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眉趁着傅审言短暂发愣的瞬间,像一只小鹿一样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
她的脸殷红得好像成熟的樱桃,不敢抬起头看傅审言,低低垂着头,目光逃避躲闪,直愣愣地盯着斜下方的地面,微微弯曲了脊背,两手握成拳头,像一只因为煮熟而变得通红和蜷缩的小龙虾,wωw奇Qìsuu書còm网握成拳头的两只胳膊一前一后摆动,气势汹汹地逃走。
“轰”的一声撞到门板上,原来走错了方向,又“咻”地一声转身奔着台阶而下。
傅审言看着躲在自己的天地里逃避的鸵鸟,她在院子里直剌剌地冲刺,头一直都自欺欺人地不抬起来。
刚刚走进院子的荣发感觉到奇怪的气氛:“大人,怎么啦?该不会荣发又闯祸了吧!”
傅审言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眉豆——“他”大概被自己方才的举动吓坏了吧,从此一定会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再也不敢随意接近自己,心中一定总是惶惶恐恐,不过,刚才的确是自己的错……自己怎么能够这样意乱情迷,自己又不是李寻喜,竟然也会像他喜欢上一个男人。
整整一个上午,傅审言都没有发现明书眉的身影,他在看书的间隙,一次又一次地抬起头,然而那一抹愉快而灵动的笑脸始终没有出现。傅审言不禁想念起明书眉嬉笑怒骂活泼的语调,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麻雀一样,一刻都不曾安静下来。
眉豆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好像都久远得再也想不起来了。
傅审言从床上起来,朝着明书眉的房间走去。
明书眉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在自己的房间中躲懒,房中的大床上铺着一张大被子,床尾有一处高高隆起,正是蜷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的眉豆,她像一只小毛球,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傅审言坐在床边,语调温柔:“被我吓坏了吧,眉豆!都是我的错,以后一定再不会了,你不要怕!”
从被窝里传出来“呜呜呜”的回应,像一只受到到□的小猫在哀鸣,小毛球微微一动,被子颤颤悠悠抖动。
傅审言叹了一口气,难道这一个冤家在哭吗,想像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的模样心中不禁酸酸的柔柔的,又甜又涩,只觉得自己方才不能自控的行为实在可恨,他伸出一手轻轻怕打着被子上的突起:“眉豆,出来好不好?被子那么厚重,会把你闷坏的!”
小毛球躲在被子底下,突然从床尾滚到床头去了。
傅审言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也顺势移到床头去,轻轻触着一只被角。
毛球又滚到床尾去。
床头,床尾,再床头……反复了数次。
傅审言听着被子中传来的“少年”的喘息声明显加重,他低低的语调柔声安抚,趁机用被子把整个“小毛球”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蜷缩成“小毛球”的明书眉,两只手抱住膝盖,整个身子圆滚滚的像一只小丸子,突然从被子的空隙露出小脑袋,小脑袋上头发凌乱松散,长长的睫毛冗长发卷,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却绯红绯红。
恨不得在“他”的苹果脸上咬上一口的念头,在傅审言的心中蠢蠢欲动——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处于疯狂的前兆,觉得自己的思想猥琐而可恨。
明书眉发现自己又在相爷大人的怀抱中,抬起脸看着傅审言的脸,相爷大人的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含笑亲切温柔,整张脸清雅和润,大人是非常难得的美男子呢!
明书眉觉得虽然很害羞,可是也不是那么抗拒他,似乎觉得与相爷大人的接触,其实并不让自己觉得讨厌。
傅审言把怀抱中的这一只小毛球放回床上,轻轻点着她的鼻尖:“好了,好了,大人我,向眉豆你致以最真诚的道歉!”
整张被子被揭开,露出里面的明书眉,她穿着白色的睡袍,两手抱住膝盖,脸埋在枕头里,小屁股高高地翘起,整个人圆滚滚的,不折不扣是一只小丸子,又因为穿着白色的睡袍,柔软的毛绒绒的像一只小绵羊。
眼前的这个孩子明明纯洁无辜至极,傅审言觉得自己心中的邪火,却又莫名其妙地冒起来,难以扑灭——真想把“他”一直都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抱里,感受着“他”的馨香和柔软。
傅审言深呼了一口气,心中的理智占了上风,再也不能够吓坏“他”了,否则眉豆一定会难以承受打击:“眉豆,刚才——”
明书眉的身体突然伸展开来,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贴在床单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两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大人,是个大坏蛋!”
“是,我是个大坏蛋——”傅审言心中内疚至极。
然而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有一个又一个的小圆球从明书眉的身侧滚出来,傅审言仔细一看,原来是各色口味的八宝软糖。
傅审言冷了脸,厉声:“眉豆!”
明书眉听话地坐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我就趴在被窝里吃糖果,我正吃着吃着,大人你突然进来——才不是我的错呢!”
原本还以为她躲在被窝中缩成一团,是因为自己的侵犯而情绪低落,哪知道,竟然……也对,她并不是一个心思沉重的“少年”。
这一个想法让傅审言有一点释怀,又有一点缺失——自己的心里却是期望看到“他”心里的介怀,即使是逃避、不从与讨厌也罢!
明书眉仰起脸,小脸上一本正经,郑重地询问:“大人,你喜欢男人吗?”自己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儿身,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遗憾,还是解脱。
傅审言眉头挑动了一下:“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是真心话吗,还是言不由衷,连傅审言自己都不明白,然而看着眉豆澄净纯洁的眼睛,怎么敢说出禁忌的话语。
明书眉已经开始自动自发地开始发散性思维,眼睛发亮了一瞬:“我明白了——”却又片刻灰暗下来,“大人,是不是喜欢县主呀!拾英县主又美丽又温柔,她的腰好细好细的,胸也很大很大——大人,你看到她后,就忍不住了吧!大人,你想把县主怎么样,抱住她,亲亲她,还在她的腰上摸来摸去?”
明书眉在心中腹诽,也对,大人你现在又没有娘子,哪里能够守得住,她发出幽怨悠长的一声叹息:“唉——男人都是这样的!动不动就激动得很!”
傅审言欲哭无泪,心想这一个小冤家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眼前的“少年”一脸好奇,细碎的整齐牙齿咬着自己的唇角,小脑袋侧在右边的肩膀,方才一阵挣扎,白色的睡袍微微散开,露出左边的肩膀,肌肤细腻柔滑盈洁。
最是这样无辜而无意的诱惑,令人欲罢不能。
傅审言盯住这一片雪白肌肤,目光再也不能够挪开,觉得自己的身上又灼热起来,“呼呼呼”热烈冒上来的邪火难以抑制下去,呼吸就浓浊起来,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一个“少年”狠狠压在身下。
眉豆这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忍不住呀!自己与“他”虽然都是男人,可是自己毕竟并不是柳下惠,难道还能够坐怀不乱?
忍不住的傅审言,忍得难受又纠结。
大人的迁怒
二十四章————你该不会看上我们大人,想跟他搞断袖吧!
春天的宵寂寞,有人愁眠辗转到天明,一夜做了多少梦。
傅审言睡意朦胧地起床,相爷大人的习惯是向来起得早,每每坐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看半本书才吃早饭,这一天起床的时候天却意外地已经大亮。从窗户外面传来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傅审言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有了郁闷与烦躁。
傅审言一边咳嗽,一边收拾着床铺上月白色寝具,他有轻微的洁癖,因而房间内的种种陈设都简单朴素,被褥的色泽都很是素雅。
“大人,大人——”从身后传来明书眉轻轻的呼唤声,她唤人向来喜欢两遍连着一起,声音娇痴拙笨至极。
明明已经习惯了她的语气,烦躁中的傅审言,听来却又觉得心头痒痒的,被撩拨得丢魂去魄。
傅审言转身,他的淘气冤家身子躲在门外,小脑袋侧进来,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粗粝普通的小厮服,也没有掩去“他”的清新的神态。
傅审言看着这一个“罪魁祸首”,让自己愁眠辗转,因而眼睛里充满血丝的这一个始作俑者,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犹然没有自觉。傅审言走到门边,伸出手揪住她的耳朵,怒气冲冲地把她拽进房间。
“疼疼疼疼!”明书眉嘴里呼着气,眼泪汪汪的,“呜呜,大人你虐待我,你这个坏主人!疼疼疼疼,像破身一样疼!”
她的两只耳朵被傅审言拽住,娇小的身子站在相爷大人的前面,因为疼痛一边走一边跳。
明大小姐家里有一个绿姨娘,没有给她老爹做妾以前,是一个舞姬,有一天在明书眉面前说漏了嘴“破了手指头哭什么,眉豆你这个娇气的小姑娘,破身那才是最痛的!”
那个时候小明书眉咬着手指,好奇宝宝一样追根摸底:“绿姨娘,绿姨娘,什么叫破身呀?”
“破身就是不小心身子被破开——你只要知道,那是最疼的就是了!”绿姨娘哭丧着脸,目光闪烁的回答,被明书眉牢记在心中。
破身!
傅审言放开了她的耳朵,僵着身子,目光沉默地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眉豆,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人为什么一大早就生气呢?
明书眉讨好地凑到傅审言身前,谄媚地笑:“大人,我替你收拾!床单要换吗?大人我来洗!”
相爷大人反常地异常紧张:“不用!你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
想拍马抱大腿,一不留神被马蹄子踢到的明书眉,委屈地站到窗户边,想了想又回来,可怜兮兮地揪住傅审言的一只衣角:“大人,你生气啦?”
生气!生气!气得想掐死你!
傅审言伸出手,在她红粉绯绯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相爷大人没有把气撒在明书眉身上,却有一个出气筒自动自发地送人上门了。
李寻喜手中拈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晃着进来,说不尽的“踢倒风流”,凑到傅审言跟前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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