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联手下,这队四十多人的马队宛如刀俎上的鱼肉,连一丝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不到一刻功夫就被消灭殆净。
四十多人的尸体散步四周,死状各异,就连战马也没漏掉几匹,让人分外感觉到战争年代的残酷。
见惯死亡,做惯杀手的靖雨仇竟然也有了一丝不忍。
李科则显得意兴阑珊,“唉!如果不是天下是这等形势,这几人也不必死的!
看来只有把天下握到我等手中,这种纷乱的情形才可以结束。”
口气虽大,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分外有说服力,好象他在说的是日头每天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那样的真理。
()
他转头向靖雨仇道:“他们对我哥俩的实力估计错误,一会的话援军必到,这次就会是我等二人无法对抗的了!我等就此别过,兄弟如要找我,可往李特的流民大营!”
靖雨仇望着李科远去,结义不到一时三刻即告分离,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确毫无世间俗态,相聚虽短暂,却使他获益良多,尤其是在酒楼的一番长谈,更使他明白了很多东西。
果然,还不到一时三刻,紧骤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地面也随着微微震动,这次来的人马果然远超前次,的确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靖雨仇识时务的紧,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取的并不是相反的方向,而是走的李科的另一侧,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即可让敌人摸不着头脑,也可使李科安然离去。
好一会儿不见敌人追上来,看来是没有事情了,靖雨仇细细沉思李科先前所说的那番话。“现在天下风云激荡,形势变幻莫测,正是逐鹿中原的好时候,但我看兄弟无意于天下争霸,或许武道的追求是老弟的目标吧!老弟虽然经验尚可,但对各种形势的认知太少!二哥我就献丑告知。现在天下在名义上还处于大武王朝的统治,但实际上这只是表面的样子,王朝里真正掌权的是四大豪门,闻、李、羽然、左丘四家,不过这四大豪门间水火不容,相互勾心斗角,也幸亏这样,各路义军才得以生存。现在义军有多少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势力比较大、实力较强的有七支,待会要对上的水源军算一支,薛刃的刀疤军、李特的流民大营、天水的梵人松、江华城苏潘的流离失所、赫连铁树的兽人武装、浪琴的浪人军,是另外几支,这几个彼此中都有厉害的高手和精明的谋士,算得大有前途。”
“但若要谈争霸天下,大武的四大豪门也得考虑进去,虽然大武目前势力衰微,分崩离析是必然的事情,但每个豪门的势力均不逊于任何一支义军,若要击垮他们,并非件易事。”
“这江湖上的形势与之有些相似,先前老弟所说的白道三盟和黑道十二景虽然是挑动纷乱的引头,但若要论实力,他们只是个摆设,真正强大的都隐藏在地下。魔门内的法帝曹天太被三盟那些人尊称为天下第一,其实和曹天太齐名的共有四人,江澜沧、陆文夫和大武王朝的武冲,这三人和曹天太并称天下四大宗师,是武者中的佼佼者。魔门内多隐秘,其中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这几百年来正道上一直有香榭天檀与之对立,互相牵制,若要论起来,这香榭天檀比之魔门只怕是更为隐秘,老哥也不知其底细,但既然能和魔门相对峙,想必实力不可小视,这些势力已经不单纯是在江湖上了,它们或多或少都和义军或豪门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
“有了老哥说的这些,兄弟行走时千万务要小心,但不要为此退缩,艰险中的磨练对武道才是大有裨助!”
靖雨仇感到有些茫然,天下的势力太纷杂了,阮公渡那个老家伙不知躲到哪个乌龟洞里,根本是无从找寻。
他倏地停了下来,功聚双耳,全神倾听。
果然在远远的树林中,传来了几声细不可闻的兵器撞击声。靖雨仇想了想,还是顺着声音的方向奔入了林中。
隔着树木的缝隙可以看到几人背对着他站着,这几人对面是个形象猥琐的汉子,小鼻子小眼睛,偏偏耳朵却很大,像极了地头里的老鼠。靖雨仇大感兴趣,轻巧跳上一棵最茂密的大树,隐藏好身形,静观其变。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在说话:“何通!识相的话就快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待会皮肉受苦!”
那何通身上伤痕俨然,口鼻喷血,显然早先经过一场剧斗,依靖雨仇看,就算没人动手,他也挺不过一时三刻。何通抹抹嘴边的血迹道:“叫羽然凤来,你们这些小喽罗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为首的大汉大怒,但显然是有什么顾忌而没有动手,只是恨恨道:“想见我们家主,下辈子投胎再做人吧!”
何通鼻子里哼一声,不再言语。
几人心中焦急,却又不敢上前动手,生怕何通快手快脚毁坏了那件物事,回去无法向家主交代。
局面陷入僵持。
一把轻柔悦耳的声音突然插入,“是哪个要见我哩?不妨过来一叙!”宛若一阵微风吹过,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何通面前。
靖雨仇大骇,此人出现没有半分预兆,自己竟不知他是何时现身的,此人功力,绝对胜过自己多多,他紧闭呼吸,放松身体,不敢露出半点声息。
何通见到来人,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要死掉。
几个大汉全都“噗!噗!噗!”的跪了下来,在他们眼中,家主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来人身材修长挺拔,长眉凤目,头顶高高的盘了个髻,长得酷似一美貌女子,整个人充满了妖异的魅力,正是羽然家家主羽然凤!
他眼角都不扫一下跪在地上的大汉,柔声道:“他们几个得罪何先生,真是失礼了!”靖雨仇听得背上寒毛竖立,坦率讲,羽然凤的声音并不是肖似女声,而是阴柔到了极点,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下一件事的发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见羽然凤如何动作,跪在旁边的几名大汉全部脸色发青的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羽然凤大袖晃动,好象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依旧轻柔,“这几个下人得罪了先生,理应处死,羽然凤代先生代劳,不知先生如何酬谢?”
何通牙齿上下互击,“不……干……我事!”
羽然凤摇头,“真是可惜,在下实在是舍不得把先生拿来喂狼!”
何通脸上肌肉扭曲,显是想到了即将面临的惨境,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叫道:“别逼……我,你要……要是……过……过来,我就撕……了它!”他探手入怀,好象是握住了某样东西。
羽然凤面色一直不变,好象再没有第二种表情。他摇头失笑:“先生差矣!
如果此物事先生随身携带的话,此时必然已为我所得,此物绝非是在先生身上,既然如此,只要细察刚才发现先生的地方,答案呼之欲出,或许会在哪个树洞里吧!”
()好看的txt电子书
显然是完全被说中了,何通的脸色坏到无以复加,几乎可以想见,他现在除了死路一条外别无其他选择。
羽然凤面带微笑,踏前一步,“让在下送先生上路与尊夫人、老母、幼子汇合吧!”手掌缓缓伸出。
何通知道无法抗拒,只好闭目等死。
羽然凤的手掌轻轻的按上他的肩头,未及按实,他嗖忽退后,两掌反按在靖雨仇藏身的树干上,一股沛然无匹的真气顺树直上,震得满树乱晃。靖雨仇虽有警觉,同时抽身离树,但毕竟慢了一步,阴柔之极的真气瞬间攻到,几乎不可抵挡,靖雨仇甚至来不及运气,只得硬生生受了他半击。一口鲜血喷出,尚未接战,他已先行受创。
靖雨仇翻身落地。
羽然凤并未继续动手,双手垂下,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躲过某家半击,真是后生可畏哩!”靖雨仇终于明白何通正面面对羽然凤时的感受了,他那双秀气的凤目如果放到女子身上,无疑是极为漂亮的,但放在他身上,配合修长的体态,并不让人感到突兀,此时凤目发出妖异的艳光,紧紧锁定着他的身形,令他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绝对超过阮公渡好几个级数!”靖雨仇暗自戒备,防止他又来次偷袭。
羽然凤负手背后,仰头向天,并不看他,口中道:“天下武学众多,各有其利,但其中以魔门内花音派秘传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书》、《青天阕》、少林的《心想诀》、不知出处的《水经集》和《轩辕录》为之中最品,据说这些功夫练到极处,可以达到上窥天地奥秘的境界。其中的《水经集》不知如何辗转落在这何通的手里,可惜的是,他有福看书,无福享受,只好去阎罗殿修炼了!”
语气轻描淡写之极。
羽然凤侃侃而谈,靖雨仇却听得冷汗直冒,他忽然想起一事,这些隐秘的事情,羽然凤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说出,自然是存了必杀他之心,同时他肯定极具信心可以一举将他击杀,换言之,如果不想出个妥当的方法,可以想见,明年这时,可以让人到他坟上为他烧纸祭拜周年了。
他脊背微挺,手握虹刀刀柄,生出股肃杀之气,不让羽然凤专美于前。
羽然凤依然不看他,却掌握他所有的动作,“小朋友动杀气哩!就让某家陪你玩玩好了!”口气轻松,好似并未把他放在眼内,但气机却紧紧锁住他,使他不敢轻动半分。
这个羽然凤看样子城府极深,而且属于那种对任何事都不会大意的人,靖雨仇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平气和下,自己没有半分生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他,只要能激怒他,就有一线转辄!
靖雨仇的嘴在阮公渡的多年“训练”下可是厉害得很,骂起人来能气死人,说起甜言蜜语来则能迷死人。他忽地腰骨一松,整个气势消失不见。
气机感应下,这招奇兵立刻引起了羽然凤的感觉,突如其来的一招令他大感奇怪,“难道这小子知道不敌,放弃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