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照道:“你刚才又说他并没下山?”杨炎说道:“不错,他是没有下山,但却另外有人替他下山了。”
司空照道:“那人是谁?”杨炎说道:“他的徒弟。”司空照再问:“他的徒弟是谁?”杨炎缓缓说道:“听说是天山派的叛徒杨炎。他离开天山之后,拜那龙老怪为师。”司空照和慕容垂听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杨炎说道:“有什么这样好笑?”慕容垂道:“杨炎这小子曾经打伤他的本门师叔石天行,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是石天行自己不济事,并非杨炎武功高明。”
杨炎说道:“石天行名例天山四大弟子之首,这‘不济事’的三字评语,似乎有点过份吧。”
慕容垂道:“天山四大弟子又怎么样,总比不上丹丘生师徒吧。”杨炎说道:“杨炎能够打伤石天行,却给孟华所擒,依此推断,石天行的武功当然是远远比不上丹丘生。”
慕容垂哈哈笑道:“你懂得依理推断,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好笑了。”杨炎说道:“我还是不懂!”
慕容垂皱眉道:“你怎的这样蠢!你试想想,丹丘孟华,何足道哉!丹丘生和孟华都不放在我们眼内,何况是曾被孟华所擒的那个小子!”杨炎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比较。如此说来,对付杨炎,是用不着你们的师父出马了?”
嘉容垂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的见识真是太浅陋了,杨炎这小子若然碰上了我,我都能够手到擒来,连大师兄都不用出马,更不要说要惊动我们的师父了!”
杨炎这才装作松口气道:“我本来是崆峒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你说我见识浅陋,这是一点都不错的。我给杨炎的恶名吓住了,但如今我知道你们的武功如此高明,我就放心啦。”
慕容垂看看天色,说道:“怎的彭大遒这班人还不见来,不如咱们先上这座山峰等候大师兄吧。云老弟,你紧紧跟在我们后面,你上不去我们可以扶你一把。”
杨炎装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多谢两位照料,说老实话,要我爬上这座山岩,我可当真有点害怕。”慕容垂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见杨炎走得虽然颇为吃力,但还是能够亦步亦趋,心里想道:“这小子的轻功倒还不坏。”
峭壁幢崖,越上越险。到了最危险之处,连慕容垂都已无法自己展轻功,更莫说照顾杨炎了。不过只要能够腾身翻过这最后的一丈多高的峭壁,就可以踏足平台。但问题在于,峭壁光滑如镜,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借力的立足之点。
险峻出乎慕容垂意料之外,他吸下一口凉气,心想:“幸亏我经练成了金刚指力,否则这次只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说道:“师兄,你帮帮云老弟的忙。云老弟,要是你当真上不来的话,那也不要勉强,待我们上到上面,再用绳子吊你上来。”他一面说话,一面使出金刚指力,五指插入石壁。此时他已是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那里还敢回头一望?
话犹未了,忽听得呼的一声,劲风飒然,好像一只大鸟从他头顶飞过。他以指力支持悬空的身体,一个鹞子翻身,跃上这座峰崖,待到脚踏实地,方敢定睛观看。
只见杨炎已是笑吟吟的站在他的面前。神态从容,衣裳都没沾上半点污泥。司空照亦已上来,比起满头大汗的师弟,他是从容得多,但若和杨炎相比,显然还是有所不如。
司空照冷冷说道:“师弟,你走了眼了!”
慕容垂面红耳热,说道:“云老弟,你的轻功真俊!”杨炎哈哈一笑,说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要是我有资格说一句:丹丘孟华,何足道哉?那才是真正的好功夫呢。”
司空照听出有点不对,双眼盯着杨炎说道:“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当今之世,本来也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们的师父。老弟,你的心头未免大高了。”
杨炎说道:“是么?”忽地双臂张开,拦在他们前面,说道:“两位且慢上山。”
司空照怔了一怔,说道:“云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炎淡淡说道:“没什么,你们屡次夸言,丹丘孟华,何足道哉?我可有点不敢相信。”
司空照道:“小兄弟,你弄错了。说这句话的是我们的师父,不是我们。他老人家可不能和你比试,你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武功,我们也没法子。”他老谋深算,看出杨炎身怀绝技,自忖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便打定了静观其变的主意,待看准对方的“路道”之后,方始决定如何对付。
杨炎说道:“要证明这句话是真是假,白驼山主虽然不在此间。也还是有亦法的!”慕容垂可没有师兄的涵养,听了此言,大怒喝道:“好个狂妄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怀疑我们师父的武功!好,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杨炎不理他的咆哮,慢条斯理地说道:“容易得很,由我来和你们比试一下就行!”
慕容垂气极怒极,反而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子要和我比试武功?嘿嘿,真是可笑啊、可笑!”
杨炎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好笑?不错,你们的武功当然比不上你们的师父,但我只是崆峒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比起掌门人丹丘生和大师兄孟华,武功差得更远。要是你们能够打赢我,我就相信你们的师父确是胜过丹丘生和孟华了!”
慕容垂心里想道:“原来他是气不过我们看轻他的掌门人,他虽然反对丹丘生,但毕竟他还是崆峒派的弟子。”
不过他还是不能忍受杨炎的狂妄,哼了一声说道:“小子你有志气!我必须要你心服口服的相信我们白驼山的武功乃是天下无敌,你既然提出这个办法,我就和你小试一试吧!”心想:“待会儿抓着了他,小小给他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杨炎说道:“你听错了,我并不是要和你小试一试。”慕容垂大为得意:“你不敢和我比试了么?好,你赔个礼吧!”
杨炎笑道:“你完全弄错了。我并不是要和你一个人比试武功,是要和你们两个人比试。而且不是‘小试’,是要你们把你们的平生所学都施展出来!是‘大试’不是‘小试’,你们并肩子上吧。”
慕容垂大怒喝道:“好个狂妄小子,不给一点厉害你尝尝,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声出招发,骈指如戟,欺身直扑杨炎。
杨炎说道:“好,你一个人上,我让你三招!”身形一晃,慕容垂扑了个空。但幕容垂掌中夹指,掌力一吐,登时把杨炎的身形震得摇摇欲坠。幕容垂重新使出金刚指力,只听得“嗤”的一声,杨炎的衣袖穿了一个小孔,脚步跄踉,给他逼到了悬崖。
慕容垂哈哈大笑:“小子还不磕头求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试出杨炎的功力,只道杨炎技只此矣,气焰越发嚣张。
司空照也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想道:“原来这小子只是轻功不弱,真实的本领却是稀松平常?”他见杨炎连慕容垂的劈空掌力都抵挡不住,当然不能相信他是让招。要知慕容垂的金刚指乃是接着劈空掌发出的,对方身形不稳,琵琶骨也有给金刚指力戳穿之险,即使杨炎的武功确实高出对方许多,按常理来说,也决不会冒这样大的危险来让招的。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垂已是如影随形的又扑到了杨炎身边,杨炎反手一指,以指对指,化解对方金刚指力,但似乎是力有不逮,又退出两步,一只脚已是踏出悬崖了。
幕容垂喝道:“小子,你还不服输?”双掌齐出,十指如钩,向杨炎双肩抓下。
杨炎忽地说道:“我已经让了四招了。你还不知进退,这招我只好请你吃耳光啦!”
说话之际,反手一抓。
幕容垂只觉一股大力将他吸住,他的双手竟然停在半空,抓不下去。眼见杨炎的手指反抓他的琵琶骨,再闪就要跌下悬崖,只好身向后退,等于盲头乌蝇一样,送上来捱杨炎的耳光。
原来杨炎用的乃是骄兵之计,他知乎慕容垂不比云中双煞,要打他的耳光,定然不能似打云中双煞的容易,故此在一开首闪避慕容垂那三招之中,只用一两分内内与他周旋、故意让他轻视自己。杨炎练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即使对方真的能够抓住他的琵琶骨,他也不怕会有危险的。
杨炎深藏不露,连精明干练的司空照也想不到他有那么高明的武功,慕容垂那想得到提防?待到第四招杨炎方始突然使出看家本领,他那一抓用的是龙家的“擒龙手”,反手打耳光的手法,则是从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变化出来,快如闪电!
只听得噼啪声响,慕容垂已是捱了两记耳光。就在此际,杨炎只觉背后劲风倏然,情知是司空照的武功比师弟高出许多。
杨炎不敢轻敌,避招还招。司空照左掌右指,掌力刚猛,指力阴柔,杨炎反手一掌,掌势斜飞,把他的身形带动,但没料到他那股阴柔指力夹在掌力之中突然袭来。结果司空照固然是给逼得窜过一边,杨炎胸口的璇玑穴被他指力触及,也是不禁打了个颤。幸而杨炎的内功远远比他深厚,他的指力尚未足以封闭杨炎的穴道。杨炎运气一转,胸中的烦闷之感便即全消。
司空照窜过一边,生怕杨炎还有杀手,身形未稳,先伸左掌把慕容垂一推。他这一推用的乃是巧劲,慕容垂身形腾起,飞出一丈多外;离开悬崖。他脚踏平地,这才吓出一身冷汗。
司空照跟着倒跃回来,与师弟并肩而立。他的脚步刚刚站稳,只见杨炎又已是笑吟吟的来到他的面前。“我本来要打你的师弟四记耳光,如今只打了他两记耳光,算是便宜他了。司空照,你怎么样,要不要并肩齐上,再试一试?”杨炎笑道。
司空照冷冷说道:“原来云老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们都走了眼了!老弟,你到底是谁?”杨炎笑道:“大言炎炎,井蛙窥天,你们说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就算我是这样的小子吧。嘿嘿,大家都是井底之蛙,彼此彼此!”
司空照不觉一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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