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小鱼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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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小鱼大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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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婆娘抱着猫儿,几个跳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猫儿连续蒸腾数天的困乏上来,此刻又有暖呼呼的怀抱,不由得吧嗒一下小嘴,乖巧无声地拍在癫婆娘的颈项间,呼呼睡着了。
当癫婆娘抱着猫儿回到暂住的客栈,想将猫儿放下时,猫儿竟紧紧揽着癫婆娘的颈项,还在睡梦中呓语地喃喃道:“娘,别走。”
癫婆娘心里一震,手不由得轻拍着,放柔声线,哄着:“不走,不走。”试着分开猫儿的小手,却不想这双小手异常有劲儿,又怕扯痛了猫儿,只得脱了鞋子,合衣抱着猫儿一同躺下。自从……,唉,算了,不能去想,自从那事以来,这是第一个躺在自己身边的温柔身体,没有戒备,没有猜忌,却在不适中有些窃喜。
一夜好梦,待醒来后,癫婆娘看见猫儿正睁着两汪清泉般的眸子望着自己,心里虽然暗自告诫自己,竟如此不小心,连身边娃娃醒来都不知道,若那娃娃有异动,怕是自己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但见猫儿仍旧挂在自己身上的小样子,脸上不由的暖了几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个人,大人脸上画着夸张的红妆,小人儿脸上全部是泥巴点子,就这么望着彼此,想着要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
这时,折腾了一夜的斩猪刀砰砰砸门,粗着嗓子喊着:“癫婆娘,起来,咱们回山了。”
癫婆娘由床上起来,拉开门,看见脸被挠成一条条红印的斩猪刀,笑得花枝乱颤,娇声问:“呦,这是怎地了?”
斩猪刀一拍大腿,红着脸,怒视道:“还不是你个癫婆娘,非得给老子下春药,老子去了趟窑子,找了一个姑娘。格老子地,那药劲儿太猛,一个没够,又搭进来两个。结果,老子银子没戴够, 就他妈地被那群婊子给挠了。”说完就往屋里走,口中还嚷嚷着:“来来,让老子看看你收得娃娃。”
癫婆娘笑得险些背过气去,却在转身间,立刻收了笑,袖口瞬间银针飞出,直射向斩猪刀的面门!
那斩猪刀身形一闪,袖中匕首袭出,与癫婆娘过起了杀招。
癫婆娘冷笑:“这又是哪位情郎哥哥?来看奴家还易了容?”
斩猪刀眼神一冷,一掌拍向癫婆娘胸口:“好利的眼!”
癫婆娘转身闪过,娇笑:“哥哥,你演得太过了,那斩猪刀去窑子 ,找到从来不是姑娘。”
假斩猪刀冷哼一声,虚晃一招,伸手将猫儿抓起:“这娃娃我要了。”
癫婆娘秀腿一踢,拦下假斩猪刀的去处,娇嗔道:“怎么都来抢我的娃?”继而风情一笑:“既然哥哥来了,就留下吧,咱一家好过日子……呜……”
说话间以及过手数招,那假斩猪刀手法极快,直击向癫婆娘左肩,震碎了肩胛骨。
癫婆娘一口血吐出,身子倚靠在门槛上,用眼睛瞪着假斩猪刀。
就在假斩猪刀欲出杀招时,令人想不到的是,一直安静的猫儿突出举起小拳头,朝着假斩猪刀的太阳穴就狠敲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假斩猪刀中招,只觉得脑袋一震轰鸣,双眼一黑,竟然就这么直勾勾地倒下了。
癫婆娘一把抱起猫儿,赞道:“做得好。”
猫儿伸手擦了擦癫婆娘唇上的血,霸气道:“若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癫婆娘笑了,眼中有些潮气,将猫儿收紧一分,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撕咬江湖不可言(三)
精神气爽的斩猪刀以及其他几个兄弟回来了,看见这边的样子,都晓得众人将夺宝视线转移到了这娃娃身上。即使娃娃交不出宝贝,武林众人亦会以为最终是他们得了宝贝。这场腥风血雨,怕是躲不过去了。
大家考量之下,只得暂时退隐江湖,不能做这万人射的靶子。
待风头过了,再说。
商量好后,斩猪刀一行人赶往它处,却在山上遇见打家劫舍之徒,当即起了心思,莫不如退出江湖,入那绿林,做那有吃有喝的归隐,岂不更好?
当众人快马加鞭逃离此地,直奔入一处名为‘绿林’的山头,便就此占地为王了。
一切安置稳稳妥后,斩猪刀将癫婆娘拉到一边,小声耳语:“癫婆娘,你没搜搜那娃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癫婆娘瞪了斩猪刀一眼:“去!烧水去,给娃娃洗洗。”
斩猪刀嘿嘿一笑,样子有些狰狞,以为癫婆娘这个搜身的方法好,便屁颠屁颠地去烧水了。
水温热后,癫婆娘对猫儿招招手,将那脏兮兮看不清颜色的泥巴衣衫件件脱下,将这个脱光了才能看得出是女娃的小东西放入温水里,卷起袖管,为猫儿洗着小身子。
水越洗越黑,猫儿那乃白细致的肌肤终于显露画来,如同上好的温玉般,细腻水嫩。
那张原本被泥巴油脂覆盖的小脸,在几遍的揉搓下,终于展露原貌,竟如同精灵般灵动。圆滚滚的湖泊色眸子,泛着如同清泉般的光束,粉嫩的小嘴如同一点丹红绽放在白瓷上,端得是讨喜可爱。
癫婆娘打量着猫儿,觉得这丫头长大了,虽未必倾国倾城,但绝对会别有一番灵动风情。看着,看着,笑容多了几分,心里又喜爱几分。
癫婆娘的手指洗到猫儿的痒痒肉,猫儿咯咯笑得欢实,直嚷着:“娘娘,娘娘……”
癫婆娘手下一顿,心下喜悦翻腾,问:“娃娃,你跟我叫什么?”
猫儿扑到癫婆娘脖子上挂着,咧嘴笑着:“斩猪刀叫你癫婆娘,猫儿觉得你不疯癫啊,猫儿叫你娘娘。”
癫婆娘抱着猫儿湿淋淋的身子,觉得心里流淌着暖暖的温度。
猫儿接着道:“娘说了,俩好嘎一好,娘娘对猫儿好,猫儿就对娘娘好。”
癫婆娘原本带走猫儿,一是因为觉得投缘,二更是为了那宝贝下落,不肯死心,只能从这唯一的活口下手。今天,本也想着要搜猫儿衣衫的,却因孩童这一句至诚至信的话儿,不免觉得脸上有些烧。续而抱着猫儿的手有些紧,心里寻思着,若这娃如此孝敬自己,就好生对待吧。
猫儿笑颜璀璨,松了抱住癫婆娘的脖子,用小手捶打着水,玩得不亦乐乎。
癫婆娘收走了猫儿的脏衣服,简单抹了抹,确定没什么东西后,就给了斩猪刀,让他们自己翻找去。
回身过来,取了干净棉布,要给猫儿擦身子。
猫儿咯咯笑着,将小拳头伸到癫婆娘面前:“喏,你们在找这个吧?”
癫婆娘一愣,见猫儿将小手展开,便看见那如同眼珠大小的圆润黑石,心跳在瞬间狂奔,按捏的手指变得瑟瑟发抖,很是不稳。
想不到,江湖官府争破脑袋的东西,竟是这么一块眼睛大小的黑石,真得落在这娃娃手中!
心思百转千回间,望见猫儿那张不含杂质的笑颜,自问自己即使得了这等宝贝,却又能如何?当初被负心人所伤,便没了浮华心思,今日跟着斩猪刀他们一同抢夺宝贝,到底是为了什么?争夺之心,变得有些模糊了……
淡淡一笑,确是释然,取下头上发簪,扣下托珠银花片,将那眼球大小的黑石包住,用一根粗红线将其穿好,又挂在了猫儿的脖子上,细心嘱托道:“猫儿,这个东西很重要,很多人为了它丢了性命。它跟你有缘,你且留着,但万不可告诉任何人,这是何物。若有人问,你只需说,是娘娘给你的见面礼。”
猫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癫婆娘摸摸猫儿的脑袋:“这个小东西叫‘梵间’,到底有什么用,众说风云,也许不知道,活得更好。”续而问:“猫儿,你刚才为什么把它给娘娘?”
猫儿把玩着那块黑石:“我听那斩猪刀说,让娘娘搜我衣衫,怕是要找这东西。既然娘娘想要,猫儿就给。”
癫婆娘一手点上猫儿脑袋,笑骂道:“你个鬼灵精!”
猫儿扑到癫婆娘身上,闹出了片片水花。
癫婆娘的妆容掉了,那国色天香的容颜如出水芙蓉般靡丽,绝非凡间笔墨所能形容的姿色,但却在左面上划有一条一巴掌长的狰狞疤痕,将所有的美,扼杀在一线间。
猫儿的小手抚摸着癫婆娘的脸颊,睁大眼睛,大声赞美着:“娘娘 ,真美。”
癫婆娘望着水中倒影,缓缓抹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幽幽问:“有这个疤痕,还美吗?”
猫儿捧着癫婆娘的脸,软软地吹着气,哄着:“不疼,不疼。”
癫婆娘噗嗤一乐,一种久违了的温暖,因为这个小东西的亲近,又缓缓蔓延开来。
癫婆娘问了猫儿家里的事儿,知道这是个苦命的娃儿,给猫儿换上不大合身的衣物,拉着这个清透得仿佛没有任何杂质的孩子去了大厅,在看到别人眼中的诧异后,癫婆娘直觉得做为猫儿娘娘的骄傲,那胸脯,更是挺高了一分,脸上浓重的彩妆越发红艳,却不觉得刺眼。
猫儿爱笑,讨喜得很,不消片刻 ,便和这些怪癖的魔头混得叔叔长叔叔短,大家都为这个活跃气氛的小家伙觉得甚是有趣,就都扔来接去地逗弄着玩。若非猫儿从小打出来的好身子骨, 怕是一般孩子都被这么折腾散了。
斩猪刀说:“猫儿的名字太嫩,将来出来打家劫舍立不住棍子,得给改个好名字。”
酒不醉一身先生儒服,右手持翩翩纸扇,左手抚上三缕飘逸胡须, 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确实大笑起来,嘲弄道:“你能起什么好名字?”
斩猪刀眼睛一瞪:“生猛地!像老子的名字一样!”
酒不醉眯眼喝酒:“又不是你家崽子,轮到你起什么名字?”
斩猪刀青刃大菜刀一砍桌子,桌子应声而裂:“老子要收猫儿当徒弟,传承老子这一身铁板武艺!”
酒不醉悠哉道:“跟你学,还不如跟我学着万般风流、千杯不醉。”
斩猪刀掳袖子:“手下出真活儿,打过再说!”
酒不醉一酒杯扔去:“那就活动一下筋骨。”
嗖嗖……两人斗上了。
吃饱喝足的猫儿见两人打架,自然两眼冒光兴致冲冲地观战,小拳头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挥舞着,看到紧张时,一拳头捶下,又一张桌子应声碎成残骸。
打斗得俩人突然停止,眼睛直勾勾盯到猫儿身上,如同发现奇珍般霍霍明亮。
酒不醉说:“猫儿毫无内力,却天生神力,单是这双小手,多加调教,它日定可以一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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