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睁开眼睛!”
可惜……任银钩如何吼叫,猫儿犹自沉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银钩慌了,探了猫儿的鼻息,见猫儿的呼吸仍是正常。他将手掌贴在猫儿背后,帮她调节气息,但无论他怎样运功,那内力如石沉大海般,毫无作用。
岚琅和玥姬一惊,纷纷试着唤醒猫儿,却无论怎样呼喊,都不见猫儿醒过来。
银钩似疯了般,想要倾入全部内力去催猫儿醒来。玥姬虽怨银钩无情,但也不忍见他如此伤害自己,便出手拦住,软声道:“且等等吧,若猫儿醒来见你如此,定然要伤心的。”
银钩无力地瘫软在软垫上,将猫儿抱入怀中,喃喃自语道:“猫娃,醒来,醒过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好生生地在一起吗?你做什么昏迷吓我?起来,起来,快点儿起来!”
在银钩的碎碎念中,猫儿睫毛轻颤,伸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终是彻底清醒过来。一抬头,却看见银钩唇边的血痕,瞬间将眼睛瞪大,急声问:“怎么了?唔……”
银钩将猫儿抱紧,声音都在颤抖:“醒了,醒了,总算醒了。”
猫儿疑惑,强支撑起身子,伸手擦掉银钩唇边的血痕,问岚琅和玥姬:“怎么了?”
岚琅和玥姬互相对视,保持沉默。
猫儿又看银钩,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银钩努力恢复着平静,眼睛在猫儿脸上一遍遍地扫视着,又探了脉搏,确定没事后,才疑惑地问道:“猫娃,你刚才可觉察到哪里不对?”
猫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啊,挺好的。”
银钩眼布疑云:“你可有长睡不醒之时?”
猫儿呵呵笑道:“我睡得挺好,哪里知道什么时候醒不醒的。”
银钩以为自己太过紧张了,又听猫儿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过娘娘和叔叔们也问过我,是否觉得在睡梦中醒不过来。好像有一次比较严重,怎么唤都不醒,后来也是自己醒过来的。呵呵……其实没什么事儿,可能是困乏了,才一睡不起。”
银钩一听“一睡不起”四个字,心里就觉得莫名的恐慌。他紧紧抱住猫儿,久久不语。他虽不擅长医术,但也略懂一二。猫儿的气息与常人无异,更没有中毒迹象,然而,这一切现象却更令他惶恐,仿佛有种未知的危险逼近而来。
猫儿伸了个懒腰,揉揉肚子,猫样地馋嘴到:“有些饿了,咱抓野味儿吃,好不好?”
银钩知道猫儿不若一般娇柔女子喜住客栈,她更喜欢在山林间嬉闹奔跑。如今天色已晚,他又因担心猫儿的身体而忘记赶路,也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银钩让玥姬和岚琅分别去捡柴火,自己和猫儿去抓野味。
猫儿精神十足地踏着轻雪在荒山中奔跑,在嬉闹间与银钩寻着野味。银钩乐意陪同猫儿疯闹,甚至可以说是故意逗引着猫儿追自己,一时想让猫儿的左脚更加灵活些,二也觉得猫儿越发嗜睡,应该多动动才好。两个人,就仿佛是两只小兽般用软爪撕挠着彼此,一路嬉戏追逐。
岚琅盯着猫儿的方向,将手中的木棍狠狠地砸在火堆里,噼啪出一阵火星。
玥姬眼含哀怨地望着银钩,缓缓低头,伸手去烤火,但见玥姬身子一僵,表情越发怪异。
猫儿和银钩在林子中嬉闹得欢实,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吱吱声以及另一种动物瞬间发出的嘶吼悲鸣。他们转眼去寻,但见一只红狐从隐秘的树林里一闪而过,动作极其快速。
猫儿惊奇,小嘴微张,唤道:“看!”
银钩回头再猫儿唇上亲了一口,眼中潋滟一片:“且等为夫给你追来,做个毛领保暖。”说话间,人已经向着那红狐消失的方向瞬间飞跃而去。
猫儿大喊:“别伤它!”
远处传来银钩的声音:“好,就捉活的。”
银钩前脚一走,猫儿竟看见一个小白团一闪即逝,想着相反方向跑去。
猫儿玩心大起,撒腿就追。
岚琅望着猫儿消失在黑色从林中的身影,终是低咒一声:“蠢货!”也拔腿跟了过去。他为猫儿下午无缘无故的昏迷有些挂心,怕她昏倒在雪地里,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猫儿跛着左脚,跑得却是极快,她紧紧跟在那白色小毛团身后,不顾方向地直追出去。
岚琅的袍子突然被树杈勾住,当他拉扯开时,已经不见猫儿的身影。
黑漆漆的林子在皓月下倒也让人有几分清明视野,猫儿追那小白团上心,眼中容不下其他的景色,终于将小白团逼到退无可退之时,才见那小东西停下,冲着自己吱吱叫着,那声音像极了恐吓与威胁。
猫儿笑了,扫了一眼旁边的树干,望向小白团身后的断崖,冲小白团露出霸王性的狂傲笑容。但见她一手解下腰间的“赤藤”,快速挂在身旁一根突出的树杈上,奋力一扑,瞬间将小白团抓在手中,但身子并没有停下,仍旧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滑去!
猫儿只觉得在身体腾空的瞬间,整个人都在半空中硬生生地颤了一颤,这才一手扯着“赤藤”,一手抓紧那被吓得不敢乱动的小白团,利用突出树枝的力量,一举爬上山崖倾斜面,大口喘息道:“好险。”
她揪着小白团到自己眼前,看了又看,也没看明白它是个什么东西。
小白团开始挣扎,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瞪着粉嫩嫩的爪子,想要逃脱猫儿的钳制。
猫儿扑哧一笑,气喘吁吁地用手逗弄着小白团的肚皮:“刚才在断崖边上怎么不见你挣扎?你若还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猫儿爬起,恶劣地将小白团送到深不见底的断崖边,小白团立刻不再挣扎,只是用那双小圆眸子望着猫儿,委屈的仿佛要掉泪儿似的。
猫儿不再吓小白团,将其抱入怀中,用手指逗弄道:“嘿嘿,瞧你怕的,哎哟……”
小白团一爪子挠在猫儿手背上,那锋利的指甲瞬间划破猫儿的肌肤,生生挠出了血。猫儿吃痛,迅速收了手,却没有捶打小白团,而是咝咝着说:“刚才是你吱吱叫的吧?想来那红毛狐狸是要欺负你的,却被你挠疼了。你还真是凶咧,不过也很可爱。”
小白团仿佛听得懂人语般不再使劲挣扎,而是伸出小舌头舔着猫儿手指上残留的血痕,将自己挠坏的部分打理干净。
猫儿咧嘴笑了,摸了摸小白团的脑袋,赞道:“真乖。”
小白团晃晃脑袋,用那对小黑眼睛瞧着猫儿,有些谨慎,有些防备,有些试探,也有些好奇。
猫儿将小白团抱入怀里,收了“赤藤”,才发现她把自己给彻底弄丢了。
猫儿并不焦急,爬上树,放眼去望,果然看见一簇跳跃地篝火在不远处暖暖地释放着光芒。
猫儿咧嘴一笑,快活地扑了过去。当瞧见篝火旁的两个人时,她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依然兴奋地扑到癫婆娘怀中,欢快地唤道:“娘娘!娘娘怎么在这里?”
癫婆娘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猫儿,自然高兴得很,抱住猫儿亲昵而含糊地回答道:“四处走走。猫儿怎么独自在此地?”
猫儿叹了一口气:“我和银钩走散了。”此时,猫儿怀中的小白团探出脑袋,冲癫婆娘吱吱叫了两声。
癫婆娘见那小东西竟和猫儿一样,都冲自己吱吱叫着,心里喜欢,抬手去拍了拍小白团的脑袋,问:“这小东西是什么?”
猫儿笑眯了眼睛:“不晓得是什么东西,我叫它小白团。就是因为追它,我才和银钩分开的。”
癫婆娘问:“那眼下你打算如何?”
猫儿坚定地道:“我得去找银钩,就不信了,这满山溜达,还能将人丢了。”
癫婆娘笑着摸了摸猫儿的脑袋,说:“今晚就在这里吧,别走远,带天亮后也好寻人。将火堆生旺些,没准儿银钩就寻来了。”癫婆娘虽不喜欢银钩风流成性,却也没说其他的。
猫儿点头应下,转头去看娆汐儿,问:“胸口还痛吗?”
娆汐儿淡淡应了一声,口气越发尖锐:“还好,总之死不了。”
猫儿微愣,癫婆娘轻声训斥道:“汐儿,怎可如此说话?”
娆汐儿转开脸,望向火堆,不再说话。
这时,林子里有些脚踏积雪的吱嘎声轻轻传来,若非而力极佳,定然不会发现。
癫婆娘示意众人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拨弄着火堆。
那两个人一身怪异装扮,额中皆画了个艳丽葫芦。速度极快地由远及近,顷刻间站在火堆前,也不顾及他人感想,自顾自地坐下烤着火。
这真是冤家路窄!
猫儿虽然不晓得娘娘和“西葫二老”之间有何恩怨,但既然他们与娘娘有仇,自然就是与自己为敌。她眼见那两人坐下,便起了杀心,手正要向后摸去,却被癫婆娘按住,示意她少安毋躁。
其实,癫婆娘是恨极的,那按着猫儿的手都在瑟瑟发抖,一种无法抑制的恨意在胸口撞击,仿佛要把人撕裂般无法隐忍!但,癫婆娘清楚,自己和猫儿也许未必不是那二人的对手,但眼下还有个不会武的汐儿跟着,若真动起手来,定然没有胜算。
猫儿经历多了,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鲁莽,暗自收敛了躁动的心思,且看癫婆娘眼色行事。
娆汐儿眼瞧着那二人的异样装扮,心中有些害怕,身子往癫婆娘身边靠,寻求保护。
“西葫二老”目中无人地坐在火堆旁取暖,仿佛天下唯他们独尊的样子,狂傲可见一斑。
黑胡子的西葫老人暴躁道:“这回追来离国,定然不能让他逃走!必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死而妄想!咯咯……咯咯……”说完,若蹦豆般诡异怪笑着。
白胡子的西葫老人用极慢的语调说道:“割他的肉,来喂养我的虫蛊,虫儿最爱新鲜血肉。”
黑胡子怒道:“不,要让他寸寸腐烂,然后喂养我的虫蛊!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胡子曼声道:“一人一半,这回我不与你争,非要让那小子后悔为人。”
黑胡子大笑:“好!那小子竟敢在‘一笔因果’武林大会上戏弄你我,非折磨得他不成人形!”
白胡子轻笑,面部表情极其狰狞:“寸寸捣烂他的手,让他还敢抢我们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