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对了,就是你的朋友?”宋阳说完,摇了摇头:“只你把我当朋友可不够,还得我把你也当成朋友,蟹九爷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
简直就是在打哑谜,宋阳这头别扭,蟹九何尝不觉得难受,他也有难言之处,这次办的是‘sī事’,决不能声张的那种,带来的人也都是自己绝对信得过的老兄弟。本来事情想得tǐng容易的,如果对方不说出实情就把人带走、回去慢慢地问,可对方的实力完全出乎意料……
该提前交代的都已经说过了,宋阳实在懒得再啰嗦,直接给出真正缘由:“珍宝来自太医尤离,满满一大箱子。”事情看上去有些复杂,可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双方都有话不想说,宋阳率先打破僵局,被对方知道实情无妨的,反正蟹九证明不了自己是朋友,他就会死。
蟹九的神情变了,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但警惕依旧:“尤太医的珍宝,怎么会落到你手中?”
宋阳如实应道:“尤太医故去,他把箱子留给了我。”
“他死了?”蟹九明显吃了一惊,立刻追问:“你如何证明箱子是他留给你的,不是你杀人越货?”
怎么证明?没法证明。宋阳无奈而笑,耍无赖似的反问了句:“你说怎么证明?”
“光靠嘴巴没有用的,尤离真要传下什么,只会给一个他从南理带走的右心娃子……,让右心人来和我说话,我自然会信!”蟹九情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锁链,下一刻不是朋友相见、便是生死搏杀。
知道尤离从南理带走一个右心娃娃的人,全都跑到一间屋子里来了。宋阳先看了罗冠一眼,后者会意,身形一飘来到蟹九身旁,嘴里淡淡说了声:“九爷,得罪。”伸双手搭住了蟹九的脉门。
与此同时宋阳也迈上一步,把蟹九的手放到自己的右xiong口……心口要害,蟹九若偷袭宋阳绝无活路,但罗冠拿住了蟹九的脉门,让他根本运不起力量,自然也就没了偷袭的可能。
很快,三个人各自退开,探明宋阳就是右心人的蟹九,完全都放松了下来,再没了丝毫敌意,一抖袖子收回锁链,对宋阳道:“好小子,都长得这么大了。当初尤离挖坟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看着!”
宋阳面1ù诧异:“你是当初护送尤太医离开南理的那群人之一?”
百岁宴挖坟时生的事情,除了尤离最关键的那几句自言自语,其他的宋阳早都记不得了,不过有几个车夫,他还是清楚的。
“不用试探了!”蟹九摇头而笑:“没有之一,也不是一群人,就我自己、赶了架马车送你们两个离开。”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个瓷瓶递给宋阳:“这是尤离当年送我的东西,要是你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不用仔细辨别,宋阳掀开瓶塞一望便知,果然是舅舅的独家出品,焚毒。当即递回瓷瓶,对蟹九点点头,1ù出了个笑容:“前辈好,先前误会了。”
蟹九摆了下手:“尤离以前没和你说过么,这箱子珍宝,就是我送给他的!”
还不等宋阳说话,帛先生就从一旁笑道:“咱们燕国的捕快可真够有钱的,送人宝贝都论箱。”
蟹九不在意这种怪话,继续道:“也不是我的钱。当年中原富贾家被贼人洗劫,满门被杀,无数珍宝失窃,因为是几伙恶贼联手作案,所以追剿漫长、赃物也是6续启回,巧的是我独自追回这箱宝贝的时候,接到尤离传书,说他要逃离大燕……那时候赃物还没上缴造册,又没有苦主可退还,干脆送给了老朋友。不过我嘱咐他,最少要沉上二十年,才能动用它们。”
现在未满二十年,但也差不多了,这批珍宝流入市面并未引来怀疑,可是因为另一件案子,牵扯出了那枚宝石戒指,本来也没什么,就被当成充公物层层上缴,只是在经过蟹九这一环的时候,被他留意、现,这才追查了下来。
当然,蟹九的追查是暗中进行,主要还是关心尤离,他总要弄清楚是尤太医出手兑现,还是遭了贼人的劫杀。
蟹九说起往事,多少有些感慨,而他也不是尤太医的朋友……尤离这辈子,几乎没什么朋友,琥珀或许勉强能算一个吧,但走运的是,在受过他医术恩惠的人中,有几个知恩图报的好汉子。
闲聊了一阵,宋阳忽然问道:“蟹九爷知道妖星的事情么?”
蟹九皱了下眉:“什么妖星?”
宋阳没多解释什么。他清楚记得,尤太医死前曾经和他说过‘动用了燕国的眼线,意外查出你竟然是妖星’,蟹九不知道‘妖星’的事情,显然尤离的眼线另有其人。
对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蟹九并未追究,而是换过了话题:“宋阳,你要小心些。”
宋阳微微一愣,双方‘相认’之后,都在捡着重要事情去说,并没太多寒暄客套,到现在为止宋阳也没向蟹九报上姓名来历,可对方直接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认得你,是因为我在查你。从皇宫里直接传到我手上的秘差。”a。
第六十二章 儿子
宋阳哪会不动容,皱眉追问:“景泰要查我?知不知道为什么?”
蟹九摇了摇头:,“不是要专门查你,而是查明日山庄的庄主、苏杭。密旨没多说什么,就要我探明最近苏庄主和谁接触过,比着以前有什么特殊不同。”
这次从海上归来,苏杭的状态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好像总是很高兴的样子。自从苏杭十四岁拒绝进宫开始,景泰就在等着她找到心仪男子那天,最近终于有了端倪,景泰无比地开心,传下密旨命令大燕最好的捕快,去追查苏杭可能存在的男人。
蟹九之所以留意到宋阳,是因为宋阳第一次去兰若寺,先被当做贵宾隆重接待、随后被姥姥单独带走对疯子皇帝的真正想法,蟹九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提醒道:,“只要这件事还是我来来查,景泰就不会知道你。不过苏杭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能动的,你好自为之。
宋阳笑了笑,口中对蟹九说了句“多谢”心里则是另外两句话:不能动也动了。景泰查苏杭,等有命能活过九月八再说吧。
蟹九没待太久,单独给宋阳留下联络办法后起身告辞,临行前还特意关照道:,“上头有件案子压下来,明天我就会带人赶赴蓬莱州,你要有什么急事,可以去蓬莱找我……”“说着,老头子1ù出个笑容:,恍如惹了祸要逃难,就往蓬莱跑。再就是明天我离开睛城后,不知道万岁会等我回来、还是把苏杭的事情交给别人去查,总之你后面的行止一定要检点。”宋阳正容点头,蟹九的警告绝非儿戏,要是有个精明角sè着力来查他,未必就不会现漏霜阁里图谋的大事。最近这段正是关键时刻,他也真要谨慎行踪,尽量减少与同党的会面了……
虚惊一场”本以为案遭捕,原来却是朋友见面。
蟹九离开之后,旁人都轻松了下来,唯独顾昭君脸sè依旧青佞,不管蟹九是不是朋友,他经手的那批珠宝总归出了纰漏,顾昭君觉得丢人,冷冰冰地抛给宋阳一句:,“佣金不要了,已经抽走的那些原封奉还。”
宋阳笑而摇头:“多大点事,就你认真。你这人没劲。”说完想了想”又笑道:,“退还佣金就算了,不过等忙完了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得请我把风月坊里的三十三间红楼都转一圈?”
,“提到流连温柔乡”李明玑突然插口,语气也冷得很:,“请公子先把前面欠漏霜阁的旧账清一清。”
宋阳愕然,转目望向她:,“什么旧账?这又是哪跟哪?”
“看过我的非非,不用给钱的么?”李明玑提醒了句,随即又冷笑着:,“念着大家的情分”本来没想过要钱,不过现在才知道,公子还去光顾过兰若寺。既然你有钱hua到那里,我们又何苦委屈着自己、帮你省钱。”
宋阳气笑了,先喊了句“我没钱,随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先指顾昭君、再指李明玑,又恶狠狠的说:,“一个比一个小气!”就此离开大屋,去找守在后廊的罗冠:,“琥珀前辈精神好些了么?现在能不能找她?”
罗冠也不知道,集身带他走向琥珀住处:,“只能去问前辈自己,哦,还有另一件事”说着,他的脸上显出些好奇:,“今早宫里传下圣旨,命我做一品擂的主将你怎么会提前知道?原来的主将呢?”
“原来的主将浪得虚名,别说比起你,连我都不如”让我打残废了!”宋阳信口胡吹,得意洋洋。
小心敲门、静静探视,琥崭并没有休息,比着上次来访,屋子里多出了一张书桌,琥珀正裹着厚厚的裘皮坐在案前,执笔写着什么,桌上摞着一叠手稿,看样子她已经写了一阵子了。
看上去琥珀的精神还不错”一见宋阳来了,放下笔微笑道:,“好儿子,来看娘亲了。”
她才一开口就把宋阳说傻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又一个陈返?
而琥珀咯咯咯地笑了:,“放心,我脑子没问题,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也知道你是谁。”宋阳刚要松口气,不料她又继续道:“你就是我儿子。”
宋阳苦笑,心里还抱了些侥幸:“别消遣我了,您是姑奶奶,这里差了一辈。”
琥珀的条理倒是清楚得很:,“你我的辈分,是从尤再那来算的,不过我不只是他的小姑姑,还是他女人、也是他朋友,从后两重算,只长你一辈。”说着,她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真没傻,别把我当陈返,我是这么想的……”
,“景泰四年五月初七夜生的娃娃都因我而死,偏就你活了下来,而且还是被尤离就走的,这就是咱俩的缘分:,“
“我会有儿子这件事,纯粹是替尤离背黑锅,我不怪他,再来十次也不会怪他,不过我儿子死了,他是不是也该赔给我一个?”
,“尤离这个人浑浑噩噩,对谁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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