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琐碎的,让秋娘帮着处理。
此时她在宅里最高的阁楼上晒着山里的太阳,秋娘在后头的房间内帮她看着那些密函,而后会亲自过来汇报给她听。
崖城消息灵通,不过近来三个月,她都不怎么搭理那些小道消息,唯恐会听到些不想听的。
如今在这里小住了一段时光,安晚婉才发现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一个人平静下来,如今她连呼吸都不觉得那么生疼了,说明心里头已经慢慢平静下来。
安晚婉在躺椅上坐着,身上披着一条纯白的毛裘,手就那样搁在高隆起的小腹上,七月了……
偶尔她会感受到孩儿们伸腿踢肚子的动作,每一下都那般让她欣喜若狂,如此真实,却再无人分享。
安晚婉躺着,轻轻闭了眼睛,闻着山中的气息,抚摸着肚子,不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但其实心中,还是弥留着这些令人难以察觉的情绪……
她在这里晒着太阳,那厢,年近五十的秋娘在房中处理商事,把一些琐碎不需安晚婉定夺的事务处理完毕后,准备出书房,向安晚婉禀报最近的大事,可就在她离开书桌的那一刻,手一带,一封被丢了许久的密函也被抖落下来。
秋娘凝了和善的眉眼捡起,然后翻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月前茶驿送来的密函。
秋娘翻来一看,当看到上面轩辕氏三个字的时候,忽然一惊,这不是二小姐所嫁的氏族吗。
外头,偶有枫叶飘落,吹落到安晚婉的身侧……
秋娘步伐微急的走到安晚婉的身侧,将方才捡到的密函呈上:“二小姐,方才我捡到了这份东西,还请你看一看。”
“嗯?”
安晚婉本是在望着枫叶,遥想一些事情,此时听到秋娘的话,不由得一抬眸,望着秋娘。
只见一封青灰色的密函被秋娘拿在手中,秋娘要她接过,她只好接过。
安晚婉接过后随意翻开一看,只见里头的字刹那间便扼紧了她的喉咙,竟然是从永安城轩辕府传出来的消息,上头寥寥记述着:元懿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七日,轩辕府传出轩辕夫人病殁的消息。
安晚婉虽然在这两三个月内已经平静了许多,却没想到在看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一颤,手中的密封就这样直直的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小姐!”秋娘担忧的望着安晚婉,有身子的人不能受到刺激,她怎么忘了!
只见安晚婉忽然哽了声,双目有一瞬间的失神:“秋、秋掌柜,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秋娘看着安晚婉这个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弯腰从地上轻拾起密函,悄悄的退下。
秋娘走了后,安晚婉在躺椅上坐着,忽然胸口一阵阵的抽疼,轩辕倾城知道她不会回去了,这番是放弃了寻她,放开了手,将她在轩辕府的存在以这样的方式消抹掉了……轩辕夫人病逝,日后轩辕府,没有夫人了……
“呵呵……”安晚婉在风中笑了起来,时光果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迟了一个月看到的密函,她一直拒绝知晓的消息……这一刻,安晚婉心里难过中添了几分失落,可失落中又多了几分释怀。起后人里。zfkr。
他放弃了追寻,今后她孑然一身,两个人也互不相欠了。
安晚婉失魂落魄的从躺椅上起身,站起来,身后如火般的枫叶衬着她一身白裘的身影,将她衬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如此孤清寂寥。
罢了,不堪负重的感情,留着这一份念想,两个人都痛苦,倒不如痛快放开。
这一刻,安晚婉脸上苦涩,沉淀了三个月的感情,终于慢慢消散在风里。
随着轩辕倾城的这一番放手,她也凤凰涅槃,只是不知浴火后能否重生。8400407
她只知道,未来是一条没有他的路,从今以后,也无需刻意去躲了。
今后,崖城古宅便是她的新家,轩辕府再与她无关。
安晚婉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手搁在高隆起的肚子上,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房。
当夜,安晚婉发了一场高烧,梦里说了许多胡话,又哭又笑,晴姿守在身边,怕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根本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反倒是秋娘在身旁插了一句话:“永安城内轩辕夫人病殁了。”
若歌这才明白过来,小姐她……长久以来心气郁结,病来如抽丝,只怕这一场大病,会成大劫。
若能度过,小姐才能真正放下,若是不能度过……若歌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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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得福
更新时间:2012…5…29 23:49:58 本章字数:3038
元懿二十七年,十一月廿三日,子时。言戄聽�
古宅内,主房里。
安晚婉躺在床上,整个人烧得厉害,一张小脸也滚烫得发红,人梦中在挣扎,也不断说着梦话,一双秀眉紧紧拧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摆脱梦魇,梦里是轩辕府,是轩辕倾城。zfkr。
道来如脸。晴姿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病痛的安晚婉,赶紧拧了湿帕子敷到安晚婉的额头上,哭得梨花带雨:“小姐……”
“小姐,你醒醒,不要吓唬我……”
安晚婉没有半点反应。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半夜,安晚婉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三更敲响,若歌终于站起身来,害怕道:“晴姿,我下山去找郎中!”
谁都不知道,安晚婉这一场病会怎么样,上一次在水莲苑中,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一次……若歌不敢想象。
山路盘曲,若歌驾着马车,一路疾奔下山,崖城的药堂不多,都是些苗人所开,专卖秘药,她颇懂药理,却不敢相请,更不敢拿安晚婉的性命开玩笑,若歌一直在崖城的街上徘徊,直到寻见一间名为回春的药堂,不是苗人所营,若歌这才大声敲门:“郎中,有没有在?我家小姐突发急症,需要外诊,多少银子都行!”
若歌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已经夜里三更时分,若不提银子,根本不会有人开门。
果不如其然,里头的人听到了银子二字,药堂的门被人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轻的,莫约二十岁的男子来,男子身上的衣裳用料上佳,眸如星光。
他朝若歌问:“我是郎中,方才你说只要我肯外诊,开多少银子都行?”
若歌此刻已经心急如焚,并没有细看眼前长得好看的男子,在那么一瞬间只觉得郎中的这一双眼睛似乎有些熟悉,但很快被忽略了过去,因为担忧安晚婉的病情,语气有了几分急切:“是,只要你能医好我家小姐,多少黄金随你要!”
她不是放此獗言的人,但在安晚婉的安危面前,万金难抵。
年轻男子打量了若歌两眼,眸中似乎掠过了什么,眼中放了光芒:“好,我随你走!”
崖城,山间古宅中,施洛踏进了这一个地方,古香古色的小院,踏进院中便闻得一阵清香,他随着若歌进了房间,一时兴起的出诊,却没想到求医的人,竟然是轩辕府传说已经病殁的大夫人,施洛表情有了些怪异,当初的一面之缘,他犹还记得。
亦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重遇。8400407
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施洛走近,只见此时的安晚婉躺在床上一头的冷汗,他不由得凝了眸子,上前去为安晚婉请了脉。
这一诊,施洛的视线便立即落在安晚婉苍白的脸上,停留在安晚婉眼角的胎记上。
他回头,望向若歌:“你们家小姐是不是向来身子不好?可有用过什么药?”
若歌见这年轻的郎中如此一问,亦是一愣,眸子掠过惊怕的暗沉:“小姐向来身子骨一般,一直不曾用过什么药。”
施洛又迟疑的看了安晚婉两眼,继续问道:“那这半年多来,是不是经常发烧?”
若歌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只怕自家小姐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得也苍白了小脸:“是。”
“自从今年四五月起,连续发烧了几次,最严重的那一次沉睡不醒,昏迷了三日之久。”
施洛听罢,凝着的眸中添了几分了然,从随身带着的锦盒中掏出了一根银针,刺到了安晚婉的脸上,玩世不恭的笑道:“你们家小姐的病我能医。”
说罢,他开始将一根根银针施在安晚婉周身的穴道上。
……
一场大病,安晚婉好起来的时候,古宅中已经多了一个人——施洛。
当初在兰府前牵起兰陵手的男人,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她在崖城府中的郎中。
英雄不问出处,安晚婉亦是不想再回忆过往的那些事情,于是根本不再过问,兰陵也好,轩辕府也罢,都已经是曾经的事情。
只余施洛在她苏醒那一日说的那番话,让她久久震惊不已。
他说:“夫人,你身上自出生到现在,积了淤毒,如今药效开始发作,所以近来身子不好,高烧反复,若不医治唯恐会日后高烧得更频繁”
“此外,你的容貌,我也能医。”
“我只要三万两黄金。”
至此,安晚婉才知道原来自己脸上的胎记,并非真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而是当年潘琳儿怀有身孕时身子不好,安青山为了救潘琳儿性命求了许多药,那些药吃多了,在安晚婉身上留下的毒,虽然甚微,却全累积在了安晚婉的脸颊上,所以成了如今的样子。
是药三分毒,安晚婉终于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番道理。
古宅的主卧房中,安晚婉坐在梳妆镜前,一遍遍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愣愣的用手抚过眼角下如泪滴般的暗红色胎记,至此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从那一次被冰山水蛭咬过后,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因为冰山水蛭本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咬过之后,失了血,毒也跟着血被吸了出来,沉积于安晚婉体内的毒减少,脸上的胎记自然也浅了几分。
原来是这个道理……
知道的那一刻,说不出有多震惊。
安晚婉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才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福祸相依。
元懿二十七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