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看向他:“对谁呢?”
他看着我,脸色深沉,像是决定什么最大的事,然后又轻松一笑:“对你。”
他还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未名,我们去晒太阳吧,就在那棵大树下。”
“可是外面还很冷。”
“去吧。”
“好。”
他拿件棉斗篷把我裹好,抱着我走了出去。来到那刻大树前,坐了下来,单支起一条腿,让我枕在上面。
我始终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伸出双手,但是终究身上没什么力气,差点到半截就滑落下来,未名帮我把手拉到他脸上,他以为我又是想碰他的脸,但是我把手放到了他的两个嘴角,费力地向上拉:“你看,你笑了。”
他呆了好一会,把我的手重新握回他手里,我接着说:“这里的太阳果然还是这么暖,可是,我真的太累了,对不起,怎么又想睡了呢?”
未名又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睡吧,醒过来时,你就好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
未名又看了眼前女子一会儿,把放平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金针定住她几个大穴,又拿出一把小刀,小心划开她的一只手腕,又划开了自己的,最后把自己的伤口贴向她的。不一会儿,就爬出一只血红的虫子,他一刀把那东西刺死,随时间流逝虫子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刀一刀精准的刺着,但是他的血也在不停地流逝,此刻他的脸色已苍白如雪,眼前一个晕眩,差点让一只虫子顺着他的血爬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
初春的太阳在中午融到最暖,未名这才除了女子身上的金针。抱着她向房间走去,这平常他一瞬便能到达的地方,这次却用了很久,他的脚步一深一浅,甚至在门口还摔了一跤,但即便是那样,他也护住了怀里的人没有摔到地上。就在他刚刚把女子放到床上时,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一睁眼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然到了地府,眼前的人手上一点温度也无,脸更是白的吓人。
他冲着我无力的笑笑,按下我想要起身的动作:“这次轮到我睡觉了,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醒,就把我埋到那棵树下吧。”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我一瞬间觉得呼吸都被冻住了,疯狂的爬起来,可是我刚刚被这个人放了这许多血,只是狼狈的滚下了床,没顾上其他的,抱住他的头,一遍遍大喊:“未名!未名!未名!”
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缓过神来,又用了多大力气把他搬上床,放在了里侧。只知道我搬他时,好几次把他的头或是手脚什么的撞在床边或是地上。
在我安置好他以后,我一头就睡着了。再睁眼是第二天早晨,屋子里多了几名侍女,我这才发现这谷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不过此时我恨不得高兴地跳起来,不然,我这样还半残着的身体怎么照顾他。
不过显然未名是早已吩咐过她们接下来都要做些什么,每天她们都会端来固定的药汤给我,帮我梳洗,也时不时给他端几碗水。我曾拉过一个叫落落的小丫头问有没有给他喝的药,丫头幽怨的看一眼她们的谷主,说谷主告诉她们只需每天送一定量的水。靠着她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七天后我已可以简单的下床走动。把每天喂喂他水什么的活也揽了过来。
每天我坐在床前,看着他静静的睡着,才知道前些日子他那样看着我睡没个醒的意思是个多么恐怖的事情。但是,日日如此静坐,有时作弄作弄他的脸,我觉得前面一年多的那些事在我脑子里渐渐模糊去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影子。于是,春天第一棵草绿了,我在床边等他;第一树桃花开了,我在他床边等他;第一只蝴蝶出现,我在床边等他。等啊等啊,直到屋子里都换上纱帘,第一只蝉叫起来时,我坐在他旁边,握起他一只手说:“你说一个月醒不过来就让我把你埋了,可是这时你还没死,可你也没醒过来,你要我怎么办呢?这时那棵树下想来也不缺养料,埋你下去,它死了可怎么是好。你醒过来,醒过来,别在祸害其他生命了行不行?”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他的脸上,唇上,我索性把头扎到了他胸膛前,这时一个有些抱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咸死了。”
我惊得一个抬头,头顶撞在了他下巴上,听见他闷哼了一声。我对上他的眼睛,他也在一脸坏笑的看我。终于多天的寂寞像决堤的水,我“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哭起来,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裳,而他也什么话不说,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我因哭泣颤抖着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累了,抬起红得像只兔子的眼睛,他轻声说:“哭够了?哭够了起来,你压死我了。”
我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这人一旦醒过来,恢复能力就不是一般的好,三天后,我就看他在练剑了。这时已入了夏,杜若谷漫山遍野的杜若盛开。我跑出屋子,拉着他来到花海中央,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未名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眼里也都是笑意,我扬起头问他:“你以后不要再做杀手了吧,那样的生活太动荡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的说:“有你在,我怕不知被人家砍了多少刀了。”
“哼,自己不行还赖我。”
“怎么不赖你,你会影响我。”
他说完这句,我愣了一下,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呆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笑时胸前好听的震动,心里想到,以前的那些伤心,都随着这馥郁的花香,和郎朗的笑声,飘然远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还有三个番外,萤子龙绥风那晚的定情,阳儿和未名偷去参加萤子的婚礼,再有嘛就是我们未名向女主讨得债啦
☆、番外一。一鞭定情
这还是在那日萤子和龙绥风一前一后飞出皇宫,这情景让当日宫门口守卫的卫兵都看呆了,当然不是因为那龙公子多么风度翩翩俊美无双,而是因为那名女子怎么能如此的,额,豪放不羁。
话说这两个人你跑我追的一路来到了一个屋顶上,女子忽然停下来,转身。后面的男子也立刻停住。我们可爱的大小姐死盯着人家半天不说话,冷不丁爆出一句:“你追我来干什么?你不是和那丫头计划的挺好的吗?怎么,现在想换换口了?”
“叶萤,你别这样,我…”
“别叫我名字!本小姐还没跟你熟到那个地步,想道歉?那先让我抽几鞭子再说。”
也不知道她从哪拿来的鞭子,一扬手就冲着龙绥风奔了过去,唰唰啪啪几声响,那鞭子毫不留情的就抽了过去,其实萤子哪里有多好的武功,不过是小时候学着玩,也为后来防身使的,再跟龙绥风这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比起来更是九牛一毛。眼前龙绥风只是小心的躲闪着,还击是一点也没有。一个相貌堂堂的大男人就这样被一个丫头追着打,任谁也想象不到。
萤子看着他这么个躲法心里更来气:“龙绥风,你躲算怎么回事?有种你定在那别动让我打!”
绥风公子在心里暗暗叹气,一个转身停下来,谁料萤子的鞭影就在此刻朝着他的面门落了下来。待萤子反应过来,虽然她已经把手往旁边撤,可是鞭尾还是扫过他的脸留下了血红血红的一道伤痕。
萤子当时就“啪”的一声把鞭子扔在了地上,傻了。看着眼前人脸上的血留下来,她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不躲了?怎么不躲了?”
龙绥风看着她停了下来,终于走上前来,用手擦着她的眼泪:“傻丫头,这下解气了吧?不停下来,你怎么打得到我?”
萤子此刻哪还有半分大小姐的样子,一边仍旧哇哇的大哭着,一边耍赖似的扑入了对方的怀里。绥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轻轻说:“对不起,原来一直是我想差了,其实我一直在在意你。”
萤子听了这话惊喜的抬起头问:“真的?”不等对方回答,她就“啪”的一声亲上了人家的脸颊,不巧的是正亲在伤处。
疼的龙绥风倒抽了一口凉气,两个人相互看看,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累了,他们靠在一起在屋檐上看街上的来来往往,龙绥风见萤子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正想开口问问她,谁知萤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方向说出来这么一句话:“那个公子,长得好俊啊!”
听完以后,龙绥风一个字没说,拦腰拎起她飞身出去,萤子看见他黑得像墨一样的脸色,惊天动地的喊了一句:“干~嘛~呀,还~没~看~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默默的看不出声
这天,我闲在湖边干起了我好久没干的事,喂鱼。忽然间啪啦啦一声响,我以为哪里射来暗器了,大呼:“救命啊!”未名手抄起一颗石子就射了出去,随后一只白不拉几的东西掉在我眼前,原来是一只信鸽。
我解下它腿上的纸条,看的过程中,脸色变了几遍,未名的眉角就抽了几抽,看完以后,一下子扑过去吊在未名身上:“萤子要结婚了,我们去看看吧。”
他把我的手放好,就由我吊着说:“那个人可是说再进都城让他碰见,可是神仙也救不了。”
“没事,有你呢!”
“有你在就有事。”
“去吧去吧去吧,好,一言为定,沉默就是同意。”
最终他也没能赖过,连未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妥协了,或许,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吧。
到了龙府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迎新娘子什么的我们已经错过去了,其实那些个繁文缛节的我也不爱看,未名说本质的原因是怕那时候会遇到皇上,但是我并不认可。实际上,皇上并没有来,他大概现在,一点和我有粘连的人和事都不想再管,听说还是和宛容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
咳。今天是来看喜事的,以前的就提到这。此时我和未名坐在他们新房的房檐上,掀起几片瓦片,这事他干的驾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