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乖乖去和她一个阵营。
叶昭不觉有些好笑,确实,红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每天琢磨什么,若不想最后“夫妻反目”,就只能想法子逼自己去和她坐一条船。
不过就算说此叶昭为自己这个彼叶昭,京城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难道自己疯了?资助反军挖自己的墙角?不过想想却也难说,红娘可没喊“驱逐鞑虏”,那自己“勾结她”谋反篡位,想当皇帝,那么,可也算能说通的理由。
不行,可得早日见她一面叫她别胡来,不然可就乱了自己的大事,不过想来,至少三五年内,她见不到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揭自己的底,若不安排妥当,可就会害得自己被灭族。这里面厉害干系她又岂会不知?
叶昭又渐渐想到她的名号,统理院首相?这个统理院是什么东东?想来相当于政府之类的架构吧,必然是不中不西不伦不类,可是,也算难能可贵了。
自己的书本就是皮毛,被红娘这小丫头拿去蛊惑人心而已。要说她这临时政权真有什么民主精神,那自己可不信。不过嘛,总归比大清国的政治架构要强吧?
这份急报,令叶昭辗转难眠,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明的,这局势的发展还真出乎自己的意料,风起云涌,自己又该如何做呢?
……
第二天一大早,叶昭部刚刚开拔,咸丰的上谕就到了,却是要叶昭率各勇日夜兼行,速速拱卫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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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南方各省巨变可真令咸丰吓破了胆,可不是,东南半壁,几乎全部沦丧,不是被夷人占据,就是被反贼陷落,现在他哪还有心思令叶昭率部去光复广州?
可是令叶昭想不到的是,当大军到了京城东北密云,安营落寨,叶昭正准备进城去面见咸丰之时,又一道上谕到了。
上谕里讲,同罗刹人和议已成,要叶昭部速拔营奔赴江南,驰援江南大营。
随同上谕,还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同罗刹人签订的《北京和约》,叶昭看也未看,想来和约里都是满嘴天朝上国自欺欺人的用词,倒是和约附带了疆域图,叶昭忙翻开来看,却是松了口气,至少海神山以南都为中国国土,而庙街一带,同罗刹协同管理,至于海参崴什么的,罗刹人那是提也未提的。
看来自己这半年总算没白辛苦,罗刹人没狮子大开口,不过话说回来,海神山一带都被封为有主之地了,再糊涂的大清官员也不会将之割出去,更别说负责谈判的还是六王爷奕䜣了。
至于那些含糊其辞的与罗刹共有之地,只能以后再说,罗刹人想来也是同样的心思,只不过怕是从现在起,罗刹人就会向这一带“共有之地”上飞快的移民,只怕庙街不多久就会被建成罗刹人占据大多数的港口城市。
而将来若想收回这一带土地,却是要更为艰辛了。更说不定几年之后,罗刹人准备的差不多了,克里木之败缓过元气了,就会在北疆制造事端,而经过克里木之战后,其军制科技必会改革得到长足的发展,到时关外八旗,只怕不堪一击。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叶昭又将目光投在了第二道谕令上,奔赴江南,驰援江南大营?那就是不叫自己进京了?为什么突然不见自己,虽说圣意难测,可大军已经到了京城外,却不令自己这个统帅进城询问军务,可也太反常了?
正在帐篷里踱步,皱眉思量。外面亲兵匆匆来报:“大人,郑亲王府三等护卫多罗隆求见!”
叶昭忙道:“快传!”想来是亲王来信,必可解自己之惑。
多罗隆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青袍便装,辫子油亮,气度极为沉稳。
进了中军大营多罗隆打千问安,叶昭就问道:“亲王福晋安好?”
多罗隆笑道:“主子们都好。”
叶昭这才微微放心,咸丰这道上谕大非寻常,令自己想不胡思乱想都不得。
多罗隆又摘掉帽子,从头发里摸出一个黑色蜡丸,双手递给叶昭。
见是密信,叶昭就知道出了大事,接过来捏碎,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大行皇帝驾崩,老六把持朝政,秘不发丧”,是亲王的笔迹。
叶昭好半天没回过神,咸丰驾崩?这,可早了好几年了!不过想想今世咸丰本就身体更为虚弱,又突然遭遇广州城破、广西惊变、太平军连战连捷,这眼见东南半壁江山陷落的打击,只怕他惊吓之下,这虚弱的身子板可就顶不住了。
咸丰驾崩,那么大清皇帝可就是那嗷嗷待哺的懿妃之子了,这是唯一的皇子。
六王爷,肯定是咸丰临终前交代的顾命大臣之一,就算咸丰暴毙,没有留下顾命大臣遗命,他也理所当然成为京城众权贵官员之首。说不定就趁机给自己鼓捣一个议政王摄政王的名头。
谁叫前世他的对头们在今世羽翼未满呢?反而他甚得咸丰信任,听闻步兵统领丰生额也与他过从甚密,这步兵统领衙门,有“颁其禁令以肃清辇毂”之责,统率着八旗步兵及绿营兵马三万余精兵,几乎相当于后世的京城公安局、武警外加卫戍区部队。
有丰生额支持,现在六王爷在京城只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假传遗命给自己捞个摄政王的名头还真不见得没可能。
咸丰,死的可不是时候啊,这六王爷横竖看自己不上眼,他把持了朝政,自己还用过日子么?整天防着被他夺权怕都应付不暇了。第二道上谕,分明就是六王爷一党假借咸丰的名号传的。
叶昭回身慢慢坐回到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凉的,他兀自未觉。
京里,现在也乱作一团吧,眼见咸丰前一道上谕,要神炮营拱卫京师,可以想象,只怕许多大臣包括咸丰自己对收复东南疆土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能有人都在盘算如何划江而治了,甚至一些满洲权贵,怕已经准备跑路关外了吧。
叶昭眼睛猛的一亮,趁乱率神炮各营及辽军各勇杀进北京城?
随即就摇了摇头,不说能不能击败拱卫京师的禁军,就这杀进北京城的名号是什么?只能是谋朝篡逆,喊什么清君侧根本没意义,谁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现在自己这帮手下怕是没什么心理准备呢,突然就要攻打北京城,可未免太吓人,自己的威望怕是还不足以使他们跟着自己上刀山下油锅。
何况就算现在占了京师,对自己又有何裨益?年纪轻轻的,又没什么威德,不过抗俄赚了些人气,可要这么一搞,转眼就赔光了,地方大员谁会服气?没二话,转眼都组织人马进京勤王了,就算叶名琛,只怕也马上将自己划为乱臣贼子一列。
可难道就这么听凭六王爷摄政?那可是万万不能,现在或许他还不会动自己,但几年之后,等他羽翼丰满,怕是会想尽办法来削弱自己。这个人,咸丰封自己个爵位他都看不过眼,就更勿论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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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好似天生就是对手。
自己,在京城需要盟友啊,需要有能力和六王爷抗衡的盟友。现今看似危机重重,对自己实则却是个极佳的机会。
蓉儿她姐姐?叶昭苦笑着,本来和兰贵人拉上些关系,就是想以后能利用,可现今看,咸丰死的太早,懿妃连个贵妃娘娘的名号还没拿到呢,人微言轻,又济得什么事?谁会听她的?
不过她说到底是小皇上的生母,不知道六王爷会不会和一众大臣商量着晋懿妃太后的名号,想来为了安抚她,过些时日,多半会晋为太后。
不过眼见皇上年幼无知,六王爷专权成定局,莫说西太后,怕东太后心里都不是滋味,自己如何利用呢?
叶昭皱眉想着,渐渐有了计较,这个影响了中国近半个世纪的女人,这个自己前世也恨之入骨的女人,今世,看来自己却是要想尽办法来扶持她上台。
这可真是一种讽刺,可为了以后的发展,自己也只有暂时和她“狼狈为奸”,还是那句话,走上这条路,被人误解怕什么?再说了,这一世的兰贵人,还说不定最后是什么情形了,就算她想祸国,也绝不会有那个机会。
支持东西太后垂帘听政,以和六王爷一党抗衡,是现今自己最好的选择。
而如何能将东西两宫太后扶上台,却是要细细思量了。还有自己的部下,这时候就更要他们和自己同心同德,没有这枝兵临北京城下的武装支持,可是什么事都干不成。
六王爷要自己率部去江南,也是大变之际,忌惮自己的武力。
想想现今驻扎在密云的精兵,振威、振武、振和神炮三营,左江、右江小炮队二营、以缴获罗刹火器装备的火枪营,加之长刀兵、藤牌兵、长枪兵、弓箭兵总有五六千众。这枝身经百战的劲旅在北京城下这么一摆,要说六王爷不胆寒,那谁会相信?
第十五章 摸底
中军大帐,神炮三营副统领刚安,神炮三营管带神保、刘曲祥、哈里奇,团勇火器三营管带韩进春、张谦、李大力,团勇左右翼翼长王有仁、赵三宝,长夫队队长马青山等新军团勇干将悉数到齐。
其中李大力为火器营管带,俄制火器虽然比较落后,但却比鸟枪强了百倍,缴获的武器自然选未损坏的编了一营。
而团勇的其余冷兵器部队被叶昭编为左右两翼,每翼大约一千四五百人,右翼翼长赵三宝,乃是曾经在石勒喀河保护叶昭受了重伤的卫兵之一,原名赵狗子,赵三宝之名是叶昭给他起的,当时叶昭跟他说,“道家有三宝慈、俭、让,你这三宝应为狠、准、稳。”当时赵狗子脸红扑扑的,激动的连连点头。
叶昭甚至相信,就算现在自己要杀入京师,赵三宝也会毫不犹豫的尊自己号令。
至于长夫队队长马青山,这个时代的后勤部长,却是第一次能“列席”这等高级别会议,诚惶诚恐的很。
在大营里踱着步,叶昭叹口气:“大行皇帝驾崩了!”
众将都是一怔,接着就见团勇左翼翼长王有仁突然对南方跪下,连连磕头,“皇上,皇上,您怎么就走了呢!皇上啊……”哽咽着,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看情形,怕是随时会昏厥过去。
叶昭心下好笑,却也长叹一声,向南方跪下,磕了三个头。
众将领这才跟在他身后跪下,不过就算曾经承慕圣恩,远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