般。
不待连伊说话,一旁的无央已经紧张的开口:“小姐,你可千万别,皇城里乱着呢!如今您这身子……”
“是啊,你这身子倒是越来越沉了,出去也不好。”
一向粗枝大叶的杏儿,倒也不再坚持,却在看到她怀里小松鼠时,激动的说道:“咦?好漂亮的小动物!”
“这是松鼠,只是毛发太过白净,分外罕见而已!”
突然想起什么,杏儿看着连伊微隆的腹部说道:“人家都说了,怀孕的人离毛发多的小动物远一些,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早间连伊有孕,心下也为她高兴:“如今有了孩子,断然不能这般不注意了!”
不在意的一个耸肩:“无碍,反正也不过是假的。”假的,呵,她的孩子是假的,很残忍的一件事。
像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改天再去看你!”
连伊,素来说话算话,杏儿一听此言,自上高兴:“好啊好啊,一定要来,我还从伊人天下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呢,都是当初你留在雪泠院来不及收拾的东西,今日特意不给你取来,待你改日再去!”
难得她这般热情,连伊笑着回道:“知道了,臭妮子!”
一句“臭妮子”感动得杏儿热泪盈眶,当下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任泪水落在连伊的肩头:“连伊,你好久没这般轻松的跟我说过话了!”当初的清泠院时的生活,虽然很苦,但却很快乐。
感动的会抱着她,连伊触甚多,受过的伤太多,也就让她对杏儿格外的小心,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夜七寂,自然是多了几分淡漠。如今见着杏儿如此的贴心,也就放松了心底的那一根防线。
许久之后,送走泪水涟涟的杏儿,连伊这才转身看着湖面。那一本漂泊着的书本,表面没打湿的部分,一页页的随着风左右摇摆,向人的心一般,总是摇摆不定。
该去书房取一本书才是,不然下午的时光也难打发了。
进去书房的时候,红棂正好在里面,正待退出,却被红棂出声止住:“连伊,你等等!”从书堆里钻出,红棂抓住连伊的衣袖。
想起她昨日的疯言疯语,连伊不觉拉了拉衣衫。
好笑的看着她:“你放心,我不是要看你的身子。”而后转身指了指那一堆医书:“连伊,你去跟师兄说饶了我好不好?”
“小姐何意?”
指了指她的小腹:“你的孩子,师兄说了,孩子没有,我也就没了!”
“本就没有,小姐不坚持就好!”
“可是我嘴贱,偏偏又说漏了,昨日我说‘估计是保不住她腹中胎儿’被师兄抓到话柄了。”
耸了耸肩,连伊挣开她的手:“那小姐就找解药吧!免得您也没了!”说完退着身子欲出去。
“没良心,你怎的就跟师兄一个德性?”趴在桌上,红棂欲哭无泪:“师兄如今去了盟主府,估计是不管我的死……”
神色大变:“您说爷去了盟主府?”不待更加确定,身子已经朝外奔去。晨起似乎听到他说,自己没在意去何处,不想却是去了盟主府,若他去了盟主府,那伯泱,此刻的伯泱呢?
就知道夜七寂不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伯泱的狸猫换太子,如今反倒是自己疏忽了。
心,“咚咚”跳着,怀里的小松鼠,因着她的不安也急躁的动来动去。
第六十三章两人闹变扭
回到房里,也不知夜七寂是直接去了盟主府还是怎样,如今她只得碰碰运气了。匆匆取了从谷中带回的解药,而后草草写了封信,连伊便带着小松鼠紧急的出了门。
盟主府她不难问道,只是片刻功夫,便到了雄气的盟主府,高大的石狮雄伟的蹲坐在盟主府前,烫金的“盟主府”三个大字,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门口立着的八名侍卫,紧紧的守候着武林至尊的府邸,好不气派。
以自己的这身子,断然不能偷偷进入盟主府。怎么办?她要怎样才能进入通知伯泱。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本应是暖洋洋的当空,却让她冷汗直冒。心急火燎之间,看到旁跟着的小松鼠,心下机灵一动。
“小松鼠,此番你要帮帮我了。”将信与解药一起绑在小松鼠的身上。
而通灵的小松鼠竟然不动,仿佛在等着主人发话。
如今她只得赌夜七寂并没有直接来盟主府了,毕竟昨日他没有时间准备,若要让伯泱颜面尽失,七寂不可能独自上前,定然是领了一帮人才是。
慌乱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吩咐小松鼠。冷发冷脸,连伊学着夜七寂又冷又酷的模样,最后才跟小松鼠说:“小松鼠,你去将这些东西带能他,就是……”想了想再一个瞪眸,感觉它还不怎么清楚,便干脆说道:“将这些东西给爹爹,知道么?给爹爹,我在那边后院等你。”
以往夜七寂也算是将小松鼠当成孩子一般,虽然不会很亲昵,却也是另眼相待,小松鼠老是将自己当娘亲,把夜七寂应该是当作爹爹才是。只要夜七寂此刻不在盟主府,那么与他容貌一样的伯泱,该会让小松鼠当成七寂才是。
似乎明白了,小松鼠眨了眨眼,而后一舍的看了看她,一个跳跃,竟然跃上墙头,朝府内奔去。
与皇城中一群有头有脸的人浩浩荡荡的赶来盟主府,虽然没有与众人说明是何用意,但是众人看他架势,也明白此事不可小觑。
门口的八名侍卫,一见夜七寂,当下双眸瞪大,如果没有猜错,今日晨起盟主应该不曾离府才是,怎地现在带着一群人进来?心下如是想着却也只能看着夜七寂领着众人进府。
刚进府,夜七寂便让铁森带着一行人去找伯泱,而后坐于雄风大殿之内,与众人一起静坐。
素来,夜七寂以残暴着称,虽则当上盟主府后做事比较温和,众人却仍然不敢造次,只是大气不喘的坐在下方,静待夜七寂发话。
“明镖头,自我任盟主之位以来,不知你有何好的建设啊?”轻押一口茶水,夜七寂不疾不徐的抬首,虽然回城不到两日,他却将皇城内发生的事摸得一清二楚,明乐御因着不服自己坐上盟主之位,几次三番的为难冉伯泱处理事务,更严重的一次竟然是号召所有人一起与冉伯泱作对。
明乐御心下一个哆嗦,没想到一个人的眼光竟然这般的凌厉如光。前段日子看着盟主虽然冷漠,却不是如此的阴狠,不知深浅,他只得轻叹:“在下岂能有何好的建议,只是觉得将风城的望江楼当成武林盛会的承办方觉着不妥,毕竟望江楼当初是与莫愁舫合作……”
“放肆,与莫愁舫合作怎么了?”其实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当初有人提出此议,不过是想巴结夜七寂罢了,因为素闻夜七寂为人取财无道,明乐御等人自然反对:“难不成你们没有逛过妓院?你们没有去过烟花之地?在座之人谁能站出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